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小人兒

作者有話要說: 補2.14欠更!

原來那日福芝被承順帝帶走,外祖父并沒立時告訴他人,只是自行讓人傳話與福芝的祖母。

可沒想到福芝的爹爹夏環,與廖戰的爹爹歷來投緣,怎麽的這回一見面就扯到了小兒的婚事上,又因着聽了福芝咬了廖戰,便半醉半醒的都說是有緣就換了信物。

酒醒之後,夏環也知道自己是喝多了。女兒福芝從小長在祖母身邊,他這個爹爹這麽草率的為其定了親,必然會惹得娘親不滿。尤其是後來知道福芝被帶到宮裏去了,還封了一個平陽郡主,他就更是沒底了。

可不知道怎的,廖家卻願意認下這門親,即使知道福芝莫名的被封了一個平陽郡主,還願意再提此事,而不是默默地退了信物。

廖家肯定有廖家的考量,雖然夏環不明白,但卻不敢再輕易的換了庚帖,将此事坐實了。

大夏朝的習俗,兩家做親要換了信物,過了八字庚帖才算準。現在只換了信物,雖然兩人說是定了親,但若庚帖不換,還是可以随時以八字不合為由而悔婚的。

此時夏環夫妻聽着定北侯夫人楊氏又提婚事,都轉眼去看着主位的娘親臨安郡主。

而祖母看看一左一右兩個人兒,沉默了許久,才道:“兩個孩子都小,也便先這樣吧!”既沒直接退了這門親,也沒直接應下換庚帖的事情。

讓今日上門來求換八字的定北侯夫妻,不得不多的思量起來。

…… ……

內室的聲音歇了,便傳飯下來,讓其她姐妹幾個也進去,而定北侯則有福芝的爹爹夏環陪着去外面吃酒,只留幾個小的在祖母這裏用飯。

而立在外室一直沒有進屋的福芸,聽到裏面這番對話,頓時小聲嘀咕道:“拎不清、拎得清,還就讓那混球纏上芝姐兒了。不成婚,便成仇,總是委屈女兒家。”

雖然福芸的聲音很小,但是身邊的大丫鬟春雨卻聽了個清楚,驚得趕緊四下看看,恐怕這話被外人聽了。

…… ……

不管怎樣,這事兒暫時算是定了下來,日子還得一天天的過下去。等二月三個男孩子都進了學,福芝全當是多了一個弟弟般對待廖戰,暫不去想那些子事情。

Advertisement

又過半月,廖戰胳膊上除了還有一點點傷疤,也沒得大礙了。

“芝姐兒,你看!”

眼看近了中午,廖戰放了學第一處便是福芝這裏。

福芝端坐在桌旁提筆臨字,也不理莽莽撞撞的廖戰,堅持着臨完一張紙,才放下筆淨手去看廖戰。

廖戰這幾日将福芝這裏當做自家,已經出出進進走的習慣,見福芝一時不理自己,他便蹭到窗邊炕上,禍害的亂七八糟。

“你淨手了?”福芝瞪了一眼廖戰,不明白定北侯夫婦那樣的性子,怎麽教養出這樣的兒子。

“你不是沒空兒嗎!”廖戰說的錯似乎都在福芝身上,擡手要用髒手去拿炕桌上的帕子,立時被福芝打到手上。

“別動,那是幫大姐描的花樣兒。”福芝讓春晴上手收了那幾條帕子,又把廖戰拉下炕來去淨手,才問道:“書哥兒呢?”

平日廖戰過來,書哥兒自是一并跟着的,見今日只有廖戰一人,福芝有些納悶。

“還不是比不過我,今天被罰不許和你說話,所以臊的不好意思來。”廖戰得意的捏了一顆葡萄丢入嘴,然後指着葡萄問道:“宮裏的吧!”

福芝扯過廖戰還沒擦幹,就去捏葡萄的手,又擦了擦,才道;“你又欺負書哥兒什麽了?比的自然不是書本上的。”

“切,這你就別管,這是我們爺們兒的事兒!”廖戰一硬脖子,逗得幾個伺候淨手的小丫鬟直樂。而廖戰扭頭一一掃過她們,怒道:“去去去,一群膽小的丫頭,笑什麽笑!”

福芝不理廖戰又渾說,示意紫真去拿了她的披風,打算準備去祖母那裏用飯。

“唉唉唉,芝姐兒別走,你還沒看好玩兒的呢!”廖戰見福芝沒意思歇着,便抓了剛才放在小幾上的東西給福芝看。“今日來的時候見柳樹悶牙了,我做了不少,告訴你,保證吹響了園子裏都能聽到。”

福芝系好披風低頭看去,見廖戰手裏拿着七八只柳枝做的扁哨,看樣子做的有些勉強,顯然柳樹還沒有完全反春兒呢!

“你還是別在園子裏吹。”福芝捏了一只小一些的扁哨出來,道:“這只給我,其他的你散給書哥兒他們吧!但遠着些去鬧!”

“沒意思。”廖戰一聽不能在園子裏鬧,就知道福芝是怕他們吵到祖母。

“什麽?”福芝讓紫安收了那柳枝兒做的扁哨,回眼去瞪廖戰,心道:你這麽吵的東西,難道能弄到園子裏,讓所有人都不得安寧啊?

而廖戰見福芝瞪眼,也不在争,直接道;“走啦,走啦,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兒。”

糊弄着一同踏出房門,廖戰七扭八歪的拽好披風,回頭瞪了身後一衆跟着的丫鬟一眼,讓她們都遠着去,才道:“猜我要說什麽?”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就和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我不猜。”福芝走在前面,她才對廖戰關心的事情沒興趣。

“不猜算了,反正過幾日你也別去外家。”

廖戰見福芝不理自己,拿了一只扁哨在福芝面前晃晃便要吹,氣的福芝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道:“有事便說,你敢吹我就把你送的哨子丢了!”

“又犯狗脾氣。”廖戰一翻手,就收了手上的哨子,不理福芝一臉的氣憤,道:“前幾日芝蘭那丫頭是不是給你下了帖子,說她二十三慶生,叫你過去同她耍?”

福芝點點頭道:“是。”又見廖戰沒的在吹哨子的意思,也收了手,問道:“怎麽了?”

“你不許去。”廖戰回頭看看後面跟着的丫鬟有沒有偷聽,然後才道:“那丫頭可沒好主意。”

福芝擡眼看神神秘秘的廖戰,不明白六表姐能有什麽壞主意,道:“休要胡說。”

“我胡說?”廖戰撇撇嘴,“宋五娘那天暈了,你也見了!告訴你,我聽人說,她可被吓得燒了幾日,前些日子得了什麽道人的天上方子才好的。”

“說六表姐的事兒,你扯五表姐幹嘛?”福芝推推湊到她身邊的廖戰,雖然效果不明顯,但顯然也讓他們離得遠些。

“哼,真是狗腦子啊?”廖戰越說越着急,見福芝也不重視這事兒,又伸手扯了她袖子一下,道:“你就不會想想!”

福芝打開廖戰拉自己的手,道:“我想不出!”

然後扭頭一見遠遠的書哥兒躲在柱子後面,一副不敢上前的樣子,再瞪廖戰一眼,直接丢開廖戰說的那些事情,便奔着書哥兒那邊行去。

…… ……

二月二十三轉眼即到。

這是福芝進京後頭一次接了表姐妹送的帖子,自然要人到禮到,至于廖戰要說的那些個事情,她是一句也沒聽。

因為稍晚的時候福芝才知道,廖戰這家夥竟然和弟弟比誰從秋千上跳的遠,讓沒有習過武的大弟從秋千上摔下來,直接搓破了兩只膝蓋。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不然福芝就不是不理他一兩日了的事兒了。

這幾日廖戰憋屈,但也不低頭認錯,所以便只是可憐兮兮的跟着福芝,求得人家哪日‘回心轉意’了。

再次來了外家,這次福芝卻比上一次要活分些,怎麽也是來給表姐慶生的,拜了外祖父、母後,便跟着大表姐元娘去找幾個表姐妹做耍。

宋家幾個表姐妹也是各有性格,元娘、二娘、三娘、四娘都大了,現在也沒得意思與她們幾個小的做耍,過來紛紛送了六娘慶生禮,便都找由子散了。

五娘、六娘、七娘、福芝,還有一衆六娘請來的小姐妹在點綴着春意的園子裏做耍,不多時也近了中午。

因着那日廖戰又提五娘又提六娘的,福芝也讓春晴去與娘親身邊的婆子哪兒打聽了。原來那日她咬了廖戰,卻把五娘吓暈了。鬧到後來五娘又是發燒,又是請神的,也足足折騰了半個月。

福芝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今日來了便與五娘道歉,說是那日不該那般魯莽的,驚到了表姐。可五娘似乎并不怎麽領情,一群女孩子做耍時,她偏偏背着福芝,弄的福芝也無可奈何。

等外祖母那邊傳飯了,五娘還是一副白眼多、黑眼少的樣子,福芝也只能作罷,獨自一人跟在衆姐妹身後。

随說外家的宅子沒有自家的大,但不經常走動,還是很容易轉暈的。福芝轉手讓丫鬟領着去方便的功夫,出來竟然找不到領路的丫鬟了。

站在游廊上左右看看,福芝心裏也有些底了。

怎麽就這麽的湊巧,她的丫鬟都被支開了,領路的丫鬟也敢把她丢下跑個沒影兒。默默的按照記憶的方向走去,看來廖戰說的有時候也不都是混話。

福芝走過幾個岔路,躲在暗處的三個小身影嘀嘀咕咕的。

“這樣行麽?”雖然開口之人有些恨恨的盯着福芝的背影,但是還是有一絲猶豫。

“這臭丫頭不去,我還有什麽辦法?”另一個穿戴比前一個更好的女孩道:“難道五姐不想出氣!”說着還掐了一把身側另一個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她她……她是郡主。”被掐的女孩子唯唯諾諾的,可暗地裏眼中卻閃過一道不被察覺的光。

“她算哪門子郡主!名不正、言不順的!”那掐人的女孩兒狠狠地道:“哼,指不定以後還有多少人收拾她!”對比與其她兩人的樣貌,這掐人的女孩不知道要多美上幾分,卻又狠幾分。

“可……你讓宋海去,搞不好會沒命的。”原來那一直有些猶豫的便是宋五娘。

“怕什麽,一個庶子而已,我爹還缺這些。”那掐人的女孩便是只比福芝大三個月,卻被廖戰稱為狠毒之人的宋六娘宋芝蘭。

而聽了宋六娘的話,那剛才被掐的女孩子也哆嗦一下,因為她也是庶女,只是宋六娘慣愛拿她當槍,所以才有機會入得這園子,讓嫡母偶爾給些好臉色。

“聽說宋海讀書讀的好,祖父都……”五娘顯然是沒六娘那麽狠,明明長上一歲,但事到臨頭卻瞻前顧後。

“呸!”六娘随與福芝真的有五六分相像,但眯眼之時卻帶着三分的惡毒。“一個庶子還想飛上枝頭了?我看他們哪個還敢去祖父那裏賣乖!”

見六娘越發的定了心思,五娘也不再出聲兒,只是那今日被宋六娘請來的,舅舅劉家的庶女惴惴不安,恐怕最後鬧僵到自己身上,也要賠上性命。

…… ……

福芝一人穿行在園子裏,路卻越走越熟。剛才也跟着表姐們轉了幾圈,所以現在看到一潭湖水,知道自己離外祖母的院落不遠了。

走上潭水與竹林中間的石子路,福芝剛想着以後還是少于這些表姐妹來往,這時竹林裏便竄出一人,愣愣的擋在前面,吓了福芝一跳。

兩人對視着,福芝卻不認識這擋路之人。

看對方樣子,應該與自己年齡差不多,或大那麽一半歲。穿着不是下人、小子的衣服,卻又比幾位表哥遜色不少。五官有些清秀,總覺得與舅舅們有些相像。

福芝再見那擋路之人一時看看自己,一時再看看旁邊的潭水,心中頓時一慌,小退了半步。她是聽說過那些子肮髒事兒的,可沒想到今日也有人要害她的性命。腦子裏過了幾遍這些日子的事兒,卻只有五表姐一直與她不睦了。

再看攔住福芝道路的人,見福芝這麽快就反應過來他要做的事兒,卻沒有動,只是低下了頭,似乎在等着什麽。

“找死是不是!”就在福芝還沒想出來怎麽躲過這一劫的時候,一位比劫路之人更像劫匪的人,已經從她身後竄出,直接提拳打在對面那人臉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