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夫君我錯了
從副教主院出來的單身漢們大着嗓門耍狠,一聲高過一聲,路過教主院門口時全忍不住仰起脖子往裏瞧。
他們沒膽子去謝羽笙那屋,也不知教主看到喜床上坐着的新娘是冬茉舞時表情如何,想必那才是精彩中的精彩。
可惜此生無緣得見。
衆人正想着呢,随即便有幾人從教主院裏匆匆跑出。
左山寺開口道:“喲,你們幾個還真敢去教主那兒聽牆角,膽肥兒啊。”
其中一人擺手:“哪裏哪裏,事關我們盟主的終身幸福,我們做下屬的怎會不關心。”
“聽見什麽了?”
“什麽都沒聽見。”
曲雁來說着又望了新房大門一眼:“真能聽見東西,你們幾個明日必有苦頭吃。”
“嘶,我們死活想鬧洞房,教主和副教主拼命不讓,結果夫人自己來了個最刺激的鬧洞房。是我沒見過世面,不愧是夫人,永遠知道我們心裏在想什麽。”
“也就夫人這樣的奇女子能收了教主,其他女人着實不行。”越娘連連感嘆,自己站錯了人。
“那可不,我們盟主必須是女中豪傑。”
謝羽笙幾乎是拎着薛因夢進了房,走得比風還快,房門在他身後自動關上,也就眨眼間的事兒。
門外侍女雖是低着頭,但心裏畫面卻很是豐富。看教主這臉色,夫人今晚估計難頂,能鬧這一出真有她的。
大紅喜字在燭光的映照下愈發紅烈,燭焰跳躍地像是在起舞。寬大的喜床上撒了一層花生蓮子,帳簾錦被上繡着戲水鴛鴦,不同于展戈的新房,這榻前一個侍女也沒有。
薛因夢仰頭瞄了謝羽笙一眼,這漆黑漆黑的臉色,還是主動認錯為好,好漢不吃眼前虧。“教主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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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羽笙冷着臉并不做聲,他不說話,周遭空氣一滞,冰地人心裏發慌。
薛因夢被這寒氣刺激地一哆嗦,她掐着嗓子使勁搞出一個矯揉造作的聲音,“教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說話啊,說原諒我,說不計較我的小性子。不說就不說,誰叫你不讓我穿婚紗結婚,我就表面上氣氣你,你又沒什麽損失。”
“哦,你還知道自己錯了?”謝羽笙腳下步子一停,拎着薛因夢往床上一扔,掌風一拂便關上了裏間房門。
“嘭”,這一聲比剛才進門那聲還響。
(房門:啊,我裂開了,我真的裂開了。)
“嗯。”薛因夢壓氣調整了一下嗓音,她雙手撐着床板翻身坐起。
不對,他曾經欺騙她在先,她做什麽都有理由,她幹嘛這麽沒骨氣,她要為自己找回士氣,今晚就是放肆的時候。
謝羽笙直立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哼了一聲,他挑眉時,這滿屋的紅色也能漸漸淺下。
大紅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配上他這神情反而有幾分凜冽的慵懶,而慵懶中又不失傲氣。
他擡手,慢條斯理地解開那條打成蝴蝶結的腰帶,修長靈活的手指拉着一角輕輕一扯,。
薛因夢見他只動手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你幹嘛看着我不說話,回答,為什麽不讓我穿婚紗結婚?還有,茉舞姐姐今晚美嗎?”
謝羽笙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分明如梅樹的骨節移了移,他的手有點想松松筋骨,“你說自己知道錯了,錯在哪兒?”
他褪下外袍,随手一丢,松松軟軟的華裳像是廢物一般被鋪在地上。
“我是知道錯了,但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所以我下次還敢。”薛因夢順口一說,說完便覺空氣中來了一股殺氣,頸間涼飕飕的,她一想自己說的話趕忙改口,“不不不,我剛才嘴瓢了。”
“嘴瓢了是麽?”謝羽笙此時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裏衣,他緩緩俯下身,修長的手指往前一伸,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我倒是覺得我們之間不用那麽多繁瑣的禮儀,直接行周公之禮為好。”
“……我還是喜歡繁瑣的禮儀來一遍,有儀式感。”薛因夢不由咽了口口水,滿臉堆笑讨好,盡管她是個理論經驗豐富的人,可實戰經驗挂零,就這麽直接進入主題是不是快了點兒。
萬一,萬一怎麽的話,那不是很尴尬。
謝羽笙往上一擡她的下巴,冷笑道:“隔壁的新房比這裏好看是不是,隔壁的喜床比這裏更美是不是?”
“不好看不美,隔壁什麽都比不上這裏,畢竟這裏又您在,您就是天空中最閃耀的一顆星。”薛因夢回地相當有求生欲,“教主,我覺得直接進入主題會讓我們倆尴尬,不如我們先喝喝交杯酒,聊聊天,等到天時地利的時候再行周公之禮也不遲。”
果然武力值相差太大就沒翻身的機會,在他挑起她的下巴之前,她真以為自己能在他面前放肆,不過今晚看來似乎不大行。
“還有呢。”謝羽笙放下賬簾上了榻,一掃床面的花生蓮子揮出帳外。
外頭空間一閉,兩人被困在在狹小的床帳內,明亮的燭光透過紅帳打在各自臉上,薛因夢瞬間覺得自己緊張不少,呼吸也“蹭”地一下變快了。
太快了,她有點遭不住。
“教主……”薛因夢不由往後挪了點位置,磕磕絆絆道:“我覺得,我們,我們一步一步來吧,我,我有,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謝羽笙随意坐在薛因夢對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清淺的眸子被紅帳印了顏色,勾人魂牽夢萦,直把薛因夢看得口幹舌燥。
他是真好看,五官就不用多說了,奪目到發光,只不過,她在他臉上看到了一點不太好的東西。
他擡眸睨着她局促的模樣,嘴上說得厲害,真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是他做主,“問。”
“你是不是處……”
然而還沒等她問完,他俯身按着她的後頸親了過來,順道把一顆小藥丸抵進了她嘴裏,她嚼着甜甜的便直接吞了下去。
吞下去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麽蠢事。
薛因夢使勁掐着自己的脖子,怒氣沖沖地瞪着謝羽笙:“我靠,你給我吃了什麽!”
謝羽笙單腿曲起,一手搭在膝蓋上,他懶散地觑着她,流雲般的長發随着他的動作一滑,落在純白色的裏衣前,黑與白的映襯,尤其惹眼,“你說呢?”
薛因夢費力地咳了幾聲,那張可人俏麗的臉逐漸皺成了包子,她苦着臉看向他,“不會是合……合……歡什麽什麽散吧?”
他往前挪了幾寸,好笑地看着她,眼角綴了點邪氣,“再猜。”
薛因夢雙手雙腳并用又往後退了點,她縮着身子,委屈道:“不不不,我不猜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教主你別這樣玩行不行。”
“不行,此時停了豈不是浪費藥,那藥難得地很。你方才不是問我茉舞美不美麽,想不想知道我看到她時的表情?”他嘴上說得一本正經,面上也是一本正經,然而手上的動作卻不怎麽正經。
他在解她的腰帶!
薛因夢沒敢吭聲,她心裏清楚,自己這個時候要是反抗了,說不定又有糖吃,當然,這個糖是要打引號的。
“不想了,想就是我的錯。”
謝羽笙勾起唇角,面上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本來就是你的錯,聽話些,想不想知道我給你吃的東西是什麽?”
薛因夢盯着他面上的笑,被蠱惑地點了頭:“想。”
他煞有節奏地側了一下腦袋,狀似無奈道:“不行,你不能想。”
薛因夢往腰間松垮垮的裙衫瞧了一眼,顫聲道:“那,那我不想了。”
他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形狀姣好的薄唇吐出三個字,“止痛藥。”
“噗!”薛因夢差點被口水噎住,他的段位果然還是高出她一大截,也不知道是不是實踐多次換來的經驗,“教主,我覺得……”
他哼着氣,嗓音一沉,“嗯?”
薛因夢欲哭無淚道:“您繼續。”
“乖。”他撥弄着她喜服上的環扣,原本怕吓着她想一步一步來,沒想她還有心思捉弄自己,那自己只能先振一振夫綱了。
她想了想又問:“教主,這個止痛藥有沒有副作用,比如神志不清什麽的?”
他捏捏她柔軟的臉:“待會兒不就知道了。”
“額……”他們聊了這許久也沒見自己有古怪的反應,薛因夢想,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是給自己吃糖,那他到底給自己吃了什麽東西。
止痛藥?她一個字都不信。
就在她想到一半的節骨眼,她好像有了點感覺。
不是沒效果,而是效果來得慢了些。
媽了個蛋的。他還真給自己吃這種藥啊。
“你,你……”她頓覺心裏有把火在燒,燒地她想朝他撲過去咬他一口。
心裏怎麽想,她就怎麽做。反正她一直想這麽做,也想很久了。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不做白不做。
“我什麽?”他湊近她,慢悠悠地解着她的中衣,似乎并不急。
薛因夢急得面上緋紅一片,但她偏不讓他得逞,她往前一傾,按着他的雙肩将他往後推,兩人齊齊倒在榻上,陷入一層層大紅色的錦被裏。
他仰躺着,玉面含笑,目光流轉間意外邪氣,“想做什麽?”
“做你想做的事。”薛因夢一把拎起謝羽笙的衣領,惡狠狠道,“謝羽笙,你居然,居然給我吃這種藥!我是需要吃這種藥的人麽,我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每分每秒都想撲到你,我覺得你應該來點!”
“你說什麽?”謝羽笙眼眸一眯,殺氣乍然湧現,他攬着她一翻便将她按到了榻上。
她雙眼間蓋了層旖旎的色彩,雙手還緊緊地抓着他的衣領,輕顫道:“我說你應該吃這個藥。”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他低頭重重吻了上去,肆意掠奪。
“教主我錯了我錯了我認輸……”
“教主……”
“……教主……”
這個稱呼在平日聽起來沒什麽,可在今夜此時喊來卻是別有一番風情,尤其是在薛因夢尾音上揚,虛弱婉轉又綿長嬌氣的時候,聽在謝羽笙耳中猶如沙場中的齊角戰鼓,催促着他攻城掠池。
“不行。”他定定地瞧着她,眸中那簇妖冶的火光燃地更旺。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
他哼了聲,不容她拒絕,“不行。”
“你是我爹……”
“我不是。”他不悅、
“你放過我吧……好夫君……”
他喉間一動,“……不行。”
說什麽都不行,那還是走程序暈吧,于是薛因夢說暈就暈,雙眼一閉睡了過去。
他鄙夷地看着她,演技還是這麽拙劣。
“再裝暈試試,我讓你見見四更天有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