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求玩好墨

作者有話要說: 補3.18欠更!(今日兩更!)

等打發了郡丞下去,福芝又轉首看着靜立一旁的洪肅章。

拿過他呈來的冊子随手翻翻,一挑眉便道:“字真難看。”然後便丢開冊子,起身向外而行,并吩咐梁斌與呂樂随她同去。

弄得正想如何應對的洪肅章一愣,然後朗然一笑,也不問為什麽不放呂樂,轉身便告退出了郡主府,策馬回府。

…… ……

而福芝留了些人看家,便帶着一衆出游,也不言明要往何處,只是随性而行。

車駕出了東城門,走了沒一裏,福芝便讓轉而向南。又走三五裏,見一景色不錯的小村旁,便幹脆停下來休息,喚了梁誠、呂樂來問字。

梁誠、呂樂自不是什麽自怨自艾之人,被福芝再度留了下來,也還是從前一番應對。

三人站在這田壟邊,便折樹枝代筆,論起書畫之事。

若說學識、見識,福芝、呂樂二人自是不如梁誠多已,可縱觀總覽,呂樂卻并不比梁誠差什麽,反還多個自幼習武,文武兼備的優點。

“……呂主簿,郡中有多少兵丁?”寫畫談論一陣,福芝忽然轉頭問呂樂,道:“我是說冊上之人。”

福芝盯着離自己不足半丈的呂樂,一雙眼睛清澈無波,若不是之前已經制造了太多混亂,呂樂都要信了福芝就是個娃娃。

“呃……六百。”不過顯然呂樂反應速度并不慢,福芝一問出口,他便轉了下腦子。

但福芝要的就是他那一頓一反應,這才證明有些人真的太‘守規矩’了。

“呵呵……”

“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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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樂一頓一答之後,也知道自己多是被這長着剔透心腸的郡主給耍了,見福芝與梁誠都笑自己,也只得無奈的搖搖頭。

“郡學何人授課?”福芝笑罷又來問梁誠,不過郡學之事梁誠卻對答如流,看來也沒真的就是頂個虛名。

翻撿些不重要的事情問問,福芝便喚了早被她放下馬車的翠薇、紅薇過來。

而梁誠、呂樂見福芝喚人過來,都稍稍的向遠處行去。

福芝也不阻止兩人,等聽罷翠薇、紅薇報來的數字,再次上車,向南而去。

…… ……

這個時節正是農忙之時,福芝一路看着豐收的景象,一面想着自己思慮的是否太多。

可稍晚的時候回到府邸,福芝卻覺得,自己思慮的還是少了。

京中傳來消息,大公子婚事又出變故,溫家的姑娘這個時候竟然染了痘,不說各家現在怎麽緊閉門戶,這麽一鬧基本上已經封了溫家的一條上位之路。

拿着手裏的紙箋,福芝看看那細密的小字,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這個時候祖母讓她來封地,看來又是早有預料了嗎?

紙箋是紫安寫的,随着些物件一起送來,算算時間,這應該是半月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這半月來又發生了什麽事兒,京中之人可安好?

三位姐姐福芝到不怎麽擔心,小時候三姐福萍出痘,她和二姐福芸不懂事,偷跑去看,結果弄得大姐福榮也跟着發了痘,結果一時供了四位痘神娘娘,現在看到是有益的。就是幼妹福英不知道照顧的是不是周全,有沒有卷進這事兒裏。

一條條看過紫安所書的內容,福芝心思慢慢的沉下去,尤其當看到最後補的一條消息,南溪鄉主因發痘丢了性命,臉就更緊繃了。

不知道是平成公主家的主意,還是別的……

折了紙箋,放在燭火上燒盡,福芝不知道這些消息祖母何時才會告訴她。

天色越來越暗,終是紫真先敲門進來,道:“小姐,該用膳了。”

“恩!”福芝輕應一聲,又讓人請了梁斌、呂樂過來。

今日是八月十五,不過福芝沒心思過節,也沒得人和她團聚。吃了飯,連賞燈的心思都沒有。

看着丫鬟們端來的各色月餅,福芝也一點子興趣都沒有。

“小姐,嘗嘗這個,是廚上新學的手藝,用蟹黃做的。”紫真哄着福芝,端了一塊月餅上來。

其實福芝對吃食的要求一直不是很高,也沒什麽太多的習慣,見紫真殷勤的看着自己,便擡手掰了一小塊兒下來。看了下用料也說不上來有什麽不同,輕輕咬了一些入口,卻是有着不同于往年那些月餅的鮮美。

“怎樣?好吃吧?”紫真笑着哄道:“今兒我去廚上,見她們做了不少新樣子,這個味道最好。”

福芝笑笑,知道自己這麽壓着心思,也影響了身邊的丫鬟。側頭看看靜立在旁的春晴,福芝又吃了手中剩下的一小塊兒,吩咐道:“十五的花燈一連三日,你們安排好了也去耍耍吧!我這兒有人陪着就好。”

“是。”

春晴領了命去安排,紫真卻沒動。

福芝讓醉薇、香薇兩個去把端來月餅散給下面的丫鬟,又提點了要多送鄭義、梁誠、呂樂那裏些新巧的樣子,便想起廖戰這厮,不知道去了北疆還過不過這個節。

“廚上有很多蟹麽?”福芝是不吃蟹的,因為食用起來太麻煩。

“有,南邊這些東西多。”紫真回道:“反是牛羊見的少。”

“可能向北送?”福芝又拿起剩下那多半塊兒月餅,問道:“還有什麽北邊兒沒有的新鮮的東西麽?”

“這個不少。”紫真見自家小姐慢慢的不繃着臉了,也找着有樂子的道:“魚蝦都大的很,廚上說南邊的人還會做豚肉吃,非常味美。不過秋天的禮早送去京裏了,小姐這時候送要九月中旬才能到。”

福芝咽了口裏的月餅,聽的紫真說的眉飛色舞,眯眼一笑,道:“我是要送去北疆,早晚都無所謂。”

“呃……”紫真正說的起勁兒,一聽福芝提到北疆,立即歇了音兒,緩了會兒才道:“小姐,這個……”

“沒事的。”福芝自然知道紫真顧忌什麽,她和廖戰的婚事做不得準,若是來往的多了,反坐實的此事,将來祖母必然會生氣。“不過是送些東西而已,況且他還送了一車玉石過來,我怎麽也要回些東西。”

福芝笑着用帕子擦擦手,擡眼看着不贊同的紫真,道:“聽我的,去備東西吧!少了也要十車特産,都送過去。”

“可……”紫真左右看看,近了沒她的丫鬟,才道:“這個時候,若惹得上……”邊說邊比比上面,接着道:“可怎麽好?”

“人情份往在所難免,誰也不能管到誰屋子裏來。”福芝知道紫真也跟着想深了,卻不好繼續讓她胡想,接着道:“不若去把路上收的東西都搬來,我們也給姐姐和書哥兒挑些禮物。”

“這……”紫真知道小姐這是敷衍自己,可又攔不住,只得嘟嘴道:“不若把郡裏送的都搬來。”

“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看看都送了什麽來。”福芝笑眯眯喝口茶,卻也把話題轉到禮物上,讓紫真小性兒的扭了幾下身子,才出去喚人擡東西過來。

…… ……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福芝一個人翻看禮物也沒意思,反正梁斌和呂樂也哪兒都去不了,又沒有事情可做,便都叫來一起看看可有什麽寶貝。

而站在各種盒子、箱子中間,福芝也真有些眼暈的感覺。

一路行來,每到一處多少都會收些禮物,尤其臨安郡那些官員,即使她想繞着臨安那條路也是不行。

“這是紫牙烏麽?好大一顆。”

翻開最近的一個盒子,裏面裝着塊兒酒紅色的紫牙烏,雞蛋大小,最難得的是這塊紫牙烏純淨透明,猛的一看像極了紅寶石。

“真的,很難得。”紫真接手過去,墊墊還真夠分量,道:“平日多見些小的,很少有這麽大的還這麽好。”

“恩。”福芝點點頭,特意讓紫真将她跳出來的盒子另放着。

福芝平日裏好的東西不多,除了臨字收些帖子,便是喜歡把打磨好的玉料、寶石當擺件兒收着。

看到自己開的第一個箱子便有些收獲,福芝也來了些精神,又去開其他的箱子。

梁斌、呂樂見福芝自娛自樂的很高興,也不客氣,反正他們也是真的沒什麽好做,随手拿些字畫打開品評,卻也自在。

“這是蜜香吧?”若說好東西,福芝自是見了不少,也認得不少,幾乎每個箱子開開她都知道是什麽。“怎麽沒入了庫?還這麽擱着。”

“想是路上收的,也沒法子處置,來了之後還沒騰出手吧。”紫真擡眼掃掃今日留在身邊的小丫鬟木香和竹香,解釋道:“後面有處可做庫房,這幾日正整理呢!”

“恩。”福芝只是随意一問,也沒再提落那兩個小丫鬟,事情點到即止,又去開其他的箱子。

福芝仔細翻看下來,發現竟然還有不小的一塊龍涎。不過她不想留什麽話柄下來,喚了春晴過來,讓她記得一道送回京裏,讓祖母去處置。

因着送的東西五花八門,福芝還真找到家中姐弟們所好的東西,也挑了給祖母、爹娘的禮物。

一株尺高碧玉雕刻松樹送與祖母,一副前朝大儒求遠先生的書畫送爹爹,一套四件點玉、翠的富貴牡丹插屏送娘親。

一副瑪瑙磨制的圍棋送二姐,一本杭州靈光寺法師抄錄的經書送三姐,一套前朝大家所編的詩集送書哥兒,一把嵌了各色寶石的匕首送文哥兒,一套琉璃制的十二生肖送小妹英姐兒。

家中親人的禮物挑的差不多了,福芝拿着一副足以逼真的繡品,卻覺得可惜。

大姐福榮最愛這些東西,她過臨安郡時特意讓人送了兩個繡娘回京,可現在見了手中的東西,也不能輕的放下。

“這是誰送的?”

其實這盒子裏的東西并不多金貴,但好在繡工。

一紅木的方盒中放了二十四條帕子,沒條帕子上繡着不同的花朵,條條都有新意,切繡的活靈活現,不止比往日見的那些東西強了多少。

“郡中戶曹送來的。”紫真翻翻登記的冊子,回道:“這只是随贈的,還送了一副拓本過來。”

“哦!”福芝應聲點點頭,側眼一看梁斌、呂樂也正看着自己,便轉念吩咐道:“去戶曹那裏問問,這東西誰繡的,若說方便,明日把繡娘送來。”

說完放了手裏那幾條帕子,又提步走到梁斌、呂樂身邊。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日子福芝覺得戲耍人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不知平日先生們都喜歡什麽,我确是愛這擺件兒、文墨的東西,不若明日去四處走走,先生們也好給我講講哪些是名家真跡。”

“……”

“是。”

梁斌、呂樂一無語答對,一躬身應是,确是繞不過這主意多多的郡主。

…… ……

而等到次日,福芝用過早膳還沒有出門,便收到不少郡內官吏送來的禮物。

昨日她一句求玩好墨可是又讓不少人徹夜難眠,一早上大門一開,就有許多人候在外面。不過福芝也沒停下自己的步子,依舊帶着梁斌、呂樂出行,将那些送來的珍玩字畫留給醉薇、香薇兩個去苦惱。

過了一夜,福芝越發覺得京中傳來的消息不全,似乎還隐了什麽事情,讓她很是在意。

但千裏之遙,她坐想也是徒勞,只能先将封地的事情都握在手裏。

接下來一連幾日福芝每每都是早上出游,傍晚才歸,就猶如是來游玩的過客。

不在宣見郡丞,也不找郡尉的麻煩,似乎之前做的事情毫無意義。而終日出游自然也有出游的好處,就是許多的好東西源源不斷的被送來郡主府,讓醉薇、香薇忙的暈頭轉向,光是分類造冊便耗費幾日的時間。

時過半月,福芝掐算着北上的車子也應該行了一多半的路程了,才又喚郡丞、郡尉前來,所要官吏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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