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受傷昏迷

這是烏弦涼第一次被江向曲召見,同樣作為一個堪堪進入金銮殿的臣子,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可是她卻沒有感覺到有什麽榮幸,因為江引歌的事情,她其實對這位當今聖上是頗有怨氣的。

如果不是他,江引歌根本就無須上那戰場,用她消瘦的身子去扛起這麽大的一份責任,而他還是江引歌的親弟弟,這更是讓烏弦涼覺得無法理解。

然而江向曲卻是這個國家權利最大的一個人,烏弦涼在這兩年裏面已經清楚地認知到了,這并不是自己的民主社會。

只要他稍微的對自己不滿意,恐怕自己就會人頭落地,就好像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要跪下,這原本就是一種不公。

烏弦涼恭恭敬敬的跟在公公的身後,心中卻不知為何閃過這些念頭,旋即她便皺起了眉頭來,因為江向曲的召見,令她感到了一絲的不安,同時,這也是一個機會。

一個争取到出征的機會。

這一次的召見并沒有像召見江引歌那般在禦花園中,在江向曲的眼中,烏弦涼還不值得自己另眼相待。

烏弦涼進入禦書房中,江向曲正在龍案前提着筆認真的寫着字。

烏弦涼不敢出聲打擾,只要躬身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江向曲寫好字來。

江引歌的字很是好看,飄逸而不失穩重,獨樹一幟的字體令江向曲一向很喜歡,然而他自己寫出來的字,永遠都帶着一股銳氣。

牆上挂着一副字,那是兩年前江引歌寫的“正風調雨順之年,喜民安國泰”,而江向曲寫的,便是國泰民安。

寫好之後,江向曲下意識看向江引歌的字,然後便覺得自己的字始終不好看,他随手把紙張給揉成了一團,丢到了一邊。

烏弦涼很是能沉得住氣,一直吭聲不出的站在那裏,年輕的面孔出奇的平靜,沒有絲毫單獨面聖的緊張。

江向曲擡頭看着烏弦涼,終于開口了:“烏大人現在可有中意之人?”

江向曲随口問了一句似乎無關緊要的問題,卻是讓烏弦涼背後的冷汗直冒,顯然,敏銳的江向曲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烏弦涼根本不敢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承認之後,江向曲會不會就直接為自己賜婚,而如果自己告知那個人是江引歌,這個有着戀姐情節的皇上會不會直接把自己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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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烏弦涼斷然不敢承認,只好平穩着自己的聲線道:“回聖上,并無中意的男子。”

江向曲“哦?”了一聲:“朕還以為烏大人當初和宣王和離之後,是有了中意之人呢,朕還打算給烏大人賜婚來着。”

果然如此,烏弦涼心中明了:“謝聖上錯愛,只是戰事未平,微臣并無那方面的心思。”

江向曲似乎并不相信烏弦涼的話,輕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麽烏大人又為何如此着急請旨出征?”

“萬象國已經侵略了三座城池,微臣雖為女子,但是卻也有着自己的血性,想要略盡綿薄之力。”

“你讓朕如何相信你能做得到?別忘了,比你優秀的男子多了去,你一個女子,某些方面,始終不如男子。”

“是的,微臣也知道肯定有一些地方不如男子,可是這卻不能說明微臣就一定會輸給男子,不是嗎?”

烏弦涼最後一句的反問膽大之極,從來沒有人敢在江向曲面前反問他,烏弦涼是第一個,這讓江向曲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

烏弦涼對江向曲的怨氣在剛才那一剎那竟然掩飾不了,導致于直接反問了他,雖然意識到自己沖動了,可是她心中卻劃過了別的想法,将錯就錯,毫無畏懼的盯着江向曲。

江向曲簡直是被烏弦涼的膽大包天給氣笑了,他雙手撐在龍案上,薄薄的嘴唇微微揚起,似笑非笑的看着烏弦涼:“你憑什麽就這樣肯定你不會輸給男子?”

“從古至今便湧現了不少的奇女子,每一個都是巾帼英雄,從這裏便能體現出來,女子也不是只能躲在閨房之中,微臣承蒙陛下聖恩,奪下今年的狀元,是不是也是證明微臣不是凡夫俗子呢?”

又是一次的反問,不得不說烏弦涼膽大之極,江向曲這次是真的笑了,雖然因為江引歌的緣故對烏弦涼始終抱有不滿,可是卻不得不說,她是江向曲除江引歌之外,唯一一個能讓自己稍微看上眼的女子。

然而笑過之後,江向曲卻驟然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冰冷着看着烏弦涼:“可是這并不是朕要的理由,朕憑什麽信你?”

烏弦涼确實沒有辦法讓江向曲相信自己能做到,只是烏弦涼卻不允許自己失敗,她微微垂下頭來,用着平靜的聲音開口:“微臣願意立下軍令狀。”

軍令狀,這是對自己多有信心才敢說出這話來。

江向曲深深的看着這個女子,剛想說話,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外面宦官有些着急的聲音響起:“陛下……陛下,南方戰場傳回了戰報。”

竟然這麽快時間便傳來了戰報,烏弦涼和江向曲心中都有了不安,江向曲顧不得烏弦涼,立刻喝道:“還不快拿進來?!”

那宦官連忙走了進來,旁邊還跟着一個風塵仆仆的探馬,那探馬臉色很是蒼白,顯然多日的不眠不休快書上京。

“卑職參見聖上。”那探馬跪了下來,江向曲強忍着心中的情緒,冷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探馬不敢隐藏,立刻道:“四日前殊世子連夜攻城,江将軍在撤退期間受到圍剿,雖然江将軍打傷殊世子成功突圍,可是江将軍也受傷了。”

江向曲臉色頓時變了:“她傷得如何?”

“卑職離開之前還沒醒過來……”探馬面有憤怒之色:“敵方卑鄙之極,攻破清越城後竟然用百姓的性命來威脅江将軍,江将軍為救出無辜百姓,才會讓那拓跋殊有機可趁!”

探馬顯然很是激動,便直接稱呼了拓跋殊的名字,可是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江向曲和烏弦涼都陷進了江引歌昏迷的恐慌之中,難以想象她竟這樣倒下了,江向曲不愧是一國之主,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沉聲問道:“此事何人知道?”

“只有陳将軍知道,也是陳将軍讓卑職快馬加鞭趕回京。”

陳将軍做得很對,如果江引歌昏迷的消息散播出去了,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打擊,清越城失守了并不可怕,因為還可以奪回來,可是江引歌要是倒下了,那麽肯定是恐怖至極。

江向曲揮手讓探馬出去了,而此時烏弦涼也回過神來了,她立刻就跪了下去,聲音甚至帶了一些哽咽:“陛下!陛下,請讓微臣領兵支援江将軍吧!”

江向曲擡眸看着烏弦涼,才發現這位帝皇也是紅了眼睛,他的思緒依然敏銳:“宣王帶過兵,打過仗……”

“可是陛下!”烏弦涼有些失控的打斷了江向曲的話,因為她在知道江引歌受傷不輕的時候,根本就無法保持着冷靜,她必須最快的讓江向曲下定決心,好讓自己可以快一些去到她的身邊。

“宣王是男子啊陛下!”烏弦涼重重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江向曲心中一震,紅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烏弦涼,聲音低沉得好似風雨來臨的前奏:“你說什麽?!”

“陛下!江将軍身份特殊,倘若宣王知道了江将軍的身份,恐怕會掀起無數的風波啊!”烏弦涼深深的低着頭:“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就算宣王為了顧全大局,可是心中難免會有隔閡,請陛下三思啊!”

烏弦涼果真知道!江向曲在這瞬間竟然萌生了要把烏弦涼處死的念頭,只是他理智的壓下了對烏弦涼的敵意,冷聲問道:“你知道了什麽?”

“臣只知道哪怕臣碎屍萬段,也不會對江将軍有一絲不利!”烏弦涼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江向曲聽罷心中微微顫動,為她這句話,江引歌一輩子從來沒有什麽朋友,更別說有人願意為她肝腦塗地,而這烏弦涼,顯然便是其中一個。

江向曲一直覺得烏弦涼對江引歌的感情不簡單,只是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個人都知道了,她膽敢在自己面前提起江引歌的身份,那麽就證明她也知道江引歌和自己的身份。

想到那人溫和有禮的樣子,江向曲覺得自己有些累了,他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陛下,不要再猶豫了,江将軍對微臣有救命之恩,微臣怎麽也不可能對她不利,而且微臣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掩飾,微臣是女子,怎麽也比宣王方便一些,也更能照顧江将軍一些。”

烏弦涼打鐵趁熱,似乎看出了江向曲有些心動,連忙接着道。

是的,女子身份的烏弦涼要是幫江引歌打掩護,絕對沒有比這更适合了,就像現在這種情況,烏弦涼身為女子,也能照顧江引歌。

最後一點,确實把江向曲的心給打動了。

江向曲終于睜開了眼睛,他恢複了平靜,冷漠的看着烏弦涼:“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引歌的身份的?”

江向曲的聲音終于不像剛才那般充滿了殺氣,烏弦涼知道自己躲過了最險的時候,而此時她的背脊的冷汗都已經打濕了她的朝服,她恭聲道:“前年上元之時微臣已知江将軍第一重身份,而後不久江将軍便告訴了微臣她第二重身份。”

原來她們已經在那麽久之前便已經相識到了這個地步,江向曲不知道心中是酸澀,還是為她高興。

最終江向曲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道:“朕不管你對引歌是什麽态度,但是如果引歌有什麽不測,朕拿你是問!”

烏弦涼面色一喜,立刻行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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