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文試結束
轉眼間便是三甲之戰那日,上午文試,就在金銮殿舉行,屆時江向曲會在龍椅上坐着,而文武百官就在兩側。
這是先皇時候便流傳下來的規矩,就是要看在天子和百官面前,能否保持應有的鎮定,能否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考題。
畢竟是考武狀元,所以試題并不會很難,只是看的就是有沒有這一份鎮定,不然,假若這狀元見着天子直接腳軟,那麽日後又如何能面對千軍萬馬?
此時巳時未到,烏弦涼等人已經在金銮殿外等候,與之一起的,還有不入四品的官員,都在外殿站着。
之前武試比賽,烏弦涼與楊鄲一直是錯開比賽,倒是一直沒有見過面,此時趁着這等候期間,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說着話。
“能和烏姑娘一起站在這裏,真是我楊某的榮幸。”楊鄲一襲簡單的青衣,稱得他越加的俊朗迷人,此時他微笑的看着前方,輕聲對烏弦涼道。
烏弦涼輕笑:“當日一別至今也半年有餘了,楊兄是不是覺得在這與我見面,感覺頗為微妙呢?”
楊鄲也是笑了:“烏姑娘身手不凡,巾帼不讓須眉,楊某只覺得理應如此,卻不認為這有何不妥。”
烏弦涼低笑兩聲:“我很期待與楊兄交手,不過這狀元之位,我就不讓了。”
楊鄲微微皺眉,問道:“烏姑娘對狀元之位,勢在必得?”
烏弦涼很是幹脆的點頭:“勢在必得,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拱手讓人。”
烏弦涼語氣平淡,可是卻異常的堅定。
不只是讓楊鄲詫異,就連旁邊的吳侖也詫異不已。吳侖早就知道這一次的武試會有一個女子參加,此時他雖然在等待天子到來心中頗為緊張不安,但是耳中聽到烏弦涼的話後,還是沒能忍住偷偷的看她。
這個女子一身黑色勁裝,袖口和褲腿均用深綠色的綢帶給紮了起來,看着精神極了,腳踩黑色錦靴,高高的領口遮住了優美的脖子,長發高挽斜插着一支碧玉簪。
此時她昂首挺胸站立在那裏,挺拔而沒有絲毫的膽怯,看起來意氣風發。
似乎察覺到了吳侖的目光,烏弦涼便側過臉來,對着他曬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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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看到這個女子面容十分俊美,美麗而不失英氣,吳侖一時被看得慌亂,閃躲開來。烏弦涼卻在心中有了定數。
這吳侖出身寒門,性格較為腼腆多疑,一身武藝雖然很是不錯,倒是據說文采很是一般,且做事喜歡多慮。
烏弦涼心中閃過他的一些情況,目光卻盯緊那大殿。
“皇上駕到——”
公公尖銳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跪了下來,烏弦涼也不例外,只聽得洪亮的聲音同時響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外面根本聽不到江向曲的聲音,只是看到了身邊的人都起來了,烏弦涼等人才跟着起來,不消片刻,又聽聞那公公高聲叫道:“宣武試三甲進殿——”
楊鄲與烏弦涼對視一眼,從容的走了進去。
江向曲坐在龍椅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進來的三人,面無表情,目光清冷,但見烏弦涼與另一名男子皆是從容不迫,他看在眼裏頗為滿意,唯獨旁邊一男子,頗有些畏畏縮縮。
大殿上兩旁的文武官員。都紛紛打量着這場中三人,這烏弦涼氣宇軒昂竟然絲毫不遜色于周圍兩人,烏長勳是越看越滿意。
江引歌目光輕掃,也沒在烏弦涼身上多有停留,在上方的江向曲看在眼裏,頗為滿意。
“草民叩見皇上。”
江向曲清冷的道“平身吧。”
三個人便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在一旁。
江向曲揮了揮手,旁邊的公公立刻揚聲道:“三甲入座——”
烏弦涼三人便朝着旁邊已經擺好了的案幾前坐下。
“文試開始——”
三人同時磨起墨來,只是比起烏弦涼和楊鄲來說,吳侖卻顯得緊張多了,一不小心便把墨撒了出去,他臉色頓變,慌忙擦開。
不少官員看到這一幕都微微搖頭。
試題發了下來,烏弦涼馬仔手裏,細細打量着,面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心中卻是暗笑,江引歌前陣子給了烏弦涼一大疊的考題,每一題都有江引歌的見解,再加上烏弦涼對軍事雖然理解不多,但是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見過豬跑麽?
而這兩道考題,卻是恰好烏弦涼懂的。
拿到考題的三人都沒有立刻就動筆,反倒是很有默契的都在想些什麽,很快,一刻鐘過去了,吳侖終于提起了筆來,而此時楊鄲也動起了筆來。
唯有烏弦涼一動不動。
烏長勳看着有些急了,江譽流看着也有些急了,這文試時間不過一個半時辰,可謂是時間寶貴着呢。
事實上烏弦涼并不是不想動,而是提起毛筆的她突然想起,自己對于毛筆字……其實真的是一竅不通啊。
要是讓烏弦涼寫毛筆字,估計寫到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寫完,烏弦涼有些頭疼的扶住了額頭,就連江引歌此時都忍不住有些為她擔憂了起來。
但是江引歌不敢多看烏弦涼,因為她知道江向曲很有可能會注意到,所以她只好一臉平靜的在一旁等候着。
又是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烏弦涼還是沒有動,她異常的舉動令得所有的大臣都下意識的看向她,就連江向曲也注意到了。
這文試自然是考的行軍打仗之事,這烏弦涼難道一點都不會?江向曲清冷的看了烏弦涼一眼,又看向烏長勳,烏長勳顯然有些着急,在一旁站着幹瞪眼。
烏弦涼想了想,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然後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情況下,她突然間用力把毛筆折成兩半,“啪”的一聲脆響,就連另外兩人也驚動了。
烏弦涼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一般,她取下一邊的毛筆,順了順斷口的毛刺,再沾上墨汁,用着自己熟悉的姿勢,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江江向曲見着她的姿勢,卻也微微勾起了唇角,這烏弦涼,倒是有趣,連握筆的姿勢都與衆不同。
烏弦涼雖然要經常沾墨,但是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所以速度并不慢,而楊鄲與吳侖二人都是一邊想一邊寫,等到最後一刻,三人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這洋洋灑灑的三篇文章便寫好了。
文試結束之後,隔日便是最後的武試了,烏弦涼三人從金銮殿裏退了出來,都吐出了一口濁氣。
楊鄲笑道:“烏姑娘可有把握?”
烏弦涼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信心:“勢在必得。”
吳侖在一旁聽得暗暗心驚。
三人出了宮,誰想到烏弦涼竟會在宮門口見着焚燃和林爽兩人,那兩人百無聊賴的站在馬邊上,還能聽到林爽問道:“不是說結束了麽?小涼子怎麽還沒出來啊。”
烏弦涼什麽時候開始叫小涼子了?烏弦涼眼角微抽,旋即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一用力打在了林爽小腿上。林爽一下子跳了起來:“誰?!”
兩人一轉眼看到是烏弦涼,立刻笑了起來,迎上去林爽就想給烏弦涼一個熊抱,卻被烏弦涼閃躲開來,林爽故作委屈的道:“都這麽久沒見了,小涼子你竟然就這樣對我,你沒良心。”
焚燃比林爽正經多了,見着烏弦涼只是問道:“文試考完了?”
烏弦涼點頭:“是啊,考完了,你們兩個小子最近都跑哪去了?”
“我們啊,行俠仗義去了!”林爽笑嘻嘻的道。
烏弦涼已經不抱能在林爽身上得到答案的希望了,只好看向焚燃,焚燃道:“我們前陣子去剿滅山賊去了,去了不少的地方,所以一直沒在京。”
“知道你進了三甲,這幾天真是最重要的時候,所以我倆特意趕回來的,怎樣,夠兄弟吧?”說着林爽拍了拍烏弦涼的肩膀,朝她擠眉弄眼。
烏弦涼失笑:“。果真是好兄弟,走,咱們去喝酒吧!”
“涼兒你喝起酒來根本克制不住,明日還要比試,就不要喝了。”深知烏弦涼一喝起酒來就醉的脾性,焚燃根本不敢讓她再去喝酒。
在一旁的楊鄲聽着,為烏弦涼有這樣的朋友而高興,他也不好過多打擾他們,便對烏弦涼道:“烏姑娘,在下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烏姑娘,告辭。”吳侖也跟着道。
烏弦涼拱了拱手,待得那二人走了之後,焚燃眯着眼睛開口道:“吳侖性多疑,自信不足,要打敗他并不難,難就難在楊鄲身上了。”
烏弦涼笑容依舊,勾住焚燃的肩膀道:“還挺了解的嘛,喂,真的不要去喝酒?”
焚燃白了烏弦涼一眼,掙脫她的手,道:“我可不想烏将軍回頭砍了我,我還想在仕途上走遠一點呢。”
烏弦涼無趣的撇撇嘴:“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