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叫四十聲

“所以木爺, 您閉關了一個星期,稿呢?”

安恬打來電話的時候,林婻正在煲湯。

她用肩膀夾着電話, 按照菜譜上的步驟将準備好的食材全部扔到砂鍋裏。

什麽10克100克的,她看着心煩, 随緣放食材。

“不跟你說了有意外, 最近忙着談戀愛,沒空。”

現在談戀愛都能當做拖稿的理由了嗎??

況且她還單身呢!

安恬氣結。

“爺, 您結婚也快一年了吧?都老夫老妻了,談什麽戀愛!對得起讀者嗎?”

“沒空。”

林婻理不直氣也壯。

從金北村回來,林婻和霍景言說了他生日那天的事情, 這才發現霍景言壓根不記得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如果知道她準備給他過生日, 絕對會早早回來。

林婻十分遺憾自己做的一桌好菜被浪費, 非要再做一次,給霍景言補過生日。

霍景言拗不過她,只好任着她性子來。

林婻和安恬聊着天,沒注意鍋蓋的溫度, 被燙了一下。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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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聲,鍋蓋被她扔到了地上。

霍景言從樓上趕下來:“怎麽了?”

“沒、沒事,只是被燙了一下。”林婻含着被燙到的手指, 支支吾吾地回。

“怎麽那麽不小心。”霍景言嘆了口氣, 走到林婻旁邊。

他握着林婻的手, 輕輕吹了吹,又用冰涼的清水幫她清洗:“要不我來吧?”

他本來想和林婻一起準備的,可林婻勒令他不準進廚房,他只能在樓上緊張地聽着樓下的聲響, 一有風吹草動,便下來看幾眼,再被林婻趕回去。

“不要,你回去!”林婻紅着臉,氣呼呼瞪他。

霍景言無奈地搖搖頭。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鍋蓋,用清水清洗幹淨,重新蓋了回去。

再三确認林婻一個人沒問題,才離開。

霍景言走後,安恬着實聽不下去了。

“木爺,求求您了,剛剛就不能用正常聲音說話嗎?”

安恬從未聽過林婻掐着嗓子,用如此甜膩的聲音說話,十分不适應。

“什麽啊。”林婻又變回了往日的聲音,滿不在乎地問。

安恬重重地嘆了口氣:“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我要挂了!”

“快挂吧,你打擾到我做飯了。”

“……”安恬氣得想打人。

臨挂電話,安恬忽然想起來什麽:“對了木爺。”

“嗯?”

林婻那不耐煩的語氣,仿佛在問“你怎麽還不挂電話”。

“請問您還記得您那部簽了電影版權的作品嗎?”安恬被她的語氣氣得吐血,揶揄地問。

“嗯哼。”林婻終于認真了些。

“你當時不是要劇本嘛?姚老師那邊剛回複了,沒法提供劇本。”安恬整理着措辭,盡量不讓林婻聽出端倪。她還記得當時姚盛那邊的回複,語氣很差,和之前溝通時的态度判若兩人。

不知道是誰惹了他。

“但是我們協商了下,他同意給看大綱。過兩天大綱就出來了,到時我發給你。”

林婻皺了下眉。她不了解影視方的情況,以為是有保密協議什麽的,便也沒過多糾纏:“好。”

她又囑托了安恬幾句,才挂了電話。

飯菜做好、擺桌,和之前的布置如出一轍。林婻倒好紅酒,關掉樓下的燈,對這一切十分滿意。

她看着桌上的布置,恍然想到那天晚上。

沒關系,即使那天滿是遺憾,今天可以把所有的一切補回來。

況且,此時他們已經知道了互相的,不再有半點隐瞞。

霍景言下樓,看到林婻站在玄關發呆,走過去抱住她,親了親她的頭頂:“怎麽了?”

“沒事。”林婻輕輕搖了搖頭,轉過身,吻上他的唇,“生日快樂。”

還差這句。

再無遺憾。

一番餍足,林婻才不舍地放開他,和他一起去餐廳。

兩人落座,霍景言滿心期待地掃視一圈桌上的菜肴。

然後,沉默了。

他用眼神示意林婻:“那個黑乎乎的是什麽?”

林婻給兩人倒着紅酒,笑眯眯看着他:“茄子啊。就是醬油倒多了而已嘛。你嘗嘗,很好吃的。”

“……”

霍景言斂眸,掃視了一圈桌上的黑暗料理,不知從哪道菜開始動筷。

突然慶幸……生日那天沒有回來?????

霍景言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選擇了茄子。

畢竟……只是醬油倒多了而已。

好像有點糊掉的味道,但是也還好,好像能吃。

饒是沉浸在戀愛的喜悅中,霍景言還是被林婻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

林婻一手支頤,另一只手緩緩搖動着高腳杯中的紅酒,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含着笑意,目不轉睛地望着霍景言。

霍景言被她三分醉意七分柔情的眼神蠱惑,伸手松了松襯衫領處的紐扣:“別光喝酒,吃點菜,不然會醉。”

他給林婻布菜。

饒是她好看,也不能只有他一個人被這桌菜禍禍。

林婻依舊滿含情意地看着他,紅唇劃起一個魅惑的弧度:“沒關系,醉就醉了呀。”

霍景言聽懂了林婻背後的意思,輕咳兩聲。

這滿桌菜,都不敵她一個好吃。

霍景言從善如流地放下筷子:“我吃飽了,我們上去吧。”

“不行。”林婻嗔怪地瞪他一眼,“都吃完了才行。”

“……”

後來……

兩人也沒能完成之後的“活動”。

霍景言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林婻收拾碗筷的時候一臉煞白,吓得林婻放下碗筷,匆匆帶他去了醫院。

好在只是急性腸胃炎,沒有什麽大礙,吊幾天水就好了。

林婻陪在霍景言旁邊,悔恨得要死,哭得梨花帶雨。

霍景言此時已經好了許多,好笑得拍拍林婻的背:“沒事。”

林婻滿臉委屈,眸中還帶着淚珠,趴在他懷裏小聲抽泣。

霍景言哭笑不得:“林林,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得了什麽絕症。”

“呸呸呸,不許瞎說。”林婻委屈巴巴地擡起頭,漂亮的臉蛋上布滿淚痕,“我以後再也不做飯了。”

霍景言輕輕擦拭着她臉上的眼淚,語氣溫柔:“沒關系,慢慢來。”

天才知道他多開心,終于不用面對滿桌讓他無所适從的飯菜了。

霍景言安慰半天,林婻才好了些。

霍景言輕笑:“現在,是不是許願時間?”

林婻仰起頭,眨眨眼。她此時滿是愧疚,不管霍景言說什麽她都同意:“嗯嗯,你說。什麽姿勢我都可以。”

霍景言:“……?”

在她心裏,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林林,馬上就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了。”

“嗯?”林婻狐疑。

自己生日都記不住的人,居然還能記住兩人的結婚紀念日。

霍景言嘆口氣,滿是遺憾:“結婚典禮當時你說簡辦……一周年我想辦得隆重些,可以嗎?”

當時林婻覺得兩人也沒什麽感情,婚禮沒必要大張旗鼓。霍家尊重她,一切從簡,只請了兩家人。

現在想來确實是個遺憾。

林婻猶疑地點點頭,此時也沒什麽拒絕的必要了:“好,我答應你。”

市中心,玉京路,Revol Club二層包間。

“恭喜三哥再迎一春!”韓子瑜舉杯,張羅其他人一起敬酒,“一年內能結兩次婚,真是太令人豔羨了!”

霍景言攬着林婻的細腰,不禁苦笑:“只是辦周年宴而已,不是再辦婚禮。”

“哎呀哎呀,差不多!”韓子瑜不分青紅皂白,遞了一杯酒給霍景言,“恭喜恭喜!”

林婻奪過酒杯,踩韓子瑜一腳,瞪他:“都和你說了他不能喝酒!你還給他!”

霍景言的腸胃炎還沒好利落,最近只能吃清淡的,更別提喝酒了。

“嘻嘻。”韓子瑜喝得盡興,此時已經有些醉了,“林姐,今天是你倆的單身派對,玩得盡興點!”

自從林婻答應了霍景言結婚紀念日大辦,霍景言就将這一消息告知了身邊所有朋友。

韓子瑜知道後,非拉着一群狐朋狗友給兩人補辦單身派對。

林婻知道韓子瑜要搞事情,也不在怕的,豪邁道:“行,喝酒是吧?我陪你!”

她和韓子瑜碰了杯,一飲而盡。

林婻将酒杯倒過來,示意她已經喝完了,朝韓子瑜挑釁:“你別慫呀,誰先醉誰在這兒跳脫-衣-舞。”

旁邊瞬時充滿起哄的聲音。

韓子瑜笑得猖狂:“哈哈哈林姐,說定了!我今天帶了一群弟兄來敬酒,你等着!”

霍景言坐在一旁不由苦笑。但是林婻難得玩得這麽開心,只要不過分,他也不多管着。

包間內氣氛燥動。燈光絢爛,音樂震耳。

林婻玩得盡興,和其他人一起起哄讓韓子瑜脫-衣-服。

玩夠了,她從人群中退出來,回到霍景言身邊。

此時的林婻也喝得有些醉了,一雙漂亮的狐貍眼更顯妖豔。

她一手撐在沙發背上,一條腿半曲在霍景言的腿上,整個人把他像是獵物般困在自己的身下,居高臨下地打量着他。

她低下頭,嬌豔的紅唇在他唇邊游移,似是勾-引般輕輕吹了口氣:“這位先生,你一個人,看着很寂寞啊?”

林婻熾熱的氣息拂過,帶着醉人的酒意和她身上的香水味。

霍景言喉結輕滾,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向下一壓,兩人便仿若四下無人般接起吻來。

親夠了,林婻笑着推開他:“我要去補個妝。”說罷,轉身朝門口走去。

霍景言起身打算和她一起去:“林林,你醉了,我陪你。”

林婻回頭,一雙妩媚的眸朝他wink一下,嬌嗔:“乖乖等我。”

霍景言不由苦笑,看來是真醉了。

林婻出包間門時步伐都是虛浮的。

走廊裏的白熾燈光刺眼。林婻用手遮了遮光線,才勉強适應。

酒也醒了一些。

還沒反應過來,她便聽到“哐啷”一聲。

不遠處的一個服務生不小心将酒灑在了客人身上。

兩人都顯得十分不知所措,呆愣在了原地。

林婻嘆口氣,走過去多管閑事:“把酒灑客人身上了,還不道個歉?”

“對、對不起!”服務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歉。

“沒、沒事。”被她撞到的女生聲音柔柔弱弱的,“謝謝你啊,林婻。”

“沒事。”林婻滿不在乎地朝她擺擺手,反應半天才回過神——她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林婻頓了幾秒,這才發現那客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白靜怡。

早知道這閑事她就不管了。

林婻翻了個白眼,含糊地“嗯”了一聲。

她見旁邊的服務員還呆愣在原地,語氣顯得格外不耐煩:“還不趕快幫她擦擦?”

“哦、哦……!”大概是個新來的,那服務員笨手笨腳的,“我、我去找條毛巾!”

“沒、沒事的,我自己來就好。”白靜怡依舊嬌嬌柔柔的,仿佛并不生氣。

可她還沒說完,服務員就跑遠了。

林婻無奈地搖頭:“這你都不生氣?服了。”

白靜怡讪笑:“真沒事,我穿了外套,應該能遮住。剛剛謝謝啊。”

“我又沒做什麽。”林婻再次翻了個白眼,懶得管她,“既然沒事我就走了,拜拜。”

“啊……嗯。”白靜怡一愣,點點頭。

林婻正準備離開,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勁道鉗制住胳膊。而後,男人的呵斥聲在耳旁響起:“不道歉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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