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是戴着不屬于自己的面具,總是披着不屬于自己的皮,總是挂着不屬于自己的笑容。時間久了,連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麽樣子的都不知道了,只是像行屍走肉一般的機械的活下去。
冷亦清穿戴的很整齊,關掉所有的光源,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卻關了靜音,電視上的畫面不停的跳轉,偶爾也會閃過黑白的亂碼,許是信號不好的原因。
茶幾上擺着擦得锃亮的□□,風吹起窗簾,月光照在黑色的□□柄上,反射出來的光澤說不出的詭異。
冷亦清就那麽坐在沙發上,眼睛卻是閉着的,對,你沒猜錯,她在睡覺。這是冷亦清特種兵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保持最高警惕狀态休息,除了在基地的時候她會躺在床上睡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以這種狀态睡覺的,一旦有什麽動靜就能馬上警備。
沒有會關心你撐得累不累,摔得痛不痛,他們只會看你最後站的位置,然後羨慕或鄙夷。
同一座城市裏,同一輪月,卻有真麽多的人看到不同的風景。
溫葵側卧在床上,一只手支着頭,手裏捏着那把鑰匙。這是溫葵第一次執行任務,也是和冷亦清第一次獨處的機會,以前她們倆的身份要麽就是教官和學生,要麽就是陌生路人,溫葵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更何況還是共處一室,但是溫葵又覺得自己很緊張,畢竟是兩個人要住在一起,沒道理不緊張的吧。
溫葵把鑰匙攢在手心裏,鑰匙的鋸齒在溫葵的手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像是一個烙印。
溫葵沒想到梁振軒說要一起吃飯并不是只有他們三個啊。
“振軒,這位是誰啊?也不給介紹介紹?”溫葵進到包廂裏,看到主坐上已經做了一個氣質非凡的女人,眼睛裏透露出來的是滿滿的“□□”。
大概是包廂裏開了空調溫度有點高的原因,那女人只穿了灰色的粗針毛衣坐在那裏,黑色的大衣搭在椅背上。她晃着杯子裏的水,雙腿交疊,翹起來的那條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即使是說起來這麽痞的動作,那女人做出來也只讓溫葵覺得調皮可愛,絲毫跟痞這個字沾不上邊。
“什麽跟什麽啊,葵花,你別亂講,這可是我們刑警大隊的隊長,我是副隊長,今天本來是隊長請我的,但是隊長說只有我們兩個人,讓我叫朋友來的,我才喊你們的好不好。”梁振軒左一個隊長右一個隊長的,看起來對這個女隊長很是敬佩的樣子。
“幸會。”那隊長站起身走過來分別和溫葵冷亦清握了握手,臉上的笑很溫和,一點也看不出來是管理着刑警大隊的人。
然而冷亦清卻不真麽想,這女人乍一看雖然會覺得氣質不凡,但是實際上冷亦清在這女人身上感覺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氣息,一股子渾然天成的煞氣,盡管這女人掩飾的很好,但是作為同類,冷亦清還是從細微之處看的出來。
而且,從這女人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更是着實讓冷亦清吃驚了一把,這女人穿着五厘米左右的細高跟鞋,但是走過來的時候卻沒發出多大的聲音,細看之下,更是發現她跨的每一步的步幅幾乎都是一樣的,這只有多年習武且身手非常好又輕盈的人才能做到,連冷亦清自己都不敢保證能做到。
僅僅憑借着這兩點,冷亦清立馬就知道了,自己一定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如果交手的話,冷亦清最多在這個女人的手下過十招就會敗下陣來。
握手的時候,冷亦清故意用大拇指輕輕的摩擦了那女人的虎口處,有很明顯的厚繭,顯然是常年握槍才會留下的。
如果說這個女人只是一個刑警大隊的隊長的話,那麽虎口處的繭是很好解釋,但是這個女人過于輕盈的步伐和穩健的步幅,讓冷亦清斷定這個女人一定不僅僅是刑警隊隊長那麽簡單,因為冷亦清知道即使是當兵的人,身手也不會那麽好,部隊裏面大部分教的都只是基礎的擒拿術,更別說刑警隊了,更是三腳貓的功夫。唯有經過特殊的訓練才能達到這種程度,像是特種兵,或者,殺手。
看着
那女人像是也感覺到了冷亦清對她的觀察似的,也回以了冷亦清一個觀察的眼神,從上到下,從頭到腳,以外人的眼光來看覺得她的眼神并沒有什麽不舒服,但是處在這樣的目光下的冷亦清就不是那麽自在了。
冷亦清可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她在這女人的眼神下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的,□□裸的站在這女人的面前,身上的铠甲在這女人面前像是不存在一般,不堪一擊。
“我叫米濋。”
聲音很悅耳,跟她高雅不凡的外表很是般配,像是兩塊碧玉清脆的撞擊聲,又像是深谷幽澗裏緩緩流動的清泉。
“隊長,快坐下吃吧,她倆就不用客套了。”梁振軒扯着犯賤的聲音喊。
“哈哈,小梁,沒看出來嘛,讓你帶朋友來結果給我帶來了兩個美女來啊。”米濋笑着跟梁振軒講話,一股子的官場氣息。
米濋自然而然的坐到主位上,冷亦清,溫葵和梁振軒三人在米濋的兩手邊一一坐下來。
溫葵和梁振軒在兩邊挨着米濋,冷亦清坐在離米濋最遠的位置。
飯局倒還算和諧,除了冷亦清一句話也沒說和梁振軒一直說着米濋的事以及米濋時不時地瞟向冷亦清的,那略帶輕蔑的眼神外。
結束的時候,冷亦清難得的說了一句話,“先走了。”
說罷,丢下還站在餐館門口的梁振軒和米濋,拉着溫葵的手腕邊上了計程車。
米濋看着計程車噴出的黑色尾氣,只是勾着嘴角沒說話,但是梁振軒卻像是氣炸了一樣,不停的數落着冷亦清的“沒禮貌”。
計程車上的溫葵倒是對冷亦清的反常沒發表什麽評論,但是溫葵這樣的态度似乎更讓冷亦清覺得不爽了,表情比起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更臭了。
“诶,送我回家。”溫葵走到半路突然對冷亦清說。
冷亦清看着溫葵像是沒事人一樣說出這句話,忽然就有種想要把這女人雙手反剪了綁着帶走。
但是讓冷亦清更覺得惱火的是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這與平常的自己顯然很不相符,這種陌生的感覺覺得自己像是脫離的自己的控制一般。
冷亦清不說話,知道計程車開進了那條幽暗的小巷停了車,冷亦清的長腿一伸就跨出了車,車裏的照明燈适時的亮起來,冷亦清又深深的看了眼溫葵,溫葵黑色的瞳仁在計程車裏昏黃的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亮,很是無辜一般,冷亦清那股火氣又竄上來,用力的甩上車門,雙手□□口袋裏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葵看着今天難得穿了便裝的冷亦清,晚上只顧着看米濋,都沒有仔細看。
其實這樣昏暗的街道連分辨人都很難做到,更別說要仔仔細細的觀察一個人的穿着了,但是在溫葵的眼裏卻很清晰,洗白的牛仔褲,栗色的皮夾克,從背影看着就像是小混混一樣,想到這,溫葵禁不住笑了起來。
“小姐,請問你要去哪啊?”司機的話打斷了溫葵的念頭。
“哦!”溫葵趕忙回了神說出自己的地址。
冷亦清回到家裏,一腳踢翻了放在茶幾前的椅子,可憐的椅子連着翻了好幾個跟頭最後栽在窗戶下面,“支支扭扭”的發出自己微不足道的抗議。
冷亦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深深的插入自己的頭發裏。
突然大腿處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跳動。
冷亦清煩躁的掏出手機,忍住把它摔了沖動,是溫葵的短信。
“不會只有我覺得振軒不對勁吧。”
冷亦清看着短信,心裏想着‘溫葵有時候也不是那麽的傻的。’
冷亦清扶起可憐的椅子,心情似乎沒有剛才剛到家的時候那麽差了。
忽然覺察到自己的心情怎麽起落的如此巨大,變化的如此之快,平常那個時刻都保持冷靜的自己見了。
冷亦清抿着唇,站在沙發面前不說話。
捏在手中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冷亦清還以為是溫葵的短信又來了,卻是電話。
“見過梁振軒那小子了吧。”
又是那讓冷亦清脊背發涼的聲音。
“恩。”
“呵呵,你也不是傻子,我就不繞彎子了,08,如果你真的天真的以為我們單單只是做毒品生意就大錯特錯了,哈哈哈。”
“什麽意思?”冷亦清冰冷的聲音在黑夜裏聽起來竟也讓人覺得渾身一陣惡寒。
“哼哼。”那男人冷哼兩聲,“08你知道我為什麽叫狼蛛嗎?“
冷亦清不說話,但是胸口卻像是埋了□□一樣,警鐘敲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