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相大白

待雲玺醒來,發現自己被鎖在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空間。

她以為自己又做夢了,自嘲地觀望了下四周,她像是身處在一個琉璃宮殿,所有擺設均是寒冰雕刻而成,擡頭往上看,不是圓頂,而是方頂,她就仿佛置身一個巨大的方盒子裏,此處明明光線明亮到刺眼,卻陰森靜谧,只有偶爾的水滴聲,詭異得吓人。

此次的夢,有些“新穎”啊!

雲玺想不明白,自己最近怎麽就總愛做一些這麽奇奇怪怪的夢?雲玺掙紮了許久,還是沒法掙脫,只好壯着膽子喊了起來。

“有人嗎?”

她好怕喊來的不是人。

可總得喊一喊。

這裏空曠,只剩回音,沒有其他回應,喊了一會,雲玺沒力氣了。

就在雲玺放棄之際,有一個粗礦洪亮的粗嗓子響起:“喊甚喊?吵死人了。”

聲如洪鐘,語氣滿是怨怼,着實把雲玺吓得打了個激靈。

雲玺循聲望去,見到是一個身着白袍的小姑娘,端着一盤血淋淋的生肉,那畫面也是詭異得吓人。

雲玺忽然覺得這個夢一點都不友善!她好想趕緊醒了過來,她想掐自己大腿一把,發現手被綁住了,就改左手掐右手,使勁的、狠狠的。

疼痛傳來,雲玺懵了,不是夢呢。她終于想起,她是被殇殃打昏迷了。

那皇甫睿呢?

“這是怎麽回事?!”

那姑娘見雲玺一臉懵,翻了個白眼,又把那血淋淋的盤子遞了過來,“你吃還是不吃?”

雲玺瞅了一眼血腥味鋪面而來的一盆不知什麽東西的肉,咽了咽口水,壯着膽問,“敢問姑娘,此處是何地?”

那姑娘長的一張文靜舒雅的臉,身形修長苗條,偏生粗狂地嗓子,極其不太搭調,她道:“老子就負責來給你送吃的,其他事,老子一概不管。趁熱,快吃!”

這盤生肉,是趁哪門子熱?雲玺欲哭無淚,胃裏開始要興風作浪的感覺了。

“這可是新鮮狐貍肉,剛殺的,趁熱給你吃,算是優待了。你摸摸,這血還有溫度。”說着,那粗聲姑娘将盤子遞到了雲玺鼻尖前。

一陣血腥味沖來,雲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那人趕緊端走盤子,罵罵咧咧:“險些毀了這盤肉,真是暴殄天物,可知道這雪狐多難得?”

“謝……謝姑娘好意了。”雲玺苦笑不得,将唇角的唾液擦了擦,深呼吸一下, “此出像是一座宮殿,很有特色的,就像……”

就像棺木。

“很像棺柩,對不對?看這這構造,這線條……”那姑娘語氣甚是興奮和自豪。

“……”

這姑娘腦回路構造讓人一言難盡,看樣子,像極了是殇殃的迷妹。

她再仔細往外看,發現這宮殿如那巨型靈堂,殿內左右挂滿白布雲頭幔帳,殿內間襯滿黑紗靈帏,她明明站着,卻有待在棺材裏的感覺。

她前世今生兩輩子的運氣都用光了嗎?所以,才不是躺義莊和棺材,就是入獄吃牢房?

“姑娘,只有我在這嗎?我還有一個一起受傷的同伴呢?你有見到嗎?”

那白衣姑娘将一塊血淋淋的狐貍肉,拎了起來,咬了一口,吞了下去後,才指了指雲玺後面的角落,“喏,不在那躺着麽?”

說着,端着盤子便吃邊走了。

雲玺忍住惡心,自動忽視那明明嬌弱卻讓人驚悚的小姑娘,扭頭看那小姑娘指向的地方,一旁的皇甫睿,好似昏迷了!

她急忙過去,她輕輕推了推皇甫睿,“靖王爺!靖王爺!”

皇甫睿悠悠醒來。

她喜出望外,“您醒了?可有大礙?”

皇甫睿蹙了蹙眉,艱難地坐了起來,擺擺手,表示沒有大礙,忽然想起雲玺也吐血了,急忙問,“你呢?

雲玺也瑤瑤頭,“我沒事,您怎麽跟着過來了呢?還為了救我,受傷了。”

“路過。”皇甫睿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問起其他問題來,“這裏是何處?”

雲玺搖搖頭,但她猜應該是祁雲山。

皇甫睿運功想調息養傷,發現自己似乎被下藥了,內力全無,他臉色更沉了,一臉橫肉,顯得更加兇狠。

“抓你那人是誰?”

她繼續搖搖頭,她總不能告訴他,殇殃是慕曜的兒子,原主的大哥,只能搖搖頭。

皇甫睿決定不再問了,也問不出什麽來。

安靜了一會,雲玺似乎想到什麽似的:“您救我,是因為晅旻?”

皇甫睿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雲玺壯着膽,繼續問,“當年說您的寵妻滅妾,是否有隐情?”

不是說那侍妾是細作嗎?

“寵妻滅妾?”皇甫睿眼神如鷹隼一般淩厲,瞬時氣勢外放,把雲玺的小心髒吓得差點麻痹了。

傳聞這位戰神有眼神犀利如鷹、狼性爆發、速度如豹、力量如熊,果然名不虛傳。

“不、不是嗎?”雲玺硬着頭皮說完,大氣不敢喘一下,她也是大概這麽一猜,想問問實情如何,不想晅旻一直背負着這個沉重的負罪感。

兩人靜了下來,許久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四周空曠又靜谧,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皇甫睿還是開口講起了當年的真相。

當年,靖王在追查一個西域細作,那狡猾的女子想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就設計了才四歲的心地善良的晅旻,靖王妃也與晅旻一般善良,不但善待那女人,還安排了好差事,那女子為了拿到情報,三番四次勾引靖王,靖王查到她就是他追查的細作,将計就計,将那女子收為了妾室。

明面上,靖王一直假裝寵着她,甚至當着她的面,與靖王妃交惡,還将她擡為了側妃。只是,夜夜宿在那女人的院子裏,不過是靖王的替身,他實際壓根都沒碰過她。

過了一段時間,那女人在靖王府打探不到情報,想進宮去,可妾室是不能出入皇宮,她多次想接觸靖王妃,結交靖王妃,但靖王妃被靖王暗地裏保護得很好,她壓根接觸不到。

這惡毒女人一計不成,就起了更毒的計,想要直接取代靖王妃!

于是,趁靖王出公差的時候,那女兒假稱有孕、裝病,賢良淑德的靖王妃得知情況即使已經傷心欲絕,顧念終究是靖王子嗣,靖王府還是探望她了,最後被這惡毒女人下了七色砺子母蠱毒,這蠱毒還沾染給了與靖王妃有血緣關系的晅旻。

母子雙雙中招。

這蠱毒毒性兇猛,母子感情越深,蠱毒發作越快、毒性越強。

後來的事情,雲玺都知道了,靖王妃為了救晅旻,用她心頭血潤養了紫玉晶珀,給晅旻緩解蠱毒。靖王妃去世後,那女人想要殺晅旻,晅旻逃了出來,那女子便對靖王謊稱晅旻上街走失了……

因西域細作組織還未能連根拔起,皇甫睿只能暗地裏尋找晅旻,所以才造成了晅旻誤解皇甫睿未曾尋找,知道十年前晅旻手刃那惡毒女人,皇甫睿才高調地尋找他。

朝堂都知道,皇甫睿為了尋找兒子,幾乎魔怔了。

這對晅旻來說,卻是一個笑話。加上晅旻的暗樁眼線遍布天下,皇甫睿根本沒辦法尋得他的蹤跡。後來是皇甫睿派人一直盯着南宮胤、帝師府,尋藤摸瓜,才猜測出晅旻的身份來。

晅旻不知道的是,皇甫睿已經為妻兒報了仇,将細作組織連根拔起,求皇帝讓他留着那女人的性命,只關押在地牢裏折磨,只是為了能讓晅旻能親手報仇。

雲玺與皇甫睿正講着這些往事,就聽到了一陣陣不成調的喪樂,忽遠忽近、忽宮忽羽的,似乎還帶着魔性,讓人沒由來地恐懼、悲戚!

緊接着,無數巨幅引魂幡忽然出現在殿頂,無風自蕩,裏裏外外漫布着陰森詭谲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

一個腳步聲,似乎踩着喪樂的節拍,由遠而近。

皇甫睿旋即警備了起來。

終于在一堆的引魂幡裏,看到了殇殃。

殇殃披着黑袍,明明是弱冠之年的模樣,氣質卻如百年老墓裏的陳屍,那一身淺青色膚色,更是詭異得吓人,就如行走在人間的幽靈。

唯獨腰間挂着的青紫色鸾型玉佩,有些靈氣,因瑩透玉質與這人從上到下都格格不入,反而顯得很突兀。

陰郁而細長的丹鳳眼正陰鸷地盯着雲玺。

他手裏拿着一個白瓷甕埕,指尖長長細細的指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指甲碰擊瓷器的聲音,空靈又詭異。

“他來了,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見見?”殇殃陰恻恻地笑着。

說着,身形一閃,皇甫睿倒地,他一把抓住了雲玺,出細尖的指甲,輕輕滑了滑雲玺的臉頰吩咐道:“把她帶到崖頂,吊起來。”

雲玺都還未來得及罵他,也來不及問是誰來了,一聽要吊到懸崖上,險些崩潰了:“你要幹什麽?”

雲玺不管如何喊,她就這樣一群蜂擁而上的白衣侍女給架着走了,氣得她大罵:“殇殃,你講點道理行不?!緣由不是都解釋給你聽了嗎?”

走在最前頭的殇殃一聽,頓住了腳步,回頭盯着雲玺,語氣如地獄使者般陰冷森然:“道理?那是什麽玩意?天理都沒有,何來的道理?”

說着,轉身繼續往前走。

雲玺耳畔盡是不成音律雲玺絕望而恐懼漫上心頭,哭都哭不出來。

最終,她被懸空吊在了崖頂,萬丈深的崖底怪石嶙峋,還似乎聽到了水聲,若摔下去,不是粉身碎骨,就是找不着屍首了。

她都不知道最近到底是犯太歲了,還是離開将軍府的時候沒翻黃歷,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倒黴事,接踵而來!如今還被一個怪物吊在懸崖上!

就在此時,雲玺就聽到一聲怒吼,“你放開她!”

雲玺擡眼一看,就見到對面懸崖頂立着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一身戎裝,威武不屈。

那面容,與雲玺夢中出現的慕将軍一模一樣,她脫口而出,“爹!”

喊完,她便有點懵了,怎麽這麽自然就喊出來了,似乎真見到了一個疼愛了自己很多人的人那般親切,更詭異的是,她為何能夢到素未謀面的慕曜?

殇殃見到了慕曜,冷笑了起來,“來了就好,趕緊選吧,你是要救你寶貝女兒,還是救你侍妾的骨灰?這骨灰摔落懸崖,不但散成粉碎,還會被山澗下的溪水沖刷得一幹二淨,撈都撈不回來!”

說着,他将白瓷甕埕遞出了懸崖外,對面的懸崖不遠,隔空能聽到對岸的說話聲,但饒是戰無不勝的慕大将軍,也不可能在救雲玺的同時,還能救那骨灰壇!

雲玺才知道,這厮居然喪心病狂到挖先人的骨灰壇!

“你瘋了!”

對岸的慕曜眼裏迸發着猛烈的怒火,勢必要救自己女兒的,只是,這骨灰保不住,他将終身遺憾。

他正要動身時,一個骨節分明的手摁住了慕曜的肩膀。

雲玺擡眼之際,也看到了對面那人,一襲白衣,衣袂随風翩然。

他那專注而溫柔的眸光,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他對慕曜說,“您去取骨灰壇,晚輩救玺兒!”

作者有話要說:

wuli男主,終于歸來。

還有啊,旻哥的牆角不是那麽好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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