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對話
沒有想到江引歌會突然暈倒,烏弦涼抱着她進了城,在別些将領的指引下,來到了袁清流的面前。
袁清流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烏弦涼,顯得很是驚訝,更是驚訝她竟然能夠打橫把江引歌抱回來,旋即她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江引歌身上了。
別些将領都自覺退出了房間,唯獨烏弦涼站在那裏猶如木頭一般,一名将領小聲道:“小将軍,我們出去等吧,袁醫師給江将軍看傷,一向都是閑人回避的。”
烏弦涼瞬間明白了很多事情,早就懷疑,江引歌在戰場上不可能一直不受傷,那麽受傷的時候誰給她治療?而這軍營之中居然有個女醫師,而且看這情況,顯然是知道江引歌身份的了。
“我不是閑人。”烏弦涼語氣很是平靜,仿佛只是說着一件無關要緊的事情,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已經準備開口趕人的袁清流愣了愣。
“這個……”
那個将領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過林爽卻一把摟住了那将領的肩膀,道:“大塊頭,咱們好久沒見了,走,去敘敘舊去吧。”
林爽難得一次看懂了兩人之間好像出現了點兒什麽,拉着那個将領就出去了,袁清流看了烏弦涼一眼,道:“請見諒,烏小将軍還是出去吧。”
烏弦涼并沒有出去的打算,她看着暈迷中的江引歌,輕聲道“如果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把我趕出去,沒有這個必要,我來,就是因為她的身份。”
烏弦涼說得很是直白,顯而易見的袁清流呆滞了一下,才有些驚訝甚至有些驚慌的問道:“你都知道了?”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烏弦涼看了袁清流一眼,心中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她走上前看着江引歌蒼白的臉,心中默念: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烏弦涼也沒有執意的要求在這待下去,畢竟如果拖延了治療時間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不過她出去之後,袁清流卻在江引歌旁邊,伸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喃喃自語般的道:“我不在的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烏弦涼率軍出現極大的影響了拓跋殊的計劃,拓跋殊只能狼狽的撤兵,可是撤退之後卻發現沒有人追來,拓跋殊一時不知道烏弦涼的想法,一個人琢磨了起來。
大批的糧草被燒毀了,大軍只好暫時撤回了清越城,可是清越城裏的糧草也支持不了多少天,拓跋殊仔細的聽着幸存的士兵回報着當時的情況,越是如此,越是覺得一陣憤怒。
後方竟然被烏弦涼捅了個大窟窿!
拓跋殊憤怒至極,可是越是憤怒,他越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烏弦涼的援軍已經來了,那麽應該很快便會拉開反攻的帷幕,他得抓緊時間才行。
拓跋殊一邊令人送信回國派糧草過來,一邊緊密的準備着,特別是準備着別讓再一次的遇到了偷襲。
然而第一天過去了之後,對方沒有任何進攻的痕跡,拓跋殊心中疑惑,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邊糧草皆無,若是這樣虛耗下去,恐怕餓着肚子誰也沒有力氣去打仗,到時候若是他們反攻,恐怕自己就慘了。
想通了這一點,拓跋殊很快就集中了兵力再一次的朝牧州進軍。
而江引歌依舊沉浸在昏迷之中,烏弦涼作為最高指揮,一直在和手下将領緊密的開着會議,這日暫時歇息之時,烏弦涼走到了江引歌的房裏來。
袁清流說江引歌只是太累了,所以才會一時醒不來,而她身上的傷多日以來都是差不多痊愈又裂開,不斷的反複。
烏弦涼身上帶有宗靈的藥,給她敷下之後應該會有好轉,烏弦涼想着很多事情,最終看着這個面容蒼白的人兒,坐在床頭前,握住了她的手。
“難以想象這麽多年以來你是怎麽過來的,只有在你的位置上了,我才知道你承擔的事情是多麽的沉重。”
烏弦涼語氣平緩,她伸手摸着她的臉:“你還敢不讓我來幫你的忙,若是這樣下去,萬一你扛不住了怎麽辦?誰來賠我個江引歌?”
江引歌很累很累,直到看到了烏弦涼的時候,才突然間覺得一身的重擔都卸下了,所以說是昏迷,恐怕說是昏睡更為适合。
這一覺,睡得江引歌沒有做夢沒有意識,仿佛只是閉上了眼睛剛剛睡過去一樣,臉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旋即便聽到烏弦涼明明很平靜,卻又帶着調侃意味的話語。
她竟然來了,就帶着那一些兵馬就跑了過來,按常理而言,應該還要再過幾日才對,然而她就這樣出現了,燒了拓跋殊的糧草,用計吓退了拓跋殊。
她總是能夠這樣出乎人意料。
江引歌睜開了眼睛,喉嚨幹得說不出話來,烏弦涼很快便發現了她醒來,只見得她勾起了唇角,揶揄般的笑問:“睡醒了?”
江引歌微微張唇,朝她眨了眨眼睛,烏弦涼忍俊不禁,起身拿來了水來,江引歌想起來,卻被烏弦涼給按住了,烏弦涼笑道:“待本将軍來服侍你吧。”
江引歌還在不解中,卻見得她把水含進了嘴裏,低身對着江引歌的唇便吻了下去。
“唔……”
一醒來就遭遇如此風情,令江引歌原本蒼白的臉浮現了一絲紅暈,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卻是生不出推開的力氣。
烏弦涼伸出舌頭撬開了江引歌的唇齒,那些含進口中的水便自然的流了出來,而江引歌在驚愕之間,只能任由她的舉動,嘴角流出一些來,突然覺得有着某種誘惑。
烏弦涼把口中水渡過了之後便起身來了,江引歌臉色微紅,顯然有些羞赧,喉嚨感覺好些了,她似乎是埋怨般的開口道:“涼兒你在做什麽。”
“江将軍行動不便,本将就委屈一下自己,服侍你啊。”烏弦涼依舊是調笑的語氣,旋即她又道:“免得江将軍在這裏陷入了溫柔鄉,就不記得本将了。”
江引歌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麽,想要解釋,不過話到了嘴邊便又吞了回去,她清了一下喉嚨,問道:“你們是怎麽趕來戰場的?”
“翻過了兩座山,然後一直往山邊走,趕了幾天時間才趕了過來,結果剛見面你就暈倒了,難不成我有這麽可怕?”烏弦涼指着自己巧笑盈盈的問道。
“怎麽會?”江引歌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臉就有些心疼,然而她自己卻不得不承認,身上的擔子似乎輕了不少。
而此時外面林爽的聲音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小将軍,拓跋殊進軍了!”
烏弦涼原本還有些輕浮的臉色一凝,江引歌聽罷就要起來,被烏弦涼按住了:“你繼續休息吧,相信我。”
江引歌深深地看了烏弦涼一眼,最終展顏一笑:“好。”
烏弦涼心中一暖,立刻走了出去,和林爽一起出去,恰好遇到了袁清流,烏弦涼便道:“引歌醒過來了,你過去看看吧。”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引歌二字是如此的親密,袁清流認識她多年,都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而烏弦涼卻叫得如此自然。
袁清流心中煩亂,只能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嗚——”
進攻的號角聲響起,烏弦涼爬上城牆,遠遠便看到了拓跋殊領着大軍過來,她目光如炬的看着拓跋殊,無悲無喜。
拓跋殊也看到了烏弦涼,她的身邊并沒有江引歌在,可是他也不在意,他現在越來越欣賞烏弦涼了,這個聰明的女子,真是……聰明得該死啊。
拓跋殊揮停了大軍,一個人走近了城牆,卻在箭手的攻擊範圍外站定,“烏大人別來無恙啊。”他單拳放在胸口上行了一個萬象國的禮。
烏弦涼自然不會失了風度,抱拳道:“殊世子失言了,你要稱本将烏将軍才是。”
拓跋殊眼睛眯了起來,烏弦涼站在城牆上身姿挺拔,器宇軒昂,面臨着攻城的危機都不為所動,光這份氣魄,天下間多少男子都比不上她。
不愧是敢燒了自己糧草的人。
“烏将軍說得是,說來與烏将軍也有半年未見,不如烏将軍下來與本太子一聚?”
“有何不可“”
“小将軍,不要。”林爽心直口快,直接在旁邊就勸了起來,拓跋殊這可是很大的一號危險分子,誰也不知道烏弦涼要是出去了,會發生什麽事來。
“沒事,本将可會讓他小觑了?”烏弦涼根本就不擔心會被拓跋殊擒住,她下了城牆,吹了一聲口哨,趨言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竄了出來,打着響鼻,親昵的拱了拱烏弦涼的手。
烏弦涼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翻身騎了上去,城門緩緩打開,趨言健壯的馬腿踢起落下,顯得英姿勃勃。
烏弦涼與拓跋殊兩人距離不過五米,拓跋殊笑道:“烏将軍果真英勇。”
城牆上的諸位将領和士兵們看到烏弦涼敢單槍匹馬出城,皆是心中又是擔憂又是佩服,前兩日剛用區區兩千人吓跑了幾萬大軍,現在又一個人去面對敵軍太子。
這女子好似不知道什麽叫做膽怯一樣。
“這也不算什麽。”烏弦涼看着拓跋殊,問道:“其實我一直有幾年事情不明白,想要殊世子解釋一下。”
“你問,本太子一定答你。”
“那年上元泛湖韻兒公主被劫,可是你所為?”
“不錯。”
烏弦涼微微蹙眉,顯然沒有想到真是他所為,便問道:“為什麽?”
“因為本太子需要一個出征的理由。”拓跋殊微笑了起來,只是那個笑容怎麽看都有一些冷意:“可惜那群廢物,竟然沒有成功把江韻給抓走,而更可笑的是,你們竟然懷疑到了我們萬象國,然而卻沒有下一步行動。”
“只要你們敢對我萬象國施壓,那麽我就有把握勸我父皇出兵,我特意讓那些人露出破綻,可惜啊可惜,你們居然沒人看破。”
“你的計謀,也不過如此;”烏弦涼并沒有對當時的事情做出什麽評價,反正拓跋殊遲早都要死,便又問道:“我且再問你,那年與韻兒公主去尋藥之時船上遇到的刺客,可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