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受傷慘重
強烈的危機感襲來,烏弦涼原本是想要往左邊逃竄而去,硬生生因為心中的危機感而改變了方向,頓時偏了一些些,也是因為自己這敏銳的直覺,險險的避過了一箭。
然而拓跋殊就在不遠處對準着烏弦涼,烏弦涼躲過了一箭不代表躲過了第二箭,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拓跋殊收起了戲谑的心态,那麽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拓跋殊對于剛才烏弦涼能夠躲開一箭并不奇怪,可是幾乎是射出去的下一刻,他便拉起了弦,準備第二箭了。
烏弦涼身形尚未穩定下來,往右邊偏過去之後腳下還沒站穩,而拓跋殊這一箭已經松手了!
“小心!”
突然側邊的叢林猶如閃電般的閃出一道身影,定眼一看,江引歌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這邊,趨言滿身是傷,狂暴的沖出了叢林,烏弦涼手中拿着長劍,朝着拓跋殊射來的箭狠狠打去!
“铛!”
弓箭險險被江引歌打開,那本來該是射進烏弦涼心窩的危險終于暫時消失了,江引歌緊緊皺着眉,冷汗瞬間濕了背脊。
烏弦涼這時候才穩住了身形,江引歌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二人默契十足,江引歌伸出手,而烏弦涼幾乎是同時也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上,她一用力,便把烏弦涼拉上了馬。
“趨言,走!”江引歌大喝一聲。
“來得好!”拓跋殊見着江引歌只身前來,不慌反喜,連忙拉起弓來對準江引歌背部便是一箭!
逃竄之中時間來不及,江引歌當然知道背部大開是一件危險至極的事情,可是兩人都陷入了困境之中,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咻!”
趨言在狂奔的同時,利箭狠狠的紮進了江引歌的後背之中,江引歌那瞬間身體便更加筆直,顯然是因為受到了沖擊而向前沖,她臉色瞬間變得病态的殷紅,一口血湧上口腔,卻被她死死壓住又吞了回去。
“趨言,左邊!”烏弦涼一拉缰繩,趨言方向一變。
江引歌的背部傳來劇痛,她的臉色從殷紅逐漸的變成了慘白,一絲血跡從嘴角流了下來,神色變得恍惚,眼前的叢林都幻化成了無數虛影,令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快追!”拓跋殊等人窮追不舍。
又是一支利箭放了過來!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這一次因為對方在馬背上疾馳着,所以方向有所偏差,可是卻不代表下一箭依舊會如此。
烏弦涼心中着急,急忙問道:“引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跳馬吧。”
馬背上目标太大,而且只要他們射中了馬,兩人照樣也是在劫難逃,烏弦涼心中有了打算,卻沒有聽到江引歌的聲音。
江引歌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态了,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筆直的身體也是因為潛意識的毅力在支撐着。
烏弦涼回頭一看便看到了江引歌嘴邊的血,心中一沉,顫抖着聲音問道:“你……你受傷了?”
她回抱住江引歌,江引歌的身體在烏弦涼一觸碰的時候,立刻軟了下來,猶如那瞬間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一般,直接倒進了烏弦涼的懷裏。
烏弦涼一愣,餘光便看見了拓跋殊已經和他的手下出現在了自己的後方,而他又拉起了弓箭來了。
那閃着銀光的弓箭對準江引歌的心髒,烏弦涼看得瞳孔一縮,再也顧不得別的了,抱住江引歌一把便跳下了馬!
“咴!”
趨言狂奔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馬眼瞪得老大回頭看着烏弦涼。
烏弦涼也沒有想到,在茂密的叢林裏竟然便是斜坡,她抱着江引歌就像是滾球一般的徑直滾了下來,背景撞上了石頭微微停頓了一下之時,烏弦涼顧不得劇痛,連忙把江引歌背部的箭狠狠的拔了出來!
“唔。”昏迷中的江引歌悶哼一聲。
而此時那塊石頭松動了,烏弦涼抱着江引歌又繼續往下滾,烏弦涼緊緊閉上眼睛,一手緊緊的摟住她的腰,一手護住了她的頭。
拓跋殊也沒有想到這邊竟然是一處斜坡,坡度陡峭,如果自己敢這樣下去肯定也是摔得不死也傷,就在這個時候,趨言突然狂叫一聲,不要命的撲下了斜坡。
“咴!”
趨言健壯的蹄子穩重的落在斜坡上,可是太過陡峭,就算是趨言也是受不住這個陡度,只見得它前腳一屈,整匹馬都猶如團成了一團徑直滾了下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拓跋殊看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冒險從這裏下去,可是不可能就此放過他們,頓時吩咐道:“想辦法繞下山去。”
而烏弦涼抱着江引歌,不知道滾了多久,就這樣一直滾着,一路上磕撞不斷,終于在撞上了一棵大樹上之後停了下來,烏弦涼一口血噴了出來。
可是她顧不得自己有沒有受傷,立刻低頭看自己懷中的江引歌,顫抖着聲音問道:“引歌,引歌,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腰間的手一松開,頓時便看到自己掌心滿滿的都是些血,烏弦涼瞳孔一縮,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扯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胡亂的給她包紮。
江引歌徹底陷入了昏迷中,臉色慘白,眉頭緊皺,顯然很是痛苦。
突然聽得上方又響起了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烏弦涼擡頭一看,竟然是趨言!趨言不知為何也從上面滾落了下來,滿身是傷,倒在了烏弦涼面前雖然還活着,可是情況也不太樂觀。
“趨言!”烏弦涼瞬間就哽咽了,它完全可以逃出去的,可是它為何這麽傻要一同下來。
趨言見着自家主人沒事,輕聲叫了一聲,然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烏弦涼幾乎是手腳并用的爬到了趨言面前,看着滿身是傷的趨言,淚水再一次湧上,可是她不敢讓淚水留下來,因為她怕再也忍不住,自己便會崩潰。
無論是引歌還是趨言,都等着自己去救……烏弦涼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淚水。
“藥呢……藥……”
烏弦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翻遍了全身終于找出了一瓶金瘡藥,可是江引歌的傷口太深了,效果并不大,她冰涼着手腳不知道怎樣才能給她止血。
止血……止血……
烏弦涼深呼吸了幾口氣,逐漸的有了些理智,她想起在殊林山之時就識得的藥草一類的,慌忙在附近搜尋了起來。
幸虧找到了能夠止血的藥草,烏弦涼想都不想便塞進了嘴裏拼命嚼着,那些苦澀的味道湧現,一絲藥汁流進喉嚨裏,頓時苦得烏弦涼差點吐了出來。
她強忍着劇烈的惡心,吐出來口中的藥草敷在了江引歌的傷口上。
此時江引歌整個背上全都被血浸濕了,烏弦涼給她包紮好之後,又急忙來到了趨言的身邊,趨言情況似乎比江引歌好一些,感受到烏弦涼的身影,它又疲憊的睜開了眼睛,輕叫了一聲。
“沒事的,趨言你放心。”烏弦涼一開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着,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低下身子檢查着趨言的身體。
小腹處不知道被什麽刮開了一道傷痕,血正潺潺的流了出來,而前蹄關節處顯然有一些變形,也不知道是脫臼了還是斷掉了。
烏弦涼趕緊把藥草塞進嘴裏嚼碎然後吐出來敷在趨言肚子上,自己身上根本已經沒有了可以包紮的東西,只好照找着一些葉子,然後扯下自己的腰帶鋪上。
而至于那馬腳烏弦涼曾仔細查看了一下,确認是脫臼了之後可算是松了一口氣,連忙給它接上,然後用樹枝給它固定。
趨言暫時沒有力氣站起來,依舊躺在那裏,張開馬眼看着烏弦涼,時不時從鼻子處吐出熱氣。
烏弦涼摸了摸它的頭,然後爬到了江引歌的身邊。
江引歌的背部暫時而言是止住了血了,可是臉色依舊蒼白得很,烏弦涼不是大夫,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做什麽,只知道,要是再拖下去,要是感染了肯定生命就不保了。
烏弦涼也想走,可是這一人一馬,自己怎麽可能帶得走?恢複冷靜了的她連忙在附近找起了水源和吃的東西來。
烏弦涼很是冷靜,可是越是冷靜,越能看出來她的不平靜,她的瞳孔深處隐藏着抹不去的驚恐,她怕,她怕從此江引歌再也醒不來了。
她用大葉子接了一些水回來,含在嘴裏渡過給江引歌,又跑了幾趟接了水給趨言,終于忙完了這一切的時候,她坐在江引歌身邊,木讷的咬着剛摘的果子。
果子微甜,可是過了喉嚨之後依舊覺得苦澀無比。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了,周圍開始有了蟲鳴的聲音,如此寧靜,如果這躺着的一人一馬都健康安全那該多好。
烏弦涼再也咽不下任何的東西,她彎身抱住江引歌,不敢動,只敢輕輕把頭埋在江引歌的肩膀上:“你一定要醒過來……我還沒和你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你一定要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