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歡歡陪着她回了家,她開始坐在桌子前,一片一片把花瓣摘下來,她做得那麽樣細心,所有的身心全部投在了裏面。

聽見輕輕的腳步聲,歡歡回頭看見林美麗,紅着眼眶。

歡歡在外面打了電話到學校,突然心裏一跳:“怎麽可能。”

“怎麽回事?”林美麗問她。

“突然間心髒病發作死亡。”

“怎麽可能,他從來沒有心髒病史。”

“我知道,可是就是這樣子的。”

林美麗想起前幾年知道的那場車禍,過了好幾個月,才從他父母的口中得知是因為隐匿性心髒病,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子,她覺得這是天方夜譚。這個世界上天天都有生離死別的事情發生,可是為什麽,要讓自己的妹妹要讓兩家人,這樣子受折磨,死別意味着今生的緣分已盡。可是他們還有大好的時光。

小小卻又開始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她沒有哭,就算現在,也沒有哭,只是認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她一心一意付諸給眼前的拼圖,可是花瓣再柔軟再香甜,卻總是轉瞬即逝,最後只剩下縷縷的暗香,不知道是幻想還是現實。她一共用了一天的時間,做完之後,是一個愛心的形狀,她說:“大熊真美啊,是不是?可惜你沒有看到。”

林美麗聽她這麽一說,知道她是清醒過來了,她說:“小小,你哭一哭好不好,哭一哭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她覺得姐姐真是奇怪,為什麽要哭,難受的話是怎麽哭都沒有用的,就算流盡所有的眼淚,也是沒有用的,因為自己的心就在那裏,時時刻刻都會想起來。

她自己也知道,沒有用了。自己整個人都沒有用了,靈魂總是飄了出去,要去什麽地方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要去找那一個人,她大街小巷的走,希望找到熟悉的身影,突然從她身後輕輕摟上去,那麽溫暖,就像陽光一樣。可是陽光也走了,她的世界,是一片冰冷的月光。

記得上個月聽過一首歌,一個女聲好像敘述般緩緩唱到:

看住時間

別讓它在再流浪

從前我太适應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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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出現在無意中

卻深深撼動我

一起走着沒說什麽

心是滿足的

這個世界

随時都要崩塌

我沒有其它的願望

假如明天将消失了

趁現在我愛着

只想記得,被你抱着

溫熱的感受

love beautiful

so beautiful

我失去過

更珍惜擁有

多慶幸我是我

被你疼愛的我

緊緊牽住的手

不要放手

永遠守護我

love beautiful

so beautiful

我很快樂

你會了解我

我不會再哭泣

是因為我相信

我們勇敢的愛着

每秒鐘

都能證明一生的美麗

聽到最後,她對着大熊一直重複唱着那一句:

love beautiful

so beautiful

我失去過

更珍惜擁有

多慶幸我是我

被你疼愛的我

緊緊牽住的手

不要放手

永遠守護我 ......

一直唱一直唱,那時候大熊的眼睛裏波光流轉,他看到自己的臉,如此燦爛地笑着。是因為覺得幸福,是發自內心的幸福,雖然心裏有個傷口在隐隐作痛,可是慶幸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她在心裏也在告訴那個逝去的愛人,她和他,會勇敢地愛下去,因為只有這樣,那個人才會安心。

她一直都是這樣子努力的想讓自己好好的,讓誰都不要擔心,她有多努力。她自己知道,可是這又如何,命運總是給她插上一刀.她扛了一刀,現在又插上一刀,剛好刺中她的心髒,舊傷用了多少年才隐隐逝去,新傷卻又牽引着舊傷。

滿街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微笑,小店的音樂開得非常大,她本能想要抗拒,卻抗拒不了,那個女聲,還是那樣緩緩地唱到,唱着他們曾經的小情歌,而人不在,再好的情歌也是空白。她的心一下一下抽搐着,抽搐着——

這個世界

随時都要崩塌

我沒有其它的願望

假如明天将消失了

趁現在我愛着

只想記得,被你抱着

溫熱的感受

love beautiful

so beautiful

我失去過

更珍惜擁有

多慶幸我是我

被你疼愛的我

緊緊牽住的手

不要放手

永遠守護我

這個世界,已經坍塌,而我,也永遠地失去了你。

人群一陣躁動,這裏有個女孩子倒下,臉色非常蒼白,眼睛又紅又腫的,林美麗和歡歡找到這裏,地上的那個人正是小小,她閉着眼睛,表情痛苦。時不時帶着一下一下的抽咽。

小小在醫院裏,沒有過多一會兒就醒來了,醒來的時候她看着天花板,突然開始大哭大鬧,幾個人緊緊按住她,醫生又給她打了鎮定劑,林美麗一夜之間神色也非常憔悴。

打了鎮定劑的小小還在沙啞着聲音喊着什麽,林美麗聽了很久才知道,原來是:“不要離開我。”

林美麗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紅樓夢裏的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一夜之間,說散了就散了,沒有緣由,說盡就盡,留下各自的傷悲,彌漫着再也收不回來。而她的小小,今後到底該怎麽辦?

小小成了一個異常安靜的人,她不說話,整天拿着花瓣在拼圖,枯萎的花,也不願意丢棄,有時候人家在她面前說話,她會擡起頭來,對着他們笑,她這麽一笑,他們便哭了。可是她還是笑,好像只有笑,能夠表達她心裏面的所有。她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哭,而她的眼淚已經枯竭。

歡歡把小不點抱來的時候,小不點看見她,非常興奮地蹭着她的手臂,她緩緩地看了一眼,小不點柔軟的舌頭舔着她的手背,她只覺得癢癢的,它身上的毛發已經重新長出來了,她的心,突然受到一陣厭煩,把小不點推到地上去。

歡歡說:“小小,怎麽可以這樣子,它是小不點啊,你和大熊的小不點,你忘記了嗎?”

她還是呆呆的,耳朵裏卻很清晰聽到小狗輕微的嗚咽聲,小不點還是不依不撓地跳到她的大腿上,用腦袋蹭着她,她再一次推開,小不點嗚咽着繞着歡歡團團轉,之後卻還是跳到小小的大腿上,就這樣反反複複了很多次,歡歡抱着小不點說:“小小,我把小不點帶走,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頭低低的,玩弄手中的花瓣。

歡歡說:“小小,小不點是大熊帶來的。”

她還是在玩弄手中的花瓣,歡歡的背影突然消失在門口,門輕輕地合上。

小不點在門外突然開始汪汪大叫起來,一下又一下的,抓在在門上一下一下地抓着,那些聲音好像在提醒她不要忘記了什麽,時間過得很慢很慢,突然聽見汪汪的聲音越來越遠了。她的心一跌,突然沖了出去,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那裏,雖然你不在我身邊,可是你留給我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彌足珍貴的。

她沖了出去,看見歡歡抱着嗚咽的小不點,她沖上去,把小不點搶到懷裏,抱着它,把頭埋在它的身上,溫熱的淚流了下來。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兩個字,可以觸動她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用了待到山花爛漫時做作品名稱,可是小小等不到繁花再開的那一天了,大熊和她的記憶就是她世界裏最美的花,曲終人散,花已經開過,卻不再了,徒留一人傷悲。這是一篇悲文,我承認自己是有自虐傾向,縱使如此,愛情還是來過,我們要學會愛人以及被愛,無論那個人身在何處,帶着愛情,山花也可以開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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