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當街拉拉扯扯
小道上迎面走來一女子,俏麗的臉配英氣的眉,她穿着件鵝黃的勁裝,及腰長發未梳發髻,而是同男人一般簡單地束着,只不過發間加了幾根彩色緞帶。
柳絮撲面,孫秋桐忍不住擡手揮了揮,她手裏握着一柄古樸精致的長劍,烏木劍柄上挂了道長長的劍穗,一動便有飒爽女俠的風範。
“嗯嗯。”薛因夢苦着臉跟在謝羽笙身後,半拖着說不出話的嬌憨懇求,這個時候當啞巴真是太為難她了。
謝羽笙一轉步子回身,對上薛因夢那張皺成包子的臉便想笑,他微微側頭,眨眼間也自帶一股勾人的風流。
“還不走快些,不聽話的小啞巴。”
傻子才聽不出他話裏的戲谑,薛因夢哼哼兩聲,跑上前一撲,報複似的挽住了謝羽笙的手臂。
“哼!”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愉快地轉了幾下。
“你,你們兩個……”孫秋桐顫着手,眼前一幕把她給徹底震住了,她讷讷地瞧着薛因夢和謝羽笙親昵的動作,兩人挨地都快貼在了一處。
光天化日之下,這對狗男女還要不要臉了。
雖然她心裏清楚梁因夢是在拜日教做卧底,雖然女人的外貌也是一種武器,但她跟謝羽笙在大街上調情置雲朗哥哥為何地。況且他們倆已經定了婚約,她這不是在給雲朗哥哥帶綠帽子麽。
忽來一股殺氣從對面湧近,薛因夢擡頭一瞧。是那天和梁雲朗一起逛街的姑娘,她只記得她姓孫,其他就不知道了,反正跟她沒得關系。
謝羽笙冷眸觑了眼孫秋桐,下一刻便收回了視線。
“你對得起雲……你們倆當街拉拉扯扯簡直傷風敗俗。”孫秋桐開口,突然想起梁因夢此時還是卧底,話語随即一轉。
薛因夢看着自己的雙手想,她這具身體怎麽說也還是梁雲朗的未婚妻,這樣挽着謝羽笙似乎不大好,要是放在第一世肯定被拉去浸豬籠了,然而謝羽笙并不這麽想。
她一動,“嗯?”他喉間壓了一聲,不滿的情緒明顯地都不用猜。
“嗯……”她對上他霎時淩厲起來的眉眼,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敢松開我就打斷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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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了謝羽笙的眼神後,她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大概長期被壓迫真的能鍛煉人的服從性,她很沒骨氣地選擇了不松手。謝羽笙對于她最後的決定貌似十分滿意,擡手大方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耷拉着臉給他翻了個白眼。這動作是摸吹雪麽,一點愛意都沒。
“你們!下賤,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孫秋桐見梁因夢沒松手便罵出了聲。是,她是想梁因夢離開梁雲朗,可她這麽做也太傷雲朗哥哥的心了。
誰要配得上梁雲朗,他是什麽香饽饽,好笑,她還覺得梁雲朗配不上梁因夢呢。
薛因夢聽了孫秋桐的話便想作嘔。她還記得在梁因夢的資料裏頭,梁峥是怎麽逼她去做那些她根本不願做的事,而梁雲朗明知道她不願也沒開口求梁峥,反而被梁峥幾句話說地妥協了。
這麽沒擔當的男人,她為什麽要配得上,她腦子裏又沒水。
“夢兒,你有沒有聽到一條狗在叫?”謝羽笙帶着薛因夢繼續往前走,一句話問地漫不經心。
薛因夢很快反應過來,他這麽罵一個女孩子不好,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彎了嘴角,假如自己現在能發聲,她能笑地方圓十裏的男女老少都來打她。
可惜自己啞巴了,而且罪魁禍首還是這個讓自己笑的人,有一丢丢尴尬。
“你!”孫秋桐當然聽出了謝羽笙話裏的意思,她氣地臉色一白,怎麽說自己也是武林大會上排名前幾的高手,而且在江湖美女排名榜單上也是前列,誰見着她不是誇,今日居然被謝羽笙這麽嘲笑羞辱,她的肺都要氣地炸開了。
她擡手便要拔劍,然而謝羽笙的動作顯然更快,在她剛握住劍柄的那一剎那,他手中的羽翎出了手,快準狠,直直打在孫秋桐的劍柄上,只聽“铿”的一聲,剛出鞘一寸的劍又落回了鞘內。
孫秋桐此刻面上的神情可謂精彩至極,紅白青三色交替而現,這是她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連拔劍出鞘的能力都沒有,久經歷練,她已是年輕一輩女弟子裏身手最好的,打也也能打一半男子。
卻沒想到在謝羽笙面前如此挫敗,這就很傷自尊。
薛因夢看地瞠目結舌,想不到,真想不到,謝羽笙絲毫沒因孫秋桐是大美人而讓着她,出手果決,一擊即中。
一看孫秋桐那樣子她就想笑。
“你的武功在我面前還不配拔劍,連廢物都不如。”謝羽笙說完一拉薛因夢從孫秋桐面前走過。
“……”孫秋桐猶自沉浸在剛剛被人回旋吊打的情緒裏,等她回神的時候,謝羽笙和薛因夢早走遠了。
她滿臉漲紅,氣憤地跺了跺腳。魔教的人還敢這麽嚣張,總有一天,等梁伯伯帶人殺上拜日教,她一定要給他一刀。
還有梁因夢,她根本是愛上了謝羽笙,什麽做卧底,做個屁。
晌午時分,錢來客棧人滿為患,一樓的位置不僅沒了,連空隙裏都有人站着。
當謝羽笙與薛因夢并肩踏進大門時,男人們不屑一顧,女人們芳心盡碎,而拜日教教衆則紛紛驚呆了,這要換做冬茉舞,他們是絕對不對驚的,但薛因夢的話,那就很驚了。
面對這麽多詭異的眼神,薛因夢頭一回冷了臉,她還後悔了呢,撈一回好處的下場就是變啞巴。
盡管謝羽笙沒笑,但大家都覺得他在笑,盡管薛因夢冷着臉,但大家都覺得她其實在開心。
誤會,天大的誤會。
展戈看地一臉複雜,這兩人絕對有情況,還是大情況。
來元安城那晚他和薛因夢還惺惺相惜,看人家這進度,從今往後他們倆惜不起來了。
惆悵……唉……
問世間情為何物……
展戈不由往冬茉舞看去,沒想到冬茉舞也剛好朝他看來,兩人視線對上。
!
他心裏那叫一個激動,連忙回了她一個爽朗讨好的笑,誰知,冬茉舞極度嫌棄地轉了臉。
“……”
謝羽笙徑自上了樓,薛因夢懶得跟,一屁股在冬茉舞身邊坐下。
展戈一見她這安靜的模樣便猜到她是被教主下了毒,他好笑道,“你又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
“嗯嗯!”薛因夢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居然敢取笑她,她以後不幫他出謀劃策追冬茉舞了。
“果真?我不信。”
“嗯嗯嗯嗯!”一句髒話。
“行行行,吃飯吃飯。”展戈又偷偷瞧了冬茉舞一眼,薛因夢和教主都好上了,怎麽他追茉舞就這麽慢呢,自己的條件也不差吧。
用完午飯回房,薛因夢橫躺在床上想事。
今天絕對是個大進展,她跟謝羽笙親了,也不知道現在謝羽笙對她的好感度有多少,是不是上了一大截。
想着想着,她腦中乍然一現梁峥的臉,吓地她急忙搖頭,這張臉簡直有毒。要命,他給她的那瓶毒藥被扔河裏了,下回見他要怎麽解釋,真叫人禿頭。
不過扔了也好,本來她也想不出好辦法處理它,扔了一了百了。雖然她不清楚那裏面是什麽毒藥,也許是他們上次說的靈魅,也可能是其他的毒藥,但她絕不可能給謝羽笙用。
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會。
所以梁峥那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畢竟誰曉得她會不會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
駱回遙跟樓微雨明日一早去霁山,擺脫梁峥幾天也好,不管他們倆的感情有沒有進展,這趟出行說不定會給兩人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回憶。按着設定來看,他們有進展反而不是什麽好事,有回憶差不多了。
她還真擔心一件事,到時候梁峥大概會讓駱回遙親手殺了樓微雨,那真是要虐地肝疼。
她想事想地起勁,“休”,窗外飛進一只銀色的小飛镖,深深釘在門板上,她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薛因夢朝外頭看了眼,确定沒有人後才敢起身,她将上面折着的字條輕輕展開,這底部的标記還是雲,跟上次的字條一模一樣。
她原本不理解這雲是幾個意思,不過現在明了了,是梁雲朗。想不到上次那字條也是他寫的,他居然能混到拜日教裏去。
然而薛因夢不知道的是,梁雲朗只混了那麽一次,為了給她提醒,他在拜日山上闖了許多機關,差點因此送命,回山莊後被梁峥罰跪了不少時日。
只不過這些事他一直沒對她說罷了。
子時,宿煙江上,不見不散。
不用猜,肯定是孫秋桐将她和謝羽笙在一起的事告訴了他,說不定還添油加醋說了不少東西,所以梁雲朗急了,但他急了又怎麽樣,他親手将梁因夢推出去,現在想挽回,做夢。
薛因夢看完後将字條放在蠟燭上一燒,她不想見他,見了心情不好,而且用膝蓋想她都知道他會說什麽,一定是什麽他愛她之類的話,只不過為了天下蒼生身不由己,不得已才将她送往拜日教做卧底。
這臺詞她信手捏來,盡管他是真心喜歡梁因夢,可梁因夢已經被他逼死了,她是薛因夢。
到了深夜,薛因夢偷偷溜出客棧。她一走,天字十四號房的窗戶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