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叫三十九聲

“唔——”

帶着惺忪睡意的奶音忽地出現, 兩人一頓,這才想起屋裏還有個孩子。

林婻慌忙推開霍景言,整了整身上淩亂的衣服。

霍景言回頭去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還未醒過來,但是從她的神情中能看出睡得很舒服。

再回頭, 林婻已經整理好了一切, 乖巧地坐在對面朝自己眨眼睛。

霍景言見她像個上課偷吃被老師發現的乖學生一樣,哭笑不得:“你怎麽這麽害怕?這要以後我們有孩子了怎麽辦。”

“誰要和你生孩子!”林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想嗎?好吧……”霍景言嘆了口氣, 也沒繼續往下說。

林婻不得不承認,她不過是在逞口舌之快。

她還挺喜歡小孩兒的。如果說之前沒幻想過和他的孩子……那是假的。

“你喜歡男孩女孩?”林婻突然問道。

她瞪着霍景言,仿佛在說, 如果你說的我不滿意, 你這輩子都別想要孩子。

霍景言頓了頓, 小心翼翼答道:“女孩……?”

林婻歪頭想了想, 她也比較喜歡女孩:“女孩挺好的。”

如果能像初嫣那麽可愛,就更好了。

哦,她老公不是外國人,她沒法生個混血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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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婻并不排斥, 霍景言放下心來,十分愉悅地和林婻分享:“其實我想要一男一女,一對兒龍鳳胎, 多好。”

林婻默了默:“……你是在得寸進尺嗎?”

林婻昏昏沉沉地醒來, 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熹微的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屋中, 空中飛舞的灰塵清晰可見。

驟雨初歇,天空澄淨如洗,窗外有山鳥鳴啾的聲音。

林婻下意識去抱霍景言,卻發現旁邊早已空空如也。

林婻瞬間清醒, 坐起身,發現屋裏沒有任何人。

霍景言呢?小玲呢?!

林婻心下一驚,連忙跑出小屋尋找二人。結果沒跑兩步,腳踝處的疼痛感就讓她回憶起自己崴傷腳的事實,只得龇牙咧嘴地靠着另一條腿蹦到門口。

結果剛到屋外,就看到小玲和霍景言坐在屋外的石凳上聊天。

小玲腳下多了一個小簍,裏面裝滿了草本植物。小玲從裏面拿出一種,正和霍景言說着什麽。

霍景言一手支在石桌上,側頭認真傾聽着小玲的講解,神情溫柔。

聽到聲響,霍景言擡頭,朝門口的林婻笑,聲音還帶着些昨晚的嘶啞:“醒了?”

小玲在一旁看到林婻,朝她甜甜一笑:“姐姐早呀。”

霍景言站起身,撣了撣衣擺處的灰塵,朝林婻走過去:“早上陪小玲回山上找她采的藥草去了。小玲對這邊熟悉,清醒下我們早點回去吧。不要讓王阿姨他們等急了。”

林婻點頭,稍作收拾後和兩人一起往回走。

林婻和小玲腿腳都受傷了,三個人沒法走快,只能慢慢往回走。

小玲騎在霍景言的脖子上,林婻摟着霍景言的胳膊。乍一看,倒有種一家三口的和諧感。

“這邊是許叔叔家,他們搬到城裏啦,所以這裏就空了。”小玲給兩人講着,“我知道前面有條小路,可以很快回到村裏。”

想到昨晚還把這裏當成鬼屋,林婻羞紅了臉。

靠着小玲找的捷徑,三人很快回到村裏。

霍景言怕李玉山着急,先把小玲送了回去,并告知小玲的受傷情況,叮囑他趕快帶小玲去村醫院就診。

李玉山連連道謝,留兩人在家吃飯。

霍景言謝過他的好意,怕王媽媽擔心兩人,着急帶着林婻回王家。

李玉山只好作罷,又道謝了好幾次,霍景言和林婻才離開。

離開李家,霍景言要背林婻回去。

林婻看看往來的人,支支吾吾道:“在這裏?不好吧……”

“你腳受傷了,少走路比較好。”霍景言的語氣不容置喙。

林婻拗不過他,不情不願地摟住他的脖子。

霍景言背着林婻,忽的想起什麽,逗她:“林林,你不會把結婚戒指扔了吧?”

林婻這才想起出發前,氣得将婚戒扔在家裏的事情,臉上一陣燥熱,不滿道:“扔河裏了。”

“這樣啊,”霍景言慢條斯理地笑着,編故事逗她,“上面那顆鑽石是我媽給我的,我聽說是奶奶給她的,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哎,可惜了……”

林婻不滿地扯他的臉:“行了行了,在家呢。你家的傳家寶我可賠不起。”

“扔了也沒關系,你比它值錢,把自己賠給我就行。”

“……”林婻嫌棄地癟癟嘴。

兩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王媽媽接到李玉山的消息,得知兩人回來了,和王子慶早早等在家門口。

看林婻是被霍景言背回來的,王媽媽更是焦急:“怎麽回事?”

林婻将昨天的情況簡單講給王媽媽,讓她放心。

王媽媽嘆口氣,讓霍景言帶林婻去了客廳,自己給她找來敷傷口的草藥,不免數落:“你們年輕人真是不讓人放心。”

林婻嘻嘻一笑:“您怎麽和我媽媽一樣。”

王媽媽臉上一紅,将霍景言和王子慶遣到門外,親自給林婻上藥:“小婻,我問你個事兒。”

“嗯?”林婻托着腮,偷偷看門外和王子慶聊天的霍景言。

“你覺得我們家子慶怎麽樣?”

“啊?”林婻沒反應過來,疑惑道,“子慶很好啊,人很老實也踏實。”

“你說子慶,二十好幾還沒個對象,你也是。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多好啊。”王媽媽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看向林婻,“小霍人很好,但是昨天子慶跟我說他已經結婚了。我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但是阿姨是過來人,你們這樣是沒有結果的。”

王媽媽想起昨天晚上王子慶告訴自己的一切,十分後悔讓林婻和霍景言一起去找小玲。

林婻愣了好久,恍然明白了王媽媽的意思,哭笑不得。

“王姨,是我不對,一直沒和您說清楚……我已經結婚了。之前和他鬧脾氣,才裝不認識的。”

“啊!”王媽媽反應了半天,才驚覺,“你和小霍結婚了?”

林婻難得露出嬌羞的神情,朝王媽媽點頭:“嗯,有一陣了。前段時間和他鬧脾氣離家出走,沒想到在這邊遇到了。一直沒來得及告訴您,對不起。”

王媽媽沒想到自己搞了這麽大個烏龍,羞愧地摸摸臉,讪笑:“原來是這樣。是我不好,我自作主張了……”

……

另一邊,霍景言看着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王子慶十分無語。他遞了根煙給王子慶,王子慶沒接。

霍景言自顧自點上,修長的手指夾着香煙,慢條斯理:“你喜歡林婻?”

王子慶沒理他。

霍景言搖搖頭,撣掉半截煙灰:“喜歡林林的人很多,但我認為你最好藏好這點小心思。”

王子慶擰着眉,望他:“你什麽意思?”

霍景言揚起手上的婚戒,忽地笑了起來,仿佛在宣示主權:“你只知道我結婚了,但有沒有問過林林,我的結婚對象是誰?”

王子慶恍惚地理解着他這句話的含義。

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半句話來。

林婻本來打算晚幾天回去的。可從山上回來後,她改了主意,打算珍惜這幾天和霍景言獨處的時間。

霍景言叫司機來接兩人,林婻卻不同意,非要他和自己坐大巴回去。

大巴……

霍景言恍然記起林婻消失的時候自己查遍了機場和火車站,卻沒考慮過大巴。

他發現自己對林婻的了解還不夠。

他之前一度認為林婻是個出行只坐私人飛機,衣服只穿高定,他要時時刻刻寵着的驕縱小公主。可經過這幾天,他發現林婻有太多面了。

而每一面,他都喜歡得要命。

固然私家車更舒适些,但霍景言還是答應了林婻坐大巴回去。

林婻也不是一定要坐大巴回去的。她就是突發奇想地作了一把,看霍景言會不會遷就自己。

從王家到車站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林婻一路都是紅着臉,任憑霍景言牽着自己的手。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小女生的一天,心裏揚起小小的甜蜜。這種感覺讓她又歡喜又覺得有些羞恥。

可這種小甜蜜沒持續多久。

大巴車上人滿為患,密不透風。

林婻前幾次來這裏坐大巴,都是人少的時候,并沒有太大感覺。結果今天正好趕上周日返工。

山上路途颠簸,像個罐頭一樣封閉的大巴車上充斥着複雜的味道。

林婻虛弱地靠在霍景言的肩膀上,頭疼得幾欲炸裂。

霍景言心疼:“要不我們下去吧,讓劉叔來接我們。”

林婻痛苦地搖搖頭,就連說話都難受地厲害:“下一站就到市裏了,算了。”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好不容易到了市裏,林婻幾乎是跪着下車的。

她發誓,她再也不坐大巴了……

林婻蹲在路邊,不停幹嘔。

“外面風大,我們先回家吧。我讓劉叔接我們。”

“我不要再坐車了。”

林婻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她發誓這段時間都不會再坐車了!

“好,不坐車。”霍景言哭笑不得,耐心地幫她順背。

“我們走回去?”

“不要,我走不動了。”

霍景言又好笑又心疼,耐着性子問林婻:“那怎麽辦?”

“你背我回去。”林婻撒嬌。

“好。”

霍景言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立即半跪在她面前。

林婻恍然發現,自己不管提多麽無理的要求,霍景言總是毫無怨言地答應的。

當初沒有注意過,漸漸也就習慣了。

可現在才明白,原來他一直都在對自己默默地好,容忍她的任性,容忍她的驕縱。

真是的。

會把她慣壞的。

林婻紅着臉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的背上。

“你那麽喜歡背我嗎,沉不沉啊。”

“不沉。”霍景言輕笑。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故意墊了墊她,“看你瘦成什麽樣了。”

“才不瘦,胖了好幾斤呢。”林婻小聲反駁。

“還是瘦,回家好好補一補。”

“你要我胖成豬嗎?你是養豬場農場主?”

“你見過農場主家裏只有一頭豬?”

“你還想養多少?”林婻佯裝生氣,伸手扯他的臉。

“養你就夠了。現在豬肉很貴的,把你養圓點,以後家裏就不用買豬肉了。”

“……”

等等,她怎麽就變成豬了?

兩人聊着漫無邊際的話,被春日柔軟的風吹散在城市的半空中。

暖橙色的路燈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仿佛時間,也被拉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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