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葉周和旺福從天臺下來,葉曙已經離開,葉周将大衣還給旺福,回病房拿了羽絨服穿好,和旺福一起離開了醫院。二人在醫院附近的旺角清粥随便吃了點東西後便打車回了家。
打開門,旺財的前腿上着夾板正乖乖縮在入戶花園的狗窩裏,看見二人進門,興奮地叫起來搖着尾巴。
葉周停了停,卻最終沒有走向它,徑直走進了房內。旺福看着葉周的背影眸光沉了沉,走近旺財後摸了摸它的頭,然後跟着進了客廳。
葉周直接走向卧房,拿了睡衣後進了浴室淋浴,剛開了暖風衣物脫了一半,便聽旺福在外面輕喚。葉周繼續動作沒有回答,門外旺福沒有聽到回應,加大音量又喚了一聲。
葉周蹙眉:“什麽事?”
“沒事。”門外旺福應聲。
葉周頓了頓,打開花灑,沒過兩分鐘,又聽到旺福穿透水聲的呼喚:“葉周。”
“……我在。”
“嗯。”
再過兩分鐘。
“葉周。”
“……”
旺福音量又大幾分:“葉周。”
“……在。”
每隔兩分鐘,旺福便在門外喚她一次,聽到她回應才肯罷休,直到她洗完澡洗完頭發又吹幹了頭發從浴室出來。
葉周重新進了卧室,旺福也跟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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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掀了被子爬上床閉上了眼。旺福輕輕在房內軟凳上坐下守着。
葉周閉上眼卻睡不着。這個新套房也是有地暖的,并且一直開着,可是卻還是冷得睡不着。葉周想起酒櫃裏有上次合作客戶送的紅酒,便又爬了起來,飄出卧房門,打開酒櫃,拿出紅酒,再翻出從沒用過的啓瓶器和酒杯,拔了瓶塞倒了酒,喝了起來。
跟過來的旺福安靜地坐在她邊上,也沒有阻止。直到一瓶酒去了大半,葉周臉頰緋紅卻仍沒有停止的打算,才終于忍不住伸手拿開了酒瓶:“葉周,可以了,明天會頭痛的。”
“還不可以……”葉周喃喃道。她好像喝了很多酒,可是,一點用都沒有。臉很燙,心卻還是很冷。頭很痛,意識卻仍然無比清醒。
葉周晃了晃杯中剩餘的紅酒:“真漂亮的顏色……旺福,世界很美好對不對?”
葉周再一次問道,卻又并不是想要他的回答,閉上眼将杯中酒飲盡,伸手便要去拿旺福移開的酒瓶。旺福蹙眉阻止,将她手中的酒杯也拿開,直接抱起她重新走回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再替她蓋好被子,蹲下來看着她黑漆漆沒有波瀾的眼:“葉周,睡覺好不好?”
葉周定定看着他,半晌後終于順從地緩緩閉上了眼。旺福重新在軟凳上坐下。不知過了多久,葉周的呼吸漸漸變得規律平緩,旺福過來看了她一眼,輕輕出了房門。
待他的腳步聲離去,葉周卻重新睜開了眼,瞳仁漆黑而冷寂。葉周緩慢地從床上坐起,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抽屜的最裏面,是一把嶄新的鋒利的水果刀。在搬家之前便已經在抽屜裏放了很久了。
葉周拿出水果刀,盯着泛着寒光的鋒刃。聽說據統計,割手腕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得割脖子才對。
聽起來似乎有些兇殘。葉周想,緩緩舉起了刀。
正在此時,門卻再次被打開,刀刃的寒光讓旺福手中的熱毛巾落地,疾步上前,在葉周舉起的刀就要貼上頸動脈的瞬間扣住了她的手,小心地奪過刀,遠遠扔到了門口。
旺福俯身,沉沉盯着葉周,握緊她手腕的手沒有松開,眼中添了怒意:“葉周,你知不知道,你打算輕易丢掉的生命,是多少人掙紮渴求堅持,再痛苦也不願放棄,卻最終仍然留不住的?”
葉周回看旺福,眼睛很圓很大,眼神卻很空寂,緩緩地眨眼,顯得無辜而茫然:“把我的給他們,多好。”
旺福握着她手腕的手又是一緊,眉心攏起,眼中怒意更甚。葉周卻低下了頭不再看他,語音輕得好似呢喃:“我知道啊……我知道,世界其實很美好……可是,世界這麽美好,卻都與我無關。”
旺福一頓,眼神軟下來,緊握着她手腕的手松開,下滑,包裹住她不論何時永遠冰涼的手指。
指尖的暖意讓葉周重新擡頭,呆呆地看着旺福,空寂的眼中終于顯出無助和脆弱:“我也努力過啊旺福,可是,為什麽還是與我無關?”
旺福的眼神更加柔軟幾分,在床沿坐下,伸出雙手捧着葉周的臉頰與她對視,輕問:“我好不好?”
葉周看着他,似是有些茫然地眨眼,然後輕輕點頭:“你很好。”
旺福笑着拍了拍她的頭,輕輕将她擁入懷中:“那麽,還有我與你有關。”
葉周眼中一顫。
還有……旺福嗎?對,他答應過會愛她。
葉周從他懷中仰頭,雙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衫:“就算……我是不該存在的恥辱,你也還是願意愛我與有我關嗎?”
詢問的聲音裏帶着不安和祈盼,讓旺福的心更加柔軟,輕柔地撫了撫她的短發:“嗯。可是,不要覺得自己是恥辱,那不是你的錯。”
葉周沉默,然後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與上次的淺吻不同,葉周吻得十分用力,仿佛要汲取他全部的溫暖。
旺福眸光轉深,卻沒有抗拒,任她魯莽地索取,而後溫柔引導,讓她放輕力度不至于弄傷自己。
葉周緊緊摟着他,仿佛抱緊孤寂瀚海裏唯一的浮木,風雪深夜裏僅存的火光。直到旺福唇齒間皆是她口中紅酒的芬芳,開始跟着她微熏,呼吸漸漸加重。
“葉周……”旺福吐息間艱難地輕喚。
葉周卻沒有停止,反而重心前移,将旺福推倒在床上,開始試圖解開他的衣衫。在她冰涼的指尖觸到他溫熱的肌膚時,旺福終于制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你喝醉了,你會後悔。”旺福溫醇的聲音添了幾分沙啞,更加醉人,向來溫和的目光此時有些灼熱。
“我也想醉。”葉周被迫停住了動作,雙眼似乎在看着旺福,焦距卻又不知飄往了何方。
“我也想醉……”葉周喃喃重複了一次。
可是卻這樣清醒。因為清醒,所以忍不住舉刀。
旺福沉默,再沉默,眼中的灼熱一點點褪去。可是最後卻松了手,讓葉周如願地觸到她想要的溫暖,然後稍一施力調轉了二人位置,閉目覆上葉周的唇。輕吮研磨,溫柔舔舐,然後漸漸加深,在她的呼吸開始失序心跳亂了節拍時,從她的唇上移開,再慢慢往下……
旺福溫暖的手與唇終于撥亂了葉周的思緒,揉散了她的清醒,在難耐的冰冷與火熱之中用全部的力氣抱緊了旺福,渴忘他的救贖。
疼痛襲來,葉周蹙眉忍不住輕呼出聲。旺福深喘着停住了動作,重新吻上她的唇,輕柔舔舐。可是葉周明明很痛卻摟緊他主動加大了動作。
因為身體終于有了溫度,她只想抓住無邊冰冷中自己強求來的暖意,深陷,沉淪,永不複醒……
當房內的熱度終于褪去,葉周也因疲倦沉入了夢鄉,可睡夢中仍緊緊抱着旺福不松手,仿佛害怕失去這僅有的溫暖。旺福稍微動了動,調整姿勢讓她睡得更加舒服,垂眸看着她,目光有些深沉。良久之後才在她額間印上一吻,也閉上了眼。
翌日,葉周醒來。身畔溫度已涼,宿醉讓她的頭有些疼,坐起身,軟被從肩頭滑落,襲來的寒意提醒了她的赤#裸。她愣了愣,昨夜的記憶紛湧而來,不由閃了神,呆呆地坐在床上。
這一回,真的成了名符其實的包養了。葉周,你真無恥。
葉周失神之時,旺福不知何時又進來了,穿戴整齊,棉制的休閑服讓他看起來溫暖又舒适,眼神清明,顯然已醒來多時。
“醒啦,別着涼了。早餐很快就好,你先去洗個澡,洗完就能吃早餐了。”旺福邊說着邊将滑落的被子重新拉上葉周肩頭裹好,再連人再被子抱着她下了地。語氣和平時一樣自如,仿佛昨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葉周依舊有些呆呆的,可是卻因他的自若而感覺微微松了口氣,乖乖地裹着被子去了浴室。旺福卻依舊隔幾分鐘便在門外喚她。
從浴室洗完出來,二人一起安靜地吃完了旺福做的清淡早餐。旺福将碗盤收拾好後,給葉周倒了杯溫水,将一片藥倒入她手中,臉上有着歉意:“葉周,對不起,昨天……沒有保護好你。”
葉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後才想起是昨天晚上他們沒有辦法做保護措施。
葉周接過水杯吃下了藥,卻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臉色煞白,握着水杯的手不穩地顫抖,最後握不住地松落,發出讓人心驚的脆響。
“葉周,怎麽了?”旺福臉色也跟着微變了變,握住了葉周顫抖的手試圖安撫,想将她小心地帶離滿地的玻璃碎渣。
不料葉周卻反倒後退,驚恐般地掙脫了旺福的手,臉色慘白地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真·船戲!乃們還不留爪!【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