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的泥霧。
易若雪見狀也在河底翻着石頭,突然,水面下有一個黃橙橙,亮晶晶的東西出現在她的眼前。
是黃金。
泥霧漸漸散去,他們發現,河底的石頭縫裏,夾雜着一塊塊的金塊。
找到了,就是這裏。
易若雪有些興奮,突然嗆了一口水。
賀一舟雖然見識過易若雪的水性,但這次易若雪他們在水下呆的時間太久了。
“他們怎麽還不上來?”阿玉着急的說,“已經很久了,他們會不會出事了?”
水面咕嚕咕嚕翻起來了幾個泡泡,但是沒有人上來。
水面下,易若雪因為嗆了一口水,臉瞬間憋紫了,真是老馬失前蹄。
她想向上游,但是又把繩索纏到了腳上。
暮青見狀,趕緊游到易若雪身邊,捏着易若雪的臉嘴對嘴的給易若雪度氣,這暮青的肺活量還真是驚人。
這場景似乎易若雪的腦海裏重複過一樣,她感覺好像以前就曾經經歷過……這是誰的記憶?難道是原身易若雪的記憶?
賀一舟在船上心急如焚,看到水面翻起泡泡,但是人沒有上來,就趕緊和阿玉等人收繩子,不一會兒,兩個濕漉漉的人上了船。
“怎麽樣?找到了嗎?”阿玉着急的問。
易若雪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啪嗒,她從懷裏掉出了一個金元寶,跌在小船的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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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找到了!!”阿玉興奮地跳了起來,小船也被她弄得左搖右晃。
……
小船回去的路上,阿玉拿着金子把玩着。
“就在這河底,怎麽以前就沒有人發現過?”阿玉有些不明白,小時候也常常在河道裏游泳,從沒聽說過有人找到過金子。
“因為剛才的地震,可能把深埋在地裏的金子翻了上來。”賀一舟解釋道。
“我記得當時銀子被抛下河沒多久,發生了一場和現在差不多的地震。”彭老三坐在船上認真的說着,一點沒有糊塗的樣子。
“當時的地震,河水改道,平地拔起一山脈。那場景和前幾天的地震一模一樣……”彭老三似乎突然之間就變得正常了。
“老人家,您還記得些其他事情嗎?”易若雪很好奇,這活了這麽久,幾百年的時間裏,他是怎麽生活的?
“你們還是叫我彭老三吧,喊我老人家我還有點不習慣。”彭老三繼續說,“我有的事情記得清楚,有的事情已經記不住了。太久了……”他搖了搖手,“我看着孩子出生,看着他們死去,慢慢的,好多人就把我忘記了,我也忘了他們……”
衆人聽着彭老三說的,有點感同身受,如果什麽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同樣的痛苦,也會一直跟着他,折磨着他吧……
“你們看!那座山!”阿玉用手指着有着青龍和白虎的山。
與前幾日不同的是,青龍和白虎兩個巨大的石雕因為地震的原因,分別轉換了方向,兩個巨型石雕已經面向了河道,看着這邊河道的峭壁……
……
易若雪準備繼續向修覺山出發,賀一舟也說自己要去西涼邊界要同易若雪一起,但是暮青卻說要與他們道別了。
“易姑娘,賀公子,在下告辭了。”暮青向兩位拱了拱手。
“暮公子你不是說要一同去找純陽真人論道嗎?”易若雪不解,怎麽突然要改變行程了?
“實在是抱歉,易姑娘,在下突然想到還有些要緊的事情要去做,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那暮公子,咱們後會有期了!”賀一舟趕緊告別,心裏想着,希望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那我們後會有期,還有,多謝公子相救了。”易若雪為那天在水下的事情表示感謝。
暮青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說了一句,“後會有期……”,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慢似乎很不舍。
看着暮青遠去的背影,易若雪總感覺有種失落的感覺,分別以後,不知道何時才會相見。
易若雪和賀一舟繼續向西進發,走出村子,來到一處密林間。
沒有走多遠,就聽到賀一舟說:“有一個小尾巴已經跟了我們很久了。”
分別
易若雪回頭看了看,在一棵樹的後面,有一個小小的綠色身影——是阿玉。
阿玉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從樹後面走出來,她扶了扶自己的小包裹說:“若雪姐姐,我想跟你一起走。”
“不行,你還是在留在村裏吧,那是你的家呀。”易若雪說完就後悔了,家,什麽家呀,家裏人都沒有了。
阿玉聽到家這個詞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我已經沒有家了,屋子再蓋起來,也只是房子,沒有了爹和弟弟,就只是房子了,不是家了。”
易若雪對自己的說過的話很是懊悔,她上前抱着阿玉,心疼的說:“你跟着我又能去哪裏呢?”
易若雪想到如果找到了回家的方法,阿玉一個人豈不是無依無靠了?
阿玉嗚嗚地哭着說:“彭老三走的時候說,他不想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了,我也是,這是一個傷心的地方,無論天涯海角去哪裏都好,我再也不想呆在這裏了。”
易若雪回想起,他們找到寶藏後,彭老三上了岸就和大家告別了,他說自己活的太久了,有的事情早就不想記得了,但有的時候又不得不想起。他要去別的地方了,也許不久就會把這個地方忘記,也把大家也一同忘記,這樣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看着彭老三遠去的背影,易若雪有時候覺得,一個人活得太久太久也許是一件非常孤獨的事情,只有學着忘記,才能重新開始。
“那好吧,如果我不在這裏了,你自己一個人可以生活可以嗎?”易若雪擔心的問。
“我可以,大不了我自己買一個宅子,再買塊地。”阿玉拍了拍自己的小包袱,裏面裝着幾塊金子,是村裏人分給她的。
雖然找到了埋藏寶藏的地方,但是村裏人只是打撈上來河道裏的那些,并沒有深挖。他們一是不想擴大影響,因為一旦有其他村的人知道了,可能彭山村也不會平靜了,那将會是一場血雨腥風;二是村民們只想解決燃眉之急,并不想靠寶藏生活一輩子。
賀一舟笑了笑:“你那幾塊小金子,用不了多久的。”
“哼,那也不關你的事情。”阿玉向賀一舟吐了吐舌頭說:“若雪姐姐,那個暮哥哥呢?”
“他有急事,先走了。”
“哦,這人一直跟着你,你們兩個人是夫妻嗎?”阿玉好奇的問。
“才不是呢,”易若雪趕緊解釋道,“只是一同趕路的。”
“不是夫妻,那我看到你們那天還抱在了一起?”阿玉有些不解。
易若雪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趕緊找了找話題說:“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去生火,找些東西吃吧。”
賀一舟聽到阿玉說的話,心裏有些美滋滋的,不過又心裏有點擔心,不知道易若雪對他是什麽感覺,如果易若雪知道自己已經成親了,會不會很介意?
在撿柴火時,賀一舟旁敲側擊的問:“易姑娘,你出來這麽久了,也不見你的家人找你,他們不會擔心嗎?”
“嗯……在這裏,我可以說沒有家人吧,”易若雪想了想說,“我去修覺山就是為了找回家的辦法的。”
“那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辦法,你又要去那裏呢?”賀一舟擔心的問,他心想,找不到回家的辦法,就跟我在一起吧,我照顧你。
“嗯……”易若雪還暫時沒有考慮過這些,如果真的暫時找不到回去的辦法,也許也會像阿玉一樣,買一個小宅子,再買塊地,回歸田園吧。
“我會首先先恢複自由身,再和阿玉一樣,買座宅子,買塊地……”易若雪想了想說。
“易姑娘,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賀一舟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阿玉聽到他們的對話,打斷了賀一舟的話,她高興的說道:“若雪姐姐,如果你也要買個宅子,咱們就住一起,咱們一起當一家人。”
“那怎麽能行呢,你不成親嫁人,易姑娘也要成親嫁人的。”賀一舟想,你們兩個住一起了,我就沒機會了。
“若雪姐姐才不要嫁人呢,若雪姐姐要和阿玉一起。”阿玉嘟着嘴有些生氣。
“阿玉你現在還小,還沒遇到喜歡的人,要是遇到了喜歡的人,你就不會想和我一起買座宅子一起生活了。”易若雪笑着說。
“不,阿玉不要嫁人,若雪姐姐,你也不要嫁人。”
“哦?要是認真算的話,我已經算是嫁了人了的。”易若雪壞笑道。
“你已經成親了?”賀一舟聽到易若雪嫁人的話,頓時感覺渾身涼透,內心在滴血。什麽,易姑娘已經嫁人了?哪個人這麽幸福,娶了易姑娘,他簡直想把那個幸運的家夥碎屍萬段。他內心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要把他整個人都燒着了。
“嗯,算是吧。”易若雪回答着。
“什麽叫算是吧?”阿玉好奇的問“難道自己嫁了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呀?”
“我還沒見過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呢。”
沒見過張什麽樣子?!賀一舟心裏又開心了,看來易姑娘出來,說不定就是為了逃婚的,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是呀,聽說他還有一個青年梅竹馬呢,我稀裏糊塗的嫁過去的,這次也是準備去找到他,簽個和離書。”易若雪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畢竟大家已經很熟悉了。
“那若雪姐姐,你簽了和離書,咱們兩個就找個山青水秀的地方買個宅子,一起生活。”阿玉又拍了拍小包袱說:“我養你。”
易若雪大笑道:“好!到時候阿玉可不要嫌棄我吃的太多。”
兩個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森林裏。
晚上,兩個姑娘靠在大樹旁睡着了,篝火照着他們兩人的臉上,煞是好看。賀一舟作為唯一的男的,理所當然的承擔起了守衛的任務。
……
“屬下帶回來了兩消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沈沖又來傳消息了。賀一舟找了一個可以看到兩個人休息的位置,聽着沈沖報告。
“您是先聽好消息還是先聽壞消息。”沈沖說。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磨磨唧唧的。”賀一舟遠遠看着睡着的兩人,催促沈沖快點說。
“那屬下就先說好消息吧,岳丹那個老家夥已經準備行動了,前幾日的地震,西涼方面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們想要提前行動了。”
“那太好了,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鼈!”賀一舟笑着說。
“還有一個壞消息……”沈沖看了看賀一舟不知道該不該說。
壞消息
“什麽壞消息,說吧。”
“上回您要我打聽的易若雪姑娘……”沈沖有些支支吾吾。
“哦,繼續說。”賀一舟現在也不怕什麽壞消息了。
“上回傳消息回來的手下沒有說清楚,那個,那個說是死了的易若雪,其實……其實就是您那剛過門的将軍夫人……”沈沖聲音越來越小,将軍可能确實是受到過詛咒的人,這已經是第三個夫人過門沒多久就死了。
賀一舟就是陸屹山,賀一舟只是化名。
“你說什麽?”賀一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幾日夫人陪嫁的丫鬟回到府上說,說夫人在前往西涼的路上,遇到山賊,失蹤了。”沈沖繼續說,“所以大家都傳說,将軍夫人又被将軍克死了……線人只是說有一個易若雪姑娘死了……屬下,屬下也沒仔細問……”
“不用說了。”賀一舟心裏美滋滋的,眼前的這位易若雪,就是自己剛過門的夫人?當時匆匆娶妻,就是為了躲避李若雲的糾纏,連對方叫什麽名字也沒有弄清楚……成親那天面也沒見過就來處理軍營裏的事情,耽誤了拜堂,真是可惜。
沈沖看到賀一舟臉上一會笑一會皺眉頭,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沈沖繼續說道:“不過,那個鐵匠的女兒,在下打聽清楚了,那個姑娘……”
“哦,不用告訴我了……”賀一舟打斷了沈沖的話,他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消息。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掩蓋不了。
沈沖有點摸不清頭腦了,夫人死了還這麽開心?
沈沖看了看賀一舟望着的方向,正是兩個姑娘睡着的地方。內心裏默默地罵了一句——禽獸。
難怪死了夫人還開心,原來是有了新歡。
“西涼準備什麽時候行動?”賀一舟又問。
“七日後。”
“你去安排好軍營裏的事情,我過幾日就回去,先讓岳丹那個老狐貍得意幾天。”賀一舟準備再陪易若雪幾天。
“屬下遵命!”
賀一舟看着已經睡着的易若雪,心裏既滿足又開心,上天也許真的垂憐他了。
……
“你還知道回來?”一位紫衣少年把玩着一個純色透明的水晶球,正是那天在泰華閣內五百萬兩黃金拍賣得到的玄機球。
“為了得尋到這玄機球耽誤了些時間……”
“呦呦……看來還是我耽誤了你。”紫衣少年戲谑的說道。
“屬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膽子大的很!”紫衣少年從腰間抽出一條黑色皮鞭,用力一甩,一道血印出現在了剛才回話人的臉上。
回話人擡起頭,俊俏的臉頰上赫然出現一道深深的血印子,正是暮青。
“說吧,給你機會,你做了些什麽?”
“屬下只是不忍見死不救……”
暮青的話還沒有說完,又一道皮鞭從天而降,打在了青色的衣襟上,又是一道血痕,暮青一動不動只是默默的忍受着繼續說道,“屬下并沒有幹涉……”
“你還沒有幹涉!?原本應該有二百四十三條命,現在只回來了九十六條,你還說沒有幹涉?”紫衣少年說着又抽下來了幾條鞭子,雨點般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了暮青的身上,瞬間他青色衣裳被鮮血染紅了,但是他仍然是一動不動,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紫衣少年将玄機球放在一個木匣子裏,放在了自己的花架上,又拿起水壺,一點一點給自己種的鮮花澆水。
這原本是一座巨大的花園,兩人身處在繁花之中,但剛才的場景卻讓人感覺到陰森恐怖。
這巨大的花園中有奇珍異樹和品種各異的鮮花,有的花含苞待放,有的花已經枯萎,但是紫衣少年并沒有将他們除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枯萎的花朵埋了起來。
“我告訴過你多少回了,既然你做了選擇,就不能插手凡間的事情。”紫衣少年埋好枯萎的花朵,又開始澆起花來。
“屬下知曉了。”暮青拱了拱手。
“記住了,下次如果被我發現了你還插手,可不是幾下鞭子就能解決的事情了。”紫衣少年又開始侍弄起他的花來。
“多謝……”暮青有些堅持不住,鮮血從他嘴角流了出來。
“好了,趕緊回去歇幾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呢。”紫衣少年頭也沒有擡起來,還是在澆着他的花朵們。
“滄藍怎麽下手這麽狠……”小童忘憂看到踉踉跄跄回到屋內的暮青,趕緊上前扶住他,抱怨地說。
“不許這麽說他……”暮青臉色蒼白,血印子在他臉上顯得更加明顯了。
“可是,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你也沒有做什麽呀。”忘憂扶着暮青坐下,氣鼓鼓地說,“我們只是回來晚了些……難道……公子獨自去辦點事情那幾天……”
忘憂想起暮青說自己有些私事要辦,讓他帶着玄機球先回來,也不知他那幾天做了些什麽……
“閉嘴!”暮青皺緊眉頭,打斷忘憂說的話,一時氣血上湧吐了一口血。
……
這廂,易若雪一行人已經到達了西涼邊界的小鎮,西崃鎮了。
西崃不遠就是修覺山,過了修覺山就是軍營駐紮之地了,再往西就是西涼境界了。
西崃鎮地處兩國交界,街面上除了有南湘國人,也有很多西涼商人來此經商,雖說兩國之間征戰不斷,但民間交流卻一點也不受影響。
三人來到西崃鎮,這鎮子不大,但街道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十分熱鬧。鎮子口豎着一根約三丈高的杆子,杆子頂上吊着一塊用紅色的紙包裹着的豬肉。
杆子下,站着一位屠夫,他大聲吆喝着:“估膘估膘咯,估票三文錢一張,估中的将肉帶走……”
一群人圍上去紛紛搶購屠夫手中的黃色草紙的估票。
阿玉看到人們紛紛搶購估票,也沖上伸着手喊道:“給我一張給我一張!”
易若雪和賀一舟看着阿玉湊熱鬧,也沒有阻止,笑着等着她。
不會兒,阿玉拿着一張黃色的草紙回來了,小臉紅撲撲的興奮極了:“若雪謝謝,你說,我寫多少合适?”
易若雪笑着說:“寫什麽?”
賀一舟解釋道:“這估膘就是猜猜這塊肉有多重,猜的最接近的,就能把這塊肉帶走。”
易若雪明白了,她圍着旗杆走了一圈,說:“阿玉你就寫……”
阿玉趕緊捂住易若雪的嘴巴,看了看四周,悄悄地說:“若雪姐姐,你悄悄的跟我說。”
細作
易若雪笑着附在阿玉耳朵上,說了一個數字,阿玉點了點頭,認認真真地在黃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肉的重量,疊好紙交到了屠夫手裏。
“你寫的多重?”賀一舟好奇的問。
易若雪神秘的笑了笑說,“一會你就知道了。”
屠夫把賣出去的估票收了回來,又把杆子上的豬肉放下來,當着衆人的面稱了稱,三斤六兩二錢。
随後屠夫開始念大家交上來的估票。
“張四,四斤!”
“哎,估多了!”人群裏一個聲音嘆息道。
“李重喜,三斤四兩!”
“哈,有希望!”另一個人說。
賀一舟看着易若雪淡定的面容,有點着急:“易姑娘,你到底估了多少?”
易若雪笑着說:“等會你就知道了,阿玉你可別透漏。”
“好的,若雪姐姐,我絕不說!”阿玉捂着嘴巴,哈哈笑着。
賀一舟只好等着。
“劉良,三斤五兩!”
快念完了,這個劉良和李重喜兩人不相上下了。
“胡大洋,三斤六兩一錢!”
在人群中傳出啧啧的贊嘆聲,“這個胡大洋猜的最接近,就只差一錢。”
屠夫手裏的估票也要念完了,這塊肉可能就是胡大洋的了。
“彭珠玉,三斤六兩二錢!”人群的讨論聲更高了,這彭珠玉是誰,估的這麽準?
“哈哈哈!我贏了!”阿玉笑着叫出了聲音,沖上前拿走了屠夫手裏的肉。
易若雪也笑了,她估的一錢也不差。
賀一舟不得不感嘆這未拜堂的夫人,真的是絕頂聰明,心中的喜愛又多了一分。
……
三人提着一塊肉,找到了一間酒樓,請小二拿去做一頓好菜,這酒樓裏有着各色人等,酒樓裏還有一西涼來的姑娘唱着小曲,西涼歌曲婉轉悠揚,異域風味十足。
等菜間隙,阿玉還是興奮的很,嘴裏不斷地叽叽喳喳:“若雪姐姐你真厲害,你怎麽能猜的這麽準呢”
“不是猜的,這叫數學,”易若雪喝了一口茶說:“只要你知道密度和體積,就能準确的計算重量……”
阿玉聽到易若雪這話有些摸不着頭腦。
“受不了了!你們還在這裏安安心心的吃着東西,一點也不擔心?!”隔壁桌有一人聲音極大,四周的人目光都向他望去了。
此人似乎也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了,非但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大聲說着:“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我們南湘,大禍臨頭了!”
“什麽大禍臨頭,你莫亂說。”同桌的另一人附和道。
“西涼就要攻打過來了,我們還在這裏吃吃喝喝,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這大嗓門繼續說道。
“我們南湘這十幾年就沒有輸過,有什麽可怕的?”同一桌人繼續說。
“你們都被灌了迷魂湯了!南湘內部早就腐朽了,我們雖然有吃有喝,但是從來沒有人知道上面的人在做些什麽,你看西涼,從西涼王到三歲的小孩,都能談論他們國家的大事,西涼雖然吃不飽,但是他們自由啊,看看我們,就像被養在豬圈裏的豬,什麽時候被宰了……”大嗓門繼續說着。
他的同桌人趕緊站起來捂住他的嘴巴,“你別說了”,又看了看周圍的人。
這兩人動作做得十分誇張,深怕別人看不到他們,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似的。
但是就這麽明顯的動作,還是有很多人被他們吸引了,圍過來聽他們兩個談論什麽。
大嗓門繼續說:“你聽,這曲子多好聽,我們南湘就沒有這麽好聽的曲子。”
圍觀衆人頻頻點頭。
大嗓門看到周圍的人都圍過來了,繼續說道:“前一陣子,我去了西涼販貨,西涼人真是有錢呀。”
“怎麽個有錢法?”圍觀的人忍不住問了。
“他們的男人個個腰間都系着寶石的腰帶,每個人都有三四個老婆。”
“哦……”圍觀的人發出羨慕的聲音。
大嗓門繼續說:“每個女人啊,漂亮的不得了,而且個個珠光寶氣的。”
“西涼這麽富足,怎麽還有姑娘會來賣唱。”人群有人小聲的議論着。
大嗓門說:“啧,總有那麽幾個窮人的嘛,但是西涼人都很富足,交換用的全是寶石。”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塊寶石放在桌子上,“瞧瞧這寶石,咱們這裏可沒有這稀罕物。”
“這寶石真漂亮……”圍觀人群發出啧啧贊嘆。
這大嗓門看到大家心動了,又繼續說:“這西涼呀,真是好,就連生病看大夫都不花錢……”
“哇……”
圍觀的人被大嗓門描述的場景打動了,“這西涼這麽好呀……”
“那是當然,地方富足,人也自由……”大嗓門極力描述一個美好的彼岸。
圍觀人群皆被他的話吸引了,心想也許當個西涼人也挺好。
接着,大嗓門神秘地說:“聽說啊,西涼馬上就要打過來了,這回恐怕,贏不了了。”
圍觀群衆擔心的說:“怎麽會贏不了,我們陸将軍從來沒有輸過。”
“就是,再說我們還有戰無不勝的陸将軍。”
“哼,別提了,聽說陸将軍屬于天煞孤星,夫人娶了三個都死了,就是煞氣太重。”大嗓門繼續說,“老天也不眷顧他……”
易若雪聽到這話,怔了怔,看來大家都傳說我也死了……
“臨陣前談論主将,你不怕以叛國罪論處嗎?!”賀一舟忍不住了,這人故意在戰前散播消息絕對沒安好心。
“又怎麽樣,再說了,西涼也沒什麽不好的。”大嗓門繼續向周圍散播者迷魂湯。
剛才大嗓門描述的場景,讓衆人的心也動搖了,西涼也不錯……
賀一舟看到這場景怒火沖天,他慷慨激昂的發表了一場演說,“我們生來就是南湘國人,我們懂禮儀,知榮辱,人民安居樂業吃的飽穿得暖,為何想要做亡國奴?”
圍觀的人看着賀一舟,被他說的話觸動了。
“南湘近十幾年,從來沒輸過一場戰争,我們人人都能吃飽飯,雖不說有三妻四妾,但生活知足安樂。”人群中有人小聲符合。
“西涼好,你們只聽這人在這裏說,有真正的到過他們的土地上看過嗎?”賀一舟字字句句,直擊心靈。
衆人不語。
“我堂堂南湘浩瀚的歷史,文化包容萬象,詩詞歌賦美不勝收,哪一個國家能與之匹敵?我南湘的男兒堂堂正正,姑娘美麗堅毅,他西涼又能拿什來比較?”賀一舟洋洋灑灑把一腔對祖國的熱愛都表達出來了。
圍觀人議論紛紛,“是呀,我們南湘哪一點比不上西涼……”,“也不知這人在這裏說西涼好,到底是不是我們南湘人……”。
“我看這人,在這裏妖言惑衆,可不是什麽商人,怕是西涼的細作。”賀一舟抽出佩劍,指向大嗓門。
“你們看,他虎口的繭,腳上穿着馬靴,一看就是常年馬背上奔走,不是什麽商人。”
衆人向賀一舟所說的地方望去,果然,這個所謂的商人,右手虎口的繭子卻十分厚。
“是呀,原本我就不曾擔心我們和西涼之間的戰役,哪一次輸過。”
“對呀,從來沒有哪一次打仗打到過我們南湘的邊界來。”
“還什麽寶石美女,我看就是來蠱惑人心的。”
圍觀的人似乎反應了過來,都在反對剛才大嗓門說的話。
大嗓門看局勢不妙,準備撤退。
攻心計
賀一舟用劍攔住了大嗓門的去路,怒吼道:“你還想往哪裏逃?”
大嗓門看到明晃晃的劍鋒,吓退了幾步,連忙跪下不停的磕頭:“饒命啊大爺,我知錯了……”
易若雪看着下跪磕頭的人心想,這個人還想當帶路黨呢,到處散播謠言,沒想到膝蓋這麽軟。
阿玉捂着肚子大笑道:“哈哈哈,剛才還在威風的不行,現在就磕頭求饒,真是好笑!”
衆人跟着大笑,有人說趕緊報官去吧,把這個人抓起來還是立功一件。
大嗓門一聽要報官,頭磕的更響了,“砰砰砰”地上眼看着就要被砸出一個坑了。
賀一舟看着這個貪生怕死之人,收回了自己的劍。這大嗓門見賀一舟收回了劍,連滾帶爬的跑了,身後傳來衆人的哄笑聲。
“诶!怎麽不追了?”阿玉皺着眉頭,看着賀一舟,示意他趕緊追。
“追有什麽用,只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罷了。這樣的人,殺了他怕髒了我的劍。”賀一舟不屑地說。
“上菜咯……”店小二的聲音拉的老長,三人坐回原位,準備吃飯。
這店家十分實在,四斤多的肉做了三個大菜,還送了一個湯。
“沒想到你一介商人,還挺有家國情懷的。”易若雪笑着問。
“無論我是何身份,熱愛自己的國家,這是每一個南湘人都應該有的情感,沒有國何以為家?”賀一舟挺起胸膛說着。
易若雪很喜歡三觀正的人,沒想到這賀一舟還挺正能量的,她端起茶杯說:“賀兄,說的好,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賀一舟受寵若驚,同樣端着茶杯回敬。
“我也敬你們一杯!”阿玉端着茶杯,笑嘻嘻的加入他們。
易若雪覺得,一個商人就有如此的胸襟,讓自己有些自愧不如。
吃過飯,易若雪一行人準備繼續向修覺山出發,但沒有想到的是,賀一舟卻要和她們分別了。
“易姑娘,我原本是想陪你去修覺山的,無奈有要事處理,我要先去一趟邊境。”
“你這就走了啊?那我們還能見面嗎?”阿玉搶先說道。
“易姑娘,如果你沒有找到回家的辦法,就來邊境找我吧。”賀一舟說着掏出一塊玉佩,“這是我的随身之物,如果你在邊境遇到困難就出示這塊玉佩,我會派人來找你的。”
一路走來的兩個夥伴就要分開了,易若雪十分不舍,她收下了玉佩道謝道:“謝謝賀兄,有機會我們再見。”
阿玉從易若雪手中接過玉佩,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說:“你家生意做的還挺大的嘛,拿着這玉佩真的能有用?”
易若雪笑着說:“好好收起來,弄丢了你可賠不起喲。”
阿玉吐了吐舌頭,将玉佩放在了自己的小包袱裏。
……
賀一舟在西崃鎮買了一匹馬,快馬加鞭的趕往軍營,雖然他的心裏放心不下易若雪,但他更放心不下國家大義。
不消一日,賀一舟來到了軍營駐紮地不遠的一處帳篷,在這裏,沈沖已經在等他多時了。
沈沖見賀一舟來了,趕緊彙報道:“将軍,今日在邊境各村和西崃鎮等地,突然出現了一夥人,幾乎是同時向百姓傳播西涼富饒、美麗等謠言,動搖人心,蠱惑我國百姓,他們行動一致,不少人都着了道。”
“哼!這種陰損的招數,也只有他岳丹想的出來。”賀一舟捏緊拳頭,一拳砸向桌子。“剛才我已經見識到了,知道事情不妙,就提前回來了。”
“西崃鎮上已經有不少的細作在散步消息,妖言惑衆了。”
“那幾個細作的動向,屬下已經摸清,等您一聲令下,就可以關門打狗了。”沈沖說。
“好,先別打草驚蛇,給我先盯緊了。”賀一舟安排到。
“是!”
“軍營裏還有什麽消息?”
“最近岳丹是越來越肆無忌憚,弄得人心惶惶,軍營裏其他副将敢怒不敢言啊。”沈沖繼續說。
“人馬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的妥當了,就等您發話了。”
……
賀一舟和沈沖在商量着怎麽對付岳丹,以及他弄出來的一群蠱惑人心的家夥。
軍營內,已經流言四起了。
“聽說将軍出事了,你們知道嗎?”吃飯時,一個微胖的士兵悄悄地說。
“怎麽會,将軍不是去追擊逃亡國內的西涼細作了嗎?”另一個稍微瘦點的人說。
“我聽說将軍追擊的根本不是細作,而是西涼的王子。”
“就是那個西涼稱之為戰神的西涼王子霍甲?”
“就是他,将軍已經有十幾日沒有回來了,怕是已經……”
“呃……哼!”一個身穿铠甲,身材魁梧,須發斑白的人走了過來,兩個士兵立即停止了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