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朝醒來是他妻
是誰在耳邊絮絮叨叨,哭哭啼啼。
“小姐……嗚嗚……王爺太狠心了,怎麽可以這樣對你……”
“小姐你快點醒來啊……醒來……醒來我們去看沁園的梅花,你最愛的梅花……嗚嗚……都開了,都開了。”
頭疼欲裂,渾身竟似乎無一處是為安好,哪怕是有所準備,也是沒有想到竟然痛到這個程度。
烏弦涼勉強睜開眼睛,渾身的痛楚全部湧現,痛得她低聲申吟了出來,又因喉嚨幹澀難耐,聲音只聽得破碎。
身邊的丫頭前一刻還在哭哭啼啼,這一刻看到烏弦涼醒了過來,立刻驚喜的叫了出來:“小姐你醒了?!”
她見烏弦涼痛苦難受的樣子,一時又哭着了臉,連忙湊過去問道:“小姐你感覺怎麽樣了?”
烏弦涼用嘴型說着一個字:“水。”
丫頭連忙倒了杯水過來,小心翼翼的喂烏弦涼喝下去。
烏弦涼感覺終于舒服了點兒,才有空打量這兒。
看着這古色古香的家具,還有身邊這人的打扮,烏弦涼眸裏閃過一份無力,果真如此呢……
果真穿越了。
由于身體原因,烏弦涼沒兩下子又睡了過去,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終于感覺好轉了。
身上的傷都結了疤,在自己的貼身婢女雯鳳口中得知,這是王爺給打的,給出的原因是自己推了他的愛妾一把。
而堂堂王爺的正妻,身為王妃的她,就被打得失去了性命,要不是烏弦涼穿越而來,哪兒還有王妃?哪兒還有雯鳳口中的小姐?
烏弦涼為這身體的前主人感到悲涼,遠離渣男,遠離家暴的重要性啊……
不過,不管以前是什麽樣子,至少從現在開始,一切都不會再發生了。
現在的烏弦涼,可沒有找虐的興趣。
終于能下床了,此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月,而這麽多天裏面,烏弦涼對着的人只有雯鳳,沒有任何人,至于那個自己名譽上的丈夫,貌似是叫江譽流的男子?烏弦涼至今還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這裏的寒冬也是大雪紛飛,捧着暖爐,烏弦涼有些艱難的從床上下來,推開門。
大雪紛紛揚揚,格外美麗。
烏弦涼緊了緊手中的暖爐,然後走出房門。
雯鳳剛好從外面回來,驚呼一聲:“小姐!你怎麽起來了?外面冷,快回去。”
“我都要發黴了,出來走一走也是好的,再說,你不是說梅花開了嗎?”烏弦涼執意要走一走
雯鳳只好扶着烏弦涼往沁園走去。
走着走着,烏弦涼實在不喜歡這種被人扶着的感覺,便把暖爐一把塞進雯鳳手中,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啊……這一個多月快憋死我了。”烏弦涼舒服的感嘆。
随意盤起的長發,由于她的動作而散落,伴随着風吹和雪飄,雯鳳原本想要責怪的話,卻在看到自家小姐那抹舒心的笑容時候,說不出來了。
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小姐露出這樣的笑容呢……
雯鳳覺得小姐病醒了之後,好像哪兒不一樣了,不纏着要見王爺了,不亂發脾氣了,好像……忘了王爺一樣。
雯鳳還在發呆,烏弦涼見狀,勾起唇角,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雯鳳,在想什麽呢?”
烏弦涼似笑非笑的表情,帶着兩分痞氣,這份痞氣在一個女子身上竟然沒有任何突兀,雯鳳臉瞬間便紅了起來,連連搖頭:“沒……沒什麽。”
烏弦涼也沒在意,轉過頭來,雙手負背,走往沁園去。
江譽流和愛妾文璐走在沁園中,眉目俊朗,而旁邊的文璐掩嘴感嘆:“王爺快看,這梅花開得真好啊……”
江譽流漫不經心的看了過去,點了點頭:“嗯,确實好看。”
“妾身真的很感謝王爺,能夠和王爺一起看梅花,真的是妾身的榮幸。”文璐嬌柔的倚在江譽流身上,一臉幸福。
江譽流嗯了一聲,伸手摟上文璐的腰,剛想閉眼,餘光卻看到西門進來兩個人。
那烏弦涼走得簡直是大刀闊斧般,雙手負背,嘴角含笑,面容頗為蒼白,可是卻也竟帶了兩分病态的美。
旁邊的雯鳳似乎在說些什麽,而烏弦涼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剛進西門,江譽流便已經皺上了眉頭,以為烏弦涼是要往自己走來,因為江譽流肯定二人的目光對上了。
然而出乎江譽流的預料的是,烏弦涼竟然扭頭往一側走了過去。
“小姐,你小心點兒,別摔倒了……別……小姐你看,是王爺。”雯鳳看到了和文璐抱在一起的江譽流。
烏弦涼明顯也是看到了,還有點詫異,怪不得原來會看上江譽流,這果真是個看臉的世界啊。
烏弦涼明明白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對自己的厭惡,烏弦涼不太在意,她總不能看到他厭惡還湊上去吧?
他對自己厭煩,自己對他也不見得有好感哩。
“真好看……”烏弦涼伸手想要拉下一截梅枝,結果拉動了傷口,一時哎呀一聲,龇牙咧嘴的縮回了手。
“小姐,你怎麽不小心點呢?”雯鳳又是心疼又是無奈,趕緊扶着烏弦涼退到一邊。
“這身體這樣子簡直是要命啊。”烏弦涼扶了扶自己的腰,擡頭看着那開得茂盛的梅枝,搖頭晃腦的吟道:“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雯鳳聽不懂這文绉绉的詩句來,嘴裏還是唠叨着烏弦涼的身體,可是雯鳳聽不懂,不代表江譽流聽不懂。
江譽流先是詫異了一下,而後覺得被烏弦涼這樣無視,憤怒油然而生,不由得出聲喝道:“烏弦涼,你在做甚?!”
這一聲,把在場的三個女人都吓着了,膽小如江譽流懷裏的文璐臉都白了,轉過來才看到烏弦涼,一時之間眼裏閃過一絲快意。
雯鳳見狀連忙拉了拉烏弦涼的衣袖:“小姐……王爺叫你呢。”
烏弦涼只好走了過去,雖然心裏不情願,但是臉上倒是平靜,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問道:“我這不是在賞梅嘛,王爺你找我有事嗎?”
江譽流沒想到烏弦涼對自己是如此冷淡,窒了窒,旁邊的文璐給烏弦涼福了一禮:“妹妹這廂見過姐姐了。”
“妹妹這是行什麽禮呀?趕快起來。”烏弦涼假意要攙扶,實際上卻只是手懶懶的伸了一下。
“原本前幾些日子也想去看看姐姐,可是事多總是容易忘記,今日看姐姐狀态,已經沒事了吧?”文璐一副關心貼切的模樣。
“有勞妹妹挂念了,我身體已經并無大礙。妹妹還想着來看看姐姐,真是有心啊。”烏弦涼笑眯眯的道。
文璐臉色不變,笑着接口:“姐姐這是哪兒的話?姐妹一場,互相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嘛,王爺公務繁忙,我們姐妹作為王爺的女人,也該團結不讓王爺憂心才是啊。”
“王爺能有妹妹這樣的妾侍真的是太好了。”烏弦涼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模樣,要是以前文璐這樣說話,烏弦涼準扇她一巴掌,罵她憑什麽和自己相提并論,可是現在的烏弦涼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那般:“我經常想東西啊,想不全面,總是惹得王爺生氣,以後還請妹妹你多多擔當一下,要不,王妃的位置讓給你做?”
烏弦涼話一出,文璐立刻神色變得驚喜了起來,只是她很快就收斂了那一絲野心,惶恐的道:“姐姐這是什麽話……妹妹怎麽敢……”
“烏弦涼,你夠了。”江譽流聽了兩人來回的對話,卻是見着以前見着自己撲過來的烏弦涼根本沒看自己,便有些來氣,難道烏弦涼這是打算用這種方法來吸引自己目光嗎?不愧是烏弦涼,總是有辦法讓自己生氣。
“不要再惹是生非,不然下一次本王可不保證你是否還能活下來。”江譽流陰沉着臉色對烏弦涼道。
烏弦涼一愣,沒有想到自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是怎麽招惹到了江譽流來,難道自己裝得很不像一個賢良淑德的好王妃嗎?
烏弦涼眨巴着眼睛,無辜的看着江譽流,道:“敢問王爺,我怎麽惹是生非了?”
而此時,心底突然萌生一股委屈和愛慕之意,那一股感覺太過強烈,強烈得竟然覺得心跳的位置發脹得好似要爆炸一般,讓烏弦涼一下子鼻子都酸了,烏弦涼下意識皺住眉頭,捂住了胸口。
江譽流見着烏弦涼這個樣子,更是認定烏弦涼是在博取自己的同情,更是厭惡的道:“用不着在這兒裝可憐,本王不是瞎子,滾!”
烏弦涼想反駁,可是渾身都泛着無力,那一股情感簡直要推翻烏弦涼的理智,想要大聲吶喊質問江譽流為什麽。
烏弦涼明白,這一定是自身原有的宿主在操控着自己,烏弦涼原本想死死的壓制住,可是轉眼一想,如果不讓原宿主死心的話,估計以後自己可能面對着江譽流還有着感情。
烏弦涼便幹脆不壓制心底的那份感情,瞬間,烏弦涼的眼眸便蓄滿淚水,她面容凄涼的看着江譽流問道:“你就這麽的讨厭我,這麽的不想見我嗎?”
“滾!”江譽流厭煩的看着烏弦涼流淚,在他眼裏,烏弦涼就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恨不得眼不見為淨。
“你就一點都沒有愛過我?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我把一切都給了你,你都不曾有一點感動過嗎?”
話是烏弦涼說出來的,淚也是烏弦涼流下來的,可是烏弦涼在心底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這麽瑪麗蘇的話自己竟然說出來了,莫名有種羞恥感。
“夠了!烏弦涼,本王從來沒有強迫過你什麽,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給本王滾!”江譽流沒有容忍烏弦涼,一巴掌蓋在了烏弦涼的臉上,旁邊的文璐露出深深的幸災樂禍之色,又掩埋住了。
烏弦涼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江譽流竟然會真的打人,她能感受到,突然間那些痛苦和愛慕,突然間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臉頰上火辣辣的痛。
烏弦涼是真的替原宿主不值,江譽流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還有什麽是值得她心心念念的了?烏弦涼心裏默念:你也看到了,為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烏弦涼深呼吸一口氣,用手搖了搖自己的下巴,要是江譽流再用力點,她絲毫不懷疑會把自己的下巴給打脫臼了。
烏弦涼停止了哭泣和吶喊質問,這一切轉變得太快,在江譽流和文璐還不能回過神來之時,烏弦涼已經平靜的開口了:“王爺果真對妾身沒有絲毫感情,妾身明白了。”
烏弦涼得體的行了一禮,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來:“妾身會記住王爺的。”
只是此記住,非彼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