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同在路上

作者有話要說: 2.24欠更

下面的事兒交給春晴幾個,福芝也沒午膳的心思,墊了兩塊兒點心便坐在一邊看着屋外幾個小丫鬟玩耍。

“誰手這麽巧,還做了花球?”福芝見幾個小丫鬟躲着花球,輕聲問道。

春晴、紫真都出去辦事,醉薇、香薇兩個也不在身邊,這時近身伺候的是紫玉,便答道:“應該是喜鵲的手藝。”

“她平日都做什麽?”福芝自然記得喜鵲,不過作為三等丫鬟,她和春燕卻是沒機會近身伺候。

紫玉處事少了其她丫鬟的思量,很是實誠的道:“沒見做什麽,平日多是領着小丫鬟做些針線。”

“哦,”福芝點點頭,她自然明白為什麽喜鵲沒事可做。

起身也不說別的,吩咐要沐浴,說身上溻的難受,便沒再問喜鵲的事情。

…… ……

沐浴過後,醉薇、香薇也回來了。

福芝穿的單薄,坐在榻上,看着兩人忙碌。一側眼便看到個精致的盒子,覺得有些眼生。

“誰拿來的?”福芝問醉薇,可醉薇卻抿抿嘴不答。再看香薇,香薇也咽咽口水,有些不好回話的樣子。

“拿來我看。”福芝很少見身邊丫鬟這個樣子,喚了紫玉過去拿與自己,打開一看裏面竟是一對帶着異族特色的手镯。

“誰接的東西?”

福芝一看東西便知道是誰送的,擡眼去看醉薇、香薇,兩個卻是不答。

而此時正進來的紫真見了這般情景,趕緊上前解釋道:“郡主,定北侯世子送了東西……”

“我見了,還回去。”福芝放了手裏的盒子,臉色緊繃的吩咐道:“再送也都退回去。”

“呃……”紫真見自家郡主莫名的窩着氣,也不好在說廖戰還在外面鬧騰着見她,上前拿了盒子應是便要退。

“夏福芝!你脾氣鬧夠了沒有?”

正當紫真要退下之時,這時殿外又傳來廖戰的聲音,然後便是一陣乒乒乓乓之聲,想是和攔着的人起了沖突。

“廖戰你做什麽!”福芝聽到廖戰的聲音更是火大,站起身走至殿外,見廖戰這厮正和秋字輩兒的衆丫鬟對峙,“你……”開了口也實在是無力指責,難道這人不覺得這麽混鬧很是丢人麽?

“讓她們都滾遠些。”

廖戰看起來比福芝脾氣還大,瞪眼掃過秋字輩兒的丫鬟,道:“在糾纏可就不客氣了!”

“你……你還要怎麽不客氣?”福芝上前一步,見秋杉、秋桐已經被廖戰打傷,雖不嚴重,可也明顯是吃虧了。

“你說我還會怎麽不客氣!”廖戰也上前一步,看着福芝。

兩人中間那親根本做不得數,彼此心知肚明。而今日廖戰挑開這話,也并不是想與福芝撇開關系。

“秋媛,帶秋杉、秋桐去療傷。”福芝側開頭,她不想當着一衆丫鬟發脾氣。吩咐過後沉了兩聲氣,才扭頭回屋。

而廖戰見福芝沒讓人攔着自己,嘿嘿一笑,掃了一衆瞪視自己的丫鬟,直接跟着福芝進了她平日居住的殿宇。

…… ……

遣退了所有的人,福芝又添了一件衣服。

雖然天氣熱的讓人難耐,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兩人也都不在是總角之年的孩子,有些禮必然要守。

廖戰賴在福芝平日小恬的榻上,也不管福芝是不是拿眼睛挖自己,看着福芝去屏風後加了衣衫,又出來,反道:“你是不怕出了痱子?”

“……”福芝早知道和廖戰講禮是白費唇舌,在另一邊坐下,直接道:“二十架弓弩也還回來。”

“好!”廖戰也轉過身與福芝對坐,出人意料的痛快答道:“一會兒我便讓人送來。”

“那多謝定北侯世子了!”福芝板着臉色,既然廖戰都道讓她莫管閑事了,她還觍着臉上去做什麽?

“真生氣了?”廖戰第一次見福芝這麽嚴肅的叫自己定北侯世子,笑嘻嘻的起身,想去拉對坐福芝的耳墜子。卻沒想福芝伸手打掉他的手,依舊沒有玩笑的意思,那‘啪’的清脆聲讓兩人都愣住了。

“你……”廖戰一手撐在面前的小桌上,一手懸空停着,臉一分分冷下去,也沒了往昔陪笑的嘴臉。

福芝與廖戰對坐,自然将廖戰的表情看的清楚,可既已打定主意分的清楚,還是不要胡亂裹和在一起的好。

“好好好。”廖戰看着福芝一副劃清彼此的樣子,一連道了三聲好,才将懸空的手合攏成拳,扯着嘴角又坐會去。

而再次端坐對視,廖戰卻一反平日的胡鬧,也厲起了臉色。

“咣!”

一聲巨響,廖戰忽然擡手便掀飛面前的小桌,狠狠的瞪着福芝,就和福芝剛才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一樣。

“郡主!”那小桌一落地,守在殿外秋字輩兒的丫鬟和護衛便沖了進來。與福芝身前那些伺候人的丫鬟不同,這些護衛和秋字輩兒的丫鬟可不管廖戰是什麽身份。

福芝眼睛依舊盯着廖戰,卻沒有絲毫懼意。逼得他們如此相對的是這個吃人的世道,若說只廖戰有脾氣掀桌子,她難道就是泥塑的?

壓制心緒收眼微微低首,福芝輕聲道:“都退下。”

“……”鄭義帶着一衆的護衛,聽到福芝的命令便躬身退下,可秋字輩兒的丫鬟卻各個站着不動,似乎成了木樁。

“你們若不聽我的,趁早回了祖母那裏。”福芝也不側頭,對于秋字輩兒的丫鬟,她能做的都做了。

這些人所有事兒都要聽從祖母的,就像當初的秋月、秋霜一樣,但凡離了祖母的掌控,便再沒留下來的機會。

“退下!”

福芝說話輕慢,鮮少動氣,可跟進來的紫真卻知道,她家郡主這是真的惱了。

拿出掌事丫鬟的氣勢,紫真喝了一聲,又掃眼一衆秋字輩兒的丫鬟。步步逼視秋字輩兒丫鬟中為首的秋芳,直至秋芳底了頭,帶着一衆人退出去,她才轉身與福芝行禮告罪。

“退下吧!”福芝看着她與廖戰之間湘竹席上的紋飾,心中苦笑道:所有的事情都如履薄冰,沒有哪個是真的省心的。

等紫真再次帶上殿門,退至外面,廖戰的臉色也比剛才緩和多了。

“怎麽還留着她們?”

福芝沒想到廖戰開口第一句問自己這個,擡眼看看對面那沒了嬉笑掩着的人,側頭看看殿門的方向,才無奈一笑道:“不留着能怎樣?”

“你殺了平陽郡那麽多官吏,難道還收拾不了幾個丫鬟?”廖戰顯然也不是對福芝的事情一無所知,開口就道出兩年前的事情。

福芝微微一扯嘴角,廖戰這是在告訴她,許多事兒他也知道的很清楚麽?

“一主一奴,要了他們的命容易,留着他們的命卻很難。”

福芝不是個嗜殺之人,也不認為殺人可以解決所有事情。當初去除郡內反對她的官吏,她也是深思熟慮了很久的。

不管她這個郡主可以做多久,能夠做多久,平陽郡只能有一個聲音,所有的一切都要為她所用,否則只能落得比她人更慘的下場。

“剛說你好些了,又心軟起來。”廖戰可能已經把那無賴的性格養到了骨子裏,沒三兩句話的功夫又向後靠去,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塌邊。

福芝不想答廖戰這話,安靜了一時,才問道:“你何時走?”

“不走了,我現在是樂不思蜀。”廖戰枕着一只胳膊仰頭看着屋頂,左右打眼轉了兩圈兒,才道:“這梁上睡着想來比塌上舒服。”

“……”

福芝見廖戰随意的仰躺過去看上面,自然明白他在意指什麽。不過自從福芝差點燒死在水園以後,便不願一人待着,怎麽也會留些人在身邊。

可廖戰最煩身邊跟的人多,側頭看福芝不語,也不客氣,翻身側卧一撐身子,随手拿了旁邊擺設的一塊兒櫻桃大小的瑪瑙擺件,一甩手便向上投去,正好打落隐身在上的人。

“廖戰!”福芝一看廖戰那一甩手,就知道力道不小,見隐着的一人被廖戰打下來,瞪眼上去奪廖戰手裏另幾件小擺件。

“都退下去。”廖戰見福芝來扯自己手裏的東西,微微一扯嘴角,看着又與自己靠近的福芝。

而福芝一見廖戰的表情,自然也知道他笑什麽,放了手想退回去,可廖戰去翻手拉着她不放。

“廖戰!”福芝瞪視廖戰,這厮明知道屋裏有人,還敢和她拉拉扯扯的!

“嘿嘿。”廖戰見福芝拉扯着有些着急,反湊上去道:“郊外風光不錯,秋月好像也有身孕了吧!”

“你……”聽到廖戰提郊外和秋月,福芝立時瞪大了眼睛。

秋月不在府上住,自從成婚之後便與陸元生活在郊外的莊子上。而半月前秋月診出了喜脈,福芝也免了她每三日一次的請安,廖戰是絕對不會在外面碰到的。

此時廖戰提郊外那鑄煉兵器的莊子,和有身孕的秋月,難道是探查的清楚了?

掃眼看着幾乎與自己貼在一起的廖戰,福芝真的很想從他臉上看出答案。

可是比自己還早慧,并懂得掩飾的人,哪裏那麽容易被她看穿。

“都出去吧!”福芝有些洩氣,她千算計萬算計,沒想會被廖戰摸到實處。無奈的開口遣人下去,福芝有一時也出現了迷茫,不知道怎麽應對。

“吱……嘭!”很輕微的聲音響過,殿門再次被關上。

而福芝擡眼打量廖戰,正琢磨着怎麽對答的時候,卻見廖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完了,自己被騙了!

福芝幾乎在捕捉到廖戰那一絲詫異的時候,便知道又被廖戰耍了。

“廖戰你!”福芝立直了身子,沒想自己竟然被廖戰一诓,便遣退了隐蔽之人。

“呵呵,沒想你竟然安排了六個在上面。”廖戰也不覺被福芝看破有什麽不好意思,爽朗一笑,道:“我也只發現一個。”

言下之意,是福芝自己招認出所有隐匿身形的暗衛的。

“廖戰你個……你個……”要不是福芝知道兩人力氣懸殊,真想狠狠的捶上廖戰幾圈,這人簡直……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唉唉……別氣,別氣。”廖戰見福芝不似一進來時那麽繃着臉,也不松開手,只是嘴上讨饒道:“別咬臉,別咬臉便好。”

“誰咬你!”福芝争了兩下沒退出手來,瞪着呼喊的廖戰,真是氣的七竅生煙。

而看着廖戰那一臉的痞氣,在聯想剛才暗衛的事情,福芝忽然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眼又瞪回去,問道:“你一直在诓我?”

“也不算。”廖戰有時候也實誠的氣人,拉着福芝一起向塌上倒去,松了手笑道:“只是聽說你在郊外建了莊子,秋月幫着打理。去年又給她許了人家,這幾日還免了規矩,故此一猜罷了!”

“廖……”福芝從塌上跪坐起來,看着依舊松緩着仰躺的廖戰,真是狠得咬牙切齒。

她這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遣了隐着的人下去,不但招了身邊的暗衛出來,連郊外莊子的事情也一并認了。

“給我五百架最好的連弩。”躺在塌上,廖戰微微側頭看着瞪視自己的福芝,竟然還敢要連弩。

“哼。”福芝都被廖戰耍了一溜個兒,哪裏會平心靜氣的說話,“不給,沒有,就不給。”

“那到底是沒有還是不給?”廖戰抓了福芝話中的語無倫次,坐身起來道:“氣糊塗了?”說着又去拉福芝的耳墜,就和他要的不是什麽殺人利器,而是幾顆糖果一般。

“放……”福芝擡手去掰廖戰的手,雖打定了心思和廖戰劃清了彼此,可就是架不住這厮總是胡鬧。

不過終有一絲理智拉着福芝,側頭瞪着不放手的廖戰,開口譏道:“你我終要橋歸橋、路歸路,世子還是別和我攪合在一起的好。”

“哼!”廖戰見福芝終于憋着說出這話,卻依舊笑着,低頭與福芝幾乎臉碰臉了才道:“誰架的橋?誰鋪的路?我卻喜歡走那荊棘遍地的地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