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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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記得你眼裏的我
作者:北風飛
文案
1 點題文案——我會牢牢記得,在你眼裏我快樂幸福的樣子。
2 簡短文案——平淡市井的愛情故事
3 無厘頭文案——二郎神和哮天犬的相識相愛。
4 還沒想好~~~~
畫外音:北風文案無能,真無能啊~~~~爬走~~~~~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文雨彤 ┃ 配角:雷進丁啓瑄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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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關西機場的候機大廳內比往日更加嘈雜,因為目的地顯示強雷暴天氣,從中午至下午四點,去往燕都的航班全部停飛了,三個架次的旅客滞留在一起,抱怨聲此起彼伏。
與其他旅客焦躁的面容恰好相反,文雨彤很樂享這個消息。她望着頭頂的縱橫鋼骨,靈氣的大眼睛滴溜亂轉。強雷暴天氣?她幻想着電閃雷鳴把燕都機場劈的千溝萬壑,然後大雨傾盆,再然後城市被淹。之後還能怎麽樣呢,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能降落,那她就在候機大廳內落地生根的等着,最好等到地老天荒,滿頭白發。拿出包裏的推薦信,那上面的每個字爛熟于心已經能背出來了,她還是又讀了一遍,抛開那個讓她害怕了八年的事,這個是回燕都的理由。現在,文雨彤迫切需要一個理由,才不致讓自己逃出機場,繼續縮回到烏龜殼裏,捂起耳朵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文雨彤的生活一直不被自己掌握,她的人生都在別人手裏。六歲那年,早晨睡醒覺,一個大行李箱擺在眼前,她被送到了姥姥家。十四歲那年,下學回家,姥姥告訴她,一周後去日本。沒人征詢她的意見,她能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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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裏通告飛往燕都的航班開始登機了,人群裏發出一陣嗡嗡的歡呼聲,文雨彤低咒一聲,撫上了額頭。機艙口空服小姐對最後一個登機的客人露出标準的微笑,這客人明顯心情不爽,大概中午沒有進餐,看上去有氣無力的。空服小姐很貼心的跟在後面,幫她把手裏的小旅行袋塞進行李艙。文雨彤看看臨窗的位置,想着現在退下飛機是否還來得及。鄰座的兩個人看這小姑娘愣愣的發呆,站起身騰出空間,這舉動把文雨彤滿心的猶豫逼到了角落裏,點頭致謝後她把自己縮到了裏面。飛機抽離地面時她回身看向身後,舷窗外是空空的跑道,飛機轟鳴着離開身後的城市,沒法回頭了。
抵達燕都時已是晚上九點,她暗自噓了一口氣,這個時間太完美了,什麽都不用想,去酒店洗澡睡覺,給這糾結的一天劃個休止符,真不錯,又拖過一天。
燕都的出租司機有着聞名在外的熱情,對着車上的乘客,自來熟的攀談起來,“您來燕都旅游?”
這簡單的寒暄竟然讓文雨彤無從答起,沉默片刻她搖搖頭,“不是。”
“哦,那是出差?”
“不是。”
司機樂了,“那一定是來這裏工作了。”
文雨彤搖搖頭,馬上又點點頭。
司機大哥沒聽到回應,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我不猜了,您直接告訴我吧。”
窗外的空氣是燕都的空氣,窗外的道路與八年前相比已變得認不出,巨大的廣告牌上‘燕都歡迎您’真真切切。真的是回來了,路燈迅速的被甩在身後,像是在提醒她,一切都滑入了最終的軌道,離那個時刻越來越近了,她攢足力氣說道:“來看一個人。”
司機高漲的八卦熱情被這簡單的幾個字悶了回去,他很洩氣,“我怎麽就忘了問,是不是走親訪友呢。”
“是,走親訪友,”文雨彤無力的閉上眼,喃喃自語,“薛姨,我回來了。
辦理酒店的入住手續時,文雨彤強調要樓層最高的房間,能夠俯瞰這個城市的。多年未見的燕都,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眼下這間酒店,多年前她媽媽回國時住過,格局沒有什麽變化,只是經過裝修比以前更具現代感。她掀開窗簾的縫隙,憑着感覺,找向薛姨的家。其實文雨彤不确定自己選擇的方向是否正确,燕都這個城市,她并不熟悉,曾經生活在這的八年裏,活動區域很小,每天上學下學标準的兩點一線。
薛姨現在幹嘛呢?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吃過晚飯了,在看電視還是做家務?猛的,她把窗簾放下,将城市的夜色隔絕在外,連着自己的思緒也一并封死。做些什麽,一定要做些什麽,她胡亂的在房間走着,胸中那口氣憋得上下不能。
終止這焦躁的是紅酒,在成功的把那瓶紅酒灌進肚裏之後,點點眩暈才順開了那團盤在胸口的氣。她栽向枕頭一夜無夢。
清晨睜開眼,文雨彤有片刻的糊塗,酒店的裝修太過相似,她不知身處何方。以往跟着媽媽,在不同的酒店內睜開眼總要遲疑片刻,才會想清楚。沒錯,這次是燕都。害怕卻不得不面對的燕都。她把臉埋在軟軟的枕頭上,深嘆了一口氣。走出酒店大門時,她還是退縮了,改道去了推薦信上的地方。
文雨彤的走親訪友拖到一個月後才成行。這期間她完成多輪面試得到了那份工作并且通過了培訓和試講,拿到合同那刻,她想這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該去面對的終将無法躲避。
她給媽媽打電話,通知了這個結果,她媽媽很是不舍,但還是尊重了女兒的選擇,她提醒說有時間去看看薛姨,她一直在打聽女兒的下落。文雨彤握着電話依舊以沉默作答,她媽媽很快轉了話題。
她還租到了可心的房子,并且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完畢,為了選到顏色合适的靠墊,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在各個布藝店裏流連,到最後她已經懷疑自己是在選購東西還是拖延時間了。
這天早晨她用了比以往更久的時間洗漱,又花了半小時的時間吃早飯,臨出門時還在沙發上坐了十分鐘,仔細回想房間裏是否還有需要處理的問題。窗外的天氣很好,陽光和煦,風也很柔和,眼前的一切都找不到拖延和挑剔的借口。她輕嘆口氣,慢慢走出家門。
一直以出租車代步的她今天選擇了公交車,路線不熟耗費了不少時間,可她覺得還是快,還沒做好準備就站到了那個巷口。這裏與八年前比起來,變化甚少。記憶中那幾棵樹略略高大了些,其它的依舊是老樣子,青灰色的院牆,低矮的屋頂。小巷很安靜,偶爾幾個住戶進出,他們對這妙齡女郎微微側目,眼神裏帶着慣有的警惕。文雨彤在巷口站了很久,心裏抱着一絲幻想,也許這時突然刮過陣龍卷風把她吹走,也許突然地震降臨她被深埋地下,也許……漫長的等待過後,一切都維持着原貌,小巷依舊安靜。她挺挺已經僵硬的後背,做了幾次深呼吸,慢慢走近那個大門。
靜谧的院子裏,一架葡萄藤濃密遮陰,下面坐個滿頭黑發的老太太正在哄着小孩,文雨彤凝視片刻,強作鎮定的叫道:“薛姨。”
老太太轉過頭,狐疑的看着她,半天後驚喜的喊道:“彤彤?”
文雨彤點點頭,她不确定薛姨下面會怎麽做,悄悄捏緊了手裏的包,心裏告訴自己靜觀其變。
“老雷,快來,你快來看,是誰來了。”薛姨一貫的大嗓門此刻更加掩飾不住的響亮。
被稱為老雷的人從屋裏舉着一個玩具走出來,看到文雨彤也愣住了。
“你看是誰,看出來沒有?仔細看看。”薛姨又驚又喜的神态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做了提醒。
“是彤彤吧?”老雷說道。
她點點頭,“雷叔,是我。”
“我的老天啊,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啊,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你了呢。”薛姨走上前仔細端詳着她,臉上笑成了一團。
雷叔沒作聲轉身往屋裏走去,不一會端出一盤切好的西瓜。
“酸梅湯,我新做的酸梅湯在冰箱裏,快拿來。還有那個桃,再洗幾個桃子。”薛姨指揮完,拉着文雨彤的手,“瞧,變成大姑娘了,這要是走到街上,我都不敢認了。”說完又招呼旁邊玩耍的小孫子,“快來,叫小姨。”
文雨彤看看胖呼呼的小孩,“小姨?這是姐的孩子?”
“是,兩歲半了,叫胖子。”
胖子淌着口水露出幾顆小米粒的牙,不認生的撲了過來,文雨彤抱起他,捏捏肥臉蛋。
“快放下,別抱他,身上蹭髒了。”薛姨利索的用手絹擦擦孫子的嘴角,把他接過來放到地上,“乖,自己玩吧,姥姥跟小姨說話。”
雷叔把酸梅湯和洗淨的桃子端上來,自己搬個小凳坐在了旁邊。
“坐着什麽呀?快去給雷進打電話,讓他回來。”薛姨不滿的瞪着雷叔。
“打了。”
文雨彤發現雷叔還是那樣,不聲不響就把什麽事都做了。
“彤彤,這是回來看看?什麽時候到的?”
文雨彤發現自己離開時還是中年人的薛姨,現在老了很多,頭發似乎是新染的,這讓她看上去還顯得年輕些,可臉上的皺紋添了不少。她與媽媽的年齡差不多,可兩個人擺在一起看,似乎差出一個輩分來。雷叔看着也老了,原來濃密的黑發,現在鬓角那裏已經白了。
文雨彤微舔下略有發幹的嘴唇,“昨天剛到的,薛姨。”
“呆幾天?回家來住吧?”薛姨拉着她坐到凳子上,慈祥的摸着她的手,眼中盛滿了笑意。
“我住酒店,都安排好了,您別惦記了。”文雨彤依舊選擇了謊言,薛姨的舉動讓她稍有松懈,預想中的狂風暴雨并未出現,她努力放松臉上的肌肉,做出一個微笑,問出了那句糾結在心裏八年的話:“薛姨,雷進他好嗎?”
“前些年跟你叔叔一起辦了個攤位,賣漁具,現在生意還不錯。他那個身體,也就這樣了。“提起兒子,薛姨的語調低了下來。
“結婚了嗎?”
“沒有。”
文雨彤覺得有點呼吸不暢,她借勢站起身,“這裏變化不大,我姥姥那屋子誰住呢?”
薛姨也站起身陪在身旁,帶她看着其餘那幾間房。這個院子是文雨彤的姥姥祖上傳下的私産,她在世時就靠着房租維持着用度,那時候每到月初,姥姥都坐在門口等着各家給她送錢來,然後拿着這錢奔赴麻将桌。姥姥去世那年,她媽媽把其中的兩間賣給了雷叔家,同時委托他們打理房子收收租金。
“雷進,你看誰回來了?”薛姨忽然的高聲提示驚得文雨彤呼吸一滞,手腳陡然冰冷起來。身後傳來一個男子呼哧帶喘的聲音,似乎急匆匆趕回來的。文雨彤閉上眼,深吸口氣,緩慢的轉過身。
雷進站在眼前,她匆匆掠過對方驚喜的眼神,迫不及待的看向他的左手。
他穿了一件短袖的T恤,左臂空蕩蕩的袖籠耷拉着垂下。文雨彤驚得目瞪口呆,她擡起頭看看他的臉,又低頭确認那殘缺的左臂,反複核實這讓人震驚的事實:雷進的左臂沒了。
她唯恐自己在做夢,伸出手捏住了那裏,手裏真實的觸覺使整個身體不可抑制的哆嗦起來。最初知道他左手殘疾了,心裏僅是認為少了某個指頭,可眼前……
雷進有點尴尬,輕聲叫道,“彤彤。”
這陌生的嗓音像是喚醒了她前世的記憶,八年的惴惴不安都在這剎那做了終結,她捏着那空袖籠,全身的力氣統統化成了哀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那痛哭響徹在院子上空。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轉涼,開新文吧。
不去逼着大家留言了,呵呵,不過,如果你能留,我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