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涼州夏家

作者有話要說: 2.21欠更

見廖戰又躍回來,福芝轉首去看,自然聽到那關于狗和她的混話,恨的牙癢癢,可也快白了臉。這裏沒個下人,廖戰又如此胡鬧,拿這些子危險的事情當游戲,她可怕真有個閃失。

“好了,沒事兒!”廖戰嘀咕完了,拿着那竹竿過來,見福芝臉色不好,知道可能是吓到她了,趕緊安慰道:“又不會怎樣,這池塘此處只有不足半丈深,你怕什麽?”

“你說怕什麽?難道你會浮水?還是喜歡下去浮水?”福芝真的快怕死了,每每見了廖戰做事,事後想想都會更加的後怕。

而廖戰見福芝用當初自己反問她的口氣說話,嘿嘿一笑也不解釋,湊到福芝身前,忽然直接摟住了她的腰,然後單手去撐那竹竿入水,便要帶着福芝向那島上躍去。

“放——”

福芝一下子被廖戰的行為吓得夠嗆,沒想到自己數落的不夠,這廖戰竟然還敢帶着她去躍那水。

可福芝的放手還沒有完全喊出,就聽“咔吧!”一聲。

原來那勞苦功高的竹竿因着年久糟粕了,并且負載過重,終于發出了壽終正寝的聲音。而此時廖戰、福芝二人剛剛通過這一躍的最高點,他們很可能會掉到水裏去。

“啊——”那聲音響起的瞬間福芝便叫了出來,然後本能的抱住廖戰的腰,腦子都空白了。

而小小的廖戰卻不慌張,手上一覺得那竹竿糟粕的不吃勁兒了,便混着勁兒一扭身,就勢躍身帶着福芝險險的落在對面小島上。

等兩人一平穩落地,廖戰随手便丢掉手中那彎折了的竹竿。松開摟着福芝的手,便笑嘻嘻的道:“沒事兒吧!怎樣?好玩兒吧!?”

“廖戰!”福芝落了地也心有餘悸,擡頭惡狠狠的看着廖戰,她真是要被氣的背過氣去了,這個人怎麽就如此的不計後果?

“幹嘛?”廖戰見福芝一邊狠狠地瞪着自己,一邊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抱着自己的腰,玩笑道:“不用為了什麽再次的救命之恩來個以身相許了,我們定親了。”

“你……”福芝一時被廖戰氣得頭暈,可也覺得抱着廖戰不好,松開廖戰又生氣,便去尋廖戰的手臂。

而廖戰見了,趕緊躲閃,邊躲還邊道:“夏福芝,我警告你,不許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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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福芝見廖戰迅速閃開,冷着臉又強調道:“過來!”

“兇巴巴的,我不過去!”廖戰又退一步,然後扭身沿着路向那亭子上跑去。邊跑還邊道:“咬人啦……”

氣的福芝咬咬下嘴唇,真的恨不得追上去咬上幾口。

…… ……

被廖戰稀裏糊塗的帶到這島上,福芝一時也離不開,沿着向上的小路,也來到那亭子裏。

“嘻嘻,風景很好吧?”廖戰站在那亭子的圍欄上,回頭看看終于‘自覺’上來的福芝,道:“這裏可以看到整片桃林。”

福芝順着廖戰所指的方向看去,真的将桃園的景象盡收眼底。亭臺樓閣在桃樹中若隐若現,遠了那些勢利争奪的人兒,卻顯得脫俗起來。

“這裏景色是很好。”

福芝眺望了一會兒桃園的景色,嘆了一句之後,終是又想起現在的處境,對着廖戰怒道:“可一會兒怎麽回去?”

“你不是煩那些人嘛!幹嘛還想着回去?”廖戰從圍欄上跳下來,很是正經的道:“不如在這裏樂呵!”

福芝扭頭看一邊,不理廖戰的話,又拿一直攥在手中的帕子鋪在圍欄下的石條上坐上去,然後自己看着桃林那邊。

“你就這麽生氣?”久久不見福芝理自己,廖戰又湊上去道:“好心帶你過來!”

“你這是鬧心!”福芝見廖戰邊說還邊扯自己耳墜子,嘶的叫了一下,打開廖戰的手,才扭頭道:“你怎麽這麽讨厭!”

“呵呵。”見福芝和自己急了,廖戰不生氣反而樂了,道:“這樣才是你呢!無聲息的幾人坐在一起,和個木頭似地。”

福芝自然明白廖戰是說她今日的舉止,但是那些規矩養到骨子裏了。若不是早被這厮挑撥的毛了,她才不會喜形于色、怒言于表。

但單獨面對廖戰,福芝依舊松不下肩膀,可卻能松一時的心。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又看看遠處的桃林,福芝這次才柔聲道:“離不開可怎麽辦?這又沒個人跟着,等有人來找,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廖戰見福芝不橫眉冷對的了,也不去擦石板上的灰塵,直接坐下來,挨着福芝道:“沒了那些個尾巴,難道你還活不了了?”

說完,廖戰也不待福芝回答,便又道:“這裏沒人,你告訴我胡人長個什麽樣子?你哪裏見到?”

福芝扭頭去看湊上來的廖戰,那堆滿肉的臉上,眼睛都要閃亮了,似乎對那些事情在有興趣不過。

“問這個幹嗎?”雖然這裏沒了他人,可福芝還是不願意說這些。

廖戰自然明白福芝的顧慮,拉起福芝去看這亭外另一邊的景色,道:“可見了?”

“恩!”福芝應聲兒點點頭,她上來亭子,自然不可能只看桃園那邊兒美的景色,另一面的破敗自然也收入眼底。

“那是菊園和梅園,還有半個荷園。”廖戰有點帶着異樣情緒的道:“聽說以前的景色并不亞于桃園,明德帝八年太子作亂,掉北部兵丁南下,一時邊關空虛,讓胡人趁虛殺入五百裏,直至大夏都城城下。”

“據說當時朝中也派了骁勇善戰的兵丁二十萬,在胡人南下的路上阻截,可仍然讓胡人圍了都城月餘,後來還是……”廖戰說着一頓,看了福芝一眼,才道:“還是臨安郡主率兵由南路攻回來,将胡人趕回去。并且聽說實際南下的胡人兵丁還不足五萬,竟然滅大夏将近三十萬人。”

“你到底要問什麽?”福芝見四周無人,臉立時又冷了下去。廖戰說的話都是常人家不敢提的事情,并且還涉及承順帝即位之事,多有隐秘不被人知。今日廖戰如此兜轉一圈下來,福芝可沒有暈了頭腦,頭一次以一種廖戰沒有見過的危險的表情示人。

可廖戰卻似乎不了解福芝為什麽冷臉,回道:“就是好奇胡人是個什麽樣子,聽說他們比大夏的兵丁勇猛,都是以一當十的蠻人!”

廖戰說的似玩笑,福芝卻不言,看着對方微眯着眼。

兵權、西北、胡人……這些都是夏家敏感的話題。

夏家是開國八公,曾被封為安國公。由福芝算起七代之前,夏家因掌着中原部分兵權而被當時的皇家忌憚,在一次政治鬥争中成了犧牲品。

不但被奪取了兵權,爵位由安國公被降為定安侯,最後到定安伯,還整族都被從中原富碩之地發配到西北邊陲。且限制三代不可入仕,并限制承爵的長房不可離開西北。

時過境遷,現在夏家長房仍舊要守在那西北的苦遙之地不得擅離,除了福芝入仕的祖父娶了祖母,其他房頭,尤其是遠支的房頭,都快磨搓的與平民無異,哪裏還有開國國公家的氣象。

“還有些納悶,領過兵的……”

廖戰又要道祖母的事情,福芝這次是不想在聽他的胡言了,直接道:“領過兵的人多了,見過胡人的人也多了,你不若去問他們!我這麽小的年紀,怎麽知道那些!”

說完福芝就要提步向亭子外而去,也不管她是不是能離開這裏。

廖戰一側身擋住福芝,嘿嘿一笑,又道:“你急什麽?我就是問問。”

福芝擡眼看着堵住自己去路的廖戰,從來沒想過這混不吝真的就只是個外殼兒,那內裏藏着的東西還多着呢!

“讓開。”福芝乜斜着眼睛,這次她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芝姐兒。”

廖戰玩笑的去拉福芝,而福芝擡手就打開廖戰伸來的手,道:“我要回去了。”

“……”廖戰見福芝這時如此的油鹽不進,也不再說話,就這麽堵在唯一離開的路上,與福芝大眼瞪小眼。

廖戰不言,福芝也不語,一時犟上勁兒來,誰也不退讓一下。

到是後來廖戰不在裝傻,撇開頭微微一笑,道:“你非要如此草木皆兵?”

福芝也不回話,見廖戰又去看那破敗的園子,才道:“你去過西北麽?”

廖戰見福芝主動問他,回道:“去過,我見西安城繁花似錦,并不似……”

“那涼州呢?”福芝截斷廖戰的話,緊跟着問道,然後一瞬也不離的盯着對方,等對方回答。西安是哪裏?涼州又是哪裏?這兩地自然有天壤之別。

“那裏……”廖戰自然知道涼州,那裏邊陲重鎮,常年有駐兵,經年受到胡人的騷擾。而福芝他們夏家被迫遷徙的地方也在那裏,涼州城外二十裏一偏僻的地方。

“那裏邊陲之地,常年重兵把手。夏家族人當年被逼不得入城,在涼州城外安居,先後被胡人侵擾數十次,時至今日繁衍七代,越發人丁稀薄,越發潦倒。”福芝依舊盯着廖戰,繼續道:“你還想知道什麽?”

說着,福芝眼睛又微微一乜猶若利刃,道:“想知道夏家人怎麽現在還沒死光?還是夏家人還有多少實力,能夠現在還不死光?”

福芝小小的人兒一下子變得尖銳,不似平日那個恪守規矩的小姑娘,而是獠牙鋒利的猛獸。

“你……”廖戰頭一次被人問的如此啞口,也是頭一次見這個樣子的福芝,“我沒那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福芝步步緊逼的道:“問我胡人?問我西北?問我兵丁?難道你這是在做耍?”

廖戰低頭看着變得鋒利的福芝,過了許久才道:“你真是狗。”

福芝挑眉瞪視廖戰,不知道這厮怎麽又忽然罵自己是狗。

而廖戰抱肩嘿嘿一笑,才道:“狗瘋了才亂咬人。”

“你……”福芝見廖戰又與自己嬉皮笑臉的,本打算不去理,可廖戰又不應。

“我問你胡人,純粹是好奇胡人什麽樣子,我問你領兵之事,只是不明白為何曾經馳騁沙場、巾帼不讓須眉的臨安郡主現在竟然養出你們幾個富貴閑人,還有就是……真的很好奇,你們夏家怎麽沒被胡人吃了!”

廖戰開始還說的正經,可越到後來越逆道,不顧福芝瞪着自己,還是很沒把門的問福芝夏家的境況。

“你!”福芝已經半時沒有說出話來了,不明白這個人怎麽能問這種問題,還問的如此理直氣壯!

“純屬好奇!”廖戰指指那邊破敗的園子,正色道:“幾十萬大軍都擋不住的胡人,你們夏家能夠活到現在,是人恐怕就好奇。”

福芝也再次轉眼過去,廖戰說的是常理,沒住在那裏的人,的确都會好奇夏家人是怎麽延續下來的,不過這些她真的不想說給人聽。

“胡人頭發有的棕黃,有的棕黑,發質很硬。他們多數身形高大,面部五官棱角分明,也分為許多部族,不過我分不清楚。”福芝看着那被搗毀的皇家園林,聲音平直的道:“在邊關會有一些小商人,他們便有胡人的血統,不過只有父族、或母族一方是大夏人。”

“他們會通婚?”廖戰有些驚奇的問道,他是怎麽也想不到勢同水火的兩族會有人敢通婚。

而福芝不想解釋這個問題。

雖然對于大夏的人來說,胡人是猛獸。但對于胡人來說,大夏的人也不是什麽羔羊。

很早以前有些商人便會通過一些手段弄到胡人少女,把她們當舞姬、仆人培養了再賣給獵奇的有錢人家。而這些胡人少女的下場通常不會好,生了主人的孩子也會被淹死。有一些即使能活下來,也成了被兩族都不容忍的存在。再另一種娘親是大夏人的孩子更是慘,他們多是被強所生的孩子,無論在那邊生活,都擡不起頭來。

“你的好奇心滿足了?”福芝轉首回來看着廖戰,“那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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