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的精致完美的神像，而我，知道翼刀神從前也是個人，他有人的思維，就夠了。」

色無極轉了一圈，等到她的臉轉回正對慕少艾的位置時，她嫣然一笑，這麽說到。

「你怎麽會這麽認為呢？」慕少艾終於覺悟到對色無極表現出同情是浪費感情的一種行為，随即又開始用起之前耍無賴式的語調痞痞的講話了，有助於放松氣氛。

但看色無極朝慕少艾神秘一笑，而後往自己的梳妝鏡走去。

柔嫩的小手從梳妝鏡不曉得哪個地方拉出一格小抽屜，從中取出一物。

只見一只用金絲與銀絲纏繞編織成的精致風鈴，靜靜的從色無極手上垂下。

「這是…翼刀神的風鈴嗎？」慕少艾的聲音變的迷惑，眼神也是朦胧的。

不曉得為什麽，他似乎覺得那只風鈴讓他感覺很熟悉，有種揮之不散的氣息。

「是啊！而且是還沒有許過願的風鈴…傳說中，被翼刀神救過的人，其中十分之ㄧ有機會得到他親手做的風鈴，這只風鈴發不出聲音，只有一個人誠心誠意的想見到他的時候，風鈴才會發出悅耳的鈴聲，召喚翼刀神降臨…想想，都覺得棒。」

色無極像是無線疼愛的撫摸着手上的風鈴，但金線銀線編織的繁華，沒有聲響。

也許，那只是一個太過美麗的夢，美麗的無法實現的夢。

慕少艾眼神迷離，像是陶醉於金色銀色所編織出來的彩光裏。

「我見到翼刀神的時候，才只有五歲，但從那時後開始，一直到現，我不曾淡忘當時的情景…雪白透明的刀羽紛飛，翼刀神張揚着他的六道羽翼，在皎潔月光下」

色無極喃喃的回想着童年時期的記憶，對陷入迷亂中的慕少艾訴說着她的往事。

「翼刀神的面容非常俊秀，說穿了就是白白淨淨的，像一個攙方弱冠的少年，只是他的眼神，漆黑如幽夜，眼裏閃亮的光如點綴夜空的群星，那般寒冷、孤寂…」

「他的嘴唇顏色很淡很淡…淡的就像是兩道冰片橫在上面，他把目光從無垠的夜空轉向了我，我看見他白衣上滾着精致的翠綠，那多少增添了點他生人的氣息，否則一片的純白，我還真會以為他早就已經死去了呢…不然，也不會那樣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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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翼刀神注視着她時，那種像隔着層冰幕被看的感覺，色無極不禁打了個寒噤。

「他的刀是像翡翠那樣的深綠，又好像整只刀都是翡翠打造的那樣，碧綠的讓人目眩，那真是美麗的刀，即使殺了人也沾不上血，不被紅色污染的翠綠，就是美、就是殘酷！那是把美與殘酷表現到極致的一把刀，除了翼刀神，我想不到別人配的上那把刀，除了那把刀，我也想不到別的刀可以匹配他！…他們屬於彼此。」

「不曉得為什麽，我看着翼刀神的雙眼就覺得很難過，他的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個地方代表光明或是幸福，只有寂靜，和與寂靜同時發生的毀滅、還有悲傷。」

「那時候我問他，為什麽他的眼睛，看起來會難過的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呢？」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才用如同冬雪融化一般輕飄飄的聲音，這樣說…」

『我在，尋找一個人…等待一個人，一個即使要我用全世界交換，都值得的人。』

哪時候，眼神寂寞的翼刀神，用十二月飛雪的寒冷，告訴五歲的她這件事。

『因為那個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人…可惜，當我知道的時候，我來不及把握他，他就這麽離開我了…一走，就是好久好久，久到，讓我都覺得麻木了。』

那時候，翼刀神斯文俊美的臉，彷佛承受着極大痛苦似的，扭曲起來。

『那個人，可以為了我…舍棄全世界，所以我想，我應可以為他，舍棄時間。』

然後，扭曲的額頭才慢慢的舒展開來，如同他伸展幻美的六翼。

『所以，在找到他以前，我會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有一天，時間不再流逝。』

也許是聽了這麽多他的故事的關系，羽人非獍把一串風鈴送給了這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就是今天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笑蓬萊首席舞者，色無極。

「所以我知道，神也有他的寂寞、他的哀傷，翼刀神從未舍棄他生為人時的一顆心，所以他愛着一個人，願意用所有的時間去等待這個人，直到他找到為止。」

色無極邊說，邊把玩着手中美麗的風鈴，雖然發不出聲音，卻見證了美麗的傳說。

慕少艾此時暗暗阖下了眼，那滴醞釀已久晶瑩的淚珠，總算滾滾的滑落。

其實他并不是為這個故事而感動，只是莫名的，想要流淚。

哪一天時間才會停止流逝？…也是世界毀滅的時候嗎？

所以其實，那衆人眼中堪稱偉大的翼刀神，也願意為了他所愛的人，抛棄全世界。

所有人的愛加起來，不及你給我的愛深…所以我抛棄時間，只為愛你。

舍棄世界、舍棄時間…只為專心的找你，所以你究竟在何方？

慕少艾的心裏莫名的閃過這句話，讓他感到非常吃驚！同時也産生了一絲憂心。

卷之柒

所以，當他在夢裏幻境的池畔，看見那一雙雙張揚起來的羽翼時，才一點也不覺得心慌，看那順從着微風靜靜飛舞的雪白刀羽，他只覺得翼刀神其人，瘦的過分。

重重飄零的刀羽，像是道屏障，虛噓掩掩在兩人之間。

「終於，找到你了。」那是幾乎要把千萬年累積的寒冰，給嘆化了的聲音。

望着那張嚴俊冷酷的容顏，那種直直注視着他的視線，忽然讓他有種熱切的感覺。

「這是什麽意思？」慕少艾細細的眯起眼，疑惑的問到。

只見那張斯文而且凄切的臉似乎在瞬間扭曲了一下，而後六翼同時大力一搧！從中噴出無數雪白刀羽，片片的飛揚在空中，揚起的暴風差一點将慕少艾搧倒在地。

「唉呀呀…真是好險呢，差一點就摔了。」小心的維持住平衡，心有餘悸的說道。

但只見那雙幽夜般漆黑的眸子，流露出一股貌似被人以斧砍傷的痕跡，洶湧的流出血來，點點滴滴積聚成冰般的淚，一顆一顆的墜落，只在摔碎的瞬間，哀鳴。

「你不記得我了？…」那聲音就好像，被遺棄的小狗似的。

被這種哀怨的眼光一直揪着，讓慕少艾感到非常不自在，忍不住的說道：

「我一定要記得你嗎？…雖然你是神，可我又不是你的信徒，為什麽要記得你？」

此言一出，那人身後的六翼更是克制不住的大力搧了幾下，拍出比之前更強的暴風，這一次慕少艾再也沒能撐住，直接了蕩的被搧的重心不穩，就要往後倒！

卻沒傳來想像中的疼痛，層層的羽毛疊在他身下形成一個厚厚的軟墊。

「你不記得我了。」随即而來的，是羽人非獍哀傷的聲音。

這副模樣，莫名的讓慕少艾感到一陣不安，柔嫩手掌悄悄的握緊成拳頭。

「你不記得我，當然也不記得你對我的愛…」同時，眼睛裏白的部份變紅了。

慕少艾聞言，瞬間煞白一張小臉，只覺得一股沒由來的壓力臨身。

「你都不記得我的愛了…那，我還有理由存在嗎？」紅的部份，顫抖着流出血淚。

紅色的血沾染在雪白衣衫上的模樣，有一種凄豔，讓慕少艾看的心驚膽顫。

「我不懂…為何你說我愛你呢？」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也只在夢裏。

「你不懂…對啊！你不懂…不懂所以不愛，如果你懂了，就會像以前那樣愛我。」

羽人非獍像是颠癡的重覆着這句話，慢慢的，他整理出這個瘋狂而大膽的結論。

「我的愛對你很重要嗎？」慕少艾似乎陷入了一種迷惘，只是這樣問他。

瞬間，暴躁的白衣刀神安靜了下來，只是用一種十分深沉幽遠的目光看着他。

「重要？這個詞與已不足以形容我對你的愛…你，是這世界上，唯一愛我的人。」

當他靜止下來的時候，六只美麗的翅膀會并攏收在背後，整個人就是沉靜的。

就像雪靜靜的飄零一樣，他身後的湖面也蕩起了漣漪。

「你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愛你？騙人，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你呢！不可能。」

慕少艾聽了這話以後，馬上直覺的提出抗辯，這還不算是正式見面，只是在夢裏。

「所以我說，你不記得了…不過沒關系，我會讓你慢慢想起來的！我發誓！」

他還是靜靜的，就如同傲雪淩霜的寒梅，在一片純白的天地裏，寂靜的綻放。

看着那張過分認真的臉，慕少艾咽了口口水，心下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