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釣只海龜當老公
作者:達西夫人
晉江2014-10-04完結
非V章節總點擊數:19286 文章積分:7,308,449
文案
當時光贈予他們滿身傷痕......
伊檬說:人都說在最需要奮鬥的年華裏,應該愛一個能帶給你動力的人,而不是能讓自己筋疲力竭的人,南柯我曾經将你視為人生的信仰,讓我的人生充滿動力,可是你也曾讓我筋疲力盡、喪失生活的信心,而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
南柯說: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學習一件事,那就是不回頭,可是我忘了地球是圓的,在下一個街角與你相遇時,似乎是命中注定,我一直記得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可卻沒想到現在你對我這麽重要,很慶幸,終于又遇到你。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悵然若失 因緣邂逅
搜索關鍵字:主角:伊檬,南柯 ┃ 配角:成澤,楊樂涵,秦西貝,歐陽 ┃ 其它:
☆、他回國了,回來有三個月了。
深秋時分,清澈透藍的天空似乎變得比往常的季節要高要遠,樹上葉子的顏色不再是新綠,它們漸漸枯黃,随着秋風飄飄灑灑地蕩在地面上,遠遠望去似鋪成一地金黃的地毯。
伊檬抱臂站在22層高樓之上,透過落地窗望着腳下渺小的人或物,眼神淡漠,她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系女士西裝,高高的馬尾束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更是映襯着她幹練精明。
這時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屏突然亮了,并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伊檬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點開信息,在看到短信中那奪目刺眼的兩個字,她的手指用力地抓着手機,指尖泛白。
短信是歐陽發的,她說,伊檬,他回國了,回來有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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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伊檬好看的秀眉蹙起,杏眸黯淡失色,渾身似乎籠罩着一股傷感的氣息。
他,回來有三個月了?
忽然,伊檬笑了,笑容無比明媚,像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但如果你仔細發現,其實笑意未到達眼角眉梢,瞳孔裏盡是清冷憂傷……
下班後,伊檬開着一輛銀白色豐田逸致的車子離開公司,行駛沒有多長時間,手機響了。
她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然後戴上耳機接通電話,語氣充滿尊敬,“老師,我差不多還有十分鐘就到,嗯,好的,放心吧,很快就到……”
今天是伊檬在Q大讀研究生時的導師張國清教授的生日,在讀研期間,張教授對她的教誨不少,是她的良師也是至友。
十分鐘後,終于到達目的地,伊檬手裏提着之前買好的禮品來到張教授的住所,按響門鈴。
很快,門被打開,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出現在門口,在看到伊檬時露出慈祥的微笑。
伊檬也微笑着,禮貌地說:“您好,師母。”
師母笑着說:“快進來,你老師一直在念叨着你呢,一直在說怎麽還不來啊,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被他煩死了。”
伊檬提着禮品進屋,看到老師坐在沙發上,帶着老花鏡在看報紙。
“老師,生日快樂。”伊檬将禮品放在茶幾桌上。
張教授放下手中的報紙,眼含笑意,聲音有着屬于他這種年齡的滄桑與嚴厲,“來就來了,還帶東西,坐吧。”目光往旁邊的沙發瞥了一眼,示意她坐下。
師母笑着走向廚房,“伊檬,你和你老師聊着,飯一會兒就好。”
伊檬說:“我去廚房幫幫忙吧。”
張教授擺手,嚴聲道:“伊檬坐下來,和我聊聊天,你師母不用幫的。”
廚房裏傳出師母的話,“就是,只剩最後一盤炒菜了,炒完就開飯,很快的。”
伊檬只好坐下,“老師,最近您身體怎麽樣?”
張教授笑呵呵地說:“還算硬朗,沒多大問題,你最近工作怎麽樣?聽說你升職了?財務總監?”
伊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最近工作有些忙,又剛熟悉了下財務總監這個位置的業務,所以沒來看老師。”
張教授點頭道:“五年時間,從基層坐到財務總監這個位置已經很不錯了,老師很為你驕傲。”
伊檬淡笑道:“老師謬贊了,學長學姐甚至是同學和我比起來,我只是其中最渺小也最微不足道的一個,說起來我還怕給老師蒙羞呢。”她從讀研究生那兩年就在華騰工作了。
張教授的學生大多出人頭地,無論是在學校,政界,商場上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而她伊檬是其中最不足輕重的一個。
“伊檬,你太謙虛了,你在我所有學生中資質頭腦不算是最聰明的一個,但也是我自豪的一位學生,你要是想幹出什麽大事,老師相信你會做到的,只是你太安于現狀了。”張教授精明老道的眼神望着一語不發的伊檬,她比他這個老頭子還淡泊名利。
伊檬沒有再多說些什麽,之後與張教授聊着最近的新聞報道。
張教授有個兒子,但是在國外工作并定居結婚,常年不回家,所以師母和老師難免有些寂寥孤獨,這也就是張教授老是讓她來家裏做客的原因。
在用餐時,師母一直為伊檬碗裏添菜,随口閑聊着:“伊檬,你現在還是單身?”
問及這個問題,伊檬有些臉紅,點了點頭,“嗯。”
師母好奇,“怎麽沒找個對象?今年28了吧,也不小了。”
伊檬眼神無波,淡淡地說:“一直沒合适的。”
師母再想說什麽時,張教授插了一句:“伊檬,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一個人嗎?用兩年的時間将大學課程修完。”
伊檬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點頭道:“南……柯?是嗎?”
南柯,時隔七年,再次從口中說出這個名字,竟然有些不太自然,甚至很艱澀,像是說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師母驚訝地說:“是那個當初你想收他當學生的男生?後來考上哈佛研究生?怎麽想起提起他了?”
張教授說:“他最近回國了,并且以哈佛博士的身份到Q大做演講。”
伊檬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回國?哈佛博士?演講?所以他是來B市了,是嗎?
師母說:“碩博連讀?用了七年的時間?”
張教授搖頭,眼含贊賞:“不,他用三年的時間考到博士,剩下四年在美國斯巴林企業擔任副總一職。”
師母很驚訝,“三年考到博士?天才!”
伊檬只是笑着聽老師和師母的談話,時不時也插上一句,但是內心卻有着無比大的波動,是被他的消息給驚訝到了。
他真的是個天才,兩年修滿Q大所有學科學分,三年取得哈佛博士學位。
他之于她,果真是天壤之別。
第二天早早的醒來,伊檬拉開窗簾,站在落地窗前,張開雙臂閉着眼接受陽光的沐浴,嘴角勾起清淺笑容。
今天的陽關似乎很好,秋天的陽光沒有冬日的耀眼,沒有春天的溫暖,沒有夏日的熱烈,雖然冷清但還是會覺得有一絲暖意,暖在身上,心尖。
周末,是上班族最美好的一天,因為這意味着可以睡懶覺,逛商場,不用上班,可以随心所欲的處理自己的私事。
而伊檬常年習慣的生物鐘讓她早早醒來,之後跑步,用早餐,打掃衛生等等,井然有序地處理着自己的事情。
當她用完午餐,坐在客廳喝茶時,手中反複更換着電視節目,目光淡然,發覺沒有好看的節目後,關了電視。
飲了一口茶,視線不自覺放在牆上的鐘表,12:30,目光瞬間複雜,清幽無比。
“……南柯明天下午兩點在Q大的學府禮堂開展講座。”
腦中像個複讀機一般反複播放着昨晚老師說的話,伊檬輕微地皺了皺眉,頭痛地撫額,最終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幾上,然後起身。
車子緩緩停在Q大門口,伊檬透過車窗看着來來往往的大學生,這才意識到她現在正在做什麽,目光深幽,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開門下車。
她,上身穿着米色系束腰風衣,白襯衫打底,下面穿着棕色長筒靴,烏黑的長發直直地垂落在腰際,将“白骨精”這三個字诠釋得惟妙惟肖。
當伊檬行走在Q大校園,眼神淡漠,惹得周圍男大學生的心蠢蠢欲動,卻又不敢上前搭讪,源于她一身散發出的清冷氣質,如一朵在俗世中綻放的“白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Q大是一所以理科為主的院校,女生本就不多,宛如一座和尚廟,男生習慣性的比喻女生如天上的仙女,神秘且令人神往,所以在看到伊檬這樣标致且性子沉穩的女子,自然心花怒放。
“诶,這是哪個專業的女生啊?”
“在我們這個陽盛陰衰的學校,能看到這樣漂亮的女生,真是不多見。”
“唉,早知道Q大有這樣美麗的女生,當初高考就該多努力努力……”
對于身後關于她的一些議論,伊檬仿佛充耳不聞,眉目依舊,步伐沉穩地沿着小路走。
不知走了多久,伊檬坐在校園裏樹下的長椅上,淡漠的目光落在那寫着“學府禮堂”四個大字的教學樓。
有學生絡繹不絕地進入禮堂,臉上表情的欣喜遮掩不住,與同伴神情激動地交談。
伊檬輕輕地笑了,笑容那麽雲淡風輕,仿佛一縷雲煙,風一吹就消失了。
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13:55。
她起身向前走了兩三步,忽而頓住,手不自覺握成拳,視線遠遠地落在前方人群中的某個人身上,再也移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求支持,求收藏,親們,喜歡新文的話就收入書架,不要吝啬哦,後面的故事會更加精彩
☆、真的是他,南柯
有多久了,距離上次的見面似乎有七年了,伊檬目光近乎貪戀地望着遠處挺拔俊朗的身影,縱使在那一群人中,縱使他的變化有多大,她一眼就能辨認出他,找出他的身影。
伊檬這是第一次見南柯身穿黑色西裝的模樣,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後,更是猶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無疑他就像是為西裝度身定制一般,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尤其俊朗嚴厲,看着他舉止優雅的和校領導交談言笑,舉手投足之間透露着這個男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這樣的南柯,是伊檬前所未有的陌生,仿佛從未認識過他,仿佛現在站在她面前不遠處的那個男人不是她記憶中的南柯,不是高中時代那個對她言笑,為她解題,放學作伴回家的大男生,如今的南柯,變得成熟了,眉目間鋒芒盡顯,目光也淩厲許多。
伊檬眼簾遮下,笑容,眼眸載滿了失落與灰心,是啊,她了解的,陪伴她的,僅僅只是高中學習緊迫的南柯,她在他的世界裏缺席了好久,那些遠去不複存在的青春時光足以讓他們之間僅有的高中兩年半回憶随風飄散,漸漸淡忘,或許她伊檬就只是他人生裏不太耀眼的過路風景,過後就忘。
伊檬眼睜睜地看着南柯和校領導轉彎進入學府禮堂,目光裏有着難以言喻的痛苦與失落,緊握成拳的雙手緩緩松開。
在進入學府禮堂大門的時候,南柯似乎感覺到某處灼熱的目光在盯着他,腳步微頓,轉身憑着感覺搜尋着目光的來源,掃了幾眼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最終将視線落在遠去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那麽瘦弱失落,卻又透着一股清冷淡漠的氣息。
校領導見南柯的腳步停了下來,看他不知在望什麽出神,順着他的視線卻沒見到什麽,于是問道:“南柯,怎麽了?”
南柯收回視線,淡笑地說:“沒事。”
走出學校的伊檬絕對不會想到,最後南柯會在她轉身離去的剎那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伊檬似失魂落魄地走出Q大,坐進車裏的時候,望着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望着眼前Q大的幾個燙金大字,想到剛才看到的南柯的身影,終于神經繃不住,趴在方向盤上,眼中的淚水越積越多,鼻尖酸澀,一眨眼,似乎眼眶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容量,淚水霎時如雨落下,拿出手機,在通訊錄找到一個名字撥出去。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伊檬捂着臉望着車頂,聲音哽咽:“陽陽,我看到他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挂斷的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達的公寓,只知道當她意識清醒的時候,她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出神許久。
剛才歐陽在電話裏長嘆了一聲,良久才說:“伊檬,或許屬于你們兩個人的機會來了,要好好把握,不要放棄,都已經執着這麽多年,在高中時你以他為目标而奮進,誓與他并肩相立,大學時期,你為了考進Q大的研究生,如同高中三年為高考拼搏一樣廢寝忘食的學習,現在他終于回來了,一定不要放棄,否則你為他做出這些努力算什麽。”
是機會嗎?
來之不易嗎?
那為什麽回國三個月都不給她打電話,發消息告訴她回來了?
她的手機號依舊是七年前的那個號碼,不曾更換過,為什麽他不給她打電話,三個月,不是三天……
歐陽說這是機會,那為什麽她看不到?為什麽她感覺他們之間越走越遠?
這是為什麽?
伊檬懷中抱着抱枕,失神地望着客廳的某個角落,平日裏靈動的星眸此時像是被什麽覆蓋了似的,黯淡無光。
周一上班,伊檬如往日一樣早早地來到公司,見公司裏的員工正在叽叽喳喳地議論着什麽,走進一聽,這才知道原來華騰集團的新總經理今天上任。
這個消息,她早之前就已經知曉,并沒有多大的驚訝,可在她剛進辦公室時,接到上面的電話通知,立即到公司大廳迎接新總經理。
伊檬組織財務部的職員到大廳集合,而她和其他部門的經理站在前方迎接新總經理。
這時門口開始緩緩駛來一輛黑色賓利,在衆人屏息凝視下,只見駕駛座踏出穿戴整齊的四十歲中年男人,來到右邊後車座,打開,将右手放在車門框下,站立一旁,然後再大家注視之下,一只價格不菲的意大利皮鞋踏在地上,随即整個人從車裏姿态昂揚地出現在衆人視線裏,濃黑有型的劍眉,深邃淩厲的黑眸,符合亞洲人高挺的鼻梁,薄唇緊抿,棱角分明的側臉,暴露在空氣中小麥色的皮膚,身上穿着的是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白襯衣,深色系領帶,在西裝袖口處,那白金袖扣閃耀着明亮的光線。
可想而知新總經理的出現,給大家帶來不可思議的沖擊,然後在主管的手勢下,公司人員用響亮地嗓音說出:“總經理好。”
新總經理抱以禮貌的笑容回應道:“大家好。”
之後公司副總和其他主管圍繞在新總經理的身後,各個面帶微笑寒暄。
伊檬臉色發白地站在迎接隊伍之中,雙手用力絞着,手心甚至微微滲出冷汗,她似乎可以聽得到自己胸腔內的‘咚咚’地震動聲。
她呆呆地望着那衆人愛慕的挺拔身影,是他,真的是他,南柯!
伊檬站在人群之中,目光不可思議地望着南柯,不敢相信他就近在眼前,而且還是在同一公司,而被衆領導包圍着的南柯似是感覺到那熟悉的灼熱視線,目光随意地瞥了眼人群。
只是輕輕一瞥,伊檬的心卻像漏掉一拍似的,連忙将頭低下去。
不敢看他,不敢……
會議室。
副總為新上任的總經理介紹各部門經理以及情況,坐在會議室裏的伊檬似淡定從容,目光淡漠,但是交握在身前不斷顫抖的雙手洩露了她此時緊張不安的情緒。
她擡眸望着與自己僅隔三人距離的南柯,之前的不确定霎時煙消雲散,如果這麽近的距離,他都沒有認出她,那麽……
此時的南柯徹底告別了青蔥時期的稚嫩,多了一份沉穩與淡定,這是時光歲月加工後的結果,是他們彼此缺席各自生活的體現,他與她終究是錯過太多時間了。
這時,終于輪到伊檬介紹自己了,她從容不迫的站起來,目光沉靜淡漠地望着坐在上面的南柯,紅唇輕啓,聲音清幽:“總經理您好,我是財務部總監伊檬……”
而南柯在看到伊檬時,唇邊的淺笑似乎不經意的加深,眸光深邃黝黑,像一口深井,深不見底,捉摸不透。
會議進行了大約兩個多小時,在伊檬踏出會議室,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心中的那抹不可置信依舊消散不去,好似她不相信南柯是真的來到華騰任總經理一職,可是掌心的疼痛提醒着她,
這并非是一場夢,她低眸望着手心被指甲摳出來的印記,心頭似是蒙上了一層灰。
她早該想到的,當初她進華騰集團時,刻意在網上搜了一下它的情況,發現華騰居然是A市著名跨國企業弘揚集團的子公司,而弘揚集團的總裁周岩芳是A市市長南振天的妻子,南柯的母親。
這一消息,讓伊檬十分震驚,當初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毅然決然地進入華騰工作。
現在想想,或許就是出于她對南柯那份執着,那股不放棄的信念吧,可如今她卻是像烏龜一樣縮回龜殼裏,不敢面對突然出現的……他。
終于熬到了下班,伊檬收拾了桌上的文件,随即離開辦公室,乘坐電梯來到樓下負一層停車場。
在踏出電梯的那刻,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打得伊檬措手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覺得可以讀下去,那就收了在下吧,求收,求收~~~~^_^
☆、曾經,機場送別
伊檬在走出電梯的剎那,與從另一個電梯中出來的南柯撞了個正着。
十分尴尬,伊檬眼角的餘光瞥向左邊南柯乘坐的電梯,而她的右邊是停車場方向,她震了震心神,揚起職場上公式化的微笑,“總經理……”
沒有人知道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氣,語氣毫無破綻對他說出這三個字,雖然僅僅只是問好。
沒有人知道此時她的心裏是有多無措,多緊張,手提包似乎快要被她的手指就破了,手心滲出的滿滿都是冷汗,左心房那個不安分的物體一直“咚咚”得跳個不停,似乎只要人一接近她就會聽見“咚咚”的心跳聲。
南柯的薄唇抿成一條線,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這個女人,瞳孔中似乎有細碎的寒冰覆蓋,那眼神就像寒冬臘月般陰冷,無情地射在伊檬身上。
雖是涼爽的深秋季節,但是伊檬卻感覺身處隆冬季節般,周圍的溫度猛然驟降,穿着厚厚的外套,她還是感覺後脊發涼,全身似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伊檬眼神閃爍,對眼前這個男人虛點了點頭,轉身朝停車場走去,不去看後面的他是什麽反應。
但是沒走幾步,後面有個聲音沉沉響起。
“伊檬,難道七年過去了,你就不認識我這個老同學了嗎?”
南柯的聲音深沉而冷冽,它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直地插.進伊檬的胸口,痛得她撕心裂肺,口不能言。
老同學?只是老同學嗎?她等他等了這麽多年,原來她在他南柯心中的地位,只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老同學。
這三個字像是在嘲笑伊檬的自作多情與愚蠢。
那是她自作自受,南柯之前并沒有對她表示過什麽,而她也沒有對他承諾過什麽。
伊檬神色痛苦地閉上雙眼,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緊緊握成拳,然後緩緩松開。
她轉身,嘴角不自覺揚起公式化的笑容,語氣清冷:“當然認識啊,南柯你當初在學校風靡一時,想忘卻都難,就怕這麽多年過去,你不認識我這個老同學。”語調故意輕松的上揚,似乎在證明自己的無所謂。
這是伊檬在七年後第一次這麽勇敢的直視着他,很好,語音流暢,不緊張,繼續保持這個狀态,她這樣告訴自己。
南柯深邃的黑眸緊盯着伊檬,好像在斟酌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她的目光太過雲淡風輕,似乎沒有什麽能夠引起她的關注。
這些年,她比在校園裏更懂得如何更好的掩飾自己真性情。
南柯勾勾唇角,似是甚不在意地說:“看來我們都誤解對方了。”
伊檬揚了揚下巴,淡笑着說:“是啊,不過既然我們都在同一個公司,以後還請總經理多多關照我這個老同學才是。”
南柯抿了抿唇,眸色深幽:“我不會假公濟私。”
伊檬也毫不客氣地回道:“當然,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線,我還有事,下次再聊。”
說完她很幹脆利落地轉身尋找自己車子的位置。
南柯眼神深幽地望着前方尋找車位的倔強傲嬌的身影,眸底閃過一道光芒,卻是轉瞬即逝。
在回去的路上,伊檬望着前方道路和不斷後退的路邊風景,突如其來覺得身心疲憊,眼眶酸脹,她将車停在路邊。
人行道上,有一男生騎自行車載着一女生,看穿着和年齡應該是高中生,再觀舉止動作應該是情侶,努力且奮鬥,放肆去愛的青春時光,于她已是追不回的韶華年代。
不遠處的公園,有男人懷中抱着可愛的小嬰孩,十足奶爸模樣,在他身側站立着一位娴靜的女人,多麽美好的景象,讓她憑添一種叫做羨慕的感覺。
依舊是公園,有一對老人,相互攙扶着在公園裏散步,臉上有着歲月留下的深淺不一的刻印,以及安靜滿足的神情……
她也想有個家庭,家裏有他,有孩子,能夠與他相互攙扶着走過青春,笑看時光匆匆即逝,看孩子承歡膝下。
那種場景一定是美好的,是伊檬一直所幻想的未來。
這樣看着,這樣想着,眼眶不自覺地開始模糊濕潤,淚水滑下臉龐,留下一道明顯的淚痕,最終眼眶中的淚水越積越多,爬滿了整張臉。
她這麽多年的等待到底算什麽?
于他,似乎只不過是一個無所謂的事情;于別人眼裏,只不過是一場超級無敵的大笑話。
七年前,她從別人口中得知他要出國的消息,十分震驚,并且知曉他的出國日期就是第二天時,毫不猶豫地花掉她所有的生活費買了張由S市飛往B市的機票。
由于淩晨三點到達B市,伊檬無處可去,出來匆忙,只帶了現金和身份證,沒有手機不能和南柯聯系,又因為他們之前有段時間沒聯絡,所以就算她打了電話,南柯也未必會接,她只能在機場大廳等候着,九月份的天氣說熱不熱,說冷不冷。
就這樣,伊檬從淩晨三點等到早上八點,期間她沒有休息,睜着眼看着周圍一波波來來去去的路人。
八點的時候她開始守在機場大門口,她迫切地想要見到南柯,想要在下一秒立刻見到他。
可是上天似乎并沒有聽到她心中的吶喊與期待,直至中午十二點,她才在門口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拉着行李的南柯。
南柯看到她似乎很驚訝,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望着她。
伊檬強撐着明媚的笑容,上前一步對南柯說:“你是要去哪裏?”
就這樣裝作不經意的相遇,多好。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是刻意飛過來,等待一夜只為見他一面,因為她怕失去他,她怕他們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
“南柯,她是你同學嗎?”有一道深沉銳利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伊檬聞言,目光觸及,心中驚訝不已,她剛剛只顧着和南柯說話,忽略了他旁邊的人。
那個中年男人像極電視媒體上經常出現的A市市長南振天,而站立在他身側沉着冷靜的好似三十多歲的女人也是媒體報紙上經常出現的弘揚集團總裁周岩芳,還有南柯身側有位妙齡女子正好奇的望着她。
伊檬的臉頓時有些燒紅,有點不知所措,他的父母居然都在。
是了,南柯出國留學,家人自是要送他上飛機,還有那個女孩,他們站在一塊真的很般配,金童玉女,這樣形容他們一點都不為過,“一家人”站在一起,真的毫無違和感。
伊檬的臉色這時有些白,蒼白得很,兩眼無神。
南柯上前一步,仔細地看着她的面龐,問道:“你怎麽來了?”
伊檬蒼白的笑了笑,“和一個朋友一塊來B市旅游,她去衛生間了,一會兒就回來。”
撒謊,她對他撒了謊,可是她真的沒有勇氣對他說出心中所想,說她懦弱也好,像烏龜也罷,她是真的不敢。
南柯眼睛低垂,眸底似有一股低落閃過,消失得太快,以至于伊檬沒有捉到。
他也揚起笑容,沉沉道:“我要出國留學了,去哈佛,估計要很久才能回來。”
伊檬的心像是被什麽揪住一般,悶悶的疼痛,她笑:“是嗎?你果然是天才,恭喜你啊,祝你将來凱旋而歸。”
南柯望着她,幽幽地說:“只有這句嗎?沒有別的嗎?”
伊檬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麽,但聽他又說了一句,“這些話,我這幾天聽得太多了,都聽膩了。”
伊檬噗嗤笑了,他還是如以往一樣高傲自大。
而周岩芳看了看時間,對南柯說上機的時間快到了,催促着他過安檢。
伊檬也不好意思地耽誤他,“你該走了,我……送送你吧。”最後一句話,是她想了許久,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
南柯定定地看着她說:“好。”
在安檢排隊時,伊檬聽着他父母一直叮囑他各種注意事項,而剛才站在他身邊的女孩一臉苦惱地看着他,好像很舍不得他走似的。
看着那位舉止優雅的女孩,伊檬有些恍惚,以至于南柯叫了她許久,她才回過神來。
南柯說:“……我走了。”
伊檬淡淡地笑着:“嗯……”她望着南柯黑黝黝的眸子,嘴巴張張合合,最後說了一句:“我等你。”
聲音太小,在機場嘈雜的場所,南柯沒有聽清楚,問:“你說什麽?”
伊檬望着他的眼睛,眼神認真的一字一句地說:“我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南柯望着她異常認真的杏眸,思索着她話裏的意思,似乎在宣布一個承諾,他唇角上揚,眸中光芒萬丈。
“好。”南柯笑着看着她說。
那日,伊檬望着南柯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眼前,心裏像是缺了一個口子似的,空空得令人難受,難受得想哭。
落寞地轉身竟撞入一個堅硬溫熱的胸膛,伊檬身體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求收,夫人打滾求收藏啊~~~~
☆、成澤,感冒加重
伊檬被他箍得難受,鼻尖充斥着藥草香,那麽熟悉,他的懷抱是那樣的緊,那樣的有安全感,他的臂膀那樣的有力,可是卻不是她伊檬想要的。
她努力掙開他的懷抱,卻發現只是徒勞,最後她放棄了掙紮,目光平靜地站在原地,被他箍在懷中。
她說:“成澤,松手吧,有些事物你攥得越牢,它流失得越快,比如沙子,比如愛情,你弄錯了方向,攥錯了對象,注定從頭再來。”
成澤滿臉傷痛,緊了緊臂膀,将頭放在伊檬的肩窩裏,深深一嗅,是他留戀的味道,他聲音悶悶地說:“伊檬,你永遠懂得如何把一把鹽撒在人身體的某個部位,使之最疼痛難忍,昨晚我打你手機,被你的舍友接了,說你慌慌張張地出門了,我非常擔心,于是打電話給歐陽,她告訴我你去B市了,送他出國以及最後一面,雖然知道了你的行蹤,但是我還是害怕,怕你真的一走了之,真的不在我的包圍圈,怕以後我真的沒有任何機會,當我真正清醒過來時,我才發現我來到了這裏,知道你肯定在機場,所以十一點多到達B市時,就一直在各個安檢處找你,終于我找到你,你和他站在一起笑顏如花,那樣的笑容是我之前所未見過的明媚,那時我承認我心怯了,我怕那樣明媚的笑容不會為我綻放,你說,弄錯了方向,攥錯了對象,注定從頭再來,伊檬,我不信,哪怕真的錯了,那就讓我一直錯下去吧。”
看到她為他難過,傷心,為他在機場等了一夜以及一早晨,她滿身的狼狽與憔悴都是為了那個男人,落在他眼裏卻是滿心心疼。
伊檬有些愣怔,似乎沒有料到成澤會對她說出這麽一番近似告白的話,她不知道怎麽去回應,也無法回應,只能默然不語。
那日,成澤帶她去買返回的機票時,發現有女生一直在盯着他們兩個看,伊檬覺得她很面熟,忽然想起,那是站在南柯身邊的女生。
伊檬出于禮貌,對她點頭笑了笑,那位女生也點了點頭,之後背道而走,似乎那只是一場平淡也很意外的遇見。
送走了南柯,滿心以為只要等待,等待他的歸來就好,那一句‘我等你回來’,她用自己滿腔情意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