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妒之謎

作者有話要說: 補2。24欠更。

紫真、紫安也知道自家小姐心事多,見那盛開的芍藥花叢離得不遠,便點頭應是。

三人扶持着慢慢的又向上走了一段,便來到這盛開的芍藥花邊。可沒想到,她們卻不是唯一看上這裏的人。

“誰?”紫真眼尖,又走在前面,離着那花叢還有兩三丈,便看到那花叢下有個東西,便喝了一聲兒将福芝擋在身後。

“沙沙!”

可能是紫真這麽一喝,反驚動了那花叢下的東西。福芝探頭去看,只見那花下有一球油膩膩的東西,似乎是個穿着破衣衫的人卷縮在那裏。

“啊……俗人繞我清夢!”

後面的紫安拉着福芝退了兩步,便見那卷成球的東西舒展開來,一個穿着僧袍的老和尚在花下坐起來,全身邋裏邋遢的,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看樣子是沒清醒,還喃喃的道:“本夢經書千萬卷,一招醒來卻成空。”

“瘋子?”紫真一看清那老和尚的樣子,在聽他的話語,便有些不安。雖退了兩步,但還是擋在福芝身前,納悶這報恩寺怎麽還有如此不成體統的人。

而福芝三人退了不遠,見那老和尚又跳起來活動身子,還有些瘋瘋癫癫的叨叨咕咕,便想退回去,省得圖惹事端。

可沒想那老和尚這時擡首來端詳福芝三人,一看清福芝的長相便是眼中一亮,歪歪斜斜的行過來,有些激動嘟囔道:

“同是富貴子,偏偏遭人妒。貴人笑鬧言,咫尺生死間。

一斬驅邪魔,二斬命運轉。七載問世路,九載凡塵間……”

那瘋癫之語前半部分正是伴着福芝長大的打油詩,也是訴說她尚在襁褓之時,無辜被牽連差點喪命的經歷。

一時間福芝愣愣的聽着忘了退避,而瘋和尚一把推開護在福芝身前的紫真,伸手便抓住福芝的手臂,繼續瘋語道:

“天有劫雲至,地有開口吃。北有刀兵災,南有遍地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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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事難測,內外事難平。殿上……”

可那瘋和尚拉着福芝還沒有念叨完,這時嗖的一聲,一顆石子打在那瘋和尚的手上,痛的那瘋和尚立即忘了福芝,大叫一聲:“饒命!”便又瘋瘋癫癫的跑了。

“你沒事吧?”

這時跑到山上來找福芝的廖戰提步趕上前來,看着福芝還愣愣傻傻的,問道:“傷到你了?”

紫真被推了一個跟頭,現在也站了起來,與紫安一起看看福芝有沒有受傷。但撩開福芝的衣袖,發現胳膊上連個紅印子都沒有,卻納悶福芝剛才為什麽不掙開那瘋和尚。

“沒事。”福芝低眼去看自己的胳膊,想那瘋和尚雖然看着是兇猛的過來抓扯自己,但卻根本沒用力。只是她自己聽那打油詩聽到呆傻了,一時不知退避了。

落下被撩起的衣袖,福芝又向那瘋和尚跑掉的方向看看。

心道:那邊兒是大報恩寺吧?看樣子兩寺相交的地方并沒有高牆隔着,想那瘋和尚應是大報恩寺的僧人!

“小姐,我們回吧!”紫真剛才被推了個跟頭,心裏有些害怕,畢竟這裏沒什麽人,再有意外便麻煩了。

而福芝雖然聽了那後面的打油詩心中抓撓,但是也不想讓人擔心,便點頭應好,與廖戰一起退下山去。

…… ……

回了休息的廂房,沒想書哥兒被祖母叫走了,現在卻是沒人。

紫真将山上遇到瘋和尚的事情與春晴說了,春晴說去找寺裏問問,看可真有瘋子,別驚擾了其她姑娘和大公子他們。

福芝也想靜靜,便讓紫安去給紫真那跌打的膏藥,不要聚在自己身邊。而幾個小丫鬟她早就散去院子裏耍,大些的去上香,屋內到是安靜了下來。

回轉過身,福芝剛想坐下來靜靜,這時才忽然發現,一個人毫無形象的軟趴在桌上看着她,也不出聲。

“廖戰!”

福芝放松了一回頭,見有屋內還有一個大活人,自然被吓了一跳,嗔怪道:“你怎麽還在?”

“那我去哪兒?”廖戰也不動彈,上半個身子趴在桌上,仰着頭道:“不然我們去看看那個瘋和尚是哪兒來的?”

“胡鬧!”福芝不管心裏怎麽想,怎麽抓撓,也是不願和廖戰胡鬧的。瞪了一眼,便找了離廖戰較遠的地方坐下。

而廖戰見福芝惱自己,咋咋嘴立起身,嘀咕道:“明明想去,都寫臉上了。”

可無論廖戰怎麽說,福芝也不理那話茬,也不再說話,鬧到最後也只是廖戰一人出去尋有趣的做耍,留下福芝一人在屋裏。

屋裏再度安靜下來,福芝又撩起衣袖。想着那瘋和尚的話:‘一斬驅邪魔,二斬命運轉。’這是說什麽呢?

斬?誰斬的?又斬了誰?這是發生的事情麽?

福芝想了許久都不知道,也不想去問旁人,恐這事兒真與自己有關。

等臨近中午,祖母讓人來傳福芝用膳,福芝才抛開那些思緒,帶着一衆丫鬟奔祖母休息的地方而去。

今日來巴結祖母的人多了,福芝也沒得在那裏湊熱鬧,進屋時見還有別家的姑娘在,便知道恐怕入選之人就在此之列了。

這回請來‘禮佛’的姑娘可比上次春宴的少,平成、安城公主家的姑娘各四位,開國八公之家的姑娘一共六位,湖陽公主與福芝外家洛安公主家各自只個來了一人,那些再第一階人家的姑娘卻是一個都沒有。

而福芝的大表姐元娘與廖戰的小表姐楊惠,卻都有幸在這十六位備選的姑娘當中。不過那與大公子漫步的孫妙卻不在其中,想來是被教訓了。

福芝進屋提步先與祖母行禮,然後依次與屋內其她姑娘行了禮,随這些人多沒有封號,但對福芝卻多能保持住平常心,沒有傲氣與怠慢。

留下來與福芝她們一起用齋飯的姑娘并不多,一共四位。分別是平成公主家的嫡出七小姐,安成公主家嫡出的九小姐,寧海伯溫家嫡出的三小姐,和湖陽公主家嫡出的六小姐。

論教養、出身、樣貌,湖陽公主家這位顯然已經與首位無緣,便是擡進宮去,也不知要熬上幾年。

福芝退到祖母身邊在端詳另外三人,卻有些不分伯仲的意思。

這三位小姐家世背景相近,雖然溫家這些年差了些,但畢竟也沒有大離格兒的。三人同是中上之姿,十三四歲的年紀,看着端莊、文靜,沒有特別出彩兒的地方,也沒有特別打眼的行徑,實在有些不好取舍。

但是取是舍也不用福芝擔心,皇家娶親歷來少有單娶一個的,看祖母留下四人的意思,恐怕都有要留的打算。

不多時祖母便傳了飯,衆人各自坐下用飯,也沒了聲音。

…… ……

用了齋飯之後,福芝想着祖母又留那四女下來,送其她人先回去,便明了今日是要留宿這報恩寺了。

讓春晴又帶着人仔細的打掃了一遍她所居的房舍,福芝便歇下來午睡。現在她身體還沒有完全好,最是不能大意的時候。

迷糊中,福芝終于有些睡意,但不知道怎的,耳邊卻總傳來那瘋和尚的瘋言瘋語,讓她一時都不得安生。

“走開……”

福芝手攥着身前的被子,時而蹙眉,時而嘟囔道:“走開……”似乎那耳邊嗡嗡的聲音能被她趕走。

“夏福芝……芝姐兒……”

遠遠的,福芝覺得有人叫自己,猶如是一股甘泉般,讓她免于被那些瘋言瘋語叨念的沒了方向。

“啊!”

用力的睜開眼,福芝立時靈醒了過來。

原來那喚聲并不在夢中,而是廖戰這個沒邊兒的家夥,溜進了她的房間,正坐在床邊喚她。

“你!”福芝揉揉太陽穴,坐起來瞪着床邊的廖戰,“你怎麽進來的?”

“自有妙計!”廖戰得意的嘿嘿一笑,也不說他使了什麽法子支走了丫鬟,拉了福芝的手道:“我帶你去好地方!”

而福芝聽了廖戰又是這話,沒好氣的道:“我不去,你那好地方,我可享受不起。”

上次要不是廖戰拉着她沒邊兒的亂跑,也不至于受了風,最後還引了個高燒出來。

“看那瘋和尚你也不去?”廖戰就猶如能看透福芝的心思,誘惑道:“遲了我可不保證還能找到他。”

“我……”福芝一聽是與那瘋和尚有關,也動搖了起來。擡眼看看外面真的沒丫鬟守着,不知怎麽就招了廖戰的道兒,下床自己套了外衣,與他走了。

好在臨走前福芝還沒有全被心思給沒了,留了兩條梅花和茉莉的帕子在桌上,讓丫鬟們回來別四處吵嚷着找自己。

…… ……

出了院子,果真跟着廖戰便暢通無阻。

擡頭看日頭,還正是中午,恐她剛才睡下也只半刻的功夫。福芝被興奮的廖戰拉着,七扭八扭的便從另一條路上了山,沒多久又拐上了一條寬敞的石板路上,看樣子從前也便是去大報恩寺的主路了。

“……你怎麽知道我想什麽?”福芝被拉着,跟在廖戰身後,猶豫了好久才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诓騙你?”

廖戰回頭看福芝,撇撇嘴,道:“沒見那個禮佛不向前走,反去後面山上的。”

說完又轉頭去看前路,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以前聽到過一個故事,說一個尚在襁褓女孩子被一個惡毒的女人抱走,只因那女人與那女孩子的娘親有間隙,便讓一位巴結她的妖僧說謊,言那女孩子是不祥之人,必須滅殺掉。”

聽着廖戰的話,福芝下意識的想抽手,因為那個女孩子是她。

可廖戰抓的結實,福芝也沒抽回手,反聽着廖戰繼續道:“不過峰回路轉,後來有個更厲害的人出現了。那人提劍斬了妖僧,還斬了那惡毒的女人。”

說着廖戰又回頭看福芝,道:“你可知妖僧是誰?惡毒女人又是誰?斬人的又是哪個?”

見廖戰問自己,福芝擡眼看去。其實她已經被瘋和尚的話擾了一上午,也猜了一個上午,妖僧和那惡毒的女人她都想的出,只是那斬人之人,她是想得出也不相信。

與廖戰對視一瞬,福芝便想低頭。而這時廖戰卻肯定的道:“就是你心裏想的那人!”

“不是!”幾乎是下意識的,福芝便去反駁廖戰的話。

但廖戰卻不急不慌的道:“你可知我說的是誰?”

“是……”福芝被這麽一反問,也知道自己自欺欺人了,她就是再不願認,那也是真的。

“臨安郡主,你稱祖母,我稱姨祖母,大夏國掌着一方軍令的女人。”廖戰一邊肯定,一邊拉着福芝繼續前行,“當年若不是姨祖母,恐怕沒有第二人會救你了。”

“恩!”福芝輕恩了一聲,知道又被廖戰那大實話說中了。

和她娘親有仇之人是當今太子被殺的嫡長子,那曾經的皇長孫的夫人。而所謂的妖僧便是這大報恩寺裏的一位僧人。

“據說姨祖母是提着劍、拿着令牌沖進大報恩寺的,砍死了那妖言惑衆的僧人之後,又要殺人,那瘋癫的和尚便跑出來唱那打油詩,姨祖母才收了劍,向皇宮而去。”廖戰知道的事情顯然比福芝多,見福芝走的累了,便停下來。

“至于皇宮裏……嘿嘿!”廖戰頓了下來,皇宮裏,那時皇宮裏發生的事情肯定比大報恩寺更血腥。

“那之前,從上一年的年尾,至下一年的年頭,足足六七個月,宮裏都沒斷了湯藥。”福芝自從去了宮中之後,有些事情便不得不去關注,見廖戰看自己,她便說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所以有些人耐不住了。”廖戰看着遠處,道:“夏家便被卷了進來。”

“恩。”福芝這些日子想了許多次自己幼時聽來的事情,而有些事情是根本禁不住推敲的。

例如皇長孫夫人與娘親有仇,但到了搶嬰兒滅殺的地步,便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而且,滅殺她一個女孩子做什麽?耀武揚威麽?

所以當初要搶的那人,和要被搶的那人之間必然有了出入,而能讓此間有出入的人,也沒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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