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得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 補2.12欠更!

福芝起來以後,青蓮還領了一衆宮女傳膳進來,因着祖母安之若素的受用了,福芝也不好說什麽,便只靜靜的跟着祖母行事。

等早膳用好了,到了還是等來了下朝的承順帝。

福芝只得繼續‘童真’的又被大公子及瑞安郡主叫去一邊做耍,不知祖母又與承順帝說了什麽,足足将出宮的時候拖後了一個時辰,她們才動身離開。

而坐在出宮的車架上,福芝看着一同随行的青蓮,腦子怎麽也安靜不下來。

等回到榛園,祖母便讓福芝先回去休息,福芝也沒有強留下來,給爹娘請了安,便回了屋。

福芝一進屋,就先讓春晴去安排青蓮的事情,又打發走其她人。自己便一個人爬上床,用被子捂上頭,唔唔的叫了一陣,才再次爬起來整理被褥,重新退了衣服躺好。

她腦子實在是太亂了,只想醒來之後,那些個煩心事兒都沒了。至于那送與她的青蓮,她就當是供了一尊佛像好了。

但睡醒了福芝才知道,鬧心的事兒并不止是一件,她爹也不是什麽太靠譜兒的人。

…… ……

不幾日便要出正月了,好在,這些日子晨昏習作卻沒有再被打擾。

福芝偶爾想起爹爹做的事兒,便只能用二姐福芸的話安慰自己。‘反正她還有個郡主的名頭呢!将來悔了又怎樣?’

煩心事兒已經在那裏了,想也是白想,福芝幹脆縮着頭當不知道。

今日是正月三十,進了二月景書、景文又要正式進學了,這幾日正厮混在榛園裏,享受最後的自由時光呢!福芝也湊趣兒的和兄弟姐妹們一起去了大堂姐福榮那裏,想着等開了學,他們能聚在一起的時候就少了。

“嗒嗒!嗒嗒!”景書近日被二姐福芸逗弄的也下起了快棋,兩人你争我奪的一時也安靜不下來。

小小的景文現在已經徹底成了二姐的尾巴,對每日可以将哥哥‘厮殺’的氣喘籲籲的二姐佩服之至。總是和個肉滾子一樣,屁颠颠的追着二姐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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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藤床邊刺繡的大姐福榮,偶爾擡頭看看幾個弟妹安靜的各做各的,便又低頭去繡花,看起來已有幾分的溫柔娴靜。

“芝姐兒這字怎麽講?”三姐福萍悄聲問着福芝新得來那經書上的字,福芝也一時想不起來,搖搖頭,兩人又一起翻看注譯。

不多時春雲挑了簾子進來,磨叽了一下,還是到自家小姐耳邊說了些子什麽。

而福榮聽了大丫鬟春雲的話,微微一蹙眉頭,又擡手點點正陪着福萍看經書的福芝,示意讓春雲将事情禀過去。

春雲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點點頭,又退到四小姐福芝這邊,扯了立在福芝身後的春晴一下,兩人便出去說話了。

福芝自然看到了春雲的一番舉動,但也沒有開口詢問什麽,只是等着春晴回來禀她。

不足半盞茶的功夫,春晴便挑簾子進來,立到自家小姐身邊剛要回話。提子收拾棋盤的二姐福芸便道:“出出進進的什麽事兒?大聲的說了,沒的一個個來回禀的。”

春晴去看自家小姐,見自家小姐福芝并無阻止之意,便将春雲剛才說的事情又述了一遍。

原來春雲的老子在外院當差,早上得了空兒托二門上的婆子去将她的利錢送去給她爹。轉眼見了兩個陌生的小子立在外面,便随口問了二門兒上婆子一聲。沒想那婆子竟說是定北侯帶着公子過來了,現在在老爺的書房,聽說是要把定北侯家的公子送來他家讀書。一會兒進來給祖母請了安,還要過來後面找他們做耍呢!

“……”

聽了這事兒,屋裏頓時一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福芝。或同情、或憐憫,一時弄得福芝只得嘆道:“都看我做什麽!”

福芝側開臉,合上手中的書,又道:“他來便來了,又不是和我一起進學。”

景書見自家姐姐不高興,丢下收了一半兒的棋盤,跑過來道:“姐,我必然把他整到不敢來煩你!”

“是是是!”景文也點頭道:“我揍他!”說着還揮揮小拳頭。

“你們兩個有沒有腦子?”二姐福芸見兩個堂弟還琢磨着怎麽和那廖戰對着幹,出言道:“那可是你們未來的姐夫!別竟冒傻氣。”

“三叔也真是的,竟然答應這種事兒。”聽到二姐福芸提到那未來的關系,歷來沒聲音的三姐福萍也一蹙眉,小聲兒道:“太可怕了。”

“……”

福芝一時無語,與有些擔心的大姐福榮對視了一眼,勉強一笑,安慰道:“我又不和他去打架,你們幹嘛這副樣子。”

“你和他訂了親,還不如再打上一架來的好。”二姐福芸收了棋子,叫身邊大丫鬟春雨扯了棋盤,有些尖銳的道:“他要是個記仇兒的,還就要讓書哥兒、文哥兒往死裏整,省得他覺得我們夏家的姑娘好欺負。”

“二姐。”福芝聽二姐那些橫話又上來了,趕緊開口要止了她的聲兒。

可顯然福芸的刀子嘴慣了,不等福芝在說什麽,她又道:“還是那日那句話,你頂着那郡主的頭銜,也是白白遭人妒恨,不若與那什子的混世魔王一道舍了,陪着萍姐兒一道念佛的好。”

“芸姐兒!”福芸的話越來越難聽,大姐福榮終是聽不下去了,出口道:“滿嘴的混話!”

“我這等混人,就是混話多。”福芸起身彈彈衣裙,又看着福芝道:“你和我們不一樣,何苦委屈自己。”

說完也不等大姐福榮再教訓她,她便帶着身邊的丫鬟先走了。

“芝姐兒。”三姐福萍擔心福芝真的聽了福芸的話,勸道:“讓一讓,興許就好了。你別生氣了。”

福芝點點頭,好聲好氣的叫姐妹們別擔心,也先離了大姐這裏,打算回去好好的靜靜。

…… ……

大姐福榮萬事提不起猶如木偶,二姐福芸說話似刀似锉卻句句實言,三姐福萍天生的綿軟只會忍讓,福芝早知道姐妹們的秉性,卻也不怪她們為了這事情争執。

都知道自己與廖戰這門親定的糊塗,卻又都無能為力,她也是無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從宮裏回來第二日她便聽到了這消息,雖然犯糊塗的爹爹在祖母面前跪了半晌,但終還是沒将廖家給的信物退回去。

走在游廊之上,福芝步子邁的很小,心裏想着自己的事情,後面跟着的丫鬟丁點兒的聲響都不敢發出,似乎都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佳。

“夏福芝!”

走到一處分叉路,一堵肉山一樣的人竄出來猛然擋住了福芝的路,并且理直氣壯的直呼其名,道:“你還沒道歉!”

福芝擡眼看去,沒想到這廖戰竟然這麽快就進了園子。

“廖家表弟好。”福芝微微行了半禮,她是真的不想理這廖戰,本想繞過去,可是廖戰就站在她前面劫着路,她也沒辦法過去。

“夏福芝,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你那天咬我,可還沒有道歉呢!”廖戰看來是霸道慣了吃不得虧,堵在前路就是不肯讓開。

而剛剛福芝腦子裏想的都是那夜偷聽來的,關于祖母與廖家的事情,在這麽被廖戰劫着,只想先息事寧人的将事情揭過去算,便微微一福身,道:“那日我不該咬廖表弟,對不起。”

但廖戰見福芝道歉,卻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梗着脖子道:“早道歉不就好了麽!浪費我這麽多時候。”回話時,一副無禮加混蛋的樣子,就是讓福芝身後的一衆丫鬟也看的氣結,更不要提剛剛到了歉的福芝了。

不過福芝思量的歷來就多,也不與廖戰再計較什麽,錯開身便要走開,可沒想到廖戰卻成了橡皮糖,又跟了上來。

“你跟着我作甚?”福芝見跑到她身側并肩而行的廖戰,道:“你不去給長輩請安?”

“都去過了!”廖戰左右看看院子裏還沒什麽景色,又回頭看看福芝身後的丫鬟,道:“你後面跟着這麽多人,不煩啊?”

“……”福芝無語的略過廖戰的混話,又打發道:“那你去別處做耍吧!我要回屋了。”

“我也跟你回去,反正我也不願和夏景書那家夥一起,總是陰測測的。”

“你!”福芝停下步子,轉頭去看廖戰,心道:這混人怎麽如此的沒道理,倒成了她的弟弟不是了。

“你不是還想咬人吧?”廖戰見福芝停下來,道:“告訴你,你若再咬我,我可不讓着你了!”

福芝忍着氣,上下打量了廖戰幾眼,實在是和這等人生不起閑氣,扭頭又去走自己的路,也不理廖戰追上來又胡說什麽。

…… ……

福芝回了自己屋子,這廖戰也是臉大,直接便闖了進去。

一衆的丫鬟哪裏見過這般混人,都左右看看,不知道該如何行事。

福芝接過春晴遞來的帕子,見廖戰一一端詳她屋裏的擺設,直接吩咐端着水盆的紫真道:“去祖母那裏請個安。”

紫真眼中笑意一閃,知道小姐這時想把廖戰弄走,便應了聲将手中的盆放到一邊,先奔着老夫人的住處去了。

廖戰自然不知道福芝想他什麽,巡看一圈兒回來,又恬不知恥的讓福芝幫他淨手。福芝拗不過,可又不想助長廖戰的氣焰,直接打眼色讓紫安把水端下去,幹脆不讓他淨手。

而廖戰也不是傻得,見久久沒丫鬟提水上來,眼珠一轉,便來了主意。

“你家丫鬟手腳真慢,打盆水也這麽久?”廖戰自己爬上炕,坐在福芝對面,看似抱怨的道:“要麽你喂我吃點心好了!”說着用手指指炕桌上的點心碟子,理所應當的道:“反正你淨手了。”

“咳咳。”聽到廖戰又是滿嘴的混話,本來低頭喝茶的福芝被嗆的咳了兩下,忍氣側頭不去看他。

可福芝沒想到,自己不理廖戰,廖戰就真的不淨手,直接伸手捏了碟子裏的點心吃,然後還嘟囔道:“夏家連盆淨手的水都沒有,我也就不瞎講究了。”

廖戰邊說邊吃,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将點心的碎末兒成心噴出來,差點弄到福芝身上。

“你……”福芝轉回頭見廖戰拿了點心,不但又灑了一桌子的渣,雙手還要向桌布上蹭,一時覺得全身都沒了脾氣,終是擰不過這種混人,服了軟兒。

“打水!”福芝就沒見這種人,簡直就把面子當抹布,用了揉、揉了用,比路上的潑皮還潑皮。

“嘻嘻。”廖戰見福芝終是瞪着眼吩咐打水,也不拿手去抹桌布了,就坐在炕上等着伺候。

而福芝為了自己的屋子不給禍害的沒地方下腳,只能拉過廖戰的手,給她洗個幹淨。

等廖戰的手淨了,他卻又找事端。

“你幫我臨幾張帖子吧!明日要拿去應付先生的。”說着,廖戰随手從旁邊抽了福芝臨好的字看了看,又道:“是比我寫的好那麽一點點。”

“唰!”福芝趁着廖戰不備,起身抽走自己臨的字,道:“你去拜先生,拿我的字作甚?”

“不是去應付一下嘛!”廖戰趴在炕桌上,看着對面的福芝道:“我可是被你連累,才被送到這裏和你弟弟一起進學的。”

“什麽就是被我連累!”福芝收好自己臨的字,瞥了一眼廖戰,不知道這混人又在哪裏論的混道理。

“怎麽不是被你連累,我爹說你咬了我,沒人會娶你了,所以才讓我讓着你點兒,說以後還要我娶你回去。現在又要陪你弟弟讀書,怎地不是被你連累……”

“你!”

“呵呵!”

福芝一時被廖戰的話氣的氣結,而屋內的幾個丫鬟卻是忍不住笑了,壓着勁兒也還是笑了出來。而廖戰的氣人之處顯然還不止那麽一星半點,等幾個丫鬟終是板住了臉,他又道:“我這麽大度,你怎麽也要有個表示吧?以後先生留的作業,你便幫我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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