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夜半來客

作者有話要說: 4.1欠更。

福芝提鞋下地,屋裏都焚了驅蚊的草,卻是省得她喂蚊子。走至桌前見廖戰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西瓜,問道:“你怎麽總能弄些別人弄不到的東西?”

“快吃,別那麽多話。”西瓜已經切好了,廖戰自己拿了一塊,催促道:“吃了好睡。”

“我睡前不吃東西。”福芝已經簡單的梳洗過了,她梳洗之後是從來不吃東西的。

廖戰一口氣吃掉一大塊兒西瓜,瞪眼福芝道:“你怎麽這麽多毛病,趕緊吃。大不了在洗一次!”

“我不吃。”福芝看着還剩了五塊西瓜,搖搖頭道:“寝……”

“別說廢話。”廖戰可不想聽福芝教育自己,拿了一塊就往福芝嘴邊送,邊送邊道:“你那堆規矩先收收,吃了西瓜在說。”

“唔……”福芝一開口被西瓜堵了個正着,見廖戰瞪眼看自己,又沒法吐出來,只得慢慢的咽下去。

“快吃,快吃。今天暑氣那麽重,不涼快涼快,我都睡不着。”廖戰顯然忘了,暑氣再重也是他拉着福芝到處跑的。

而福芝沒辦法,手上嘴上已經是西瓜汁,廖戰還死死的盯着她,最後只得低頭慢慢的吃起西瓜。可這西瓜實在太涼了,她害怕一會兒身上不适,便吃得很慢,結果又惹來廖戰一陣催促。

一塊西瓜吃完,福芝趕緊去漱口,恐怕廖戰再強塞給她一塊。看的一旁的廖戰直咂嘴,譏笑福芝事兒多。

再等廖戰解決了剩下的西瓜,福芝便趕廖戰出去,道自己累了。

可沒想廖戰抹了嘴上、手上的西瓜汁,卻道:“你不是睡覺必須有人陪嗎?今天我委屈一下陪你吧!”

“不用!”福芝一聽廖戰蹦出這種混話,趕緊道:“不用了。”

她可是被廖戰煩夠了,一個屋檐下還能睡的着啊?況且兩個人又不是小孩子,男女有別怎麽能睡在一起?

“你這個人真事兒多,睡覺讓人陪的是你,現在喊着不要的也是你!”廖戰開口便是數落,咋咋嘴一轉身就出了福芝休息的內室。

福芝見廖戰走了,還以為是放過自己了,可沒想廖戰沒多久又轉身回來,并且還抱了一個枕頭。

“你幹嘛?”福芝攔在床邊,她可不能讓廖戰如此得寸進尺。

“知道你夜裏離不開人,委屈一下伺候你啊!”廖戰硬把自己手裏的枕頭塞到福芝的床上,然後推推福芝道:“你睡裏面。”

“不用委屈你,你去外面睡。”福芝回身拿起廖戰塞上床的枕頭,打算推廖戰出去。

可一回身,廖戰已經從她另一側躺倒床上,還拉了她剛才枕的枕頭去用。

“廖戰!”福芝知道這是中了廖戰聲東擊西之計,擡手用枕頭砸了廖戰一下,真是哭出來的心都有了。怎麽沒一刻是好的,總這般無賴。

“噓……”廖戰接了福芝手中的枕頭,放在內側,然後比個噤聲的手勢,道:“安靜點兒,要睡了。”

“……啊!?”福芝看着賴在床上不起來的廖戰,真是氣憤的不行,轉身想幹脆去桌邊坐上一夜,卻沒想廖戰起身來拉她,一同向後跌去。

“唔……”

福芝一倒在床上,便忽然被廖戰捂住嘴。

瞪眼看着近在咫尺,卻沒有一絲嬉鬧笑意的廖戰,福芝忽然覺得廖戰似乎是有意跑到自己屋裏來的。

“啪!”廖戰手上一錯,不知什麽東西便打中了燈芯,屋中頓時一暗,除了窗外隐隐透來的月光,在沒了光亮。

‘幹嘛?’福芝擡手輕輕在廖戰捂着自己的手背上書寫道。

廖戰知道福芝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胡鬧,也沒有立時松手,等耳邊在沒什麽動靜,才放下手,拉了福芝的手寫到:‘做戲’。

‘幹嘛?’福芝不知道廖戰做戲給誰看,又問。

可廖戰卻不好好回道,反開口道:“你說幹嘛?”成心與福芝打馬虎眼。

福芝知道自己難讓廖戰開口,幹脆抱膝坐在床的一側,也不出聲。

而廖戰豎着耳朵聽了好久,确認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才在福芝手上寫到:‘沒人看!’

可福芝不想理廖戰,半夜又來折騰她,她都困死了。

“你怎麽這麽愛生氣?”廖戰摸到福芝身邊,問道:“你是我見過最愛生氣的。”

“因為別人都被你氣死了!”福芝推推廖戰,可能是在一片黢黑的帳子內,她也放松下來,難得的玩笑道:“自然是看着我總生氣。”

“呵呵,什麽時候你也這麽牙尖嘴利了?”廖戰擡手去捏福芝的下巴,他是想引一些人主動顯身出來,可卻沒想到用了這法子竟沒人上鈎。看來魯安這個假機靈,出的主意也不怎麽地嘛!

“到底要引誰?”福芝相信,自己身邊幾路人馬已經很服帖了,她不讓跟,自然沒人跟。所以廖戰這麽折騰,自然不是引她身邊的人。

“不知道。”廖戰一想事情便手上不老實,沿着福芝的下巴一路滑到耳垂兒邊,卻意外的沒有發現他常擺弄的耳墜兒。

“不知道你還折騰。”福芝打掉廖戰停留在自己耳垂兒上的手。

因為要睡覺,她自然退了身上的金銀之物,耳墜必然也不會戴在耳朵上。

“我曾見過兩次,有人悄悄的在你身邊,探了幾次都不知道是哪路人。”廖戰手被打掉,卻還不自覺,邊說又邊摸回福芝耳邊,再換來福芝一頓打也不老實。

“別摸!”

福芝就差捆了廖戰圖清靜了,從很早以前他便這個毛病,總和她的耳朵過不去。

“事多。”廖戰眼中,有理的總是自己,收了手又道:“我的人今日又見了。”

“……”福芝想了想,也記起當初初七救自己,曾經提到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看自己遇險也不出手,也不落井下石,就和木頭一樣,讓人摸不清虛實。

福芝慢慢說出她所知道的事情,在和廖戰三次發現的人一對比,發現跟着她的人竟然不是一個兩個,而應該是一批人。

納悶的苦思,福芝也想不透,有如此身手的人跟着自己幹嘛?圖什麽也不能幾年都不動手啊?

“你說他們還見死不救?”廖戰挑挑眉,咀嚼着福芝的話,他沒想到那些人見福芝遇險也是幹看着,看來是不好引誘的了。

福芝先是點點頭,再一想是在暗黑的屋子裏,廖戰看不到她點頭,才又開口道:“是的,初七那時就是這麽說的。”

“姨祖母看來應該也知道有這些人。”廖戰肯定的道:“可是這些人跟影子是的,到底是幹嘛?”

“不清楚。”福芝重新在床上又抱膝坐好,她哪裏知道怎麽暗中還有人跟着她,并且一直跟着。

“似乎身邊人少時,才能看到他們。”根據幾次經驗來看,這些人也不是時時都敢摸到福芝身邊,廖戰猜測道:“你說他們是不是想找機會和你見面?”

“見個面哪裏那麽難?”福芝側頭想想道:“真是怪人。”

“是挺怪的!”廖戰附和道:“似乎很見不得人一般,想靠近你,又不敢靠近你的樣子。”

“你一說更沒譜了。”福芝打了個哈氣,道:“想靠近又不靠近,猶猶豫豫的幹嘛?我又不是虎豹豺狼。”

福芝輕輕的靠着身後的床柱,她真是乏的不行了。不過腦子裏面裝着事兒,一時也難以安睡,就那麽睜着眼睛,想到底是誰這麽無聊,費勁的跟着自己,還恐怕人發現。

“呵……”

又輕輕打了一個呵氣,福芝看着窗邊那片月光開始入神。

細細思量身邊的人,福芝覺得平陽郡的人馬是不會這麽無聊的,而且按照她和廖戰的推斷,這些時隐時現的人很早以前便跟着她,絕對不會是平陽郡的人,或和平陽郡有關的人。她是主,平陽郡的人除非要逆天,否則沒那個膽子暗中監視她。

屠洛臣那邊的人呢?這個似乎也不太可能。因為屠家的人在她很小的時候便想盡辦法的接近她,私下裏陪着她玩耍,直到後來被祖母發現,他們才不得不收斂。也就是說,屠家那邊兒一直打算過明路,藏頭露尾的不是他們的作風,也達不到他們的目的。

而再來……身邊也只剩祖母給她的丫鬟了。

可是那些丫鬟哪一個都能正大光明的跟着她,還能不受阻攔的把她這裏的事情回給祖母,萬沒有蹑手蹑腳的必要。

兩人一時都安靜的想事情,卻是真的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時,福芝想不出來什麽,也實在是困得不行,便想擡手推廖戰出去,她好睡覺。可這時廖戰那邊又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知道在折騰什麽。

“出去睡。”福芝已經沒力氣了,這麽折騰下來,她乏的控制不住眼皮。

催促之後,福芝等了一會兒卻聽不到廖戰的回話,微微皺眉,手便順着被褥摸過去,卻發現廖戰這厮已經躺平了身子睡着了。

“你……”福芝真是氣絕了,哪裏有這樣做人的?竟然真的在她床上睡着了?

可無奈之後,她又不得不把這床讓給廖戰,自己退至外室去睡,畢竟兩個人不能睡在一張床上。

…… ……

夜深人靜,正是常人熟睡的時候。福芝躺在外室的榻上,又沒人伴着,自是睡得不踏實。

從小到大她都不習慣一個人睡,小的時候跟着祖母,大一點的時候是幾個嬷嬷,再後來是貼身的丫鬟,從沒一個人睡過。

翻來覆去的,即使困的不行,福芝也是醒了睡、睡了醒的折騰。最後連她自己都被自己蒸騰的惱了,便伸手揉揉太陽穴,心道:這夜是別睡了。

可沒想慢慢的按壓着太陽穴,她還就漸漸的放松下來,有些迷迷糊糊的睡意。

“嚓嚓……”

而就在福芝剛剛摸到熟睡的門檻兒時,一聲非常輕微的聲音響過,卻一下子讓她豎起了汗毛。

那是什麽聲音?

因着廖戰睡前和她說了許多關于暗地裏跟蹤她的人的事兒,福芝現在異常的敏感。

仔細思量剛才的‘嚓嚓’聲,福芝覺得那應該是某種東西在木質的房屋上摩擦産生的聲音。心中細細回想,雖然那聲音真的很輕微,但絕對不是自然的聲音,似乎是很重的東西摩擦出來的聲音。

福芝輕輕的咬牙坐起來,挑眼向上看去。廖戰這裏建的茅草屋居多,偶有幾間木屋,猶如她和廖戰所住的這裏便是半木半草的結構。

一片黑暗中仔細打量屋頂,福芝卻是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支耳細聽外面夜間的蟲鳴聲,對比之下,福芝覺得剛才的‘嚓嚓’聲就應該是她所在這房子屋頂上發出的。也就是說,她可能真的等來了那些潛行的人。

再細心傾聽,剛才的‘嚓嚓’聲卻在沒有出現。

微微的抿抿唇,福芝擡手摸到枕邊的匕首。這是廖戰身上的東西,剛才遺落在外面的塌上,被她收在枕邊。

福芝抱起匕首,并沒有立時将其抽出,只盡量放輕了聲兒下榻,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便向內室的門口蹭去。

內室裏睡的是廖戰,她要想辦法叫醒他。畢竟那‘嚓嚓’聲兒過于輕微,熟睡的廖戰很可能沒有聽到。而她和廖戰換了睡覺的地方,若那些人是奔着她來的,她必須要先将廖戰弄醒,省得被她牽連。

伸手出去輕輕的扣在內室的門上,福芝再次挑眼向上看去。她要确認頂上沒有什麽漏光的地方,或是她已經被什麽人注意了。

差不多這個姿勢又保持了小半盞茶的工夫,福芝才送了口氣。至少外室這裏,她是看不出段瑞的。

轉頭支耳聽聽內室的動靜,确認也沒有異常的地方,福芝又提起氣來,盡力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