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動心了吧
謝羽笙上半身斜倚在茶桌上,怡然地看起戲來,玉面精致如畫,只是比起下山前要略微蒼白,他并未出聲阻止,反而像是默許了冬茉舞的行為。
冬茉舞見謝羽笙不攔她,看向薛因夢的眸中便攜了些許得意。
她篤定她是奸細,也篤定是她下毒。滿嘴鬼話連篇,說不定連名字都是假的。上次樓微雨那般瞧她,她就該看出來。
侍女一路搜索到床榻上,薛因夢兀自站地淡定,幸好她早發現了那東西,不然就算有八張口也說不清,分分鐘被當做奸細處置。
感謝空間站保佑。
空間站:我什麽也沒做,多虧了你睡姿不雅。
“在這兒。”其中一名侍女喊道。
她一出聲,這屋子裏頭的人飛速變了臉,神情各異。冬茉舞欣喜萬分,樓微雨糾結複雜,駱回遙略微擔憂,展戈不可置信,只有謝羽笙依舊穩如泰山,面色無波。
那名侍女雙手捧着小瓷瓶,畢恭畢敬走到謝羽笙跟前,躬身道:“教主,這是屬下在夢姑娘被褥底下找到的東西。”
電光火石間,薛因夢一把搶過那侍女手中的瓷瓶握住,旋即轉身對上幾人。
“你這是要銷毀證據?”冬茉舞急道。
“因夢,你要做什麽?”樓微雨捏緊了手中銀針。
謝羽笙微擡眼眸,右手在桌面上不輕不重地扣着,食指與中指一前一後交替,那雙幽深的眸子乍然一沉,逼人的壓迫感瞬間充斥整個屋子。
展戈的手已經按上腰間軟劍。
拇指一頂,“唰”地一聲,駱回遙手中長劍出了一半鞘。
所有人都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便連周遭空氣都在一瞬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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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因夢看着面前劍拔弩張的幾人微笑,她當然怕,怕地全身肌肉都繃緊了。畢竟這麽多人出手要殺她,怎麽着也算大場面。雖然她不會武功,但她要賭一回。
“別激動,你們千萬別激動,我只是想問茉舞姐姐一句,你為什麽會認為這瓶子裏的東西是毒藥,還說地那麽肯定?”
扣着桌面的長指一頓,謝羽笙眼中似乎有絲極淡的贊賞,這個時候她倒是沒犯蠢。
“第一,教裏只有你是新來的。第二,微雨說教主在下山前便中了毒。第三,她的蠱蟲尋到教主院裏,我沒有,她沒有,教主更不可能有,那麽剩下的人只有你,而且這東西是從你被褥底下翻出來的,若不是什麽毒藥,你會藏地如此隐秘?”
大概冬茉舞是頭一次說這麽多話,冷若冰霜的面龐因激動浮起少許血色,好似抹了層淡淡的脂粉,美地逼人眼球。
其實她生氣的時候更好看,眉眼生動,多了不少這個年紀該有的嬌俏,平日面癱臉太過老成。
她一開口,展戈便盯着她瞧,這幾日他強忍着沒見她,都快把他忍出相思病了。
薛因夢眨眨眼道:“你說了這麽多還是沒說為什麽會認定它就是毒藥,我問你,你見過那個什麽靈魅嗎?”
冬茉舞皺起細長的柳眉道:“傳說靈魅無色無味,我怎會見過?不過微雨懂,你讓她的蠱蟲一試便知。”
薛因夢扭頭看向樓微雨,恰好她也在看自己,如水的眸子裏一片深幽。這瓶子既然是她放的,那她怎麽做都能讓自己中招,她傻了才讓她試。
“其實不用這麽麻煩,你說這是毒藥,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它不是。”語畢,她右手一擡,悉數将瓶子裏的東西倒進了嘴裏。
白糖有點多,不過真甜。
“……”樓微雨張着嘴,面上神情赫然。
謝羽笙五指一收,身形微閃便到了薛因夢身前,他一把扣起她的手腕,剛才還道她有點腦子。然而一把脈,他立馬嫌棄地扔開了她的手。
駱回遙見狀暗中舒了口氣。
“教主……”薛因夢面上直愣愣的,她對于他剛才的一系列動作有些懵,怎麽也沒想到是他先關心自己。
他是不是對自己動心了?
這麽一想,她今天試到的信息量有點多。
“你……”冬茉舞怔怔地看着薛因夢,她沒想到她會喝毒藥自證清白。
“我沒事,所以你說這是毒藥麽?”薛因夢說地略微得意,眼角餘光全落在樓微雨臉上,她眼中的痛楚,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幹嘛不做地絕一點,都出手陷害了還難過什麽。
沒必要,真沒必要。
謝羽笙的視線掃過衆人,唯獨漏了駱回遙,“本座确實中了靈魅,不過不是在下山前而是在下山後。那晚,本座與梁峥交手,一時不慎中了他的暗器。微雨,你難得出錯。”
“……”他為什麽不早點解釋,不用猜,又是故意的。
“想來是我的蠱蟲出了錯。”樓微雨輕聲道,聲音裏有細微的顫抖。
“嗯,此事到此為止,以後不得再提。”謝羽笙說完拂袖離去。
“等等。”薛因夢出聲叫住冬茉舞, “茉舞姐姐,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如果沒找到證據就當衆跟我道歉,這就要走了?你的歉還沒道呢。”
冬茉舞在衆人的視線下紅了臉,朱唇輕啓,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許久才道:“是我不對,我錯怪你了。”她說完捂臉便跑,留給衆人一個仙氣飄飄的背影。
“茉舞!”展戈随即追了上去。
薛因夢想,她終于知道展戈為什麽會迷戀冬茉舞了,別扭地可愛還單純,就是老冷着一張臉。不過單純有些時候并不是什麽好事,容易被人利用。
她站在原地,望着樓微雨纖弱的背影重重吐了一口氣。
上次那事一過,教裏也沒人再說薛因夢是奸細,遇着她是該笑就笑,該打招呼就打招呼。
兩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即将在半月後召開,拜日教內的幾大壇主紛紛跪求謝羽笙出去打擂,以他的身手打第一不是問題。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教主在江湖美男榜上的排名,他們教主明明長得如斯俊美,排名竟然跌出前十,這讓他們拜日教的教衆氣地想打人,教主怎麽能排在那些個歪瓜裂棗的無名鼠輩後頭。
謝羽笙養傷期間就沒傳過薛因夢,所以薛因夢的日常就是牽吹雪遛彎。
經過半個月的美食攻擊,她把它治地還算服帖,它對她不僅不排斥還很友好,雖然沒對謝羽笙那麽恭敬但也算可以,畢竟她見識過它看冬茉舞和樓微雨的嘴臉,那叫一個高冷不屑。
當然,冬茉舞壓根不會跟它計較,她連眼神都不會給,樓微雨就更不會,她會溫婉地笑,但如果吹雪朝着她喊一聲的話,那她的銀針就來了。
經過上次的事後,薛因夢很少去找樓微雨,她們之間回不到從前,誰知道她有多少陷害的手段在等着自己。她不想當小白鼠,自己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遇見幸運女神。
“因夢妹子,因夢妹子,你等等我。”越娘标志性的聲音由遠及近。
“嗯?”薛因夢想起了比賽那事,轉臉就是一聲猙獰的冷笑。
越娘一臉讨好地看着薛因夢,厚起臉皮挽住她的臂彎,“因夢妹子。”
“不敢當不敢當。”薛因夢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手。
誰知越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聲音大了些,“你怎麽還在為那事兒生我的氣,都過去多久了,再說,若是沒有我,你恐怕也得不到教主的青睐。”
“呵呵。”她能等到謝羽笙的青睐明明是他口味獨特。
越娘捧起薛因夢的手看地含情脈脈:“想吃什麽就跟我說,我什麽都做給你。”
薛因夢回地面無表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直接點,說吧,你想幹嘛?”
“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麽,上次教主讓你拔鵝毛我有沒有幫你,你就說有沒有?”
“有。”
“你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我有沒有給你留早點?”
“……有。”
“我對你究竟如何?”
薛因夢翻了個白眼牽着吹雪繼續往前走。“所以你這次想讓我幹嘛?”
“你且聽我慢慢道來,事情是這樣的,你不下山不知道,我們教主在美男排行榜上的排名已經掉到十名開外了。你說痛不痛心,氣不氣人,教主不在乎可我們在乎啊。”越娘擺着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樣,看得薛因夢滿腦子問號。
“十名開外?這不是按照美貌來排的嗎,怎麽能掉這麽厲害,最近江湖上美男層出不窮?”她對這個美男榜雖然好奇,但也沒特別好奇。
越娘一頓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是,是按照你在江湖上露臉的次數,被人見地多了,名次自然便上去了。教主總不下山,下山也是在晚上,誰看得到他啊,排名不掉有鬼。”
“然後呢?”這個榜單的算法真詭異。
越娘随手搭上了薛因夢的肩膀:“然後,六位壇主近日一直勸說教主下山參加武林大會,可惜教主一直沒什麽表示。你也知道,我們拜日教怎麽說也是江湖第一大教,武林大會這種露臉的事怎麽能不去,何況以教主的身手拿第一也可以。”
“上一屆武林大會第一是誰?”
“梁雲朗。”
“又是梁雲朗。”薛因夢偏頭,他上次下山不就是傷在梁雲朗手裏麽,有他在,他能拿第一?
她見越娘說地一臉激動,心想,在越娘眼裏,謝羽笙的武功一定能秒天秒地。
無話可說。
“因夢妹子,你是外鄉人不知道武林大會的熱鬧,特熱鬧。”越娘見薛因夢不表态便開始誘導她。
“嗯,我能想象出。”那些年的電視劇她可沒少看。
越娘小小推了薛因夢一把:“你要不去勸勸教主,讓他下山露露臉?”
“我們去參加武林大不會被那些正派人士群毆麽?”她記得謝羽笙接的生意裏殺的都是什麽什麽大俠,那他和正道人士的梁子應該結地很大。
越娘一聽有門笑道:“這個你別擔心,梁峥曾經規定過,武林大會前後一月不得鬧事,就算是□□也得等武林大會之後。教主去露個臉就回,他們不敢追過來。”
“那,我試試,你別報太大希望。”薛因夢被越娘說地有丢丢心動,她還真想去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武林大會,畢竟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武俠夢,只可惜幾次進門穿的人都不會武功,不然她天天玩輕功裝X。
作者有話要說: 看書的人新年快樂呀,麽麽噠。
薛因夢:我不管,你對我動心了,你就是對我動心了。
謝羽笙:你晚上來房裏伺候,子時我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