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答卷
樊天不是第一個會在睡夢中與伴侶性交的人。
患有“睡眠性交症”的夢游者,能與枕邊人在不自知的沉睡中完成交媾。
但江赫然大抵是第一個與樊天在夢游中性交的人。
生長環境将樊天培養成了一株向着地底生長的藤蔓,生在黑暗,會用黑暗的濾鏡看人,除了與互相了解的同類共處時會卸下防備外,不會輕信其他潛在的威脅,枕旁并不容人。
過度的疲累和過激的心理波動都是觸發夢游的誘因,江赫然在幾次的試探後發現,若是想讓這只走獸乖乖跪服,要在人臨睡前,為他留有身旁的人是女性的視覺感官。
人性在“栽培”中殘缺的樊天,無情無感,不知恐懼,然而在催眠般的夢游中,連他都不自知的內心深處,竟然對母親有着很深的“俄狄浦斯情結”——戀母情結。
高大的男人此時趴在江赫然的胸前将他整個乳暈都含進了口中,吃個不停,仿佛真能從被口腔裹脹的乳頭裏吸出奶來似的。
又疼又爽。
江赫然沉聲的呼吸,在乳首被樊天的牙尖磨破皮前,将人反推在床上,脫掉的內褲上有洇濕的水痕——來自前端的勃起的陰莖前液,與不該存在于男性的身上,性器與後穴間肉蚌一樣的開裂。
盡管江赫然時常會以更便捷接近目标的女裝形象出場,然而恢複男人外貌的他,周身氣場強勢的男性氣息,絕對不會讓人相信他的下體還長着這樣一個雌性的容器。
這器官在江赫然身上多數時只是個無存在感的擺設。
他有着尺寸傲然令伴侶心跳的莖物,那處幹涸的肉縫只會在每月的這幾天找存在感。
仿佛欲望累計至一起爆發般,處在“排卵期”的江赫然會有燒腦的旺盛性欲,而往往每月的這幾日,都是用男性器物纾解不了的。
像是此刻,他的雌穴像個騷浪的淫婦般,在即将要進行的交合中,不自控的滲出拉絲的透明粘液,渴望着被插入,被填滿。
江赫然壓制着樊天,将避孕套戴在男人的性器上,緩手撸動了兩下。
找奶吃的狼崽子得了趣,不再一個勁向江赫然的胸前湊,老實的躺平了。
江赫然分腿騎跪在樊天的胯上,扶着對方的器物,冠頭研蹭開汪着水的蚌口,找準位置,緩緩的坐了下去。
他身下的男人如小狼崽似的含混的嗚聲,陰莖卻又硬又灼,一點都不好下咽。
樊天被他慢動作的進入撩撥得狂躁起來,本能性的卡着江赫然的腰下壓,同時挺胯,将肉刃深深的操進了緊致的肉逼裏。
這一下進的又深又突然,下體被嵌入物撐得疼到發木的江赫然咬着後槽牙,想破例浪漫而溫情的在睡夢中賞對方一個永眠。
不過江首領到底沒辜負樊天的這份信任。
沒對對方下手,倒是對自己下了狠手。
熱衷于迎合負面情緒的江赫然,沒給自身适應的時間,毫不停歇的在撕裂的痛楚中擡着屁股深進深出的套動了起來,在自虐般的自我律動下,拓開了緊絞的陰穴,于疼痛中感受到了扭曲的快意。
因為缺乏被進入的經驗,江赫然動作的別扭,被他騎在身下的人沒被取悅到,于是默不作聲的将江赫然反壓在了身下,粗暴的挺腰肏進又滑又緊的嫩逼裏,像玩最廉價的妓一樣,大力的操幹了起來。
敞着腿任玩的江赫然摸到床頭櫃上的煙,用蠟燭的火苗撩燃,有一口沒一口的吸着,在被頂到宮口時,不知是舒服還是疼痛的眯了眯眼,在近前人無表情的臉上噴了一口煙霧。
盡管還有閑心抽煙,被操的人身前無撫慰卻硬挺得前液橫溢的肉棒,與被填滿處律動時作響的水聲,表明他還是很舒爽的。
無意識的樊天情動的低喘 ,有意識的江赫然卻連半聲哼叫都沒發出過,并非怕吵醒與他偷歡的人,而是越令他歡愉的時刻,江赫然會越冷靜。
他無法全身心的投入進令他感到愉悅的時刻裏——過往的人生經歷教會他,沉淪等于沉潭自殺。
盡管被男人大肆侵入的陰穴此時酥麻性奮,馬上要被操到了。
“動作輕一點兒,親愛的。”
樊天似是沒聽到,又或是充耳不聞,碰撞出的性交聲更不能入耳了。
江赫然略有煩惱,倒不是男人将他肏的受不住,而是樊天腹部的傷口在過激的動作下正在滲血。
樊天無神的眼睛有些閃動,這是夢游者從夢游狀态恢複過來的征兆,而後會再度入睡,抑或醒來。
江赫然并不擔心樊天在做愛的途中醒來——知道他身體秘密的人都死了。
江赫然雙腿攀着樊天的腰,手臂勾着身前人的後頸,在最有可能被發現的極限時刻,吻上了樊天的唇,故意尋求發現似的,撬開男人的牙關,狂熱的在對方的口腔裏掠奪的舔吻着。
在潮湧的快感巅峰中,再多的自持都成了空談,心理防線被春潮沖垮,江赫然用鼻音發出了短促的嗚咽,被攥出指痕的雙腿間,豔如花心的雌穴攣縮着被男人的陰莖肏上了極樂。
高潮時,樊天依然在被他操翻的肉逼裏蠻力的頂弄,并主動回吸着江赫然的唇舌,被狠狠占有的江赫然,一時竟腿軟得無法自如的從男人的壓迫下退身。
這種失去主導權的危機感,令他滿腦子翻湧的欲念轉瞬變成了決絕的殺念。
下體泥濘的肉蚌還在被男人粗碩的欲望大肆食用着,江赫然的手已經摸向了枕頭下的刀,然而在對上近前的人那雙能看到彼此倒影的綠色眼瞳時,江赫然猶豫了。
就在他将呼吸中止的半分鐘內,女器高潮後極短的冷感期已經過去了,他的下體再度酥癢的竄麻起來。
洶湧襲來的快感不再給他思考的餘地,潮韻中的江赫然自甘堕落,短暫的陷入失神,外分的雙腿纏上了男人的腰,被撐滿的穴口顫抖着,随男人雞巴的律動被幹到噴水潮吹。
女穴節律性的收縮将插入者的性物伺候得射了精,江赫然松開刀,在自己一直被冷落的陰莖上快速套動了幾下,同時射了出來。
爽到了的江赫然總算想起自己為什麽會留下樊天了。
樊天很有條理的将避孕套摘掉,甚至打了個結。前兩次做過後,直接倒頭就睡的男人,這次呆坐了一會兒,又撲到了江赫然的胸前,邊蹭邊舔,“媽媽……”
江赫然耐着性子,用女聲哄道:“乖乖睡覺。”
樊天微垂着眼,即委屈又不情願,然而在江赫然重複第二遍時,還是老實的躺回在了床上,重回正常的睡眠狀态。
喜歡飼養大型掠食動物的江赫然,以摸自家獅虎獸的心态,屈指在樊天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輕笑了聲。
然而江首領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滿床的狼藉——床單上是他噴出的水,怎麽給人家褲子脫下來,怎麽給人家穿上去的樊天的褲子上也洇着他濕出的水。
從水痕來看,誣陷對方尿床并不現實。
爽過了的人有點臉黑,前兩次也沒遇到洩洪的狀況。
樊天腹部“莫名”崩裂的傷,等人醒了肯定也會心懷疑慮。
江赫然讨厭善後。
默默看向邊上沉睡的人,又默默看向手邊跟他“搔首弄姿”等待寵幸的匕首——要不殺了他吧。
陰晴不定且善變的首領在今夜第二次少呼吸了半分鐘。
在江赫然“走投無路”磨刀霍霍之際,突然看到了刀身上反照出的,那根生命即将走到盡頭的香薰蠟燭忽閃的火苗,他擡頭看了眼天花板。
江赫然對枕邊人誠懇道:“對不住了,兒子。”
片刻後,樊天在兜頭的“暴雨”與瘋狂作響的煙霧傳感器的尖叫聲中醒來。
被淋透的樊天意識還有些昏聩不清,身體卻先一步做出反應,猛然從床上翻身下來,腹部的傷口再度遭難,滲血的刀口與濕貼在身上的衣衫上斑駁的血跡變得合情合理。
天花板上的消防噴頭将床上可疑的痕跡沖刷得無跡可尋,洗脫嫌疑的江赫然,沒化妝的臉上貼着面膜,藍色的美瞳與假發妥帖的戴着,林間受驚的小鹿一樣依偎在“丈夫”的懷間。
一個精致清爽,一個連眼睫毛都在滴水。
聽到警報聲趕來的酒店服務人員在現場找到一個燒穿的枕頭,與一灘只剩蠟油的蠟燭。
樊天的身上披着事發時“正巧”站在衛生間門口的江赫然找給他的浴巾,身上的血是遮住了,周身低氣壓的戾氣卻噌蹭的向外發散。
夢游的人被叫醒,往往會表現得迷茫或者情緒低落,嚴重者會有暴力傾向。才從夢游狀态進入正常睡眠的樊天,心情正處在最嚴重的那一檔。之所以沒用機槍讓走廊裏被火災警報聲叫起的烏泱抱怨的住客們永遠閉嘴,純粹是因為手邊的箱包裏現下沒有機槍。
不媽寶的樊天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需要核實情況的工作人員求助般看向江赫然。
于是作惡第一名,不知善字怎麽寫的“妻子”友善的與工作人員溝通了起來。
危機解除,兩人換了新的房間,一向不拘小節,不會好好穿衣服的江赫然這會将敞穿的衣袍裹得嚴實——他胸前兩點被吸得現在還是腫的。
缺德帶冒煙的江首領說着自己都差點信了的鬼話,“抽煙時火星掉枕頭上了,沒留神就燒起來了。”
樊天沉着眼,目光落在江赫然的胸口處,像是能透過衣料看到對方身體上歡愉的痕跡。
不過這是他面對首領時慣有的視線角度。
樊天在江赫然說到抽煙時,默然了一瞬,反思道:“是我失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火情。”
枕頭是易燃物品,別說是接連兩夜無休息又夢游了一遭的樊天,就是江赫然自己在睡着的情況下都未必能在火勢從枕頭擴大到其他地方前反應過來。
樊天的頭發沾水後有些微卷,令江赫然想到他飼養的那匹純黑色的賽馬頸上的鬃毛,一樣的烏順。江赫然看着對方被濕身的衣物勾勒出的身軀——一樣的好騎。
性欲期思緒時常放飛自我,被操後還有些腫痛的女器此時又不知廉恥的癢了起來。
思緒是思緒,江赫然是江赫然。
已經要到“答卷”的江赫然利落的去掉了身上女性的裝扮,躺在了床上,就跟身上沒那器具,身邊沒人似的,迅速睡了過去。
樊天閉着眼背對着江赫然躺了許久,眼前漆黑的畫面有了顏色,放映着腦海裏零碎荒誕的夢境。
他在唇上舔了一下,被“暴雨”澆醒時,他在嘴裏嘗到了淡淡的煙味。
夢境裏也是有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