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奇鬥豔
大公子與福芸各執一方坐下，旁邊的二娘、四娘又有些不甘心。
但大公子在這裏，簡單的規則她們還是知道要守的，卻守得難受。
按照長幼身份，除了對坐的大公子與福芸，瑞安郡主在大公子下手身側，福芝在上手福芸身側。元娘坐在福芸下手身側靠後，卻不能越了福芝的位置。而兩個最有目的的二娘、四娘卻只能在大姐元娘身後，別說讓大公子注意她們了，不把她們當了丫鬟便不錯了。
不管後面二娘、四娘怎麽嘀咕，福芝坐在福芸身側也是不時的看瑞安郡主。心道：這兩個還鬧得沒完沒了了。
圍棋對弈本就不是一時半刻能結束的，雖然開始時瑞安郡主說什麽‘忙中出錯’，可看現在福芸與大公子下棋的速度，是一點都不忙，而且還很慢，完全就是有意為之。
而現在大公子在這裏，福芝也不在好開口讓元娘她們退開，不然又顯得她不識禮了。
可福芝、福芸都是被規矩束大的，雖然福芸嘴巴利，但規矩是規矩，席間跪坐已經是家常便飯。而大公子和瑞安郡主更是将行止有度四個字養到了骨子裏，怎會因為一盤棋的功夫便沒了樣子。
最後只是苦了完全來陪襯的元娘，雖然她忍的住，可額頭上的汗卻收不了。
福芝擡頭眼看着日頭都快近中午了，放風筝的人也都歇了下來，不是故意找了她們周圍鋪設塌席，便是擺着什麽‘優美’的樣子一動不動。
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福芝終是不想看着大表姐受難，與對面的瑞安郡主打了眼色，便先跪着微微向後退了一下，然後才行禮與大公子告罪道要退下。
而大公子提了一顆盤上的白子，似笑非笑的看看福芝，微微點頭，繼續盯着棋盤。
福芝得了應，擡眼去看席外立着的春晴。這時春晴才悄聲的上了席子，跪坐到大表姐元娘的身後，輕點一下，壓聲兒道：“勞煩表姑娘陪着我家四小姐。”
元娘見福芝這時已經跪着退下席間，也仿着福芝的樣子告了罪，然後才被春晴‘輕’扶着下來，步子不穩的随着春晴去追福芝。
…… ……
席間一時少了兩人，二娘、四娘竟然還不知進退起來，一左一右的補上福芸上、下手的位子。明明手都有些吃力的‘放’在身前，卻還不忘一個個擺出‘娴靜’的樣子，看的瑞安郡主都想翻下眼白，心中嘆道無禮。
而看到機會的不止是二娘、四娘，見福芝與元娘走的遠了，有幾個耐不住的便上來與大公子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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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
“大公子……”
那一聲聲喚的一個叫甜美，讓福芸與瑞安郡主都聽的一陣陣立汗毛。
有人來打擾，又是‘美人’來打擾，福芸覺着時候差不多了，也知趣兒的放子于盤上，道：“大公子棋藝了得，我認輸了。”
說完與瑞安郡主打打眼色，兩人便紛紛告罪退下，把大公子一人留在這虎狼之地。
今日福芝祖母安排的這場賞春宴，可是亂中有序。
雖都是一早上才去各家送信請人，但卻并非是同時而為。
第一波收到消息的是平成公主與安成公主府上，無論從地位還是權力來說，這兩家都算得上是大公子的上上之選。
第二波是送去開國時八公之家，這些人家雖然有的并不積極于送女子入宮，但卻都有着各自的底蘊，不容人忽視。
第三波便是湖陽公主與臨安公主那裏，雖然同是承順帝的妹妹，但采女所出的兩位公主後勁兒卻是不足的，并且湖陽公主還早逝，只有一個兒子承了爵位，這些年越發沒了樣子。
至于最後一波，則邀了那些世家、重臣的女兒們來，幾乎滿朝之上沒有落下的。
送了大表姐元娘去休息一下，福芝便被祖母身邊的人喚過去，四個姐妹聚齊了去園內拜見前來的長輩。
平成公主、安成公主年齡都不算小了，今日還主溜的過來，也是給足了面子。湖陽公主早逝，今日來的是承爵的長子之妻，臨安公主自然不用人引見了，福芝哪裏有不認得自家外祖母的意思。
一一拜過這些能夠第一圈子湊在祖母身邊的人，福芝幾個又被帶着去拜其她女眷。
開國八公福芝她們自然知道，雖然幾代下來，這八公的爵位都快削減沒了，但駱駝就是駱駝，怎麽也是大個兒的。
除了她們夏家，這劉、廖、楊、王、張、溫、孫這七家，福芝也并不陌生。
劉家就是外家三舅母的娘家平西伯府；廖家就是唯一還掌着一方令牌的定北侯府；楊家就是廖戰的外家慶陽侯府；王家是廖戰祖母的娘家南湘伯府；張家是當今太子生母的娘家景陽伯府；溫家是現任太子妃的娘家寧海伯府。
而最後這孫家則是明德帝皇後與弟弟齊王王妃大、小孫氏的娘家襄陽伯府，換句話說，就是現在承順帝與福芝祖母臨安郡主的外家。
再等第二圈拜下來，福芝也多少明白了祖母請人的緣由。
先明德帝有九子五女，減去夭折無後的皇次子、三子、六子與長女，和被承順帝滅殺的長子、四子、五子、八子，剩下的有封號的只有五人。
在這五人當中除了生母身份低微被封去蜀地的皇七子，餘下這四位公主也是分出了三六九等。
同是先明德帝貴人所出的平成公主、安成公主，一個母族是開國八公中的王家，一個母族是開國八公中的溫家。對比于毫無背景可言的采女所出的湖陽公主、臨安公主，自是從不知要高了多少。
今日如此先後安排，除了立顯了各種規矩，也是為了敲打後來之人，位卑就要更加的謹慎，不要失了氣度也失了機會。
不過顯然領會到的人并不多，沒有先收到帖子的不是抱怨厚此薄彼，便是可着勁兒的讓姑娘去巴結人，亂的越發的難看，越失了機會。
“四小姐。”福芝好不容易把該認的都認了，剛坐回祖母身邊，紫真又過來悄聲與她耳語道：“廖家表少爺喚您去林子那邊兒。”
福芝擡眼看看又被一群少女圍回來的大公子，和身形有些歪斜，靠着丫鬟扶着的二娘和四娘，微微在心裏嘆了一聲，轉首回紫真道：“你到成了他的丫頭，到我這裏傳話來了。”
紫真見自家小姐消遣自己，趕緊辯道：“廖家表少爺道，您若不去，他便去找書哥兒。”
“什麽？”福芝一聽紫真如此說，挑眉掃了周邊一眼，道：“你在哪裏見那混人了？”
“桃林東邊。”紫真也是不想傳這話，但是她禀了春晴姐姐，春晴姐姐竟然讓她自己來回。可這些日子誰不知道，但凡扯上那表少爺，自家小姐可是沒什麽好臉色。
正趕巧兒這時外祖母臨安公主也差人來問書哥兒他們呢！福芝便順勢吩咐紫真道：“去找找，碰上那人就說外祖母也喚他呢！”
“是。”
紫真點頭應了，心道自家小姐這是要一并連廖家表少爺也收了啊！
…… ……
不多時，果真廖戰與一臉緊繃的書哥兒一前一後的過來了。
他們上前依次請了安，書哥兒便被外祖母留在身邊說話。而向來滑溜的廖戰脫開身，便沒臉沒皮的湊到福芝身邊，也不管這馬上就要開宴了，就拉着福芝道：“走，我帶你去見個好人。”
“哪個都是好人，你消停些。”福芝嘴上輕斥這廖戰，可卻拗不過廖戰的力氣，硬是被拉開到一邊，如了那混人的意。
廖戰得意的穿行在那些少女中間，所到之處無人不快快讓路的，福芝見了真想伸手扶額，不知這混人的名頭到底有多大。
“表姐！”等廖戰來到楊家女眷所待的地方，立時奔着那個曾經被福芸取笑過人黑的少女而去。
“這是我小舅舅家的小表姐！”廖戰顯然也經常走外家，過來之時與幾個小他一輩兒，卻大他幾歲的少女比比拳頭，然後便與福芝介紹那楊家的表姐。
福芝自然記得楊家這一輩兒唯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姑娘，剛才她來拜見楊家的慶陽侯老夫人，只見這楊家一門卻只有這一個黑的。
“什麽就小小小的，要叫十六表姐！”那面黑的楊家姑娘性子也比較豪邁，擡手狠狠的捶了廖戰一拳，才轉首與福芝笑笑，道：“平陽郡主。”
“她叫福芝，平日我都叫她芝姐兒，小表姐就別頂着那玩意兒叫了。”廖戰見自己表姐與福芝都中規中矩的，從中禍害道：“我見了個好玩兒的地方，走，帶你們去看看！”
“你安生些吧！”那面黑的楊家表姐瞪眼廖戰道：“小心我去告訴姑姑，你又惹事。”
“別說的和什麽似地，你是去與不去？”廖戰看來經常與這表姐一起，說話也随意，扯扯福芝道：“她都敢去，你還不去。”
“我……什麽時候說去了。”福芝甩不開廖戰，見楊家表姐轉首看自己，才道：“這就要開宴了，難道還要人家去找你啊？”
“就是。”楊家表姐看看那些一波波圍到大公子身邊的少女，撇嘴道：“吃了飯就回去了，你可別惹了事端。”
“哎呀，膽小死了！你又不指望這個，裝什麽安靜。”廖戰也轉首去看大公子那邊，意指他這位表姐沒希望，然後吧唧吧唧嘴道：“光那香粉味兒，熏都熏死了，怪不得裝風流的人總要那把扇子。”
“噗嗤。”福芝也沒想廖戰蹦出這麽一句話來，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轉首去瞪廖戰，道：“就你話多，我們回去吧！”
而廖戰見大公子這時正轉首看自己這邊，不知怎麽想的，竟然有放棄了出去做耍的念頭，轉首與福芝道：“好啊！”
…… ……
春宴按照各自身份等級一人一桌的法子排布。
除了老一輩兒的三位公主和今日的東道，就數大公子那桌靠前，再來是那些子各家的侯夫人、伯夫人。而瑞安郡主與福芝的桌子相臨，今日本是靠前的單桌，但為了熱鬧，也為了能夠看熱鬧，瑞安郡主愣是拉着福芝一起到福榮、福芸、福萍那桌子上去，鬧得丫鬟們又稍稍調了一下座位。
本來福芝還害怕祖母不同意，但沒想到祖母對瑞安郡主又是一番樣子，笑着應了，便不再過問其他。
福芝這一桌五個人安靜的飲宴，雖然瑞安郡主時不時的掃一眼哥哥那邊的境況，便在沒了聲音。下面的歌舞并不鬧人，輕歌曼舞間到是烘托的園子猶若仙境。
“你說哥哥還能忍上多久？”早早放了筷子，瑞安郡主與旁邊飛福芸道：“我怎麽見哥哥不是很高興啊？”
“為何高興？”福芸也放了筷子，見其他三姐妹都看着下面的宮人跳舞，接口道：“被那麽多人鬧着，換誰也不高興！”
“怎麽會？”顯然瑞安郡主許多認知都是理論的，有些幼稚的道：“美人在側，又那麽多美人在側，不是應該非常高興麽？”
瑞安郡主轉頭看看福芝，正趕上福芝也回轉過頭來。
“怎麽了？”福芝沒注意聽到前面的話，見瑞安郡主看自己，問道：“什麽子高興？”
“哎呀，我說這麽多美人圍着，應該高興！”瑞安郡主一時激動，回的聲音大了些，趕巧兒這時是奏樂的停歇，那話便一下子傳的遠了，讓大公子那邊圍着的少女聽了去。一時間就是臉皮再厚的姑娘，此時也紅了臉。
“哦！”福芝見瑞安郡主一‘鳴’驚人，只得低聲應和，鬧得瑞安郡主也一時羞的憋紅了臉，嗔道：“怎麽就我說的時候沒了歌舞！”
“呵呵，她們是想聽聽郡主殿下說什麽呢！”福芸見瑞安郡主鬧了個紅臉，難得的安慰道：“怕的什麽，她們都不臉紅。”說着點點那些又湊上去的人兒，與瑞安郡主幾句便嬉鬧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補2.19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