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着陸
方琳在樓下找了一圈，最後才在霍謙的房間裏發現了玩得正開心的霍思柘。
他說:“小叔叔不生氣的時候可好了。”
方琳以為他在霍謙房間搗亂，想要開口教育一番，推開門卻發現房間裏還多了一個人。
米諾和霍思柘趴在床上，在用iPad看動畫片。
房間裏有些熱，小孩想脫衣服，米諾怕他着涼，幫他把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幾個。
然後把空調溫度調低幾度。
回來的時候視線剛好撞上開門的方琳。
兩人均是一愣。
霍思柘剛好看到開心的部分，咯吱咯吱笑着。
“您好，”米諾開口，“您是……”
方琳回過神來，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輕聲開口:“你好，我是霍謙的大嫂，這是我兒子，霍思柘。”
米諾有點後悔。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您孩子。”
“沒事，”方琳沖他點了點頭，然後擡高聲音，“思柘，跟我回去了，不要打擾哥哥休息。”
霍思柘乖乖下了床穿好鞋子，認真反駁道:“這是小叔叔的男朋友。”
米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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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柘朝他揮揮小手:“再見。”
方琳卻只是笑笑，看着米諾窘迫的樣子沒說什麽，領着霍思柘出門，然後輕輕帶上了房門。
方琳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或是厭惡，她平靜的仿佛米諾只是霍謙領回家一起打游戲的朋友。
米諾卻依然十分緊張。
霍思柘是個小朋友，他應對起來還綽綽有餘。
他不自覺的握了握手，想起霍謙來，頓時又有點洩氣。
霍準把霍謙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指責他不該誰都不說就把人領回家。
“他們的臉色不怎麽樣，”霍準道，“你至少應該跟我們商量着來，本來父親就不同意，現在态度有點緩和，又被你這麽一頂撞，估計是不可能點頭了。”
霍謙點了一支煙。
“我和方琳還有霍晴的意思是，過了今晚你就把人送回去，明天就過年了，爸媽也不能總帶在外面。”
“……”
“你有沒有在聽？”
“有。”霍謙把煙掐滅，風吹過來，落了點煙灰在陽臺上。
“……”
“我知道了。”他看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霍準，敷衍道。
要不是礙于孩子還在家，霍準恨不得沖他吼你知道個屁。
最終他還是壓下脾氣，丢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沈着臉離開了。
臨走前還以家裏有未成年人為由，把霍謙的煙收了起來。
霍謙推開門。
米諾幾乎是瞬間從床邊站了起來，局促不安地朝門口望去，發現是霍謙後輕微松了一口氣。
而後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他還沒想好怎麽說，霍謙就出現了。其實這本來就是霍謙的房間，自己還算是客人，就這麽待在房間裏也不禮貌，可他根本沒有臉面出去見人。
他還在胡思亂想着，霍謙徑直朝他走過來。
他緊張得心砰砰直跳。
霍謙會不會開口罵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就這樣寵着他也不再提剛才那件事。
霍謙繞過他，把床頭櫃上霍思柘的玩具抱了起來。
米諾:“……”
霍謙解釋道:“思柘的玩具落在這裏了，大嫂叫我幫他放回去。你剛才和思柘見面了？”
他的聲音平淡無瀾，聽不出喜怒。
米諾只好點了點頭。
他拿了玩具就要走，米諾本能的抓住他的手。
霍謙轉過頭看他。
剛才的動作似乎只是本能，米諾還沒想好要怎麽開口。
索性霍謙也不着急，就這麽被他拽着停在半路中，也不說話。
他的目光藏着萬千熾熱，燙得米諾逃離一樣把手拿開。
霍謙抿了下嘴角。
“霍謙……”米諾艱難地開口，“對不起。”
他垂下眼睛，眼角似乎泛着一點紅，聲音又輕又軟，像是一只被主人訓斥過的貓咪。
“……我，”他擡起眼看了一眼霍謙，又飛快的撇開目光，掩耳盜鈴一般的樣子十足的可愛，“我以後不會了。”
霍謙不說話，沉默着看着他。
米諾期期艾艾的問:“那我可以跟你表白了嗎？”
霍謙:“……”
他把心一橫:“我喜歡你，從好久之前就喜歡了，”說到這裏，他又有點委屈，垂着頭不肯與霍謙對視，“所以，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
他終于邁出一步，索求回應。
“如果我說不呢。”霍謙淡淡開口，眼底那份熾熱不知何時被取代，深不可測。
米諾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回答，“……”
霍謙嘆了一口氣，把玩具又重新放回床頭櫃，他看着沉默的米諾，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不可以。”他給出回應。
身體瞬間僵直，米諾想，原來只是逗他玩玩。
他頓時覺得失望透頂。
他好想罵霍謙，對他拳打腳踢。
霍謙又道:“在你喜歡我之前，我就喜歡你了。”
安全區的玻璃碎成渣，他被迫離開，腳下踩到的不是萬丈深淵，也并非深陷泥沼。
是一如既往的沙灘，和天地相合的海岸。
……
騙子。
一定是騙局。
他這麽想着，身體卻誠實地給出了反應，眼睛裏的奕奕神采昭示着他的內心。
他忍不住上前，擡起頭質疑:“真的？”
霍謙親了他一下，誠懇道:“真的。”
“……我才不相信。”
霍謙看他別扭又傲嬌的樣子，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那你怎麽才相信？”
他的語氣帶着十足十的寵愛，如同蜜罐。
米諾沒想出如何證明霍謙誠意的方法，又有點不好意思。
“在你相信之前，我不會跟你做|愛。”霍謙看着他，輕聲允諾。
“……成交！”
對于霍謙這個怪物來說，簡直是絕佳的懲罰。
他想，一輩子也不要相信好了。
可是一輩子又好像太久。
米諾藏不住內心的歡喜，又覺得害羞，不知道該怎麽做。
霍謙看他這幅樣子，又親了親他。
“吃飯去吧。”
米諾這才想起來二人還在霍宅，他苦着臉說:“我不餓。”
“……他們都出去了，明天再回來。”霍謙哄道。
“我覺得，我還是別在這裏住着了。”
米諾想起來剛才霍家人的反應，他還沒見過霍準，拿不準對方會如何。
但他十分清楚，霍謙的父母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友善。
因為霍思柘說過，霍父生氣也很可怕。
“……”霍謙看他哭喪着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只好先道，“明天再說。”
米諾卻不依他，一定要回家。
他不自覺地又耍起脾氣，開始撒嬌。
霍謙只好先答應今晚送他回去。
米諾想了想，又囑咐他:“你不要和家裏人吵架，就當做我從來沒來過一樣，不許和伯父伯母說。”
霍謙道:“好。”
卻心說他們早就知道了。
米諾又不知想到什麽，兇巴巴道:“以後不許勾搭別人……不許笑。”
二人這才出門吃飯。
米諾今天受到的沖擊不小，提心吊膽了數次，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吃得肚子都鼓起來。
霍謙朝他開玩笑，說是懷了自己的孩子。
米諾氣極，拿把柄唬他:“以後再也不相信你。”
霍謙:“……”
米諾滿意，又吃了半塊甜點。
嘴巴裏盛滿了香甜的味道。
霍謙又忍不住去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