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關系

江赫然的組織的生存之道是不與正道為敵。

一不謀財平民,二不跟官家叫板,賞金目标多是與他們一路的貨色。以惡懲惡,以暴制暴,偶爾也會跟官家達成共識,做些除害清障的“好人好事”,所以少有這樣平和不見血的任務——在宴會上,為主人家最受寵的小女兒送上一份禮物。

以南亞貴客的身份出席晚宴的樊天與江赫然,得到了主人家只認邀請函不認人的熱情接待。

江赫然一身曼豔的紗麗裙裾,繡着金絲的綢巾覆在他的頭上,長長得曼帶裹纏過身軀垂墜至他的腳踝,寬掩住他精實臂膀的同時,又在側邊留出了被層疊的裙擺堆襯出纖細視覺感的腰肢線條。描畫得濃豔的眉目間點着朱砂,佩在身上的金飾随他合掌行禮的動作,于宴廳燈光下晃出耀眼的金輝。

他的“丈夫”亦穿着相應的傳統服飾,人靠衣裝的兩個人,惜字如金的以“家鄉話”蒙混過關後,就少說少錯的持高冷态度,入座在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

富甲一方的主人家舉辦的交際為主的名流宴會,地點設立在為小女兒建造的花園一樣的城堡裏,為期三天。

禮物的“包裝盒”已經送達,是一張字裏行間充斥着威脅字眼的恐吓信。

本想将恐吓信放置在顯眼處,靜候別人發現的江赫然因為層層裹着自己的紗麗實在太熱,賊喊捉賊的将信件抖了出去。

聞聲趕來的男主人,臉色驟變的看過信件與信封裏夾雜的人體的手指骨。

手骨上戴着一枚指環,驚懼的男主人從指環認出這根已經腐朽的手指,是他故去多年的父親的屍骸。瞬間明白了送來信件的,是前段時間聲稱要跟他父親“談心”的競争對手。

男主人嘴上怒聲地咒罵着該死的競争對手,一邊和不明所以的賓客們賠笑,一邊招來巡邏的安保人員加強城堡的安全防護。

“發現”信件的南亞貴客,被裏面的手指吓到“花容失色”。

英俊的男賓将他的“夫人”向身邊拉攏了一下,以普及率最高的通用語言,不悅地沉聲:“我的妻子很膽小。”

男主人歉意的賠禮,招來仆從領着有意離場的二人,先一步回住所歇息。

正在迂回的長廊裏走着,江赫然忽然頓住了腳步,扯住了走在前面的樊天的袖子。

領路的仆從還在邊上跟着,樊天看着眼眶微紅的江赫然,不知道這戲精又演得哪一出,卻還是溫和的詢問:“怎麽了?”

豔麗的美人指着自己眨個不停的左眼,嘤嘤道:“迷眼睛了。”

在有風沙的環境下,江赫然駱駝成精一樣的睫毛可以讓他在野外狙擊目标時不被外界的風吹草動影響視線。然而在裝扮過後,稍不留神,斑落的眼妝就會被刷子一樣的睫毛掃進眼睛裏。

江赫然左眼被迷到睜不開,帶着妝又揉不了,湊近愣着不動的樊天,低聲說:“幫我吹一下。”

樊天有求必應地輕攬着江赫然的腰。被寬松的裙褶襯托得纖細的腰身,真正摟上時,亦會從當前的視覺上給人一種不堪折握的錯覺。

樊天另一手托着身前人的臉,以一個幾乎吻上對方的距離,向着江赫然的眼睛輕輕地吹了吹。

宴席上兩人淺飲過的雞尾酒化成了溫熱的吐息,在這一刻交彙在了一起。

覆在腦袋上的綢巾果然太熱了,江赫然覺得自己的耳根在發燒。

“好點了麽?”年輕的“丈夫”盡管總是一副冷戾的面孔,對待“妻子”卻極盡溫柔,拿開了捧着對方下颌的手,手臂卻依然環在對方的腰上。

旁邊的仆從不禁羨慕起兩人的感情。

江赫然與樊天有過最深入的肉體相觸,身體對于愉悅感的産生是有記憶的,難以在樊天的親近下故作無動于衷,假笑着道了聲謝,錯身與人拉開了距離。

剛剛那樣再對視一會兒,江赫然可能會随心随性地吻住樊天的嘴唇。

在被帶到分配的客房後,随着房門的關閉,江赫然立刻撤了一身女性化的裝扮。

南亞貴賓的夫人受驚需要休養,在未來的一天內都不會再出現在衆人的視野內。

做回首領的江赫然打開提前被侍仆運到房間裏的行李箱的密碼鎖,拿出一張所在地的內部平面圖研究了起來。

這次的任務自由發揮度高,沒什麽需要提前踩點籌劃的地方,再讓主人家渡過和平與放松警戒的一天,第三晚揭開驚喜就算任務達成了。

江赫然看了會兒城堡的消防通道線路,待到洗過的頭發幹得差不多了,将自己撂在了床上,在屋中另一人擦拭裝備與拼裝槍械的輕響中睡了過去。

旁邊鋪位躺上人時江赫然沒被吵醒,然而在最沉眠的夜半時分,身體被攀上來的黑手撫觸時,江赫然瞬間清醒了過來。

驟起的殺意在辨別出湊過來的是誰後,又略有無奈的迅速消散。

這狗崽子怎麽又夢游了?

而且同床前他也沒又當爹又當媽的作僞女人形象,甚至為了加強這貨對枕邊人的印象,臨睡前還持着爹的身份和他聊了幾句,好端端地拱他胸口吃什麽奶?

江赫然按亮了燈,不客氣的将蹭着他胸肌,舔他乳頭的腦袋推到了一旁。

夢游并非真的做夢,樊天也像是跟江赫然睡出了身體記憶似的,潛意識形成了慣性般,一個勁向對方身上撲,吃不到就上手揉,不依不饒的向那兩點上湊。

前幾次處在性欲期的江赫然都很主動,今晚被多次推開後,樊天半斂着一雙因失神而顯得格外無辜的眼,像個無端被責備的孩子,帶着鼻音委聲的喚道:“媽媽……”

江赫然耐着性子,用女聲催他:“快睡覺。”

往常被催促就跟被催眠一樣的樊天,這會兒卻只是靜默了一會兒,随後主動脫下了褲子,記憶行為般,抱着江赫然的小腿抵在他灼硬的胯間蹭了起來。

“做愛。”樊天俯身逼近江赫然,含混帶欲得說:“操你。”

久未與人激情過的江赫然,下身被撩撥出了勃發的反應,下體隐秘的入口也因人而異的淌出了濕潤的春意。

江赫然凝視着樊天,以男聲冷靜地問:“我是誰?”

他耐心地追問了幾遍,樊天卻始終沒有回應。

江赫然抿了一下嘴角,深呼吸,将被樊天扯開的衣襟合攏,翻身跳下了床,坐在了遠離男人的沙發上,用打火機搓出一簇火苗,吞吐着煙霧,冷卻着自身的欲望。

樊天卻像道甩不脫的影子,悄然跟了上來。

江赫然掀起眼皮,看了身前的人一眼,有些不耐煩了,“我不是你媽。”他隔着煙霧寒聲地說:“我是江赫然。”

潛意識想要做愛的樊天只知道這個人與他抵死交纏過,不在乎這個人是誰,無所謂是誰。

樊天欺身環上江赫然的腰,被尼古丁的味道勾起了似夢非夢時的記憶,吻住了對方帶着煙味的唇。

就像是明知道對方是江赫然,卻依然熱情的擁抱了他。

江赫然得到了先前就想索取的親吻,貪婪無餍的首領很容易就被滿足了似的,沒再一味地抗拒接近,任由樊天将他剝光拆吃。

兩人交疊着躺倒在寬敞的沙發上,江赫然舔吻着樊天的唇峰,扔掉了手裏的煙,反客為主的在男人充滿力量感的身軀上摸索着。

沒戴套,上次被幹到潮噴的情況又難善後。江赫然避開插入,翻身以趴伏的姿勢并攏雙腿,引導着男人硬挺的性器,嵌進大腿的腿縫,以後入般的貼合相蹭纾解彼此的欲望。

在那粗碩炙烈的陰莖擠開腿根,頂翻濕透的蚌肉貼着敏感的穴口擦掠時,江赫然難以自抑地顫抖,将臉埋進了撐着身體的手臂上,輕喘了一下。

樊天倒是好糊弄,莖物有了容身之處後,立刻大肆地抽插了起來。

操動的陰莖被腿根處最柔軟的肉包裹,綻開的肉花又濕又滑的随他的動作“舔”着他的雞巴。樊天摁壓着身下人的腰,迫使對方屁股更高地翹起,肉刃一次次的在軟嫩多汁的穴口上蠻橫地碾過。

江赫然并跪着的膝蓋被樊天卡在他膝彎外側的雙腿禁锢得動彈不得。男人的力氣很大,帶着些許體重的壓制,使得本就處于劣勢體位的江赫然更加難以騰挪,被樊天鎖在身下,從主動轉為被動地挺着屁股,被男人愈發滾燙的雞巴一下下地磨着逼。

肉穴在粗暴的蹂躏下,同樣熱辣得灼燒了起來,“救火”的水源濕淋淋的流出,從裏到外騷透了似的,研蹭時入耳的水聲猶如被深插了般淫糜的作響。

男人碩大的莖頭擠開腿根碾過他敏感充血的肉蒂後,長度驚心的器物又在律動中,一下下毫不克制地撞向江赫然蓄滿精華的性物囊袋,像是要将那根翹起的陰莖直接頂射一般,令他淅出前液的肉棒被帶動的不住地顫動搖擺。

“樊天……”江赫然氣息不暢,一時連切換女聲都忘了,“你慢點。”

樊天自然沒給出任何回應,洩欲般地挺腰肏弄着。

燥熱從下體蔓延上頭,江赫然沒怎麽被使用過的肉穴,不堪玩弄得被磨到了陰蒂高潮。

女器體外刺激下産生的陰蒂高潮來的很快,冷感期也很短,在綿延不絕的快感下,被亵玩得蚌穴,吐着透明的汁水,翕動着反複攀上快慰的巅峰,身後的男人卻沒半點要釋放出來的意思,而他雖然在性潮中沉浮得快意,經歷過性事的內穴卻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麽,反倒不餍足的饑渴起來。

江赫然臉頰發燙,喘息着憤憤地想: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插進來算了。

身後的男人總算松開了對他腰身的壓制,江赫然正欲換個舒服點的姿勢,解救自己酸軟的腰,那雙手卻突然從他的背後探至他的胸口,覆在了他的胸前,指縫夾着硬起的乳尖,像是報複剛剛不給他吃一樣,将小巧的奶頭揪扯得變形,同時抓着胸肉大力地揉捏了起來。

身上多處快感帶同時被粗暴地愛撫,熱衷于将痛苦扭曲成快意的江赫然忍不住唔叫了一聲,迎合着男人操動的頻率擺動着臀胯,撸着陰莖,蹭着逼,小腹再度蹿過熱流,被淫玩得紅腫糜豔的逼穴攣縮着再一次高潮,性器噴薄出的精液一股股地射在了提前墊在身下的睡袍上。

融軟地裹着男人陰莖的肉瓣,在潮動時劇烈的翕顫取悅到了對方。樊天又狠頂了數下後,将濃稠的精液盡數射在了身前人高擡着任他享用的屁股上。

大量的精漿順着股溝向着已經被白濁糊住的蚌縫流淌,江赫然怕體液流進內裏,慌忙直起身。

跪得太久,一向強橫的首領,狼狽到抓着沙發靠背才穩住身形。

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拉扯着,将他帶向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樊天親昵地俯身于他。

江赫然愣了愣,眼神微動,擁着樊天的脖頸,回應起男人貼過來的唇舌。

一個由濕吻開始的性愛,有始有終的在濕吻中結束。

江赫然看向與他對視的樊天,對方清透無波的眼瞳中只餘他般的專情。

江赫然呼吸微颦,忍不住問出他曾問過的問題。

“樊天,你喜歡江赫然麽?”

他用得男聲,且只問了一遍,江赫然以為自己不會等到回答。

然而被問及的人沉默了片刻,“深情脈脈”地注視着他,微微搖頭:“不喜歡。”

意料之中的回答。

江赫然之所以會無理由的相信樊天的“夢話”,是因為他第一次詢問夢游中的樊天問題時,那個在他身體裏馳騁進出的男人,以帶着性欲的沙啞嗓音,給了他一個發自內心的回答。

“你喜歡江赫然麽?”

進入了他身體與心的人,一字一頓地說:“厭惡他,想殺了他。”

無比的坦誠,無比的誠懇。

那之前,江赫然也曾自作多情的以為對方也是喜歡自己的。

兩人厮纏在一起的第一夜時,江赫然并沒有問這個問題。

樊天是一個極端冷感的人,摻冰的性格在面對他時有別于旁人的體貼和煦,僞裝得過于真情,也曾令江赫然迷惑過。

樊天有雙與二代頭目肖似的眼睛,因此在三年前的“審判”中,被喜好收藏的江赫然擺在了身邊。

江赫然起先只是拿樊天當走狗在養,然而這只“狗”會用和他心頭月光一樣的眼注視着他,飼養中不由得就帶入了些許的偏愛。

偏着偏着就愛上了。

在兩年前第一次的夜裏,對方無聲地撲向自己時,江赫然接納得縱容了樊天的占有。

那同樣是江赫然的第一次。

被侵占的人從來都是上位者,內心出于不适甚至是羞怯,與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在黑暗下時隐時現的月色中共度了一夜,被生硬劈開的身體亦無法令劇痛中的人在萌生出的混亂的情愫中,察覺到身上人的異常。

在過後對方的态度與對其的試探中,江赫然弄懂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倒也不算晚,那個自以為是的問題,是在第二次親密互動時問的。

當時的江赫然渾不在意的與樊天做到了最後的高潮,現在的江赫然抽出茶幾上的紙巾,擦了擦泥濘的下體,莫名地笑了一下。

“沒關系。”他說:“江赫然也不怎麽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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