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色的衣衫。
所以每一盞,都是一點思念,這種神聖,讓姥無豔一直不想驚動它。
只有為了現下這事兒,風鈴的搖動,才顯得有意義。
捏着六翼風鈴的手,輕輕晃動,風鈴便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卷之拾肆
羽人非獍淡漠的注視着姥無豔。
如果沒有發生什麽特殊事件,姥無豔不會輕易使用這只風鈴,所以他很納悶。
姥無豔很簡短的說明了目前的狀況,她并不想耽誤太多時間。
「我們馬上去救他。」羽人非獍沒等姥無豔交代完,便着急的說到。
丢下這句話,羽人非獍轉身就想走,姥無豔趕忙抓住了他。
「等等,你就想要這樣去嗎?」輕描淡寫的丢下這句話,叫人如陷五裏霧中。
沒有人可以這麽簡單的攔下翼刀神的腳步,但是,姥無豔可以。
人家說,翼刀神的速度不是給人超越的,而是讓世人了解,天下間,還有這樣的速度,是明知道他移動了,可是卻也在那同時,看到他移動到了目标的地方。
但,姥無豔不一樣,她跟其他的人之間差別在於,她并不想其他。
只有為了羽人非獍好而已,照顧這個還不成熟的、在仙人中算是孩子般年紀的青年,能在人生的路上少些波折,是當初姥無豔答應過慕少艾的,所以她攔的住他。
「不然我還要怎麽去呢?」他感覺奇怪,明明緊急召喚他的就是姥無豔,為何他連忙趕到了,還得要停下腳步緩上一緩呢?慕少艾在牢裏,還不曉得會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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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無豔深深的看他一眼,然後,嘆息,然後說:
「我不知道你想通了沒,不過即使你今天就這樣去了,恐怕以後日子也不好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皺起眉頭,羽人非獍不解的說到。
「憑你的實力,救不出一個人來嗎?這麽急着像是火燒屁股似的,也沒有必要。」
面對羽人非獍急的要命的模樣,姥無豔反而顯得從容冷靜,一點也沒有要放手。
雖然說姥無豔确實說的有點道理,可是沒辦法,他就是急啊!
「你放手。」他很急,很想趕快走,可是,就是脫不出姥無豔的一抓。
「我只是想叫你冷靜一點,你這個人,做事情總是太沖動,才會讓人放心不下。」
姥無豔依然抓着羽人非獍的衣衫,對於他顯露出來的銳利殺氣,她一點也不在意。
她只是用那雙美麗的眼睛,掃視了一遍羽人非獍,面上露出婉惜。
「沒錯,以你的實力,不管在人間,還是仙界,都可以橫着走,你有不理智的本錢,因為你承受的起,你有兩顆金丹,你是神,所以對於任何敵人,都無所畏懼。」
「但是你有沒有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今天這無視任何人的權利,是誰給你的?」
姥無豔質問着,那同時也是羽人非獍永遠的痛,所以只一句話,心弄得鮮血淋漓。
「慕少艾…」他近乎是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
每一個金丹都是仙人修行一生的結晶,是歷經無數苦難以後才能得來的。
但是為了讓以後,再也無人能欺負他心愛的羽仔,慕少艾一點也不遲疑的捐出自己的金丹,再加上力量強大的金翅蟲,讓羽人非獍在短短的時間裏,擠身仙班。
他的原意,可能是希望羽人非獍從此能活的自由自在,再也不必理會他人的約束,只是這份愛,同時成為束縛羽人非獍心靈的永恒枷鎖,再也無法解除下來。
「我從來也不敢忘。」那真的是事實,也沒誇張,他确實一直記着少艾對他的好。
「對,只是你也從來不覺得,有必要約束自己。」姥無豔冷酷的說到。
那就是羽人非獍最大的缺點,也許是他愛慕少艾太深太深,也或許是本性如此,他聽不進去他人的建議,所以盡管殘林之主和鹿王講過無數次了,他也不改作風。
「五百年了,你的思維方式,卻從來沒有什麽進步,好像一直停留在那個時候。」
還是像個不折不扣的菜鳥,一個要人時時刻刻看着照顧着的大孩子,非常幼稚。
「慕少艾救你,并不是要你五百年來只為他一人活着,而是希望你可以活的快樂,有自己的想法,自由的生活,行有餘力,為其他人做一些好事之類的。」
而不是像現在,沒有任何思考的動力,活的簡直像是個不具備靈魂的行屍走肉。
「你從來不肯思考一下,身為仙人,有什麽樣的責任。」口氣漸漸嚴厲了起來。
「對於找到慕少艾這件事,你又何嘗有認真思考過呢?不然,也不會這麽痛苦。」
很明顯的,羽人非獍從來沒想過自己要的是什麽,只是一心想着慕少艾的好。
「你去救慕少艾之前,可以先思考清楚這件事情。」姥無豔語重心長的說着。
羽人非獍最大的困境就是陷入了思維困局中,他總是只想着慕少艾,卻忽略自己。
「你可以想想,什麽事情都交給慕少艾做決定,表面上是尊重,其實是一種糟蹋。」
她不清楚羽人非獍有沒有想過,把這麽艱難的問題交給慕少艾,何嘗不是種折磨。
慕少艾這個人,就是個性太好了,才會想要滿足所有人的需求,但世間的事情,豈會竟是如此順得人意?總會有些人,是必須懷抱着遺憾的,沒有真正的圓滿。
「你要認清楚,愛就是一種自私,沒有那麽多理由,你自己扪心自問,難道不是希望慕少艾和你永遠在一起的嗎?其實你只要開始說了,對他說清楚,他自然會跟你離開,也許會留下一些遺憾,可是即使他不是選你,你不說,也一樣是遺憾,既然左右都是遺憾,你為什麽不選擇一個能夠減少遺憾的方法呢?就是帶他走。」
同樣都是傷害,那樣何不選擇一個傷害程度最小的呢?姥無豔誠懇的建議着。
坦白說,姥無豔之言的确是他一心所想着,卻又不敢大聲說出口的渴望。
「你這次去,就跟他說,你希望他跟你一起離開,我相信,他會跟你走的。」
那根本就是不用考慮會失敗的,依照現在慕少艾旁徨的程度,絕對會點頭答應的。
這番話讓羽人非獍沉默了,姥無豔的話,準确的戳中他的心思。
「距離天亮行刑之前,你還有一點時間可以思考。」姥無豔唇角勾起淡淡一笑,很高興看到羽人非獍開始動腦筋思考,於是她放下手,轉身離開,留下羽人非獍。
一直以來,羽人非獍總是想的少、做的多,以至於太過於沖動,迷失了方向。
這一次,姥無豔希望羽人非獍別再放着自的大腦不用了,所以才這麽說。
星月稀微,漸漸的已經要天亮了。
羽人非獍想了很久很久,想到天亮的時候,深深皺着的眉頭才緩緩一松。
他已經有所決定了,心念一動,背後雪白的六翼大長,伸展,遮蔽了近半天空。
天空碧滢滢的,水洗過似的,湛藍的連一絲雲朵也容不下。
只是在羽人非獍伸展羽翼的時刻,雪白的羽毛占滿了天空,遮蔽青藍的顏色。
只要他想,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任他翺翔,又為何,束縛了自己的羽翼。
巨大雪白的羽翼,風吹楊柳般輕柔的姿态,動了一下,羽人非獍自原地消失。
在法場上,是靜靜的,沒有什麽喧鬧的聲音。
衛無私不是一個喜歡把斬首搞成什麽盛大儀式的人,所以每次只要他親自監斬,都不會把場子開放給民衆觀賞,盡管如此,他血腥的名聲還是好聽不到哪裏去。
盡管在他手下過去的人命不可謂不多,但的确是個正直的人,也不畏懼什麽權勢,如果這種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能改上一改,沒人不會說衛無私不是個好官的。
那是天空晴朗的教人心慌的日子,連風也像是凝固一般,不再流動。
慕少艾靜靜的,沒說半個字的沉默。
只是不說話的等待着,或者是死,或者是等待着最後一絲的希望。
他在想羽人非獍,不可否認,他希望羽人非獍來救他以及他的朋友,只是想歸想,漸漸的覺得自己很可恥,明明心裏就還是猶豫不決着,又怎能奢求別人的幫助?
衛無私告訴他說,朝廷正在秘密的發起突襲行動,這一次勢必要斬除邪惡的翳流,所以短時間之內,南宮神翳識不可能趕到這裏救人了,這一次他自身都難保。
想來是插翅也難飛的局面,慕少艾卻總是靜靜的,看不出有什麽害怕的地方。
可能是害怕也無濟於事,該他會死的,就是會死,如果天不亡他,他就不會死。
於是他靜默的等待,等待死,或者是救。
等他從靜默中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