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過是去外頭莊子上住一陣子, 沒想到侯府卻大張旗鼓,這個大張旗鼓不是說跟去的車隊有多大,而是說臨走前, 秦婉去跟在客棧的那些秦家裴家的家仆道別,待考的舉子們在後來跟店鋪掌櫃的聊天中才知道,侯府将賣身契全部給了這些家仆, 而且把客棧也給了這裏的掌事。
難道裴家要離開京城了?
吃過飯,六輛馬車,十幾個護院, 出發往城外而去。侯府就留下了幾個看門的老仆,聽着侯爺跟邊上的幾家過來邊看熱鬧邊送行的勳貴說:“夫人的侄女兒去莊子上養病, 我們一起去住兩天, 散散心。”
這個理由很牽強, 卻也是個理由,不是嗎?總之裴家走了, 從風光到落魄再到娶了有錢兒媳,以為會東山再起, 最後卻是這般收場出京城。讓人不得不唏噓感慨。
別看不過四五十裏地兒,要是在某些世界,飛船連啓動都沒啓動就到了。要是修仙, 禦劍飛行,也是瞬息的事情。在科技落後的這個時代,要一個時辰。
作為一個剛剛開葷的混小子, 裴曦現在恨不能天天粘在娘子身上,尤其是馬車裏一個時辰無事可做,更是抱住秦婉:“娘子,你看看這話本子, 真的可以!”
“滾!”秦婉吼他,“話本子的話能全信?”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秦婉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我說阿曦,咱們說個現實的問題。來想象一下,我們倆正在進行中,這個時候馬車一個颠簸。就跟馬車軸和車輪脫開了。你怎麽能保證落下來的時候完全對上呢?要是對不上,要是把車軸給壓斷了呢?你現在告訴我,想不想你的車軸被壓斷,或者撞斷?”
果然裴曦立馬變了臉色,秦婉親了親他的臉:“寶貝兒,莊子上有湯泉,我們去鴛鴦戲水,好不好?”
聽見這話裴曦高興起來:“這可是你說的?”
秦婉回憶起那一輩子自己與他在池子裏無狀的種種,她咬着唇點頭。還記得那時候他最喜歡騙她喝酒,喝到半醉,自己那時候從小被當成一國之母養大,難免端着,喝酒之後,能放開,他發現之後,老是哄着她。嗯,等下喝兩口。
莊子還挺大的,秦家的産業本來就不小,這個莊子原本就是因為後邊這個山有湯泉,所以當年買來作為一個別院放着,後來秦婉的父母相繼去世,秦婉一個孤女,加上還是未來太子妃,一直被拘在家裏學規矩,基本沒有來過。秦婉穿回來以後才想起這裏,把這裏改了一下。
不過這裏肯定沒有家裏那種一個套院一個套院的格局,就是一個大院子,侯爺和他的鹩哥住正屋的東屋,小夫妻倆住西屋,表姐住了東廂房,西廂房一溜兒房間就讓家裏的仆婦們落腳。
莊頭過來跟秦婉回話,已經準備了晚餐,一家四口在堂屋開飯,已經擺開了一桌子的菜,莊稼人實誠,每樣都是一大碗,十大碗,他們才四個人,不是浪費嗎?
“一粥一飯都來之不易,這些菜我也都喜歡,可這也實在太多了些。”秦婉說道,“珠兒,去拿碟子過來,每樣幫我們四個撥拉一點兒,剩下的拿過去大家分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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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用,外頭我也準備了,夠大家吃的,吃剩下就剩下了。”
幾個丫鬟拿了碟子過來看,珠兒說:“楊伯,這是姑娘的習慣,見不得浪費。就依姑娘的,你啊!拿回家去,跟莊裏的人一起分一分,也就吃完了。”有些事情需要堅持,上行下效嗎?這個時代物資不豐富,多少人為了能夠吃一口飯活下來而掙紮?
“要是有小魚小蝦什麽,拿點過來,姑爺養了只小狐貍得喂這個小東西。”
“有,有!”楊莊頭讓人來端了菜走。
不一會兒,他拿了一個碗過來:“剛才殺鵝的時候,留下了雜碎,這個東西,它吃吧?”
“吃的!”
鄉間的飯菜別有風味,一起吃了飯菜,裴曦要喂小狐貍,秦婉先回了房,從房間後門出,有一處湯泉,上面建了湯屋,裏面的湯池,長十來尺,寬六尺,此刻獸首正吐着泉水。
珠兒和梅花把兩人的衣衫準備好,秦婉拿了一壇陳年葡萄酒,倒入琉璃酒壺中,配上琉璃盞放入托盤放在池子邊上。她又取香爐燃了香。
湯屋內香煙袅袅,這才脫了衣衫,走進湯裏,大半身體浸入泉水中,靠在池壁上,閉目養神,裴曦的腳步聲,讓秦婉睜開了眼,他當着她的面解開身上披的外袍,扔在地上,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走下溫泉。
裴曦走入湯泉,秦婉招手讓他過去,她伸手拿過酒壺,對着壺嘴,将葡萄就灌入嘴裏,轉身嘴對嘴喂哺給裴曦,甘醇的酒被她這般喂進嘴裏,軟玉溫香,裴曦早已忍耐不住。剛想要将她拉到自己身上,沒想到被她推開,看她轉到了池子的另外一段,她拿着酒壺對着嘴裏猛灌。
秦婉這些年穿了太久,這個身體雖然還是那點酒量,可能自制能力比以前好不少,所以給自己加了量,多喝了幾口。
紅色的酒液,從她的唇角溢處,順着嘴角滑落,一直到胸前雪肌玉膚上紅色的酒液,進入水中漾開成絲絲縷縷,裴曦過去将她手裏的酒壺奪下,好家夥大半壺沒了?只見秦婉,雙頰通紅,伸出手指挑起了裴曦的下巴:“小郎君家住哪裏,今年貴庚?不如嫁與我做夫郎?從此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這是個什麽故事?裴曦還沒想明白,秦婉已經将他壓在池壁上:“嘿嘿!我告訴你,現在這裏只有我,你就算是叫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你!你最好乖乖從了我。”
裴曦腦子裏浮現出那日她在酒樓跟季成遙吃飯,季成遙要調戲她的情景,這個話好似聽過,好似不一樣,危機感陡然升起,娘子不要喝醉了亂來。他悄悄地把手放到水下護住自己的關鍵之處,防止萬一她喝醉腦抽,把自己給弄個半死。
還好秦婉沒有用她的膝蓋,而是将他壓下,讓他坐在池子裏的臺階上,笑着拉開了他的雙手:“小郎君不要害怕,娘子怎麽舍得弄疼你呢?”
腦子還有點清楚?裴曦被她十指相扣,心中危機沒有解除,直到她跨坐在他身上,裴曦這才放下心來,她純粹在調戲自己。
剛剛感到危機解除,被她拍了一把臉:“愣着幹什麽,難道還要等我動?快自己動。”
裴曦聽話,看她雙目含水,眼神迷離,裴曦心動厲害,這個……,他還沒說出口,聽她呵呵一笑:“你個磨人的小妖精。”
後來她說什麽來着:“伺候得不錯,等下賞你!”
然後裴曦見識了自家娘子的手段,雖然他沒有什麽其他經歷,可好歹也是聽過老李答疑解惑的人,跟秦婉在一起之後,總覺得老李說的那些太簡單,媳婦兒要有趣得多,現在發現不是有趣得多,簡直是多了很多,原來平日在家那些她都算矜持了,現在才知道,這個女人還有那麽多的花招沒有使出來,簡直就是……
總之,他喜歡。
秦婉從床上醒來,睜開眼,胸口有些疼痛,這個不知輕重的混蛋,咬破了她的皮。秦婉懊惱,掀開被子一看,裴曦身上的痕跡,遠勝于自己,啊?不是吧?她太狼了吧?
裴曦睜開眼,看着她,臉上帶着笑。
昨夜的記憶湧入,要死了!她這是幹了什麽?以後不能喝了!自己不是那一世的秦婉了,她的腦子經過了九世的淬煉,已經不複當初的純潔,都特麽不幹人事兒啊!
秦婉鑽進被子,蒙上被子。昨夜自己到底都說了做了什麽啊?
被子被裴曦扒開,那張臉放大了在她眼前:“可是說過的,伺候好了你,你會賞我的!”
秦婉搶過被子,蒙住自己的臉:“你說想要什麽,我給!”
裴曦一下子也想不出要什麽?開春了用錢的地方也多了,不過秦婉也把她的嫁妝基本都散盡了,恐怕也沒多少錢了?他也總不能一直張口問娘子要錢吧?好歹自己是個男人。
裴曦把臉側過去,在秦婉面前:“親我一口。”
秦婉嘟囔:“就這個要求啊?原來我還想給你兩萬兩銀票呢!”她拉下被子,擡頭親了他一口。
裴曦聽見銀子雙眼放光:“你還有銀子?”
說起銀子,秦婉就硬氣了:“那當然,你娘子是取不盡的金山銀山,我說自己沒錢,這個世上就沒有人敢說有錢。”
裴曦低頭親了秦婉一口說:“娘子,我親還給你了,你還是拿銀子給我吧!”
他倒是從善如流啊!秦婉起來穿了衣服,拿了五張一萬兩的銀票,裴曦接在手裏:“認真問你,你還有多少家底,不會這是你所有的錢了吧?”
秦婉圈住他的脖子:“放心,這只是九牛一毛。想用錢就跟我拿,別客氣。”
裴曦拿了錢出去給小江,小江接過銀票,心頭有些奇怪:“頭兒,這麽多錢你哪裏來的?”
這個?裴曦腦子裏一過,對啊?哪裏來的?裴曦腦子轉了一圈,怒:“管我哪裏來的!滾!”
小江不明所以,頭兒現在喜怒無常,估計掏家底兒掏得都惱火了,跟山上的兄弟要好好說說以後要省着點兒用。
可已經很省錢了啊!要是再省?總歸有辦法,再想想,不能把所有的難處都讓頭兒一個人扛。小江還在體恤裴曦,裴曦卻毫不知情。
等秦婉出門,雖然穿着胡裝,簡潔爽利,可雙目含情,越發妩媚秾麗,讓人挪不開眼,此刻已經是午膳時分,岑家表姐在那裏說:“我跟楊伯說了,讓他每天送點菜蔬過來就行了,不用特地給我們做飯。我就做了三菜一湯。”
“這般正好。”
秦婉也同意,沒必要奢靡浪費。吃過飯,表姐和侯爺要去午睡,兩個睡到午間才起的,肯定睡不下去了,一起帶着狐貍一起轉轉莊子,莊頭楊伯帶着小夫妻一起往田埂上走,青山綠水,放眼望去一片片綠色的麥田,還有一條清淩淩的小河,北邊兒是一座不算高的山。
走到後邊往山上看去,見山林掩映之間有個頗為亮眼的建築,秦婉佯裝不知:“楊伯,山上還有人家啊?”
“那原來是個廢棄的道觀,三個月前,來了不少人。修了個莊子,聽上去幫工的人說是有貴人要來清修。”楊莊頭說道。
秦婉遠遠看了一眼季成運給自己造的鳥籠,不禁佩服,真是個有創意有想法的渣渣。
裴曦拍着她的肩膀:“娘子,不如我們一起上山?”
秦婉興致勃勃:“好啊!”好想近距離接觸一下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