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個未婚夫最難纏
白江畔現在的模樣看上去确實顯小,怎麽看都像個少不更事的少年,惹人憐惜,引人垂愛,也難怪被周赫當成孩子了。
周赫身體前傾,再次将鼻尖貼上白江畔的鼻尖。
“小菊花,咱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以後便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哥哥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去忙呢。你這般嬌美柔弱,生來便是被寵愛的。放心,以後有哥哥在,你只需要吃喝玩樂就好。你的事統統交給哥哥來辦。”
被這人的甜言蜜語包裹着,很容易令人沉迷其中,無可自拔。原主就是被周赫這般迷惑住的。
然而,如今的白江畔卻無動于衷,甚至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書中,周赫有個外號叫“鬼見迷”,意思顯而易見,就是鬼見了他都會被他迷住。而且,他總有本事讓人以為他對待感情是認真的。
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內心深處,對待感情一點都不認真,把原主當成新鮮的獵物,只想占有和玩弄,一旦膩了,很可能會随手丢棄。
原書中,這裏似乎有一個劇情要走。
原主接到周赫的飛鴿傳書,知道他會在今天趕來提親,特意帶傷前來迎接。
兩人你侬我侬,親親熱熱,鑽進了旁邊的小樹林裏,很久才出來。雖然沒做到最後一步,卻也占了原主不少便宜。
白江畔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和周赫已經在小樹林裏了。
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無聲無息,令他絲毫未覺?太可怕了。
“小菊花,你在想什麽?看到哥哥怎麽不開心呢?”下巴被一根食指輕輕托起,拉回了白江畔的神志。
他适時躲開周赫壓過來的薄唇,脫口而出道:“如果我說,我配不上你,想取消婚約,你會怎麽做?”
“怎麽做?”周赫臉上的笑容“嗖”的一下消失了,仿佛根本沒存在過似的,桃花眼裏只剩下攝人的戾氣,仿佛僅用眼神,便能令人四分五裂。
他一字一句道:“我會親手殺了你。”
白江畔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氣道:“如果我給你補償呢,除了我,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周赫一手摟住白江畔的腰,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扯到懷裏。原本清亮含笑的嗓音陰森低沉,仿佛磨肉的鈍刀子:
“小菊花,你記住,哥哥我只要你,再敢提退婚二字,我會立刻将你帶走,折磨你,□□你,直到你哭着喊着求我娶你。”
白江畔知道他說到做到。
原書中提到過一件事:周赫曾經救過一個奴隸,對他格外關照,甚至親手教他讀書寫字。
據說,兩人的感情非同一般。結果,這奴隸不知收了別人什麽好處,竟勾結仇敵對付周赫,最後被周赫抓住,吊在樹上,一片片割下奴隸身上的肉,逼奴隸自己吃了。
周赫甚至動用秘法,确保奴隸在身上皮肉全部被割,血液幾乎流幹殆盡的情況下,依然不能死去。
血紅的心髒暴露在空氣中,微弱地跳動;五髒六腑順着大腿一路流淌,腸子滑落地上......
奴隸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痛苦,恐懼,最後瘋癫,發狂......
直到奴隸鬼哭狼嚎三天三夜,哭着喊着承認自己的錯誤,并發誓生生世世不再背叛後,周赫才慈悲地給了他的心髒一刀,結束了他的苦難。
然後,毫不心軟地将奴隸的殘軀丢去喂狼。
白江畔至今對書中這段劇情心有餘悸。
周赫看似吊兒郎當,滿嘴騷話,其實性情不定,最為兇殘,比其他三個未婚夫都要難纏。
而且,他最讨厭背叛。
白江畔覺得,還是不要自尋死路了,伸出一根手指,輕撓着周赫的胸口,讨好道:“不要這麽生氣嘛,我只想逗逗你。”
此計不成,趕緊求饒。識時務者,才能活得長久。誰讓現在的他打不過周赫呢。
等着,他以後一定會勤加修煉,讓自己強大起來,不再懼怕任何人,包括那個國之守護神鳳翔帝君。
“是嗎?”周赫馬上變了臉,戾氣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又挂上了痞氣的笑容,嘴唇劃到白江畔頸間的菊花瓣胎記上,用力親了一口。
“原來,我家的小菊花這麽壞,都會吓唬哥哥了,來,香一個。”
見周赫的薄唇離開頸項來到他的嘴唇,白江畔連忙伸手攔住,絞盡腦汁尋找脫身之策。
突然,他靈機一動,用急切的聲音說道:“是這樣的,我的寵物受了傷,不能動彈,能不能請你幫我把它送回王府?”
“......”周赫擡起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親吻和寵物有什麽關系。
白江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捏着周赫的下唇晃了晃,撒嬌似的說道:“你剛才不是說可以幫我做任何事嗎?我現在就需要你的幫助。”
“當然沒問題。”周赫呵呵一笑,親了親白江畔的手指,放開了他,一口答應。
他将彎刀繞在脖子上,雙手搭在刀的首尾,彎腰湊到白江畔面前,饒有興致地蹭着他的鼻尖,笑問道:“我家小菊花養的什麽寵物呀?”
“......”白江畔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笑道:“鳳凰,一只特別漂亮的金鳳凰。”
他心裏悄悄打着如意算盤:讓周赫送金鳳凰去王府,他在路上找個機會開溜。
就是不知道那只金鳳凰知道自己被當成了寵物,會不會惱羞成怒。
“好說,交給哥哥。”說着,周赫吹了聲口哨,只見一匹駿馬向這邊飛奔而來。
馬上坐着一名虎背熊腰,英武不凡的漢子,不過二十多歲,一身勁裝,利落幹練,“主人有何吩咐?”
周赫:“阿尤,騰出一輛馬車,跟我去拉寵物。”
“是。”阿尤唯命是從,很快便調出一輛空馬車。
白江畔悄悄向迎親隊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足有四五十輛馬車,全部裝滿了聘禮。每輛馬車旁邊跟着兩名勁裝漢子,個個端嚴肅穆。
他不禁擔憂起來:這麽多人,怎麽才能無聲無息地逃走呢?
看來要沉住氣,尋找最佳時機才行。
周赫彎腰湊到白江畔面前,笑道:“小菊花,聘禮都備好了,回到王府咱們立刻成親好不好,哥哥都等不及了,早已在你的封地買了宅子田地和仆役......”
“......”白江畔幹笑一聲,不知道怎麽回答,只催促道:“那個之後再說,咱們還是先去救我的寵物吧,它受了傷,快不行了。”
“好,聽你的。”周赫将彎刀丢出去,彎刀立刻定在半空中,緩緩變寬變大,足可容納三五個人站在上面。
這把彎刀名叫歸心,是舉世聞名的魔刀之一,據說有迷惑他人心智的力量。
白江畔仔細打量,發現這把刀除了鋒利森寒之外,并無異常之處,甚至刀身上還有一個明顯的豁口。
周赫拉過白江畔的手,輕輕揉了揉,稍一用力,将他拉到了彎刀上,“小菊花,前面帶路。”
被周赫從身後摟住,白江畔全身都僵掉了,從他懷裏“呲溜”一滑,一屁股坐在刀身上,笑道:“我累了,休息下。我家寵物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山洞裏,麻煩到了提醒我一下。”
周赫倒也沒強求,呵呵一笑,不知從哪裏取出一件大氅,裹在白江畔身上,還不忘捏了把他的臉,“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放心交給哥哥。”
白江畔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早晚會被周赫給吃了,他必須想個辦法,讓周赫對他失去興趣才好。
原書中好像說過,周赫最讨厭一本正經之人,在他看來,這種人假正經,木讷無趣。
很好,從現在起,他要做個假正經的人,不笑,不言,像木頭。
原主個性活潑,行事跳脫,跟白江畔的性格頗為相似,都是閑不住的主兒,如今讓他正襟危坐,一本正經......他還真有點坐不住。
坐不住也要坐,白江畔一邊呆坐着,一邊告誡自己。
周赫居高臨下掃了白江畔一眼,桃花眼裏滿是戲谑,“小菊花,你怎麽突然這麽安靜了,哥哥我很不習慣呀。”
白江畔清了清嗓子,用一板一眼,老氣橫秋的聲音說道:“我最近正跟寺廟的高僧學習禪法,需修心養性,不可再如從前般胡鬧了。”
說完,他便老僧入定似的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嘀嘀咕咕念起了“經文”。
周赫哭笑不得,“寶貝兒,你別吓我好不好?哥哥我很讨厭和尚和經文呢。”
就是要你讨厭啊。見周赫不再親近他,白江畔暗暗松了口氣,繼續“念經”。
兩人趕到時,白江畔口中“快不行了的寵物金鳳凰”睡得正香。
一身耀眼的金色羽毛順滑而柔亮,照得整個山洞一片清明。尤其是它的五根尾羽,在身後輕輕晃動着,好像一把明黃色羽扇,光彩奪目。
“哇,小菊花,你從哪裏弄來的金鳳凰,太厲害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看到金鳳凰後,周赫誇張地贊揚了白江畔一番。
“锵锵——”金鳳凰聞聲擡起頭,睜開眼,對着白江畔叫了一聲。
白江畔雖然沒明白它的意思,倒也能猜到它想問什麽,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沒找到食物,餓着吧。”
他心裏還氣着呢:這家夥竟一個不小心把他扇到周赫懷裏,這筆賬以後再算。
就在這時,周赫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油紙包,塞到白江畔手裏,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小菊花,你餓了?哥哥這裏有吃的。”
白江畔:“......”還真有吃的?這麽說,金鳳凰沒算錯?
原書中說,周赫幼年時曾飽受饑餓,對食物深有執念,不但一天吃六頓飯,還永遠在懷裏揣着吃的。
白江畔打開一看,油紙包裏竟然是油炸素丸子,看上去明黃金燦,聞上去香味濃郁,很好吃的樣子,只是,金鳳凰會吃人類的食物嗎?
“你吃嗎?”白江畔試探着問金鳳凰。
沒想到金鳳凰竟然點了點頭,頗為喜歡的樣子。
白江畔感嘆不已:這鳳凰也太接地氣了吧,竟然喜歡吃人類的油炸素丸子?
于是,他将油紙包在金鳳凰面前虛晃了一圈,拿回面前,用兩根手指捏着素丸子,自己吃了起來,邊吃,還邊砸吧嘴,嘀咕着“真香真好吃”。
“......”金鳳凰盯了他一眼,黑珍珠般的眸子深沉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