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婉今天真的被秦姝惡心到了, 她怎麽什麽都做得出?如果是季成運去找替身過來,秦婉也就能理解,畢竟這個惡心東西在前世, 做的事情讓她想吐,可秦姝給自己丈夫,找一個跟自己仇人相似的女人, 這是個什麽騷操作?

裴曦此刻也氣悶着,他一直認為自己跟秦婉成婚,是為了能護住她, 好歹她是自己的債主,可今日看見季成運目光粘着秦婉, 是真的那種醋意湧上來的感覺, 又酸又恨, 尤其是看到他們新房放了一個跟秦婉相似的女子,裴曦更是恨不能打死那個季成運, 媽的,賤不賤?成天惦記別人的媳婦兒。

秦婉是他的媳婦, 這個念頭冒出來。連裴曦自己都吃了一驚,他什麽時候真的認為秦婉是自己的媳婦了?轉頭他對自己說,那一夜他都親了她的身子, 雖然他們還沒有做成夫妻,确實有了肌膚之親。可不就是自己的媳婦了嗎?

這季成運看起來是不會放過秦婉了,以後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媳婦給搶了。所以他幹的事情, 不能敗,若是他敗了,秦婉就會落入季成運手裏,若是她落入他的手裏, 她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即便是到時候将她封為宮妃,恐怕也難逃他的折辱。更何況還有個恨她入骨的秦姝。游走于生死之間,他一定不能輸,一定要活着,護着她。

秦婉發現裴曦呆呆地不說話,戳了戳他的腰:“做什麽呢?渣男配賤女,那是一對兒,不該為他們慶賀嗎?”

“該。”裴曦說,心裏卻想着秦婉跟季成運定親這麽久,她是不是喜歡他?

“秦婉,你曾經……”裴曦想要問她,卻一下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道她真的說出來,自己是否想聽。

一下子發現自己有些患得患失,從認識秦婉以來,她就一直纏着自己,她就不停跟他說,她喜歡他。可到底人家喜歡自己什麽呢?

“你曾經看過晚上的定安城嗎?”

這不是句廢話?秦婉看他一臉糾結,最後他就給她說這麽一句話?還以為他憋什麽大話出來呢!秦婉轉頭撩開窗簾,看着定安城的夜景,這不就是晚上的定安城。

裴曦在她邊上說:“你看這樣燈火闌珊的景色之下,不過是虛浮的繁華?那邊街角,蜷縮了好多逃難來的流民。”

秦婉向街角看去,果然在昏暗的燈火下,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擁着破布,靠在街邊,擡頭看天,天色昏暗陰沉,看似要下雪,今夜又有多少人會凍死在這寒風之下。

看到這般情形,秦婉沒有調笑的興致,一路回到侯府,秦婉拆了發髻,秀發飄散,進入淨房,讓珠兒幫着洗了頭發。

秦婉洗了澡,身上擦了潤澤肌膚的保養品,這才從裏頭出來。難得不用她說,裴曦自己過來接過手巾,替她細細地把頭發給擦幹。

天上要下紅雨了嗎?秦婉有些奇怪,這個貨是發什麽神經?

冬日的屋子裏燒了碳火,暖融融的,一會兒頭發就幹了。秦婉爬上床原本想等裴曦出來,大約是今日喝了些酒,眼睛睜不開,等裴曦出來,秦婉鑽在被子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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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每日她拉着自己上床,裴曦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床?

聽見秦婉均勻的呼吸聲,他想去抱一床被子在榻上睡,可外頭寒風淩冽,雖然屋裏燒了碳火,到底這個榻上沒有床上暖和,還是去床上吧。

裴曦鑽進了被子,秦婉側着身體睡在床裏側,裴曦躺在外邊,要是平時她早就抱了過來,摟着他的腰。難道今日真的因為季成運大婚?她心裏其實一直有他?

裴曦伸出一條胳膊枕着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打造武器的鐵礦挖得如何了?山上的兄弟……

不知過了多久,裴曦聽見秦婉在夢中抽泣,她怎麽時常這樣?夢裏常哭,是為了季成運?

心頭越發悶了起來,聽她還在抽泣,要哭多少時間?這個女人,也真是,不嫁就不嫁了,何必呢?真是煩人。

側着頭,看了她良久,眼淚從眼角湧出,挂入鼻梁中間,又滑落下去,好不傷心。她這心底是有多在意那個人啊?

伸出胳膊,将她拉得側過來,摟在自己懷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嘆了一口氣,伸手到她的臉頰上,将她的眼淚給擦了,她的臉頰又滑又嫩,一時間裴曦竟不舍得放開,擦幹眼淚。看她眉頭不展,裴曦低頭用嘴唇貼了她的眉心。這才抱着她貼着自己,不久他就入睡了。

他又是摟自己,又是替她擦眼淚,還主動親了自己,秦婉哪裏能毫無知覺?

這個?秦婉不明白了,到底是什麽讓他今日對自己改變了呢?

外頭北風呼號,風吹得刮着樹枝,秦婉反思自己是不是活潑過頭了?他還是喜歡那種大家閨秀?對啊,上輩子她就是開始對他不理不睬,最後他不是連命都不要來救自己嗎?要不以後裝高冷?決定了轉型試試,指不定就能有突破了。

于是乎,第二天起來,外頭銀裝素裹,若是平日秦婉必定跑出去抓個雪球往裴曦身上砸去。今天,她穿了小襖,下身繁複的紗裙,手裏捧着手爐,站在窗前,秦婉尋思着是不是該悲秋傷春一番,吟詩一首?顯得自己高貴不凡?

裴曦就這麽看着她站在窗前,悶聲不響,一臉愁容,難道昨日季成運成婚真的給她打擊太大?

裴曦落寞,別看她天天把對自己喜歡挂嘴上,卻原來都是假的,她心頭還是喜歡季成運。

吃過早飯,裴曦手裏還有事,他跟秦婉說了一句:“這兩天我去外頭,家裏小江會扮我,反正讓他住書房便是。”

“嗯!”這也正常,要是裴曦日日進房間才叫不正常。所以他的下屬小江在的時候,做出來的樣兒就是秦婉把人給趕到了書房。

秦婉還是一個字的回答,裴曦站在那裏不走了,他看着秦婉,沒話找話:“家裏有你在我也放心,也就你和爹兩個人,天氣冷了你就待在家裏,等開春了,要是有機會,咱們一起離開京城,我帶這你去南邊兒散心?”

“好。”看看他還真是吃高冷的調調,要不怎麽話越來越多?

裴曦有些憂慮,又找不出什麽可以繼續跟她說的,從書房離開。

裴曦一走,秦婉裹了披風,走到院子,往環兒和珠兒身上砸雪球,幾個年輕姑娘不一會兒就鬧騰到了一起,她心裏開心,以為自己是切中了裴曦的脈絡。

靜下心來卻是老臉一紅,活了這麽多日子,想了這麽多年居然不知道自家男人的喜好,還一直以為那一輩子是自己端着,才會跟他拖了那麽久才在一起。過來就沒臉沒皮地勾引人家,其實他就是喜歡那種端着的。

“宿主,我早就跟你說了,你老公還是比較傳統的,你絕對不能太過于奔放。畢竟年代不同嗎?這個朝代的男人還是很拘謹的。”

聽老搭檔這麽評價,秦婉覺得很是有理:“裝高冷倒是不難。”

裴曦連着跑了幾個地方,可謂連軸轉,最後一程,他帶了糕點吃食給他娘和妹妹送去,

這裏是他很早就選的一個以後隐藏家人的地方,在大山裏,三進的一個宅院,現在是他手下的家人一起跟裴夫人和阿蘊一起。

踏進宅子,裴蘊梳着雙髻正和兩個小姑娘一起,在廊檐下收這一串串臘肉和臘腸,看見裴曦立刻回頭:“娘親,哥哥來了。”

邊上的兩個小姑娘看見裴曦一身黑衣,生得風流俊俏,一下子羞紅了臉,躲在廊柱背後偷看。

裴夫人從裏頭走出來,不過過來幾個月,雖然不似以前那般绫羅綢緞,只是布衣荊釵,卻看上去氣色比以前好了許多:“阿曦!”

“娘,給您帶了些山下的吃食。”裴曦提起手裏東西,進了屋去。

阿蘊過來看哥哥給大家帶的什麽東西,拿了幾包糕餅:“我給大丫她們送過去。”

裴夫人笑着說:“去吧!”

裴夫人的貼身媽媽說:“少爺來了,我去做飯。”

裴曦和裴夫人一起坐下,跟裴夫人說着京中之事,裴夫人也是出了京才知道外頭已經亂成這般景象,又知道了兒子和夫君在做什麽事。這種殺頭的事,他們也做,心裏真是又驚又氣,可驚和氣過後,又想當初夫君是何等驚才絕豔,最後不得不藏拙。想想京城其他世家,但凡有點本事,有點功勳的,哪一家有好下場?

“你主意大,我一個深閨婦人,也不知道怎麽說你。又遠離京城,不知道那裏有什麽事情,只盼着你們爺倆都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

“娘,我會想辦法早些把爹送過來和你們團聚。你們都在這裏了,我心也就安了。”

“阿曦,你跟那個秦婉如今相處得如何?”

要是之前,裴曦定然是回答,他快被那個女人給煩死了,可現在?出來這些天,天天就記挂着秦婉,不知道她心情是不是好些了,一想到她為了誰而難過,他心裏又酸又憋屈,可又想着人家對秦婉倒是一心一意。自己呢?又留了幾分心思在她身上?她好歹給了不少錢給自己,幫了自己這麽大的忙。

“還好吧!畢竟才成婚不久,她也是為了避開季成運才選了我。”

“秦婉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那一日在太後壽誕上,我和阿蘊也是仔細見過,姿容确實出衆。只是聽人說脾氣有些不好。”

“娘,真真假假,她也是為了活命,有些場面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我與她相處多日,她心地善良,若非有她山上這些人,我哪裏能顧得周全?”

“你若是喜歡她,那就好好待人家。別聽你那個師傅胡說八道,你爹和我過了這麽多年,除了把你送給你師傅之外,我和他可沒紅過臉。”

裴曦這次倒是不跳起來說不想成婚了,臉上微微泛紅,點了點頭。

裴夫人一看,兒子這回倒像是心動了,心裏一寬說:“既然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多想想人姑娘喜歡什麽?你爹當年時不時給我買個首飾,你自己也要想想。”

“娘,雪雁姐姐來了!”外頭裴蘊帶着一個身量高挑,英氣勃勃的姑娘進來。

裴曦擡頭對着進來的姑娘笑了笑,裴蘊拉着那位雪雁姑娘過來坐下,裴夫人身邊的媽媽過來說:“夫人,飯做好了。”

“擺飯,雪雁一起在這裏吃飯。”

“我娘做好了飯。”

“沒事,我過去跟嬸子說一聲。”裴蘊走出去。

裴曦跟着夫人一起坐下,那位雪雁姑娘和裴蘊也跟着坐下,裴蘊叽叽喳喳,雪雁不太說話,一直在邊上默默地給裴夫人添湯,低着頭紅着臉吃飯,時不時地看兩眼裴曦。

裴曦側頭摸了一把裴蘊頭上的發髻:“小丫頭,你嫂子一直在說,把你頭上的釵子拉在了地上,她心裏過意不去,下次要補給你一支。”

聽見“嫂子”,那雪雁的手停了停,裴蘊:“上次來,還說是聖旨不得不娶,這回成了嫂子了?”

“娶了,就是嫂子了。不管是怎麽娶的,都是你嫂子。”

裴夫人看裴曦這麽說,幫了一句:“你哥哥是高攀了。”

“我哥哥長得這麽好看,怎麽是高攀?”

雪雁低頭手有些抖,裴曦伸手敲了一下裴蘊:“好看有個屁用?滿京城沒人看上我。”

“裴大哥是人中龍鳳,只是那些人不識罷了。”雪雁輕聲說。

裴曦不接話,對裴蘊說:“開了春,爹和你嫂子都能過來,你嫂子手裏花樣多,到時候讓她帶着你玩。”

吃過飯,裴曦從山上下來,一路快馬趕回去,腦子裏一直想着秦婉喜歡什麽?這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她喜歡什麽?倒是她好似知道他全部的喜好,從吃喝到穿衣,自從與她成婚之後,她沒個正經的時候,卻在這些方面永遠妥妥帖帖,沒有半分疏漏。

而她喜歡什麽呢?娘親說首飾?她那匣子裏的一根緞帶,那光澤都不同學常。那些珠寶,一件件都是熠熠生輝,要是買她能看得上眼的首飾,恐怕沒有個三五千兩銀子是買不下來的。他現在手裏的銀子,都是她給的,用她的銀子買送給她的禮物,是不是不太好?

轉了水路,到了碼頭,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肚子裏饑腸辘辘,碼頭邊上人來人往,大多是來往的生意人,漕運的船夫和腳夫。

裴曦從小跟着師傅四海為家,不是個講究的人,邊上有家湯餅鋪子,他坐了下來,要了一碗面條,挑松了面條塞進嘴裏,饑餓的時候吃什麽都好,三兩口就吃完了一碗面。

把銅板扔在桌上想要離開,聽見叫賣聲:“炒栗子哦!香噴噴的栗子哦!”

他循着聲音往前,看見一個商販,一個個小而滾圓的栗子在鍋裏用熱燙的砂石翻炒。

“客官,拿一顆嘗嘗?”那人用鏟子遞給他一顆。

裴曦剝開塞進嘴裏,果然軟糯香甜。

“給我來兩斤。”

“好嘞!”那小販稱了兩斤栗子給他,用油紙包了,說了一句:“客官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哦!”裴曦接過,才發現要回家裏還有小半個時辰,天寒地凍的,回去可不就涼了涼了可不就沒這麽好吃了。

挂着,一會會兒就冷了。塞進兜裏,風吹過就涼了。想來想去伸手一塞,塞進了自己的衣襟裏,放在胸口。這下不會冷了吧?

騎馬趕回去,先去小院扔了馬,再從密道裏走出去,推開櫃子,小江果然在之乎者也。看見裴曦進來,連連叫:“哎呦,我的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咱們少夫人,還真要讓我考秀才,天天讓我背書,我都快背死了。”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裴曦讓小江出去,這才從衣襟裏拿出栗子來,還是溫的,他走出去,到房裏。

秦婉還在歇着晌兒,聽見響動睜開眼,見裴曦回來了。剛剛要膩歪,一想他吃高冷人設,也就維持淡淡的神情:“你回來了?”

裴曦低頭略微一笑:“路上看見糖炒栗子還不錯,買了點,給你嘗嘗。”

看看,果然這貨是吃高冷人設吧?以前哪裏會買這種東西?秦婉為自己走對了路而在心裏鼓掌,起來坐好,身手剝栗子,看他帶着笑問:“怎麽樣?”

想要脫口好吃,立馬轉了淡淡的神情:“還不錯。”

裴曦有些意外,他以為經過半個月的功夫,她應該從季成運大婚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吧?沒想到還是這樣,恹恹的。這是怎麽回事?

她就那樣默默地吃着栗子,什麽話都沒有?

裴曦自顧自坐在美人榻的邊緣,說:“去山上看過了,幸虧有你給的錢,一切都好。又去看了娘,娘和阿蘊比在家的時候還好。等咱們能脫身了,帶着你一起去,你肯定會喜歡。”

“好。”

不是按照往常她該勾住自己的肩頭,然後貼上來了,邊摸着自己的胸,邊說好嗎?他等了很久,直到秦婉拿起一本話本翻看,也沒有見她有興頭要說話。

珠兒走進來看見裴曦在,她分辨不出小江和裴曦的區別,也沒想過裴曦可能從外頭剛剛回來,問秦婉:“姑娘說晚上吃暖鍋,已經準備好了。給姑爺準備什麽晚飯?”

裴曦滿腦門子官司:“什麽叫給我準備什麽晚飯?”

秦婉擡頭:“暖鍋準備兩份,今日我跟你家姑爺一起吃。”

“好!”

裴曦這下是知道了,平時小江在的時候,秦婉肯定是不假辭色,現在自己回來了,要跟自己吃飯。

秦婉側過身,對着裴曦說:“夫君,要不再去用功讀書,等到晚間一起吃晚飯?”

她難道都懶得跟他裝了?裴曦:“秦婉。”

“有事?”秦婉側頭問他。

“沒事!”裴曦問不出來,她是不是心裏還有那個人。轉頭出了門,去了書房。在那裏悶坐,若是秦婉心頭有他,今日他買了栗子回來,那些不高興的事兒,也就煙消雲散了。她要是再對自己動手,那以後他們倆也好說了。

房間裏的秦婉,手裏剝着栗子,嘴上笑開了花兒,原來是這樣啊?只怪自己這麽幾個世界光看不練,所以說實踐出真知啊!

裴曦坐了一會兒,一想不對,剛剛回來要跟他爹去說一聲,作為被媳婦兒禁足的男人,他要出院子,必須跟秦婉說一聲。

走到秦婉那裏,撩起棉簾,走進去,看桌上一大堆的栗子殼,梅花腮幫子鼓鼓的,跟個小松鼠似的,見裴曦進來:“爺,這是哪裏買的,可真好吃。”

裴曦心頭更郁悶了,明顯梅花比秦婉更喜歡吃,她剛才那麽回答他就是自己沒買在她的心坎上?

“夫君找我可有什麽事?”

“我去爹那裏跟他說兩句話。”

秦婉看向梅花:“你帶着爺出去,再帶着他回來。”

“是!”

梅花陪着裴曦,院子裏的護衛放了裴曦,走在園子裏,裴曦輕聲問梅花:“少夫人這幾日有什麽不同嗎?”

“沒有啊!好吃好喝好睡。”梅花說道。

裴曦這麽一想,這就是對他态度變了?家中路太短,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進了侯爺的主院,入了侯爺的書房。

侯爺心頭想着媳婦兒和女兒,聽裴曦說兩人都好,心頭也就放心了。

季成運大婚那日,侯爺喝酒喝得有點多,等他醒來,兒子又動身走了。聽聞季成運那些烏糟糟的事情,侯爺也很糟心:“阿曦,這個季成運以後要是繼承大統了,不管你對秦婉是不是真心,他都不會放過你。”

“爹,我知道。我與他肯定是生死較量。”

“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和他也沒有解開仇恨的一天了。我看秦婉是個好姑娘,你不如真和秦婉在一起。我和你娘心裏頭也盼着你們給我們生個大胖小子,你也知道我們裴家一直子嗣單薄。”

“爹,我心裏有數。”他其實心裏沒數,秦婉到底現在對他是什麽個态度。

回到院裏,一個銅鍋燒着碳火,裏頭水翻滾着,邊上切了薄片的牛羊肉,還有一堆菜蔬,原本秦婉肯定自己動手給裴曦調制醬料。

今天換成珠兒,麻溜地放了芝麻醬和醬油,嘴裏問:“姑爺,帶點兒辣不?”

“帶一點兒。”

東西是真好吃,可秦婉不說話,也是真難受。原本滿心歡喜地回來,最後卻是這樣,好生失望。

裴曦看秦婉不說話,他燙了羊肉給秦婉夾過去:“娘子快吃,老了就不好吃了。”

秦婉倒是吃了,不過表情淡淡,也不過來讓他多吃些。

夜裏裴曦進入淨房脫下衣衫泡入浴桶,低頭一看,胸口燙紅了一大片,上頭還起了兩個水疱。這兩個水疱也沒有讓秦婉多跟他說兩句,裴曦委屈。

秦婉不知道裴曦在淨房裏幹嘛?殺豬也不用這麽久吧?她其實安奈不住想要去問他的心,不過為了維持人設,保持戰果,還是決定不要多跟他說話。

眼睛盯着淨房,聽見裏頭門闩聲響,她躺在美人榻上,拿着一本話本偷瞄裴曦,裴曦趿拉着鞋,走過來,把手巾遞給她:“給我擦頭發。”

秦婉一想,女人不能太寵着男人,之前就是對他太千依百順,所以才讓他理所當然。她轉身曲線玲珑地躺在那裏:“我看話本呢!你自己擦。”

裴曦聽在耳朵裏,她果然是已經連裝都不願意裝了,站起來坐在碳盆邊,一邊烤火,一邊擦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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