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當年愛恨真相
薛因夢見寒關笑直盯着她瞧,頭一次紅了雙頰,她假意擡起袖子擦拭面上幹涸的淚痕。
擦着擦着,她腦內不由浮起空間站剛剛說的話,寒關笑是劇情解答人,他一定清楚當年狗血戀的真相。
“師父,我能不能問你個事兒?”
寒關笑含笑道:“盡管問?”
薛因夢極盡端莊地往前走了幾步,“梁雲朗是教主的親哥哥,怎麽會成了師父的兒子?教主不是師父的兒子吧?”
寒關笑沉默了會兒:“不是。”
“額……”薛因夢整個懵了,她張着嘴,讷讷地像個表情包,“我覺得自己更暈了,你們幾個的關系是不是有點亂,你不是教主的爹……難不成教主的娘,我婆婆她嫁了兩個男人?”
綠色草原轉人?這劇情,是謝蒼海綠了還是師父綠了。
寒關笑輕輕撫着阮鳳竹的石棺嘆息道:“他們倆雖是孿生子,不過,笙兒的爹是謝蒼海,筝兒是我兒子。”
!!!
他的回答驚地薛因夢虎軀一震,這是什麽過山車式設定,她的腦子都不夠用了,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字能概括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狗血。
“綠”,三個男人頭頂都綠油油的。
雙胞胎不同爹确實有可能,但是吧,具體情況非常不可描述,她婆婆的行徑當真女中豪傑啊。
寒關笑見薛因夢面色古怪,開口道,“是我對不起笙兒的爹。”
薛因夢尴尬地合上下巴道:“師父我再問個問題,我婆婆是不是和梁峥有過一段?”
提起梁峥,寒關笑眸中劃過一道兇惡的殺氣,“她原先是梁峥未過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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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峥後面是不是又娶了一個女人?”她整理過梁峥和空間站的說辭,從各種線索來看,她娘一定是後來的女人,也就是傳說中的炮灰女配。
寒關笑不輕不重應了一聲:“嗯。”
“哦,原來如此。”梁峥真雞賊,知道她失憶就騙她,還往死裏騙。
他竟然将兩個不同的女人放在一起說。她娘,不,梁因夢的娘真慘,謝羽笙的娘也慘,跟梁峥有關的女人全都沒有人權。
“師父,我對你們上一輩的事有點好奇,你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
寒關笑拂過石棺上的紋路,一筆一劃描摹着,他側目道:“你為何對當年的事有興趣。”
薛因夢垂了一下眼皮,對上寒關笑時一派坦然,“實不相瞞,我爹就是梁峥。”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寒關笑眉尖一收,短短的呼吸間,薛因夢在他面上看到了分明的殺氣,但她并不怕,因為謝羽笙,還因為她是他喜歡的人。
“師父,不瞞你說,我已經跟梁峥斷絕了父女關系,更不會阻止教主報仇。你幹嘛這麽看着我,我很好看嘛?”
“你倒是有幾分膽識,也看得開。”寒關笑被薛因夢的厚臉皮震地一愣,她一個女子如此大氣,倒顯得自己心胸狹隘了。
“不,我膽小,怕死怕地很。”如果她是真梁因夢,能看得開才有鬼。幸好她是薛因夢。
寒關笑負手在後,沿着石棺邊緣走,蒼老而厚重的聲音響徹在古墓裏,隐隐有回身從四面八方傳來。
“當年的江湖并不如現今太平,而拜日教的勢頭更是昌盛,完全壓制了所謂的武林正道。謝蒼海行事荒唐乖張,人人得而誅之。鳳竹在梁峥的勸說下作為婢女進入拜日教,她傳了不少教內信息給他。十三年前謝蒼海救過我一次,我醫毒雙絕,為報救命之恩來這兒給人治病。鳳竹來之前我并不常來拜日山,一月只一次。後來,謝蒼海練無相功走火入魔,時不時發狂殺人,我走遍各地為他找尋解藥。”
他頓了頓,聲音旋即變得溫柔起來,“那日清晨,青山如黛,我從塞外歸來。那是我第一次見鳳竹,她誤入機關林被關在陷阱裏,是我救了她。她沖着我笑,美地驚心動魄,令我情不自禁傾心。可我清楚,她喜歡的人是謝蒼海,我只能壓抑自己對她日益劇增的情意。思念催着我,至此,我來拜日山的次數越來越多,後來更是一住幾天。她待我很好,不,應該說她待誰都好,教裏人無一不喜歡她,謝蒼海更是愛她愛得無法自拔。郎有情妾有意,他們倆比誰都要般配,鳳竹為他抛棄了身份和梁峥交給她的任務,他們成了親。成親那晚,謝蒼海入魔打傷了她,我将謝蒼海送去古墓鎖住,回來後才發現她因中毒掌發了熱。我……犯了男人的沖動……”
薛因夢擡手将自己的下巴合住,聽得那叫一個投入,雙眼發直。不得不說,狗血真吸引人。
“自那之後,我再沒回過拜日山,即便是找到救治謝蒼海的藥也不敢親自送來。那事是我心裏的一個結,我對他們問心有愧。兩年後,我找到了醫治謝蒼海的法子,終是忍不住回了拜日山。在外多年,無論我做什麽都壓抑不住對鳳竹的思念。我想着再見她最後一面,可我上山了才知道,她在數月前誕下一對雙生子。”
薛因夢舉手提問:“師父怎麽知道梁雲朗是你的兒子?雖說他現在看起來是和你有點像,但當時他們倆那麽小,從外貌上看不出區別吧。”
寒關笑道:“我一開始并不知筝兒是我兒子,直到那天為他看診。我們寒家人素有奇脈,一把脈便知,他有氣奇脈而笙兒沒有,何況我是大夫,你以為我沒法弄清他是不是我兒子麽。”
“……好吧。”薛因夢囧了,梁峥只把自己和謝蒼海說綠,結果事實是三個男主都綠了,“師父就沒想過在公公死後認回梁雲朗麽?”
“說來也是我之過。”寒關笑苦笑一聲,“得知筝兒的身世後,我心中雀躍卻并不願打擾他們的和睦。然而當我再次回到拜日山時,拜日山早已被梁峥攻破,謝蒼海屍骨無存,鳳竹和他們倆不知去了何處。許是鳳竹有意隐瞞,我一直未尋到他們的蹤跡。三年後我收到消息趕去難民村,沒想還是遲了一步。在一個破廟,鳳竹身中數劍倒在血泊裏,呵,梁峥的心當真是狠,殺了謝蒼海不夠還要殺她。我将她與笙兒帶回拜日山,并請好友為他們修好了機關。據笙兒所說,當時鳳竹只能帶走一個,筝兒是哥哥,鳳竹便選了笙兒。”
“唉,她選誰都不好過。”薛因夢心頭堵得慌。想不到梁峥帶走了梁雲朗,他心理變态,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梁雲朗是認賊作父。
兒時記憶這麽慘烈,怪不得謝羽笙否認了自己的過往。
薛因夢想起自己與梁雲朗成親那日,一定是梁峥說出了梁雲朗的身世,所以教主慌神了會被他拿下。他當時到底是以什麽心情看梁雲朗的,原本親哥哥沒死是大喜,但他成了殺父仇人的義子。
說狗血也狗血,說虐也虐。
他對梁雲朗不僅有親情在,還有一分愧疚,畢竟婆婆當年放棄了哥哥選了他。
等等,他愧對梁雲朗,以後不會出于彌補心理把她讓給他吧。呸呸呸,她在想什麽呢,今晚哪邊會勝都還是未知數,她居然在腦補狗血後續。
“啊!”
寒關笑一聽這尖叫聲忙問:“怎麽了?”
薛因夢急道:“梁雲朗今晚也在拜日山上,而且他不記得當年的事,至于為什麽肯定是梁峥的騷操作,說不定教主和他現在正在自相殘殺。”
盛存笑一沉老臉,足尖一點便掠去了墓道口,風中傳來一聲,“你在古墓裏等我們。”
薛因夢跟着跑了幾步,慢慢停下,滿眼擔心地望着墓門。有師父在,他的壓力會小不少。她希望謝羽笙和梁雲朗都能活着,希望展戈和冬茉舞也不要死。
拜日教與武林正道的厮殺已經持續了将近兩個時辰,死傷不計其數,廣場上更是倒了一片,血流成河。
議事大殿。
梁峥得意地站在墨玉臺階上,看着四分五裂的座椅冷笑,他想起當年自己逼死謝蒼海的畫面,今日再毀拜日教,他心底別提有多痛快。
謝羽笙走密道進了大殿,他按着牆上壁畫啓動了機關。
廣場覆蓋了殿外的大半區域,是最好的機關埋藏地。展戈被一群人攔住根本進不去大殿啓動機關,不然拜日教打得不會這般費力。
大殿右側石壁上的黑白棋盤便是開啓機關的所在,上頭的黑白棋子皆是機關引子。
謝羽笙趁梁峥不注意時轉了棋盤上的白棋,“轟隆”,廣場一震,正中心一處石塊往下沉去,站在那塊區域的人全掉進了地下,而那群人裏面大部分是梁雲朗帶來的正道人士,他們剛趕到廣場。
廣場中央塌陷,拜日教教衆見狀趕忙趴下身,謝羽笙再推一顆黑棋,無數鐵箭從十二雕像的口中射出,那些正道人士如何知道拜日教的隐藏機關。其中幾位掌門揮劍擋着鐵箭,武功一般的人紛紛被鐵箭擊中。
“謝蒼海,我今日便要燒了拜日山,還要殺你兒子,哈哈哈……”梁峥仰天長笑,出手便要殺被綁的六位壇主。
謝羽笙見梁峥動手當即再移一顆白子,一聲巨響,一座四方鐵籠從梁峥上方直直掉落,然而梁峥躲閃得更快,落地一個翻滾躲開了鐵籠。
梁峥起身見謝羽笙在擺弄機關,他氣急,猛提一口真氣,身子猶如利箭一般往他飛去,出手直取他心房。
謝羽笙出劍迎上,梁峥立時改抓為指,手掌一轉彈開了劍尖。
不對。梁峥暗忖,他竟解開了穴道。這封印手法和解法只有他與和回遙清楚,那麽解他封印之人必是駱回遙。
他最後還是為那女人背叛了他。
梁峥出手越發狠辣,好在謝羽笙恢複了武功,兩人一時還分不出勝負。梁峥比他也就多在對敵經驗豐富,而謝羽笙地武功顯然不弱,他同他交手招式越多越沒優勢。
謝羽笙從梁峥臂下輕飄飄地穿了出去,出掌往他身後打,誰知梁峥背後像是長了眼睛,身子往旁一側,回身與他對了一掌,謝羽笙單手一撐石壁上的燈架,一腳踢中梁峥心口,他回身再移一顆黑子。
這時,廣場四面八方的石柱上開始噴射毒煙,這煙對拜日教人沒什麽影響,對江湖中人來說就有大大的影響。
凡是武功一般的人基本當場歇菜,武功高強的人反應夠快,立馬閉氣逃進議事大殿,還有一部分逃離了廣場,而逃出去的人當中還包括梁雲朗。
索性這廣場足夠大,有人逃到一半便倒了。
展戈被一群接二連三圍攻,打了半天還在廣場邊緣徘徊。
因為他護着,冬茉舞沒怎麽受傷,只是有些體力不支,持續不斷地殺人讓她身心俱疲。
展戈身上被砍了多處,鮮血早已染紅白衣,幾處劍傷深可見骨,那張昔日豐神俊朗的臉此時慘淡地如同白紙。
冬茉舞在他身後看得心驚,既然說好要一起死,她怎能讓他一人承擔。
梁雲朗剛出廣場,見展戈連殺幾人便往他掠去,劍勢猛烈,似有排山倒海的狠勁。
“小心!”冬茉舞見梁雲朗掠來下意識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