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半夜埋伏
是夜,寬敞的街道滿是慢慢行走的士兵,有一些受傷了,有一些沒什麽精神,滿是疲憊,他們互相攙扶着,從這個角落,走去另一邊歇息。
一些百姓自主的出來幫忙給士兵包紮,這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所有人都像被點了啞穴一般,只低着頭沉悶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由于清越城失手,大軍撤入了牧州,原本熱鬧的大街全部消失不見了,一些百姓都撤離了這個城池,剩下的一些,都是堅信江引歌不會失敗的人,所以留下來了。
這個城池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根,如果離開了,又能去哪呢?
“好了,已經包紮好了,注意點就行了。”一道略顯疲憊卻依舊是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在這個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特別。
那個被包紮的士兵臉上浮現了感激之色,隐隐可以看到他隐藏起來的仰慕之意,只是他是個無名小卒,根本不敢把這份愛意說出口,只能感激的道:“袁醫師。”
袁清流捋了捋散落的頭發,因為一直在給受傷的士兵包紮,所以面容有些疲憊,臉上還有些肮髒,她卻不在意的笑道:“不客氣。”
她收拾好了東西,此時已經很晚了,她打着燈籠,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孩來到了她的面前,崇拜的看着她,道:“大姐姐好厲害哦。”
袁清流微微一笑:“這沒什麽,小弟弟怎麽會在這裏?你爹娘呢?”
“虎兒!”一個婦女的聲音傳了過來,旋即一個穿着補丁衣服的平凡婦女小跑了過來,拉住了孩子的手,歉意的對袁清流道:“不好意思啊……袁醫師,沒打擾到你吧?”
“沒事,孩子很可愛。”袁清流的笑容似乎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哎!袁醫師真是大好人,這個……袁醫師,江将軍什麽時候把萬象國那些人打回去啊?這戰争得持續到什麽時候……”
袁清流的眉目隐隐有些擔憂,不過那個婦女卻看不出來,她輕聲安慰道:“很快了……”
袁清流是随軍醫師,更準确的說,她是江引歌的獨屬醫師,因為整個軍營,只有她知道江引歌的女子身份。
江引歌在戰場上哪怕再英勇無敵,也肯定會受傷,而袁清流作為一個女子,并且甘願為她保守秘密的醫師,便成為了唯一一個能随意出入江引歌軍營的人。
袁清流想着這顯然還要持久下去的戰事,掀開了江引歌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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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引歌的傷還沒痊愈,臉色還有些蒼白,這一次傷的是靠近心髒的地方,所以沒那麽容易好,只是此時她卻沒有在休息,而是靠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地圖,眉頭緊皺。
袁清流并不知道江引歌為什麽要冒着生命危險而來到這個戰場上,她也不會去問,因為江引歌不說,就代表着自己并不适合知道。
只是看到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心疼,出聲制止道:“你的傷還沒好,需要多注意休息,別看了。”
江引歌沒有擡頭,她知道也只有袁清流會進入自己的帳篷來,她緊緊的抿着唇,那原本就不厚的嘴唇一旦抿起來,就顯得有些過于薄了。
“我沒事,你先去休息吧。”江引歌死死的看着地圖上那兩處山之間的位置,想着自己的事情。
清越城與牧州之間隔了不少的荒林,除了官道之外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道路,而且那一邊山勢很是險峻,她在想,如果在那裏打埋伏的話,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袁清流知道她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什麽忙,便去熬了點粥,默不作聲的放在了她的桌子上,便出去了。
等到江引歌想通了之後,桌子上的那碗熱粥早已經涼透了,此時已經是六月天,倒不怕冷,她就着碗喝了起來,突然想起,袁清流陪在自己身邊,也好些年了。
說起來,她年紀也不小了,雖然比涼兒要小上一些,可是也有二十出頭了,她就在軍營裏,恐怕耽誤了她的終身大事吧?
江引歌這樣想着,原本想的是袁清流的事情,卻不知為何想到了烏弦涼去了,她已經得到了消息,烏弦涼領兵前來支援,現在估計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吧?
那個倔強的人兒,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麽方法令得江向曲同意了她的出征,想到再過不久就能見面了,江引歌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動,更有些擔憂。
江引歌得知烏弦涼要來援助,拓拔殊自然也不會太晚知道,自己在這邊有十五萬的兵力,而江引歌卻只有十萬,随着戰事越來越激烈,請求支援便是正常的事情,所以拓拔殊心中有數。
不過得知竟然是烏弦涼領兵,這讓拓拔殊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覺,他并不會像別人那樣完全看不起烏弦涼,相反,他其實蠻看好烏弦涼的,那個人,冷靜,執着,有着一股蠻勁。
拓拔殊很期待和烏弦涼對上,然而在那之前,自己還是得把牧州拿下!牧州易守難攻,如果自己能攻下這座城,基本上可以說南方就全被吞了。
所以拓拔殊果斷的領兵出戰了。
而江引歌反應也不慢,在他領兵的前一個晚上,在牧州和清越城之間的那個山口打好了埋伏,準備從這個地方開始守着拓拔殊的大軍。
結果沒想到,這晚上才布置好,第二天還沒大亮的時候,拓拔殊的大軍就出現了!
這其實都在江引歌的計算之中,烏弦涼支援的消息原本就是她放出去的,而且時間已經準确到了哪一天能到,為了讓拓拔殊相信,她還特意派斥候演了一場戲。
拓拔殊算了算時間,七日之後烏弦涼要是能到的話,恐怕自己想要拿下牧州會困難很多,當下就集合了所有的兵力,強攻牧州。
而這個山口,卻是第一戰。
拓拔殊自認下決定很是迅速,就算是有奸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也肯定傳不了消息給江引歌,所以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已經率領士兵打前鋒了。
拓拔殊先帶領着一萬的士兵走在前面,打着火把,待得走到了山口前面的時候,拓拔殊突然覺得心中有些異樣。
他出發前看過地圖,這一帶有着一個很險峻的山口,如果把這作為埋伏之地,肯定會有很好的效果。
只不過自己出征突然,并且又是深夜,就算是埋伏,恐怕到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殺的是誰。
“殿下,怎麽了?”一名将軍在旁邊問道。
拓拔殊眼皮有些跳動,他看着這個山口,顯然有些下不定決心,那将軍便道:“殿下是擔心這裏有埋伏?”
拓拔殊沒有出聲,他冰冷着看着這個山口,揮手讓一個将領過來,道:“你率領兩千士兵過去。”
“是。”
漆黑的山野之中,無數閃着銀光的剪頭偶爾呈現,更多的卻是隐藏得極其隐秘,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在叢林中仿佛像狼一樣。
江引歌呼吸平緩,在茂密的叢林裏趴着,她的臉用泥抹黑了,只有一雙眼睛深邃得仿佛整個天空都在她眼睛裏面,她的手上綁着一天繩子,這根繩子一直透出去,綁在每一個人手上,只要江引歌扯動繩子,立刻所有人都同時扯動,這便是進攻的訊號。
她緊緊的盯着山下閃動的火把,此時見大軍停了下來,手下的将士有些着急了,然而依舊是不敢動,好像根本就沒有人在叢林中一樣。
這時候有一隊士兵舉着火把通過了這個山口,江引歌沒有扯動繩子。
又是一隊士兵走過去了,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拓拔殊皺上了眉頭,難道是自己的錯覺?這裏冰沒有任何的問題?而此時一名将領也在江引歌身邊輕聲問道:“将軍,還不攻擊嗎?”
江引歌沒有出聲,只是死死的看着下面,她敢肯定,剛才經過的兩隊人馬,絕對不是精病,而拓拔殊也肯定不在上面。
“再過五千人。”拓拔殊又過了五千人過去,他們經過山口的時候,有些士兵按耐不住了,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只是對于江引歌的信賴,就算他們心急如焚,也不敢擅自行動。
“殿下您看,沒有問題。”一名将領對拓拔殊的小心翼翼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面上卻是恭敬有加。
拓拔殊心中的擔憂也放下了,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了,他揮手道:“大軍出發,務必在天亮前到達牧州城門前。”
大軍終于到了,江引歌沒有動,她冷靜的看着大軍開始逐漸的進入山口之中,江引歌知道不出意外的話,拓拔殊是在前面領軍的,然而若是等他一進來就進攻,就根本殺不了多少的士兵,所以江引歌在等。
等拓拔殊快要走出這個山口的時候。
走了大半的路程了,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拓拔殊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江引歌把手中繩子一扯,旋即立刻拉起了弓。
“殺!”
氣勢如虹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響起,震裂蒼穹!
“咻!”
“敵襲!”
拓拔殊臉色大變,沒有想到竟然還是中了埋伏!士兵慘叫的聲音響起,一名大将立刻保護在他身邊,道:“殿下,我們中了埋伏了!”
“本太子不瞎!”拓拔殊怒極了,漆黑一片他根本什麽都看不到,只能揚聲道:“快随本太子沖出這山口!”
“轟隆隆!”
聽到這聲音,拓拔殊頓時臉色大變,顯然江引歌是在放了一輪箭之後立刻就放下了山石!
“快跑!”
“啊!我的腿!”
慘叫聲紛紛響起,拓拔殊臉色越加的冰冷,突然覺得自己前面大地震動了起來,他慌忙踢了馬肚一腳,誰知還是慢了,只聽得馬慘烈的嘶叫一聲,自己就整個人飛出去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肩膀劇痛!
“該死的江引歌!”拓拔殊咒罵了一句,爬起來就往山口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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