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禍事無端
作者有話要說： 2.15欠更！
福芝見撲出去的廖戰提拳便打對面之人，那拳頭虎虎生風，可比招呼她家書哥兒的時候厲害多了。而一陣捶打下來，那劫路的人嘴角都見了血，臉也青了。她看着畢竟還是有些不忍，上去拉住廖戰的胳膊，道：“別打了，出人命了。”
“出人命？”廖戰沒有停手，反問一句：“你可知道他要做什麽？”
聽廖戰一問，福芝一猶豫便松了手，道：“要……要推我入潭。”
“不傻啊！”廖戰見福芝心裏明鏡兒似得，譏諷道：“這二月的潭水，難道是暖和的？還是你喜歡浮水？”
“我……”福芝一時語塞，但是她就是隐隐覺得那劫路之人沒有真的要她性命的意思。“我這不是沒事兒麽！你這樣要打死人了！”
廖戰見福芝又來拉他，提拳專門照着劫路之人的臉上補了一拳，才道：“我不打他，才要出人命呢！”
“他還沒推我。”福芝見廖戰騎在那人身上也不下來，解釋道：“他應該也是被指使的。”
“被指使的才要打，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不還手！”廖戰顯然腦子并不都是漿糊，擡手又向着劫路之人沒有挂彩兒的右臉補了兩拳，才爬起來，拉了福芝到一邊，道：“宋海有十個膽也不敢推你下去，我不讓你來，你不聽，看看怎樣？好在那些丫頭都不敢來，又偏巧是宋海倒黴。”
說着掃掃那還沒完全化凍的水潭，咬咬牙道：“看我怎麽收拾她們！”
福芝被廖戰一沖，還沒明白拿哩哩啦啦的話是個什麽意思，就見廖戰已經扯了剛剛爬起來，一言不發的宋海向着外祖母的園子去。
“廖戰，我沒事兒！”
福芝追在後面，她是萬事都願息事寧人，自己沒事兒，便不想看着廖戰把事情鬧大。可廖戰的步子有多快，她一時根本追不上。好不容易追到外祖母所居的正室外面，只見廖戰直接扯了簾子便進去了，她更是連叫都不敢叫了。
“……咣當！”
等福芝氣喘籲籲的踏入正室的門，只聽屋子裏面似是碰倒了什麽大件兒的家私。
“廖……表弟！”福芝頭一次不待丫鬟挑簾子，直接自己闖了進去。可她進屋的時候，是一個人也沒精力注意她，因為廖戰已經開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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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什麽東西，敢擋我和芝姐兒的路！”
那宋海被廖戰推到一處放着杜鵑花的花架處，連花帶盆一并的都打碎了。可廖戰在屋中卻一副不服的樣子，環視一周見五娘躲躲閃閃的目光，上去提手就要打。
“你敢笑話我！”廖戰擡手間理直氣壯，屋裏的丫鬟也沒想着他會莫名的動手去打五娘，一個個驚呼起來，而動作快的則擋了上去。
“你們還護着她？”
廖戰就和一個人唱戲一般，見兩個丫鬟擋在身前，一腳上去踢翻一個小丫鬟。不知道是不是一時失了準頭，第三腳竟然踹到了五娘身邊的六娘身上，立時把看熱鬧的六娘踹的‘哎呦！’一聲兒叫出來。
“叫什麽叫！你也不是什麽好貨！憑什麽不給我發帖子！”
廖戰的歪理歷來多，也不管人家姑娘家家為什麽請他，上去又推了抱着肚子的六娘一把，直接把她推的倒入了內室，連帶着內室的簾子都扯下來了。
“扣兒！”而這時外屋已經被廖戰鬧得人仰馬翻，內室才傳來外祖母嚴厲的聲音。“這又是怎麽了？”
“祖母，她們欺負我！”廖戰話回的铿锵有力，一轉身還莫名的把三舅母劉氏娘家的一個表姑娘推倒，“憑什麽帖子不給我發！”又推倒了一人，廖戰便直接沖進內室，跑到外祖母洛安公主身邊惡人先告狀，道：“她們一個兩個都不理我，也不發我帖子！”
“你這又是幹嘛？怎麽還流血了？”看着跑到身邊告狀的廖戰，洛安公主先是一愣。本想着是今日廖戰又胡鬧了，沒想到廖戰衣袖上還有血。
“這是宋海那個擋路狗的！”廖戰無所謂的推開要上來查看他的丫鬟，道：“祖母，她們都欺負我一個，芝姐兒也欺負我，五表姐、六表姐都欺負我，宋海還擋着我的路！”
廖戰完全是一副沒理攪三分的樣子，愣是連六娘不給他下帖子，五娘剛才‘笑’他，還有福芝幾日不理他的事情都糅合在一起，鬧的他到成了受害者。
“都沒起子眼力！看着幹嘛？先去給扣兒看看可有傷着！”外祖母挖了幾個怯怯不敢上前的小丫鬟一眼，讓她們去給廖戰看看可有傷着。說完又擡眼去看內室外面唯一還端莊站着福芝，招招手讓她進來。
“扣兒可是吓到芝姐兒了？”洛安公主可能早就知道廖戰的性子，所以也不打算問他人，直接喚了福芝上前，看着福芝臉色不太好，柔聲道：“告訴外祖母，剛才怎的了？”
福芝踏入內室，先給外祖母行了禮，然後才慢慢的道：“我與姐妹們作耍，見近了中午便紛紛回來。路上碰到廖表弟和……”福芝轉手指指外面一身狼狽的宋海，一副不知如何稱呼的樣子，又繼續道：“表弟說他擋路，然後就……後來還說五表姐笑話他……”
福芝說的斷斷續續，又成心混淆了廖戰與宋海出現的時間，模糊了打人的地點及各種的事情，讓外祖母聽起來與宋海那事兒只是巧合，而五表姐那事情也只是遷怒。
“恩！”洛安公主點點頭，一時也不說她信了福芝的話，或是不信。讓丫鬟們收拾了屋子裏面壞了的家私，看了那宋海的确被打的不清，便先讓他下去，讓他沒事兒不要出來晃蕩，招惹上貴人。
轉首看看被‘殃及’的壽星六娘，讓人去喚了大夫，先送回她自己的院落養着，想等着廖戰回來再細細定奪這些事情。
而這時外祖父宋叔正好進來，見一個個面色灰白的散了，随口問了一句，見又與廖戰有關，便轉手又去了書房。
整件事情鬧來鬧去，福芝也沒吃上六娘那壽面，還先看着六娘吃了廖戰一腳，不知道要在床上躺上幾日。而來作耍的小姐妹也都無奈早早散去，默記着不可去招惹那廖家的少爺，真真的一個混人啊！
散的散、走的走，最後只有福芝被外祖母單獨留下來在屋裏用飯。
一頓飯下來，福芝所有的行止都中規中矩，外祖母也沒敘其他，便道：“乏了先去內間兒的床上歇着。”
等春晴幾個上來服侍了，悄悄的用眼色詢問福芝。福芝只是搖頭示意她們什麽也別說，便退了衣服上床，然後攥了攥紫真的手，把她今日的帕子遞出去一條，便再沒了聲音。
春晴幾個也窩了一肚子的氣，見自家小姐不說，她們也只能默默的退出來。畢竟這是洛安公主的內室，她們也不是想留下就能留下的。
在等紫真打開自家小姐塞給她的帕子，也只能勸着其她幾人安心，先将事情埋下去。因為福芝塞給她的是那條前幾日大小姐福榮繡的茉莉花枝的帕子，意思是讓她們莫言。
…… ……
福芝一上午鬧騰下來還真是有些乏了，即使心裏有事兒，她還是沒思量多久便睡着了。
等口渴了轉醒過來，福芝見四周還是沒有丫鬟，想着可能是外祖母不習慣有人常在身邊伺候。便自己撩了被子下地穿鞋，趴到桌邊找水喝。
“……二郎，扣兒的性子要板一板，現在連家中姐妹也擡手就打，這要是……”隐隐的，隔壁傳來外祖母的聲音。
“柳兒。”不多時，福芝又聽到另一邊的回應，“扣兒可是真的混不吝？”
“這……”外祖母被問到一陣猶豫，而福芝也聽出來，這被外祖母喚作二郎的人便是自己的外祖父。“你的意思是，這各中還有事情？”
福芝今日又無意聽了壁角，本不想再聽，爬回床上去裝睡。但聽到是關于廖戰今日的事情，福芝又一時難安，只得悄悄的奔着門口蹭蹭，想着只聽今日的事兒，別的一概不聽了。
“你可聽芝姐兒是怎麽說的？”外祖父的聲音再次傳來，福芝驚得一下子定住了身形，想着不是自己那混淆視聽的話，被人看破了吧。
“左不就是扣兒遷怒了五娘，又失手打到了六娘。”
外祖母想着的是她屋子裏的事兒，可外祖父卻道：“宋海可是會無故招惹扣兒的性子？”
“那還有別的事？”顯然外祖母對這個孫子沒什麽印象，也沒什麽了解。
“你若不喚，可有見過他來你面前？”外祖父問完捧起茶碗，輕輕的撥弄了幾下，又道：“我看這事情必然與六娘有關。”
“六娘？”外祖母轉首見自家老爺說的肯定，疑問道：“扣兒不是說要打的是五娘麽？說五娘笑話他！”
“哼，但你可見那小子打人失手過。”外祖父放下茶碗，似是好笑的道：“他這是演戲呢！”
“……二郎問出來的？”外祖母還有些轉不明白，問道：“這又是演的什麽戲？”
外祖母急問了一時，可外祖父卻并沒有回答，而是又重新撥弄着茶碗裏的茶葉，好久才道：“這幾個丫頭，你也要好好拘拘了，就說不去……也不要太過了。”
外祖父說話一時停頓一時有，似乎有什麽東西直接被他與外祖母略過了。
但此時外祖母一見扯上了不能說的話題，腦子也活絡起來了。“難道有人給扣兒使絆子？”
“哼哼。”外祖父不說話，只是撥弄着茶葉，讓外祖母自己思量。
可外祖母顯然不是個有耐性想的，推推身邊的外祖父道：“這裏就你我，你便說吧！”
“扣兒還能讓別人使了絆子？”外祖父放下茶杯，用手輕輕的彈動桌面，卻沒有發出聲音。“過些年，六娘若還是這般，便送回老家去婚嫁……”
“嘶……”外祖母吸了口氣冷氣，不明白這麽事情被說的嚴重到這個地步。
“扣兒沒說，但事情也不是無跡可尋。”外祖父彈彈衣服，又道：“我下午還有事兒，你若思量不好，便将幾個不省心的都送回去。今時不比往日，這些個也不是你親手教養大秋娘，不能為了幾個丫頭，把宋家全都葬送了。”
外祖父話說的嚴厲，過了會兒福芝才琢磨過來，那秋娘是自己娘親的乳名，她曾聽爹爹叫過。
等聽着動靜，見外祖父走了，福芝覺得也沒什麽可聽的了，剛要退回床上，這時一雙手又忽然捂上了她的嘴，立時吓得她瞪大了眼睛，叫聲兒也被全都堵了回去。
可再細見又一只滿是肥肉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示意她別出聲，福芝也知道是哪個上來捂她了。
等那手稍一松快，福芝便回眼瞪去，廖戰還一副何其無辜的表情，好像他也是逼于無奈似得。而這時福芝轉眼看去才知道，她睡的床有帳子隔着，開始沒注意內室東側的藤床上也睡過人，現在看來正是這滾刀肉一樣的廖戰了。
原來廖戰和祖父在外院用了飯，乏了便吵着要進來，後來睡了就被放在洛安公主內室的藤床上。因着屋裏的地龍燒的熱，他又穿的多，被熱醒起來去小解。結果聽到有人在說他，便躲到帳子後面去聽。
本來他想聽兩句就回去繼續裝睡，誰想到他還沒走，福芝也迷迷瞪瞪的醒來，還站在帳子外面明目張膽的聽，讓他好好的鄙視了一下福芝，挺聰明的人，不知道偷聽要躲起來啊？
而福芝偷聽最不專業的就是，你都聽到一個人走了，何不等另一個也走了在動，這個時候屋內如此安靜，稍有一點動靜不都會被人發現麽？所以廖戰幹脆仗着自己力氣大，捂着福芝的嘴，不讓她動彈。
這一時弄得兩人都不好在出聲兒，只能等着外祖母也回去歇着，或是別的什麽，他們才好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