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小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2.28欠更!

但廖戰這邊四人卻沒有火急火了的去告狀,福芝出了院子便拐去一處岔路裏,等廖戰追出來才一起聚齊。

“怎麽不走了?我今兒可不會饒了他們。”廖戰見福芝半路等着自己,開口便道:“你不知道他們還說了什麽!”

“對對對!”這時文哥兒也點頭應是,然後擡頭看着姐姐道:“他們最壞!”

福芝有些好笑文哥兒的單純,低頭摸摸他的頭,想這小小的人兒可知道什麽是壞?

而書哥兒怎能不了解自己這姐姐的性子,見姐姐人柔和下來,卻不想就此揭過這個話題,趕緊強調道:“可不能放過他們!”

福芝見書哥兒怕她心軟,又再看過廖戰與文哥兒,才道:“我知道了。”她也是真的服了這三個,放在一起便要打、便要鬧,可現在對着她又統一了戰線,不知道三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今日福芝想小小懲戒一下那兩人,也不全是無奈于廖戰三人的堅持,畢竟宋六郎、宋七郎卻是過分了。

擡眼看看秋月、秋霜,福芝點了看起來更加木讷的秋霜道:“你回去外祖母那裏,先別進院子,站在外面見六表哥和七表哥去了,在進屋去回禀,就說我們都去大表姐那裏了。”

廖戰和書哥兒是何等的聰明,一聽福芝的吩咐便明白了用意,不過廖戰可比福芝狠多了,見秋霜領了吩咐要走,趕緊攔道:“別說我們去大表姐那裏,就說我們去祖父的書房了!”

“你……這主意好!”書哥兒腦子也快,見廖戰随口就改了去處,立時眼中精光閃過,回頭去看自家姐姐,央道:“咱們改個去處!”

福芝哪有不明白廖戰和書哥兒的意思的,可頭兒是她挑的,現在也只能跟着這兩個走到黑了。

“腦子就用在這些子沒用的地方!”福芝一副沒好氣的樣子,不去數落書哥兒,反瞪了廖戰一眼,不過還是讓秋霜去禀外祖母,他們是去書房那裏。

而等秋霜走了,福芝在回頭看竊笑的廖戰,也明白剛才她那話,也把她自己也給兜進入了。

哼了一聲兒,不再去看廖戰,福芝便先拉着還有些不明所以的文哥兒向書房的方向而去,并心道:真是被那厮氣糊塗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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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芝這邊擺了局,另一邊卻不知道。

等六郎、七郎趕到祖母洛安公主的院外時,見跟着福芝的大丫鬟一見他們便挑簾子進屋,就心中大呼不妙。

這種留了人望風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做過,恐怕裏面正得了信兒,現在哭嚎的厲害呢!

心中一慌,六郎、七郎兩個便本能的打算哭鬧了事。

雖然祖母洛安公主向來愛問個來龍去脈,但是如果兩方都哭鬧不止,這各打五十大板的懲戒也是少不了的。反正今日也要受罰,不如拉上廖戰他們!

六郎、七郎打定主意,彼此對着便撕了對方的衣服,然後一路哭着沖進了祖母洛安公主的院子,一步不停的幹嚎着闖進了正屋,差點和禀完事情的秋霜撞到一起。

而六郎、七郎見秋霜往下退,擡手便推開她,争着到屋中跪下,雙雙跳入局中。

“祖母!”

“祖母……可不要聽扣哥兒胡說啊!”

兩兄弟幾乎都沒喘氣,便開始先告狀。

跪在那裏也不擡頭,兩人一頓的哭天摸淚,一個說廖戰打他們,一個說書哥兒不講理,福芝也誣陷他們,聲淚俱下的半晌都沒讓人插上話。

可你說這兩個傻吧!卻還有些小聰明。見自己說了這麽多,也沒人跳出來反駁什麽,便擡頭向上看去。

而一看之下,兩個人哭得和花貓似的臉立時鐵青了。

這屋裏哪有廖戰幾個的影子啊!他們這不成了不打自招?還讓人白撿了笑話!

但此時自作聰明兩人也沒了退路,祖母就在主位上坐着,今日是蒙混不過去了。

等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在外祖父書房裏下棋的幾人見秋霜回來了,便知道事兒成了。

而看着福芝與書哥兒擺子的外祖父,見幾個小的看一個丫頭過來,便忽然一臉的榮光,就知道指不定他院裏哪個又被算計了。不過這也難怪,那幾個不是愚笨,便是光有些小聰明。被這幾個猴兒一樣的耍耍,也讓他們長長記性。

收了心思回來,可宋叔再看同樣聰慧的福芝姐弟,和心裏透亮兒的廖戰時,又不得不想的多了。盤點自家這些孫兒,也只有一個還提拉的出手,可又……

唉!

宋叔終是心中嘆了口氣,能提拉又怎樣,一個庶子出身終歸沒個前程。

放了那些念頭,他只得安慰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能夠從朝野之上全身而退便已不錯,多的什麽世代榮華,求了也是強求。

可等到晚些時候,宋叔見着被妻子洛安公主送來的兩個孫兒,再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卻還是氣得夠嗆。

這哪裏是愚笨?簡直就是兩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比扣哥兒三人還要長上一歲,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扯着脖子跟着旁的質疑自家表妹的封號,難道就沒個腦子麽?

這簡單的對誰有好處,對誰有壞處都不知道,就敢亂嚷嚷,真是嫌命太長了!

…… ……

初二算是揭過去了,可還有初三。

晚間回了榛園,福芝便不想次日再去,可又不好說出口。

吃了晚飯又在祖母屋裏磨叽了半刻,她也沒好意思提那話茬兒,終是別了祖母回了自己屋。

有些煩悶的翻了幾頁書,又在廊下打了一套拳,福芝忽然有些不争氣的想,要是自己病了,興許明兒個就不用去了。

可擡眼看看邊上拿着手爐、鬥篷,恐怕自己折騰出病的春晴幾個,福芝又不忍她們因着自己胡鬧被牽連。到了攥攥拳頭,自己過去披了鬥篷、接了手爐,乖乖的回了暖和的屋子,不再自己瞎鬧騰。

再等回了屋,退了寒氣,福芝便正視起自己明日的行程。

不去是不行的,雖然明日初三廖戰要去楊家,但她不能總被人護着,被廖戰取笑是面做的。她沒歪心思,沒見不得人的目的,她為什麽要怕?

劉家的人奉承,她聽着便是。她就是個娃娃,即使不應別人的請求,難道哪個還真要費力的去口舌自己不成?況且口舌了又怎樣?她自己的封地,承順帝都不過問,哪個又能怎樣她?

洗漱過後,福芝躺在床上又翻來覆去的想了許久,終是把自己說服了,她才迷糊的睡去。

而今日值夜,就睡在福芝外手的大丫鬟春晴,聽着內側的福芝呼出均勻的氣息,才踏心下來。她們幾個伺候久的自然知道小姐不喜去外家,可這也不是她們丫鬟能管的,小姐自己能想通了,有個主意,她們也不用太擔心。

福芝這邊歇下了,祖母臨安郡主那邊兒卻沒閑着。

正月裏皇帝都封印,但并不是說就太平盛世了。

入冬之後北邊又有兩次與胡人的沖突,誰也沒敢瞞着,消息都入了承順帝的耳朵。而這幾日趁着朝賀,臨安郡主已經進了兩次宮了,看來等不到出正月了,這抗敵選将之事也沒什麽在猶豫得了。

仔細的把承順帝交給她的信息都看一邊,到了二更天臨安郡主才閑下。

抿了一口丫鬟端來的參湯,臨安郡主沒有咽,又吐回碗裏。

“端下去吧!”

臨安郡主擺擺手,她現在真的沒了年輕時的精氣神兒,可是這參湯她也煩膩。

靜靜的坐在書案邊很久,臨安郡主似乎是想好了自己的煩心事兒,才看着燭火問道:“如意今兒怎麽了?我晚上見了,她似是不怎麽開心。”

這個寶貝孫女是她一手帶大的,是個什麽性子她最清楚不過。

燭光微晃,那有些不便男女的聲音又出現了。

“郡主今兒在宰相府受了氣,不過也讨回面子,懲戒了那些子沒臉皮的。”這無影無蹤的人似乎是整日跟着福芝一樣,竟能将福芝遭遇的事情敘述的七七八八。

等臨安郡主聽完孫女用的手段,和那廖戰的主意,微微一帶嘴角,道:“這廖家的小子可不好相與啊。”

與臨安郡主回事之人見主上似乎心情不錯,插嘴道:“郡主也是聰慧,不費一兵一卒便收拾了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恩。”臨安郡主自然喜歡自家孫女,應了一聲兒,但還是道:“就是太守禮了。”頓了頓又言道:“君子都可欺之以方,何況一個太守禮的女子。”

臨安郡主輕輕用手指轉轉手上的一只指環,後來的話由若自言自語,說着說着人便沉思起來。

活在這世間本就有許多不可改變的無奈,她這孫女一出生就夠苦,何必總用那個中枷鎖再去束着她呢。無論這郡主的封號在世人眼中怎麽看,只要她能做實了一切,便能富貴一生,何必去在乎其他的?

在乎的多,失去的就多。

自己這孫女總想在這世上做個世無争的老實人,那哪裏是可能的?

這人吃人的世界裏,被利用、被欺侮還是輕的,若是沒些性子,再一再軟弱下去,将來被嫉妒、被排擠,弄個一場空,那才是真的傻了。

鬥?這孫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明白這個字。

但是至少要教會她沒有與世無争的安生日子,尤其是她們本就生活在風口浪尖上,早已無可選擇。

從前教導她知禮,除了怕她與那些沒落人家姑娘一樣,也是怕被人輕看了去。可現在還要教她如何生存,如何掙脫那些條條框框,在這世間不成為一件兒美麗的犧牲品任人擺布。

“如意手臂好多了吧!”

臨安郡主看看案前的卷冊,問完之後又思量了一會兒才道:“明年必然風調雨順,不如讓她也去封地上走走,別出了門連家都不認得。”

“是!”那暗處之人見臨安郡主吩咐,恭敬的應聲兒退下。明白這是要讓自家小郡主一定要掌握住手中的權柄,大有接住些什麽的意思。

…… ……

自己想通的福芝卻是一夜好眠。

清晨起來請過安,用了早飯便跟着娘親又去了外家。

而等福芝走了,祖母臨安郡主琢磨着自家孫女今日的氣色,也是心中一舒。想這孫女也有些樣子了,沒似那提不起的豆腐一般又軟又糟。

今日再到外家,福芝便束着兩個弟弟在身邊。不是她怕誰,只是不想弟弟在身上吃虧,畢竟兩個都小,書哥兒也瘦弱。

劉家的表姐妹不知是沒走還是來的早,福芝拜過外祖母了,一進暖閣便見了那幾個。

但打定了主意的福芝也不去躲閃她們,見過禮之後便各自坐下。福芝不與她們主動攀談,照顧着兩個弟弟,問道她便說兩句,卻是比昨日坦然許多。

不過劉家姑娘是帶着目的來的,她們可不是只想維持一個面兒上的關系。怎麽的要張嘴讨些什麽,也要先拉近些關系。

“……聽着郡主喜歡臨字,卻是個雅靜的愛好。”劉家這些姑娘裏就數這劉真腦子靈便,昨日福芝便注意到了,她不跟着其他姐妹奉承,但卻總能和自己搭上話。

“提不上什麽雅靜,只是從小慣了。”福芝幫玩兒魯班鎖的文哥兒擦擦汗,笑着回道。既不顯失禮,也不顯親熱。

“郡主太謙虛了。我們姐妹幾個随識得不少字,可寫的卻一般,還想請郡主去家中坐坐,指點一番呢!”

劉真挑了話茬,可卻沒有繼續說。反是看着機靈的劉茉接了口,游說福芝去她家園子裏玩兒。

劉家來的這幾位姑娘除了總跟着宋六娘的劉艾,其她都是嫡出女。劉真、劉茉稍長,也只大福芝兩歲,劉玉、劉昭、劉媚小些,卻也有□□歲的年紀。

幾人是三舅母四個兄弟家的女兒,想來劉家并沒有統一的意見,全是各憑本事來的,所以幾個姑娘也各自為政,有時自家與自家也要争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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