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吃了飯趕緊去操練!陸将軍追擊要犯,軍營現在由我臨時接管,若有偷懶者,軍法處置。”這位就是岳丹了。

兩個交談的士兵見岳丹并未提及他兩的談話內容,也沒有阻止,估計将軍可能真的遇到什麽不測了,岳丹一走,便談論的更起勁了。

周圍的士兵也紛紛加入了。

沒多久,軍營裏将軍已經遭遇不測的消息就傳遍了。

這天一大早,岳丹在營帳裏和幾個副将商讨接下來的行軍安排。

“什麽?現在就要拔營向前推三十裏?”副将楊超怒吼道,岳丹這老家夥也太胡來了。

“兩軍對戰,我們要先發制人。”岳丹說着自己的理由。

“你什麽也不懂,就指揮士兵開拔,不是讓他們白白去送死嗎?”楊超差點掀桌子。

“将軍現在不在,由我全權代理軍中事務,怎麽,你是想要違抗軍令?”

楊超一時無法反駁,畢竟軍令如山,他只好氣鼓鼓地轉身走出營帳。

兩軍對峙,擅自向前推進,無疑是釋放對戰信息,大戰将不可避免,主将又不在,人心不穩,這不是拿人命開玩笑嗎?

……

另一邊,易若雪和阿玉已經到達了修覺山下,這修覺山看起來并不高,但樹木繁茂,山頂上樹木掩映間有一座紅牆青瓦的道觀。

“這山看着怎麽這麽矮?會有什麽道家仙人嗎?”阿玉看着山,失望地說。

“阿玉,你有沒有聽說過,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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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是聽說過,就是這山看上去怎麽都不像是有什麽仙人的樣子呀。”阿玉還是不太相信。

其實易若雪原來也不是很相信會有什麽仙人,不過既然穿越這樣的事情都發生在自己身上了,也許這純陽真人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不管怎樣也要試一試。

好在山不怎麽高,兩人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道觀外,可這道觀附近也沒有什麽香客,安安靜靜的,實在是令人生疑。

易若雪帶着阿玉走進了道觀,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

“也許正如暮公子說的,純陽真人又出去雲游了。”易若雪有些失望的說。

“诶,若雪姐姐,你看那裏好像有個人。”阿玉指着道觀中的一顆大樹,在大樹的一根粗枝上,躺着一個頭發淩亂,身着道服的人。

阿玉幾步跑到樹下,喊道:“道家,能向您打聽個人嗎?”

樹上的人只是哼了哼,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了。

阿玉繼續喊道:“ 喂!醒一醒!”

還是沒有動靜。

易若雪看着樹上的人,似乎并不是很想下來的樣子。走近了,還能聞到很大的酒味。

“可能只是一個醉鬼。”阿玉鼓起臉蛋抱怨道。

易若雪笑了說:“時間也不早了,阿玉肚子餓了沒?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阿玉有些不太明白,擡頭看了看樹上的人,還是挨着易若雪坐下來了。

西崃鎮雖小,但是好吃的東西不少,剛才易若雪和阿玉在西崃鎮買了一只鹵鴨子,排了好久的隊呢。

易若雪撿了幾根幹樹枝點了一小堆火,把這鹵鴨子插在一個樹枝上,放在火上烤,“有點涼了,熱一熱再吃。”易若雪說着,不斷地轉着鴨子。

不一會香味就出來了。易若雪又拿了點剛才在鎮子上買的蜂蜜,她用一根小樹枝一頭綁了個布條做了一個的簡易刷子,沾着蜂蜜均勻地刷在了鹵鴨子上。

鴨子的香味和蜂蜜的甜味混着在空氣裏,飄香四溢。

“好香啊!”樹上的人聞到了香味,坐了起來。

“若雪姐姐的手藝可好了,不管啥簡單的食材,在她手裏都能美味無比。”阿玉在彭山村就嘗過易若雪的手藝,可以算是她的小迷妹了。

樹上的人跳了下來,又繼續說:“西崃鎮王家的鹵鴨子?買這鴨子可不容易哦。”

“那是當然,我們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的。”阿玉繼續說。

“喲,你怎麽在鴨子上面抹蜂蜜啊。這……這……”樹上的道家可惜極了,“這味道不就變了嗎?”

“味道變沒變,你可以先嘗一嘗。”易若雪掰下來一只鴨腿,遞到道家面前。

道家連忙伸手接過,咬了一口。

“咦?”他的砸吧嘴巴仔細的品了品,“塗過蜂蜜炙烤後的鴨皮,更加的鮮甜,還有點點脆脆的口感。這甜味不但沒有改變鹵鴨子的味道,反而讓鴨子更美味了。”道家幾口就把鴨腿吃完了。

這是沒吃過甜皮鴨。

易若雪笑着說:“道家您還要嗎?”

“再給我一個鴨腿吧。”道家伸出手來。

“诶?剛才我問你,你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吃鴨子這麽積極?”阿玉擋着伸過來的手責怪道。

“哎,小姑娘,剛才我睡着了,沒聽到你說什麽,你說,你要找什麽人?”道家尴尬的笑了笑。

峰回路轉

“我們要找純陽真人。”阿玉說。

“哦,哼哼,我就是。”道家整理了一下衣服,站直了身子,這才發現,這道家身高颀長,約有一米九,說不上瘦骨嶙峋,但也是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不像傳統的道士那樣,在頭頂有個高高的發髻,他的頭發很短,只在後腦勺那裏有一個小小的揪揪。

“你?”阿玉有點不肯相信,不是說純陽真人道行高深,怎麽是一個醉鬼,還貪吃……

“正是在下。”純陽真人回應到。

易若雪并不覺得意外,剛才進純陽觀裏,并沒有看到什麽人,怎麽出來就有一個人躺在樹上?而且這樹非常高,樹幹上也沒有什麽可以攀爬的地方,這人如果不是有什麽本事,又是怎麽上去的?

真相只有一個,這就是傳說中道行高深的純陽真人。

易若雪遞過來另只一鴨腿說:“純陽真人,聽說您知道玄機球無法看到過去和未來的人,我就是來找您了解一下情況的。”

純陽真人接過鴨腿,塞在嘴裏“哦,這個呀,好說好說。等我吃了這鴨腿就告訴你。”

……

軍營裏,岳丹已經準備拔營前的動員了,他将大軍都召集起來,自己站在臺子上,向大家發號施令:“諸位兄弟們,西涼屢屢進犯我國,此次我們先向前推進三十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站在邊上的副将們都皺着眉頭,但也不敢說些什麽,楊超表現的尤其強烈。

岳丹繼續說:“我們人多,定能将西涼進犯者一網打盡。”

下面的士兵們反映不強烈,氣勢也都不高。

“你這就是讓大家白白去送死!”楊超忍受不了,跳出來指着岳丹的鼻子罵了起來。

“将軍不在,我全權代理軍中事務,這西涼已經開始往我們這邊來了,拔營三十裏,有何不可?”岳丹反駁道。

“哼!要是将軍在,絕不會像你這麽草率。”楊超繼續說道。

“我已經征戰三十餘年,論經驗,我可比你多。再說将軍走之前,把軍掌管軍中大權交給我,就是信任我,你還有什麽話說?”岳丹咄咄逼人。

“你,将軍回來了,有你好看。”楊超氣不打一出來,将軍走之前怎麽把大權交給這樣一個小人。

下面的士兵看到臺子上的将領們都争論起來了,氣勢也更加不振了“将軍還能不能回來?”有人小聲的說道。

“也許将軍真的出事了。”另一個聲音小聲說。

列隊的士兵們,都細細碎碎的小聲議論着。

楊超看到這場景,更是氣的不行,他大喊道:“将軍一定會回來的,議論主将者,軍法處置!”

臺下的人雖然沒有聲音了,但看的出來,大家都人心惶惶。

岳丹這老家夥看到這場面,似乎是已經有所準備,他清了清嗓子,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說道:“諸位,原本我是不想現在告訴大家的,但軍情緊急,現在不得不說了……”

士兵們似乎已經預感到什麽了,大家的情緒更低落了,将軍可能遭遇不測了。

“将軍他……他追擊敵人的時候……不幸……”

“我不幸怎麽了?”一個聲音傳來,正是賀一舟,不,此時應該叫他陸屹山,陸将軍了。

衆人尋聲望去,士兵們紛紛驚呼道:“将軍,将軍回來了!”,紛紛行禮道,“拜見陸将軍!”

岳丹明顯是吃了一驚,他怎麽回來了?他捏了捏袖子裏的虎符,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虎符都在我手裏了……幸好剛才沒有拿出來……

“怎麽,岳副将,看起來你似乎不是很歡迎我回來呀?”賀一舟開玩笑似的拍了拍岳丹的肩膀,岳丹吓得一動不動。

岳丹趕緊抱緊雙手,行禮道:“拜見陸将軍,将軍你可算是回來了!”

假惺惺的,看起來就令人作嘔。

“哦,是麽,我還以為你不想讓我回來呢。”賀一舟不懷好意地說着,吓得岳丹又是一哆嗦。

“陸将軍,您可算回來了。這麽多天怎麽沒你的消息。”楊超高興極了。

“近期我追擊敵國細作,返回之際,順道收拾了些小人。”賀一舟跟楊超解釋完,面向隊列的士兵們說:“将士們,兩國軍情緊急,劍拔弩張,無論是作為士兵還是百姓,是不是都該以國家為重?!”賀一舟向衆人說。

岳丹一時不知賀一舟到底要說些什麽,心裏有些沒底。

只見他話峰一轉,繼續說道:“然而大敵當前,卻已經有些細作在我邊境各地,散布假消息,妖言惑衆了。”

賀一舟說着,眼睛盯着岳丹,岳丹又是一縮。

“沈沖,帶上來!”

“是!”沈沖接着傳話,一隊士兵帶着十九個人上來了,這被綁上來的十九人中,就有前幾日在西崃鎮的飯店中宣傳西涼有多好的那位大嗓門。

岳丹看着綁上來的幾人,緊張的冷汗直流。

“前幾日,西崃鎮和邊境各地突然出現一群人,散布謠言。經過調查,這幾人就是西涼偷偷潛過來的細作!”賀一舟狠狠地說。

“你們說,該如何處置?”賀一舟看着岳丹等人,似乎是等他們回複。

“當然是斬立決!”楊超剛才看到賀一舟回來了就高興極了,現在更是激動地搶答。

“額,對,對斬立決!”岳丹趕緊附和。全部死了我就要安全點,他心裏想。

“那是當然,但讓他們現在就死,未免也太便宜了點。”賀一舟命令道:“楊超,帶一隊士兵,将這幾人畫像貼到邊境個城鎮,向百姓宣傳這幾細作的所作所為,随後游街示衆。三日後,在菜市口斬立決!”

“屬下,遵命!”楊超開心的領命回答。

在場的士兵精神為之一震,這十幾條人命,說殺就殺了。

“還有,岳副将軍,這軍營裏,這幾日怕是也有些不太平呀。”賀一舟看着岳丹。

岳丹一抖,跪了下去。“屬下治理軍營不利,請将軍治罪!”岳丹趕緊先把自己的問題說了,“軍營內最近有些許傳言,傳言說将軍遭遇不測,導致軍心不穩……都是屬下的錯,不怪将士們,還請将軍治罪!莫要怪罪大家。”

“岳副将快起來吧,最近也讓你操勞了。”賀一舟說道。

“在下一片丹心,為國為民。沒想到這西涼太過狡猾奸詐,居然平白混進來這麽多細作……讓在下也着了道……”岳丹想把身上甩幹淨。

“确實如此,不過,岳副将恐怕不是着了道這麽簡單吧。前幾日追擊我的一夥人,也已悉數抓到了。”賀一舟說着,又看了岳丹一眼。

岳丹身子一斜,有點站不穩了。

“帶上來!”

賀一舟說着,另一隊人馬帶了一個人上來,只見他帶上來的人,被五花大綁,封着嘴巴,他看到岳丹,反應十分強烈,似乎是要說些什麽,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賀一舟指着這綁上來的人說道:“岳副将,這可是你的老熟人了吧。”

“屬下并不認識這人。”岳丹嘴硬到。

“那這件東西是什麽,你應該認識吧?”賀一舟拿出一封密函,摔在了岳丹身上。

岳丹手抖着,拿起密函,顫抖着手看了看內容,随後把密函撕個粉碎。

“這是污蔑、污蔑!”岳丹繼續說,“在下從來沒有和西涼有什麽往來。”

“是嗎?可是我的虎符怎麽會在你的手裏,你應該知道吧?”賀一舟逼問道。

岳丹退後幾步,這下是無法狡辯了,沒想到這賀一舟膽子大,拿着真的虎符做誘餌,讓他真的以為這陸屹山死掉了,現在又當着衆人面前要揭發他。

“楊超!”

“屬下在!”

“搜他的身!”

“是!”

楊超上前,在岳丹的袖口裏,搜出來了虎符。這虎符正是賀一舟的貼身虎符。岳丹這次算是人贓俱獲,作為一個副将,如何拿到将軍貼身虎符?

“将軍,這虎符,是有人送到我營帳,告訴我将軍出事,讓我暫為代管,好在将軍已經回來了,這虎符就可以物歸原主了。”岳丹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是麽?看來還是我錯怪你了?”

岳丹說道:“在下不敢。”

“那你又怎麽解釋這個?”說着,賀一舟将綁上來的人嘴巴上的布條抽下來,說道:“你實話實說我還能給你主子一條生路。”

只見這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此話當真?”

“這麽多人作見證,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岳副将和我西涼往來已經有一年有餘,我們伏擊陸将軍和秘密派人進入南湘境內,都是岳副将幫忙……”

“你,你含血噴人!”岳丹抽出劍來要把這人砍了,楊超兩下子擋住了岳丹的劍。

“你想殺人滅口?沒門!”

岳丹還有最後一個後手,他抽出腰間的一個哨子,吹了起來。

“嘟——嘟嘟——”

他吼道:“烈火隊,行動!”

但是沒有任何回應。

“嘟——嘟嘟——”

岳丹吹着,軍營四周并沒有什麽動靜,只有鳥叫聲。

賀一舟抽出劍,架在了岳丹的脖子上,“你以為你的烈火小隊還能翻出什麽火星子嗎?”

命運

“烈火小隊,共計兩千三百人,已經悉數被我方将士逮捕。”沈沖在一邊說道。

岳丹深知自己最後的底牌也沒了,跪倒了下去。

自己在軍營打拼三十幾年,才做到副将,居然在給一個二十歲的矛頭小子下面當下手。

失敗、失敗。

仔細籌謀了三年,用了一年的時間準備,沒想到被這個才二十歲的毛頭小子識破,并且一一擊潰。

失敗、失敗。

西涼承諾此次南湘若兵敗,不但可以幫他消滅自己眼中釘陸屹山,而他也能順理成章的當上将軍,這幾年裏在年輕将軍手下的憋屈也算是出了。

可是這麽細密的籌劃居然都被識破了?

失敗、失敗。

我這三十年征戰沙場,居然比不上一個年輕的毛頭小子?

失敗、失敗。

岳丹想要的榮譽和名聲全部化作笑柄了。

賀一舟繼續向大衆宣布道:“反賊岳丹,與西涼勾結,盜取虎符,圖謀叛國,罪無可恕,軍法處置——五馬分屍!”

岳丹聽到“五馬分屍”這句話,想拿起劍自刎,但楊超一劍刺過來,刺穿了岳丹的手臂,劍也拿不起來了。

“你想就這麽簡單的死?想的美!”楊超感覺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這岳丹什麽也不懂,仗着自己年紀大就瞎指揮,倚老賣老的家夥,死不足惜。最可惡的還是為了自己能向上爬,居然做出出賣國家的舉動,枉顧将士們的性命,實在是罪大惡極,五馬分屍都便宜點了。

……

大樹下,這位非主流道士純陽真人,正在一根一根的唆着手指頭。

“這鴨子真好吃。”

阿玉一邊啃着一個鴨翅膀,一邊說,“那是當然了,若雪姐姐能做好多好吃的呢。”

“阿玉,你可別誇我了。”易若雪笑着,問道:“純陽真人,聽說您見到過玄機求也無法看到過去和未來的人?”

“嗯,那是。”純陽真人掏了掏牙齒說。“遇到過那麽一兩個,這些人,徘徊于三界之外,不屬于六道輪回裏的人。我叫他們其他世界的人。”

“那您知道他們怎麽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去嗎?”易若雪問道。

“呃……不知道。”

易若雪失望了,她早就應該想到的,穿越這事情,愛因斯坦只是說有可能會在某個空間裏發生空間扭曲,人們可能會遇到并進行時空穿越旅行,但是沒說過可以靈魂穿越啊。

易若雪的情緒十分低落,回不去了,那就只有和阿玉兩個人歸隐田園了……

“不過,我可能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純陽真人繼續說。

“他們是從哪裏來的?”阿玉也有點好奇,別的世界來是哪裏,天上的仙境?

“這其他世界,可就有的說咯……”純陽真人盯着易若雪手上的剩下的鴨架。

易若雪知趣的把剩下的鴨架都給了純陽真人。

他接過鴨架啃了一口,繼續說:“我們這世界分為三界,天界、人界、地界,通過六道進行輪回。”

“這個大家都知道呀。”

“另一個世界就不在這裏三界和六道之中了,”純陽真人嚼着鴨子,撿了一個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圈。

“這是什麽意思?”阿玉鼓着腮幫子說。

“你看這就是我們的世界,”純陽真人說着,在另一邊又畫了一個圈,“這就是其他世界。我們兩個世界同時存在這大地上,但是卻相互不幹擾。”他在兩個圈下面又劃了一道橫線。

這就是最原始的平行世界理論了呀,易若雪感嘆道。

“可能由于特殊的原因,把這個世界的人傳送到了我們的世界。”純陽真人吮着鴨骨頭,想把上面剩餘的一點肉吃下來,“我看出來了,姑娘你是從別的世界來的吧。”

“嗯……是的。我想問問有沒有回去的辦法,我在那個世界還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做……”易若雪情緒不是很好。

“實在是抱歉,姑娘,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怎麽打開兩個世界的連接的方法,送你或者其他人回去。”純陽真人已經開始吮手指頭了。

“……”易若雪有點迷茫,沉浸不能回家的失望裏。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純陽真人認真地說着,“于千萬人之中,把你選中,然後将你送到了這裏。”他拿着樹枝指着兩個圈圈。

別人看來穿越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在易若雪看來卻是十分孤獨的事情,新的世界裏,自己是真正的局外人,與這個世界毫不相幹。

易若雪情緒十分低落,她忘記了怎麽離開修覺山,又是怎麽和純陽真人告別的,只是渾渾噩噩的走着。

阿玉也發現了易若雪的不一樣,她不解怎麽和純陽真人聊過以後,易若雪似乎像變了一個人了。

阿玉準備陪陪易若雪逛逛,散散心,于是她們又回到了西崃鎮。

“聽說明日要在城門前的廣場,五馬分屍一個漢奸!”鎮子上的人議論紛紛,城牆下的告示前已經密密麻麻圍了一群人了。

阿玉最喜歡湊熱鬧,她帶着易若雪湊上城牆前,看看大家到底在議論什麽。

城牆上貼了一圈告示,告示上用紅色的字跡寫着:反賊岳丹,與西涼奸細勾結,出賣南湘,幸及時發現,人贓俱獲,将于七月初三午時三刻,在城門前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七月初三,不就是明天了嘛。”阿玉驚嘆道。

“你看除了這岳丹,還有二十人的細作,也要在明日斬首呢。”

“啧啧,這陸将軍,确實殺伐果斷,看看前幾日在街巷口裏傳謠言的人就是這幾個。”

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論着。

易若雪看着畫像上的人,那日在酒店裏的大嗓門,散布西涼有多好的那個也在這即将斬首的二十人之內。

“這陸将軍,确實行動迅速,殺伐果斷,不虧是最年輕的将軍……”易若雪感嘆着,她回憶起那天在酒店裏賀一舟所說的話,兩軍對戰的關頭,公然議論主将,定會造成軍心不穩。

自己還有必要去找将軍簽和離嗎?總之現在大家都認為我已經死了,就別再攪合這渾水了。大戰當前,将軍夫人居然去找将軍和離,估計這陸将軍還會遭人恥笑,罷了罷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就用新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圍觀人群中,有一個紫衣少年也在其中,他看着一個個即将被斬首的告示,像是在計算着什麽。

阿玉眼角撇見了一抹紫色,瞬間痛苦的記憶又湧到了她的腦海裏,爹爹和弟弟從廢墟中被救出來時,回頭土臉的樣子。

他們都在那次地震中永遠的離開了她……

她的心髒嘭嘭直跳,她再仔細的看着周圍的人時,那紫色的身影卻突然不見了,阿玉趕緊跑離人群,四處尋找着這紫衣少年,是他,是他帶來的詛咒讓村子遭了難,也是他讓她失去了爹爹和弟弟……

易若雪看到阿玉突然跑開了,趕緊追出來尋找阿玉,發現阿玉站在路中間,失魂落魄的,淚珠不斷的從眼角落下。

“阿玉,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易若雪關心地問。

“若雪姐姐,我看到那日在村子裏……說我們村的人都命不久矣的人了……就是那個給我們村帶來的詛咒的人。”阿玉咬着牙齒,努力不讓哭泣打斷說話。

“阿玉……天災是誰也無法避免的,你不要太執着了。”易若雪趕緊抱着阿玉,這可憐的孩子。

易若雪的心情也十分低落,她和阿玉一樣,都是孤零零的了。

……

身着紫衣的滄藍回到了他在山谷中的大花園裏,在他的腰間的小竹簍裏,裝着二十一株花苗。

“忘憂,把這些花苗種在空缺的地方去,動作要快!”滄藍口氣十分兇惡,吓得忘憂一哆嗦。

暮青現在受的傷已經基本上痊愈了,臉上的痕跡也已經變淡了,他走過來幫忘憂一同種着花苗。

滄藍看到暮青,氣不打一出來,罵道:“明明應該回來二百四十三條,前幾日只有九十六條人命,我本以為後續會陸陸續續回來的,病死、餓死、疫死怎麽也該回來幾十條。怎麽一個都沒有?結果就只有九十六條!”

暮青聽着滄藍的唠叨,什麽話也沒有說,他只是記得當時離開彭山村之前,易若雪教大家怎麽掩埋屍體,如何撒石灰,還有怎麽清潔消毒。細細的交代了好久,她的身影還在暮青的腦海裏,久久不能散去……

“你還說你沒有幹涉?!”滄藍又繼續提起了這一茬。

“人也被你打過了,還要怎麽樣嘛?我們從其他地方找補一些回來嘛。”忘憂抱怨道,滄藍最近也太兇了。

“打的算是輕的了,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十一個,還有一百多條,從哪裏找補回來?”滄藍雙手抱在胸前還是有些生氣。

暮青還是不說話,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是違規了。

突然滄藍掐着指頭算了算說:“你那小芍藥還是有點本事,我看……我就找她去要。”

滄藍帶着一絲絲壞意的笑聲在花園裏回蕩。

暮青聽到滄藍說的話,原本彎腰種着小花朵們,驚然站了起來:“你不要去找她……”

紫衣少年早就沒了蹤影。

買宅子

軍營內部的奸細已經肅清的差不多了,之前追擊賀一舟讓他受傷的主要人員霍甲也被活捉了。

現在西涼的王子霍甲在賀一舟手上,他只要放出消息,讓西涼派人前來和談,就能避免一場戰役。

一切似乎已經很順利了,但一個消息又讓賀一舟跌落谷底。

“将軍,在修覺山,并沒有找到夫人。”說話的這位是吳海,他早就在軍營裏等着将軍了,賀一舟讓他去修覺山找易若雪回來,自己先處理軍營裏的事務。

然而現在易若雪已經改變了行程,吳海撲了個空。

“什麽?你仔細找了嗎?”賀一舟不敢相信。

“屬下找了很久,修覺山四周都跑遍了,并沒有看到夫人。”吳海也覺得難過,這将軍既然遇到了夫人,怎麽不相認,非要玩什麽神秘感,這下好了,夫人走了,天涯海角去哪裏找呢?

“給我仔細找!”賀一舟抽出一張紙,憑借記憶在紙上畫了一幅丹青。

當時情況緊急,不能提前暴露身份,也就沒有跟任何人說,沒想到自己又一次可能要失去易若雪了。

她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賀一舟都深深的記在腦海裏。

“拿着這幅畫,喊畫師多複制幾幅,拿着畫像到處去問問。”賀一舟痛心疾首,哎,怎麽沒有來找我呢?

吳海接過畫像,定睛看了看,是易若雪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梳着麻花辮,笑靥盈盈,清新脫俗。

正是那天在山洞裏,賀一舟第一眼看到易若雪的畫面。

……

易若雪覺得,既然現在找不到回家的辦法,那不要悲傷了,不如接受現狀,和阿玉買一塊地,雇幾個人,種田,牧羊,做小生意,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仔細想一想,這已經是最美好的事情了,現代可沒有這條件,易若雪很能調整自己的情緒。如果可以還能自己找個帥哥當老公,啊,這生活不要太惬意。

“阿玉,你說我們在哪裏買宅子呢?”易若雪想打破兩個人之間悲傷的氣氛。

阿玉畢竟還是小孩子脾氣,聽到說要買個宅子了立即興奮了起來,“我們就在這附近看看吧。”她捏了捏包袱,這裏面還有好幾塊大金子呢。

西崃鎮屬于交通要道,兩國邊境,交通便利,農耕的話,就要在附近找一個有水、有地的地方,種了農作物以後,要出售也不難。

兩人先是在西崃鎮客棧住了下來,清晨西崃鎮上就有來擺攤賣貨的人了,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不愧是兩國交流的口岸。

易若雪早早的就起床打聽附近是否有宅子出售了。

今日西崃鎮比往日還要熱鬧,因為要處決一批奸細,當然還有一般情況下看不到的五馬分屍的場面。

易若雪不想去看五馬分屍的血腥畫面,雖然這些人都該死,但是她想到那刺激的場景,還是覺得看了可能晚上會睡不着。

與此同時,吳海和幾個小弟們,正拿着易若雪的畫像到處打聽她的下樓呢,正巧,易若雪剛走出客棧,吳海就進去了,兩人剛好錯過。

吳海拿着畫像,走到掌櫃面前問道:“店家,你有沒有見到過這個姑娘?”

“這姑娘昨天就在這裏住店的,剛走沒多久。”掌櫃捋了捋胡子。

吳海趕緊出門四處尋找,但今天人異常的多,易若雪進了人群,轉眼就不見了。

吳海連忙又回到客棧,激動地問道:“店家,你知不知道她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個姑娘今早問我附近有沒有宅子賣,還說最好是帶院子的那種。”掌櫃的說,“估計是要買宅子,我就說鎮子東邊有個宅子要賣,可能她們去那邊打聽了吧。”

夫人為什麽要買宅子呢?吳海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趕緊命人回去告訴将軍。

阿玉和易若雪已經到達鎮子東邊了,這要賣的小宅子已經年久失修,很久沒有人住了。

宅子的門已經腐壞,輕輕一推居然就倒了。

兩人走進宅子,雖然是大白天,卻感覺有一種陰風陣陣,涼飕飕的感覺。

“若雪姐姐,我們還是不要買這個宅子了。”阿玉總覺得這宅子怪怪的,她一手拿着糖葫蘆,愁眉苦臉的看着這個宅子。

“舊是舊了點,不過這格局和大小還是挺合适的。”易若雪一邊看着這宅子內外一邊說。

“你看這蜘蛛網,這青苔,還有這奇怪的痕跡……”阿玉看着牆上一片飛濺狀的痕跡,黑乎乎的,上面似乎還長滿了黴菌,她用另一只沒有拿糖葫蘆的手指頭戳了戳,不知道是什麽,“我總覺得怪怪的。”

易若雪看着這痕跡,感覺确實有點奇怪,便帶着阿玉從宅子出來了。

剛從宅子出來,恰巧路過一老太太,見兩人從這宅子出來,一臉的驚詫。

“兩個姑娘你們怎麽從這屋子裏出來了?”老太太指着屋子,表情十分的驚恐。

“我們想買個宅子,聽說這裏在賣……”

“哎呀,千萬別買這個宅子,這個宅子,出過人命,那血啊,噴了一牆。”

阿玉聽到這句話,吓得手裏沒吃完的糖葫蘆都掉在了地上。

“什麽?剛才那痕跡……”阿玉想到剛才還用手戳了戳牆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霎時間覺得手指頭上黏膩的觸感十分的惡心。

“哎呀,哎呀!”阿玉想找個地方洗洗手。

易若雪一邊安慰着阿玉,一邊謝過老太太的告知,心想買個宅子可急不得。

兩人在鎮子東邊找了一個客棧休息,準備多住幾天,仔細看看,買宅子還是要有耐心,畢竟是一個大物件。

易若雪和阿玉第二天起來正在吃早飯時候,客棧的店小二異常熱情的上來打招呼。

“二位姑娘起來了,聽說你們想買宅子,我知道一處地方,那地方是相當的合适。”

“可別是什麽兇宅啊。”阿玉對昨天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絕對不是,是一處別院,大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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