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種因得果

作者有話要說: 3.7補更!

可福芝不出門,并不意味着春晴不出門。來了京城之後,春晴掌的事情多了,出入園子也習以為常。

正是去年冬日的時候,福芝封地上送東西過來,春晴被那封地上官員的夫人奉承着拉去吃酒,才被這少女無意中遇到,知道了福芝便是被封了平陽郡主那定安伯夏家二房的四小姐。

搞清楚了一切,本這父女兩個都沒了上前報答的心。畢竟福芝金玉堆着的人,能有什麽用得到他們的呢?他們又何談報答?

商量之後,父女兩個便想離京,可三月三那日又正好看到出城的夏家車駕,便好奇的遠遠跟着,想知道夏家這麽多車架是去那兒。

等到了地方,父女兩才知道夏家這是被邀前來赴宴的。

本也沒有看熱鬧的心思,一明白了來龍去脈這父女兩個便想離開。可那少女的爹爹還有些本事,無意中一眼看出這東南角的園子是個儲水的水園,必然有溝通內外的水道。

仗着那點兒吃飯的本事,少女的爹爹便想趁着現在園子內外的水位持平,總掌水位的機關應該沒有開啓,而試着去趟一次水,說不定能摸進園子見上恩人一面。

這父女兩個想的簡單,可沒想到摸着水進去的路更簡單。那本應該出現在水下隔水的機關并沒有健全,這整座園林竟然沒有存水和截水的功能。

換句話說,這園子只能在雨水剛剛好的時候才能維持住景色,一旦大旱、大澇之時,這浩大的工程淨成了廢物,再無什麽水天一色可言。

雨水少的時候還可,雖然沒什麽景色可看,但畢竟還不會出了大事。可雨水多的時候卻不好,好好的園子成了排水溝進不去人還不算什麽,要是因為積水過多,常年泡着園子,終是會崩塌的。

沿着水下而入,少女的爹爹心道:可惜。

怎麽也想不到皇家建造這如此氣勢恢宏的園子,竟然沒有解決重要的存水、排水問題。

東南這個小園子本應該是個水閘,按照常理來說,當大旱來臨之時,這水園變成了蓄水池,通過下方的機關,将水位上調至木棧道的高度,維持整個大園子的水景的需求。當大澇來臨之時,水園便成了排水的機關,利用水下的機關不斷将大園子過多的水排出。而水位持平的時候,機關卻是不會開啓,正常的維持水位。

整個園子是仿照前朝所擴建,據說前朝最後一位亡國的皇帝有位美麗的妃子,她來自水景秀美的南方,因終日思念家鄉,那皇帝便請了能工巧匠建了四季如春的碧水園。而那傳說中的碧水園,不但常年水景迷人,冬季池水也不會結冰。不過那妃子命短,相傳碧水園建好之後,她便一命嗚呼了。

撇開前朝的碧水園,承順帝這園子顯然不止沒有水不結冰的奇觀,更沒有常年水景依舊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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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十年前承順帝無意間問道園子修建的進展,而那監督建園的太監好大喜功,便說修造的差不多了,引得承順帝一陣歡心,決定來此處看看。

可水園實際根本沒有建完,只是剛有個空架子,排水的機關也剛剛修建了一個輪廓,并不能發揮什麽作用。

但那監督的太監都應承了承順帝,并安排好了游玩的日子,只能對着工匠們施壓。可施壓也是沒用,能夠将整個機關健全的只有一人,而這人因為前兩日頂撞好大喜功的監督太監,已經被砍了……

所以,這園子建成後的前幾年都沒有開放過,只有今年才開,便是因為這裏大旱、大澇之時無法示人。

不明所以的父女兩個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從水路進去,好在他們水性都好,從外到裏也就用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冒出頭來,正好在東南角那園子東面的水中。

原本這父女兩個想要天真的上去轉轉,但冒出頭來不多一會兒,就聽到有人開了園子的大門,吓得他們又憋回水裏。

一來二去的躲在水中,父女兩個見不時的有人進來,便只得躲在水中,不敢貿然上岸。

也正是因着這個原因,父女兩個把園子裏來來回回的事情看了一個清楚,見火越燒越旺,還不見他們的恩人出來,這才冒險上去救人。而之所以說他們是冒險,是因為有兩個人一直隐在院落裏,不知為什麽,既不救人也不出手殺人……

…… ……

不過現在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沒必要弄個清楚了,因為承順帝和臨安郡主早就抓到了整件事情的重點。

…… ……

三日後。

“啪!嘩啦啦……”

又是摔碗破杯的聲音從殿中傳出,外面候着的小太監被吓到不自覺的顫抖。

不知是第幾次了,這三日來承順帝對審問的結果都不滿意,挖個蘿蔔帶着泥,幾乎是把這些能牽連上的世家小姐都拉上了。

“皇兄。”不多時福芝的祖母又被大太監德寶請了過來,繼續勸說着,希望承順帝先冷靜冷靜。

這幾日承順帝在自己的寝宮,不是打就是罵,審問之事也交給了他的暗衛,絲毫不讓皇城裏帶來的禁衛插手。

脾氣越發大的時候,德寶太監都要出來求援,可見為這事情給氣着了。

但所有陪在此處的人,有的擔心,有的卻是‘真’擔心!

再次入夜,祖母回到福芝休息的房中。

這次幾個女孩子算是撿回一條命來,福芝、福芸和瑞安郡主高燒三日,用藥之後現在都稍稍降了些溫度。福榮、福萍兩個随沒被燒到,但是煙也吸了不少,再加上驚吓,這三日也是拘在屋子裏養着。

苦就苦了秋月、秋霜,雖然祖母看在她們救了瑞安郡主和福芸的份兒上,也讓人給她們醫治了,但秋月整只胳膊都廢了,以後自然不能在跟着福芝了。而秋霜兩進火場,身上也有不少地方受了傷,想回去也是難了。

福芝先是見了被吊死之人,後是又被火困,還差點憋死在水下,此次卻比福芸和瑞安恢複的快。燒漸漸退了,人便清醒了不少。

“祖母……”看着入夜才來看她的祖母,福芝似乎又長大了許多。

“沒事兒,歇會兒吧!”祖母已經得了信兒,知道福芝醒了一會兒了,喝了點清水的米湯,要等些時候才能進些粥品。

“人呢?”福芝剛才一直沒有問身邊的人,那些全是祖母的丫鬟,她們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祖母見福芝這個時候還擔心幾個丫頭,也沒有裝傻,道:“秋月、秋霜犯下如此大的疏忽,必是不能留下來了。”

“祖母,讓我處置可好?”福芝明白,祖母不可能給秋月、秋霜什麽好結果,因為在疼愛她的祖母看來,這兩個丫鬟已經犯了大錯,可在福芝看來則不然。

“好。”這個時候,祖母怎可能駁了福芝,吩咐道:“你歇着吧!等你好了,想怎樣便怎樣!”

這個時候,恐怕福芝就是要天山雪蓮,祖母也不會眨個眼。

但福芝心中還是有事,見祖母應了一件,又道:“那救我的姑娘呢?”

“……歇着吧!”祖母不想福芝為了這些人勞心,勸道:“過幾日我賞她們些田地、金銀……”

“祖母……”福芝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傻得認為給錢便能解決事兒的小姑娘了,聽着祖母說的賞賜卻沒有應聲兒,反道:“都讓我來處置可好?”

“唉!歇着吧!”祖母也是無奈于福芝想事兒的周全,但也真的不想她在費心,應道:“都讓你處置,現在她們都好着呢!歇歇吧!”

“恩!”福芝見祖母也累了的樣子,躺在床上應和了一聲兒,便慢慢的睡去。

…… ……

又過三日,整個賞春宴沒帶來什麽春意,到給各家帶來了陣陣寒氣。

從三月三到三月初十,現在已經整整七日了,承順帝既不放了這些參加春宴的人回去,也不說他到底要怎麽處置下去,就是一個字‘查’。

而三月初十的深夜,終于有東西打破了這一切!

有人圍了整座水園,竟然要圖謀社稷……

“郡主。”

自從外面忽然變成大軍壓境的局面,德寶太監便來了福芝休養的殿宇,跟在祖母身邊。“您也歇歇吧!”

“太子呢?”祖母擺擺手,卻沒有休息的意思,見德寶太監勸自己,卻問起本應站出來一同協理的太子。

“已經去了正殿,想是有什麽主意了吧!”德寶太監說的已經非常委婉了,作為被承順帝及早逝的王妃所珍愛的兒子,太子真的不止是不堪大用。

撥開茶碗中的茶葉,祖母卻沒有喝,放了茶杯,不知是對誰吩咐道:“派兩個人過去,若是情勢不好,要互助太子。”

“是!”

同樣是沒個影子,不知那應和之聲是從何處而來,之見祖母點點頭,似乎在示意接令之人可以退下。

等再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大公子卻反先來祖母這裏求見。

“皇姑祖母。”大公子異常的謙遜,看到德寶太監跟在祖母身邊,也沒有什麽驚詫的表情,只是道:“外面的禁衛軍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大公子不問祖父承順帝為何不露面,也不提這皇姑祖母有沒有本事指揮的動其他人,只道:“您可有其他對策?”

“坐下吧!”祖母見大公子果真比他那爹爹不知聰明多少,微微一笑,道:“若睡不着,便陪我一起擺上一盤,聽芝姐兒、芸姐兒說你很喜歡下棋。”

祖母不說外面緊張的局勢,反轉首去看一直站着的德寶太監,道:“要麽你便坐下,要麽你便下去歇着,沒得在這裏礙眼!”

“呵呵,郡主面前哪裏有老奴的位子!”德寶太監呵呵一笑,行禮一禮道:“那我就先下去歇着了。”

說完将其大公子身邊服侍的人也帶出去,顯然是會意出祖母的意思,是想單獨與大公子說話。

…… ……

屋內不時的響起嗒嗒的落子之聲,屋外不時走來回禀情況的侍衛。

坐在屋內聽着那些侍衛的話語,看着棋盤拿着棋子,大公子一臉的嚴肅,卻把兩邊的局都猜得七七八八。

“大公子可是明白了?”祖母落子的速度看起來并不快,可是卻總能逼得大公子不斷的重新思考。

大公子又落了手上一子,才回道:“皇姑祖母的迷陣不難猜破,可……”

足足七日,五歲後便與祖父承順帝幾乎是朝夕相處的大公子,足足七日都沒被召見過,這本就不合常理。

從生活上的一點一滴到功課每個進益,承順帝都看的很重,也養成了不時拉着孫子問東問西的習慣。不管朝中有什麽事兒,這是從來沒斷過的。

所以當三日沒有見着承順帝的時候,大公子便開始生疑。而在打算讓身邊的宮人去問問情況之時,卻發現連德全太監都三日沒有出祖父的寝宮了,他便知道,這真是有事兒了。

不過心思多的大公子沒有立即發問,而是‘不時’的問候一下祖父。雖然他依舊見不到人,每次都被德寶攔下,可卻更加的确定一件事兒,祖父已經不在這園子裏了。

“有些東西還沒有到該知道的時候,還是不知道的好。”而祖母看起來很喜歡大公子的聰慧,提點道:“後知後覺不好,但先知先覺也不見得好。”

又落下一子,祖母擡頭向外問道:“可見各家有什麽反應?”

而外面立着的人一一答了祖母的問話,又補充道:“我們又抓了那人回來。”

大公子落了子,見外面之人特意強調一人,有些好奇的看着祖母,而祖母只是一笑,道:“是福芝的人,他怎麽又回來了?”後面的話是奔着外面問的。

“還是老路子進來的,我們見現在亂着,沒敢讓他亂走。”外面回話之人強調了一下抓來之人進出園子的手法,看樣子是有什麽想法。

祖母則轉轉手裏的棋子,道:“帶過來吧!這人也怪,放了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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