第54章 你是為了跟我相遇
李輕舟收到了情信。
他一大早來到教室, 發現自己的桌面上放了一封信。
李輕舟很淡定地把信件扔進抽屜裏面去。他也是這個學校風雲人物中的一員,雖然沒有白枳那麽誇張,但是他也是有不少愛慕他的同學。收到告白信什麽的,很正常。李輕舟跟白枳不一樣, 他不會每封信都打開看, 有時候甚至會将信件堆積起來, 然後一起處理掉。
壞男人。
有些女人就是喜歡壞男人。
帶着閃光耳釘的少年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笑着。
白枳坐在他的斜後角, 因為饑渴而不斷喝杯中的水。
“李輕舟, 你的耳釘好好看啊。”少女故意走到窗口,跟根本就不熟悉的少年搭讪。
李輕舟摸了一下脖子,他略微害羞的表情一閃而過, 緊接着, 他擡起頭, 咧開嘴巴, 笑得坦然, “謝謝。”
“哪裏買的?”少女興致勃勃。
“別人送我的。”李輕舟老實告訴她。
少女稍微有點不甘心, 不知道是得知他戴着別人送的耳釘而不甘心, 還是因為種草失敗而不開心。
這是一個小插曲。
只剩下兩人的時候, 白枳抱住他的脖子,使勁咬某人的耳朵, “我是別人嗎?嗯?好好說一說,我是什麽別人啊?”
李輕舟的脖子上挂着人, 一往後仰, 就把人也帶起來了。
“那我去告訴別人,我跟白枳交往了。”
Advertisement
如果是這樣,感覺他們兩個人都不用好好過校園生活了。
“說吧說吧。”白枳一點都不介意。
李輕舟笑着抱住他的腰, 親了上去。
下午的時候,李輕舟代表他們班去跟文科三班比賽籃球。
李輕舟跟餘秋舫成了對手。
白枳又跑到籃球場邊,給李輕舟加油打氣。
李輕舟的體格一點都不像是一個Omega,這一點是真的。他有肌肉,雖然他不是顯得特別強壯的類型,但是胸肌、腹肌一樣不缺,手長腳長,怪不得所有人都覺得他會是一個頂級的Alpha。
進了一個球,在換場的間隙,李輕舟抓起衣服就擦汗。衣服被他提起,露出腹部的一段肌膚,圍觀的群衆大部分都發出了興奮的聲音。
“看自己的男人那麽受歡迎,那是什麽感受?”餘秋舫故意跑到白枳的旁邊調侃他。
“很棒啊。”白枳的反應跟一般人不一樣,“我的男人要夠受歡迎,才能看得出來我的品味很好以及個人魅力有多大。”
餘秋舫給他豎大拇指,“天才的想法跟我們凡人不可相提并論。”
白枳眯着眼睛看餘秋舫。
餘秋舫笑着說,“如果是我,一定煩躁死了。”
白枳笑了笑,然後對他說,“那我去驅趕部分的人吧。”
“怎麽做?”餘秋舫好奇地看着他。
白枳的方法簡單粗暴。
在李輕舟休息的時候,他推着輪椅過去,給他送水。
李輕舟很滿意,“賢妻良母,賢妻良母。”
白枳還有更加賢妻良母的行為,他拿出折疊好的小毛巾給李輕舟擦汗。
李輕舟警惕地看着他。
此人,此行,恐怕有詐。
白枳笑眯眯,給他加油打氣,“要贏哦。”
李輕舟精神滿滿地上場了。
白枳沒有大肆宣傳自己跟李輕舟的戀情,原因很複雜。他知道這個學校喜歡他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應該是Alpha,就算不是Alpha,也是強勢的Beta。李輕舟現在看不出一絲軟弱的感覺,但是他本質上就是一個Omega,如果被那麽多的Alpha攻擊,恐怕會出事。他可以經常陪在李輕舟的身邊,但是不能總是陪在李輕舟的身邊。
在傍晚的時候,籃球賽結束了,李輕舟他們班級贏了。
一群血氣方剛的學生準備一起去吃飯,敬這一場友誼賽。
李輕舟跑去找白枳。
“你跟他們一起去吃飯吧。”白枳知道他們打算一起聚聚,他不能把中心人物帶走。
“那你要一起去嗎?”李輕舟戀戀不舍地看着他。
白枳搖頭,“我要是去了,氣氛會變得很奇怪。”他說,“我也不想給我的男朋友增加太多的情敵。”
“自戀狂。”李輕舟朝他吐了一下舌頭,然後跑走了,“晚點我給你打電話。”
“等你!”白枳朝他揮手。
白枳推着輪椅出去,李子勳在校門口等他。其實自從上次後,周立耘沒有在白枳的身旁出現過了。但是白枳知道那個人不是輕易放棄的類型,所以他也不會立馬就放松警惕。
只是,白枳沒有想到,周立耘這一次沒有沖着他來,而是沖着李輕舟去。
李輕舟的桌面上有情信。
他一開始以為是情信。
但是越來越不對勁。
每天一封信。
信封是單調的白色信封,風雨無阻。每一天,在李輕舟到班上之前,那封信就在了。
信封靜悄悄待着,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李輕舟終于拿起來那封信,然後拆開。
在他打開信封後,放置在裏面的一張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将照片抽出來,随後,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照片上是他跟白枳,看樣子是他跟白枳前段時間去景區的時候,被人拍下來的。白枳抱着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白枳在照片上,也保持着美貌。
而他。
他的臉被紅色的筆劃爛了。
信封裏面,除了一張照片,還有一張紙。
李輕舟将信紙打開,上面的字不是寫上去的,而是用剪下的雜志或者報紙上的字拼湊而成的。
離他遠點。
他是我的。
否則的話,曝光你是Omega的事情。
李輕舟一直保持着皺眉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将扔在抽屜裏的信封全部都抱出來。抽屜裏的信太多了,他把信紙好看的,一目了然的彩色信紙都掃到一旁。他專門挑出跟這信封一樣的白色信件。
信件加起來有十封。
李輕舟一一打開。
越是看到裏面的內容,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甚至到要夾死蒼蠅的地步。
每一封信都放了照片,有些是白枳的獨照;有些是他跟白枳的合照,合照上,自己的臉都會被塗掉;有些讓李輕舟覺得很奇怪,因為是白枳小時候的照片。
李輕舟跟白枳一起長大,自然而然可以認出那張包子臉。
寄信人在童年白枳照片旁邊附言。
他早與我兩情相悅。
李輕舟将所有照片取下來,放進書包裏面。
随後他随處張望,從沈林的座位上拿走他的一個塑料袋。還有一封他沒有怎麽碰過的信。李輕舟把所有的信件裝起來。
現在已經放學了,白枳回家去了。
李輕舟處理完信件以後,想要打一個電話給白枳,讓他最近要小心一點。
他的電話尚未撥打出去,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了。
是陌生電話。
李輕舟按下錄音功能,然後接聽電話,“喂。”
“喂。”對方用了變聲器。
“誰?”李輕舟裝得天真無邪的模樣。
“給我離開白枳。”那人說話簡明扼要。
“你是偷拍照片,還寄威脅信給我的人吧。”李輕舟沒有好氣,“你怎麽弄到我的手機號碼的?”
“給我離開……”
李輕舟嗤笑,“你說話真是沒有意思,我怎麽可能憑借你三言兩語就離開他。”
“你們……都是因為白芙、因為錢才靠近他的,我都知道……”那人慢慢說,“你在學校很受歡迎吧,那些人都喜歡你,因為以為你是Alpha,但是你不是……如果我曝光出去,你一定……會遭遇苦難的。”
“噗,無聊。”李輕舟坐在桌子上面,雙腿斜斜點在地板上。
“你一定不知道……Omega會遭受什麽樣的欺負……你還不知道。”那人的聲音無悲無喜,“給我離開他。”
李輕舟收起笑容,“你是誰?”
“我……我是小柑橘喜歡的人,是他親口承認的……”他說過的,老師真好。
他問他,那你願意一輩子跟老師在一起嗎?
他沒有否認的。
李輕舟想起一個人,白枳當初被誘拐過,犯人說不定就是這個人。
“我跟小柑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說,“你知道八年前,城北高中有一個學生跟家庭教師私奔的事情嗎?”
李輕舟表情冷漠。
“那就是……我跟小柑橘的故事。我知道小柑橘現在不想要提當初的事情,因為我們當初被太多人反對,我沒有能守護他,所以傷害了他的心。但是……他一定是也願意的。”
“這一位……大叔?”李輕舟推算了一下對方的年紀,覺得他應該差不多要30歲了,“你還是太不懂小柑橘了,他要是一定想要跟誰在一起,根本就不需要別人支持,也不需要別人守護他。你也不必擔心自己傷害了他,我看他之後活蹦亂跳的,生活得開開心心。所以,可能,說不定,一定是,他其實不喜歡你吧,并且他一點都不在意你。”
對方沉默。
李輕舟收起腳,他一個姿勢坐太久,已經累了。
對方很快就挂了電話。
李輕舟将錄音功能停掉,将來電號碼截圖。
他做完這一切,推了推眼鏡,沉默地坐在桌子上。
李輕舟覺得自己應該去找白枳,問清楚這件事情了。
李輕舟怕事情拖延下去,會發生其他事情,他站起來,直接跑去白枳的家裏。
他熟練地輸入密碼,然後走近白枳的家。
白枳在屋子裏面,他聽到門開的聲音,還以為來人是李子勳,“子勳,學校論壇有人又開始發當年的事情了,我懷疑是周立耘,你幫我聯系一下唐璜,我需要他的幫忙。”
“誰是周立耘,他要對你做什麽?”李輕舟出聲問。
白枳聽到李輕舟的身體,身體一震,慢慢轉過頭。
李輕舟拿到了一雙手套,他帶着手套,手裏拿着那一些威脅信過來。他轉了轉手中的信,面無表情地看着白枳,“給我坦白從寬,因為我被你一起拖下水了。”
“什麽信?”白枳緊張地走過去。
李輕舟将所有的信件打開,然後将那人寄來的照片一行排開。
看到自己的臉,白枳被整得很郁悶。
李輕舟安慰他,“你很上鏡啊。”
白枳瞪了他一眼。
李輕舟閉嘴。
白枳沒有好氣,“行了,我看完了。”
李輕舟将信件裝回去。
白枳看着他一整套裝備,有點佩服他,“你怎麽知道要戴手套的?”
“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保護指紋,讓警察更好調查出犯人。”李輕舟小時候是電視兒童。
白枳蹲在他的面前。
“所以,這個變态就是小時候誘拐你的人?”李輕舟問。
白枳眯起眼睛。
死亡視線。
白枳說:“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李輕舟抿嘴,“這個不重要啦。”
“很重要。”白枳說,“不過我不追究先。”
李輕舟松了一口氣。
“百分百就是這個人。”白枳坐在地板上,沒有好氣地看着十封信。
李輕舟嘆氣,将手套拆掉,“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說。只是我很擔心你。”
“比起擔心我,你還是多多擔心你自己吧。”白枳指着那些信,“他很明顯,現在是想要針對你。”
李輕舟輕蔑地笑一聲,“他要怎麽針對我?曝光我是個Omega?我就是啊。”他坦坦蕩蕩。
白枳看着李輕舟。
李輕舟一臉自信。
白枳大大地嘆了一口氣,當男朋友太過于缺心眼的時候,他很無奈。“李輕舟。”
“不許喊我的全名。”李輕舟皺眉。
“因為我現在有點生氣。”生氣了就非常想要喊他的全名,“你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Alpha嗎?”
李輕舟一臉疑惑,他有得罪Alpha嗎?
“你學習成績好,打籃球總是贏,很多女孩子跟Omega喜歡你。”白枳有一說一。
李輕舟小聲說,“我也沒有那麽厲害。”
“我不是在誇你。”白枳沒有脾氣了,“我想要說的是,很多Alpha看你不爽很久了。Omega有時候是會被欺負的你知道嗎?如果讓學校的人知道你是Omega,你就會開始集火。日常生活被欺負,被冷嘲熱諷。你現在才高二,還有一多年的時間要在這裏混下去。你不可能離開這個學校。所以我的建議是,千萬不能暴露你Omega的身份。”
李輕舟坐在白枳的對面,耐心聽他分析。
白枳說完了。
“那你要我跟你分手嗎?”李輕舟問。
畢竟那個變态就給了他兩個選擇。
白枳抿嘴。
李輕舟擡起下巴,“反正我不要。”
白枳嘆了一口又一口的氣。
“你以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李輕舟看着他,“給我一五一十的交代,不許再隐瞞我。否則的話,我不知道他的底細。”
白枳站起來,“去沙發那邊坐着說吧,不要坐在地板上。”
李輕舟把信件裝進塑料袋裏,然後扔進自己的書包。
白枳從冰箱裏面,給李輕舟拿了一瓶飲料。
“我長話短說。”白枳在李輕舟的旁邊坐下。
“沒有關系,你可以說來話長。”李輕舟一點都不在意,時間多的是。
白枳一臉痛苦,“好讨厭,不太想要回想起來。”
李輕舟朝他打開手臂,“如果你惡心了,随時可以撲向我的懷抱,由我給你安慰。”反正不管怎麽樣,今天白枳都要把事情給他交代完。
白枳深呼吸,做好準備。
“那時候我十歲吧,跟你相遇前一年……”他的腳踩在沙發上,雙手抱着膝蓋,動作有點自閉。
十歲的白枳,定下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他要追尋自己的偶像,考上法國的美術學院。要實現這個目标,白枳需要做三樣事情,一是通過學院的考試,二是要适應學校生活,三是把法語學好。
學院的考試他一直在進行。
适應學校生活,白枳打算真實入學看看。自從他發現自己是天才以後,基本就沒有上過學。白枳不屑跟一群小鬼混在一起,于是考上了城北高中。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失敗的決定。就算白枳的心理年齡遠超同齡人,他也不适合跟一群大他太多的高中生一起生活。再加上白枳的性格多多少少就有問題,他不讨人喜歡。他靠實力,小小年紀就鎮壓了許多同級生,同級生對他的感受很奇怪,所以白枳在城北高中過得并不好。
學習法語,白芙打算給他找一個家庭教師。
白芙是性別平權主義者。
周立耘當時是帝名大學的高材生,法語專業,Omega,家庭貧困,風評不錯,幾種因素于一身。在做了一個調查以後,白芙确認周立耘是一個不錯的人,雇傭他為白枳的家庭教師。
周立耘本人,其實很聰慧,很能理解白枳這種不被人所接受的天才。他對白枳很溫柔,并且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任。
白枳那時候剛好因為父母工作忙而被忽視,再加上在學校被孤立,生活中能交流的基本上就是周立耘。白枳承認,自己那時候多多少少有點依賴他,因為那個老師不會覺得他是怪胎,也不會覺得他高高在上惹人讨厭,會耐心聽他說一些胡說八道的話。
師生,朋友,白枳有感覺到他跟周立耘之間的關系。
白枳也會傾聽周立耘的煩惱,給他建議。
他實在是太沒有人關注了,于是周立耘成了一個特殊的存在,周立耘會同意他說的話,會采取他意見。對于白枳來說,是當時不可多得的存在。
一切都平穩地度過。
“直到某一天……”
某一天,周立耘失魂落魄地來到了他的家,他的身上有酒的味道,看起來失魂落魄。
“老師,你怎麽了?”白枳抱着自己的寫生簿,在陽臺上轉過身體。
“我跟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太好。”周立耘有點抱歉地看着白枳,“不好意思,影響到你了。”
白枳擔心地看着他。
周立耘很愛那個女朋友,他跟她分手十分痛苦。那一份痛苦在看着白枳單純的眼睛的時候,周立耘忍不住哭了出來。
白枳不知道他們分手的理由,因為周立耘沒有說。
“老師可以試着去挽回。”白枳不甚在意地将小短腿放在凳子上。
周立耘眼睛紅紅地看着白枳。
白枳笑了,“去好好洗個澡,買一束花,然後找一家餐廳,兩個人好好坐下來,問清楚為什麽會分手吧。說不定還有挽回的機會。”
女朋友不是真的絕情,周立耘确實還有挽回的機會。
周立耘頻繁地問白枳,他該要怎麽做。要穿什麽樣的衣服,女朋友才會喜歡;要買什麽呀的話,女朋友才會高興;要如果哄女朋友開心。
白枳很樂意當他的戀愛軍師。
但是,白枳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周立耘把自己教導給他的辦法,都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給白枳送花,請白枳去吃飯,一切都是按照白枳的喜好做。
白枳漸漸疏離周立耘,并且開始物色新的家庭教師。
“我喜歡你,小柑橘。”周立耘知道自己要被辭退了,于是趕緊在那之前告白,“我一開始真的很高興你為我出主意,很久沒有人對我那麽好了。不知不覺中,我對她再也沒有感覺了,我愛上了你。我知道你還小,我願意等你。你知道嗎?我是一個Omega,我有着命中注定的Alpha,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
“瘋子!”白枳轉身就跑,他要打電話給他的媽媽。
周立耘快步上去,然後用一塊帶着迷藥的手帕捂住了白枳的臉。
白枳暈了過去。
周立耘慌慌張張,他知道在這裏待下去,白芙他們很快就要回來了。于是乎,周立耘給白枳戴上帽子,買了火車票,想要帶他去遙遠的地方。
白枳醒來的時候,就是在火車上,周立耘緊緊地控制住他,他動彈不得。
“你跟我将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周立耘開心地抱着白枳。
白枳聽着他的話,随後,更多嘈雜的聲音灌入他的耳朵,火車上擁擠的人群讓白枳的眼睛漸漸朦胧起來。
火車并不安穩,時而彈跳起來,時而轉彎。
火車上的味道很難聞。
白枳有點想要吐,“我要去廁所。”白枳請求道。
周立耘死死禁锢住他,“你哪裏都不能去!”
白枳的腳往下垂,漸漸的,似乎失去了知覺。
火車極速行駛。
白枳不知道自己被這個禁锢住了多久,他乘坐着不知道目的地,看不到盡頭的火車,開啓了自己的童年噩夢。
最後,是一群警察僞裝成乘客,然後趁周立耘不備,把他控制住了。
“小柑橘!”白芙跟川行止抱着他,痛哭流涕。
他們覺得一切都是因為他們錯誤的抉擇,才會讓白枳遇到這樣的事情。
周立耘被抓進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又被放出來了一段時間。他一出來,就跑到白枳的學校發瘋,說白枳應該跟他在一起,他們是真愛,他們一起私奔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
白枳的精神狀态也開始出問題了。
所以,白芙才把他送到蘇南去。
蘇南很好,很安靜的一個地方,不會有人知道白枳。
他們也不敢再找陌生人照顧白枳了。
白芙跟川行止本來打算想要跟去蘇南,但是他們之前為了陪白枳,已經請了一年的假。他們的工作不允許他們再繼續走開。
在李輕舟跟白枳相逢的那一天,正是白枳的悲哀化為實體的淚珠的那一刻。
他覺得自己被太多東西抛棄了。
他覺得自己太軟弱了。
他覺得……悲哀。
直到,有一個小孩走到了他的眼前。
“我那時候最讨厭被別人看到我狼狽的樣子,也讨厭被別人認錯,當成女孩子。”白枳捧着自己的臉,回憶當初的事情,“所以你讓我很生氣,我就忘記要傷心了。”
李輕舟一直安靜地聽着他說,眼淚流下。
白枳笑吟吟地問他,“覺得我很可憐嗎?”
李輕舟點頭,随後又搖頭。
白枳學着李輕舟的語氣,跟他說話,“你這樣不說話,只是點頭搖頭,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麽。”
“我覺得你好可憐。”李輕舟說出來了。
白枳微怒。
“所以很想要憐愛你。但是又覺得你好可愛啊,你小時候就很可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然後我似乎又有點心疼你,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還有更多的情感,但是我都不知道是什麽了。”李輕舟抽鼻子,語無倫次起來,“所以你才一開始那麽讨厭我啊。”有一個問題的答案倒是找到了。
白枳将身體前傾,去親李輕舟的眼淚,“不,我一開始就很喜歡你。”
一個打架回家,一身髒兮兮的小孩,為了擦拭他的眼淚,在身上找一片幹淨的布料。找不到以後,就用擦拭了千萬遍的手抹去他的眼淚。
白枳的眼睛睜大,滿是不可思議。
“所以我就不反對去上小學。”他的情況早就跟校長以及當時的班主任楊熏交代過,所以能過得很輕松。
李輕舟問:“我可以這麽理解嗎?”
“什麽?”
“你所走過的那些歲月,是為了與我相遇的那一刻。”李輕舟說。
白枳笑了,“好浪漫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李輕舟:說實話,當時我幫你擦眼淚,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白枳:這個小孩的手肯定也很髒吧。
李輕舟追着某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