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位語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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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綜《悠然見南山》第三季的拍攝地點定在了凜市周邊的林間小鎮——比樹鎮。

山青水綠,民風淳樸,空氣清新而不燥熱,簡直是“土地平曠,屋舍俨然”的真實寫照,确确實實像個世外桃源,是個夏日避暑的好地點。

茍厚睦和助理方森陪同宋澈元一起出差,他們三個被安排在鎮上配置最好的民宿酒店裏度過了第一個夜晚。

這一晚很舒适,打開窗子吹着徐徐的自然風入眠,比空調惬意許多,隐約的蟬鳴也像是助眠的樂曲。

但第二天天還不亮的時候,雞都還沒怎麽打鳴,宋澈元就起床打工了。

因為綜藝的劇本裏已經安排好了他的出場方式——“信息素是夏日的他踏着磅礴日出而來”。

宋澈元:……

雖然但是,起早他倒是沒在怕的。

上輩子當班主任的時候,他天天就是這麽披星戴月聞雞起舞的。

為了伺候小狗吃狗食、檢查學生晨間值日、監督早自習、抓學生遲到、偶爾陪主任巡樓,他生活所迫地硬生生把懶覺給戒了。

從他一出門,攝像就開了機。

随行導演郭姐安排給了他一輛自行車和五十塊的經費,讓他去早市自己買點食材,偷偷潛入綜藝常駐嘉賓姜悠然和單小南的鄉間小屋,再憑一己之力搞出一頓早餐來。

無論搞出什麽來,即便是黑暗料理,那倆人也必須吃光。于是壓力給到了看起來不太會下廚的奶油小孩宋澈元。

但其實,買菜燒菜宋澈元也沒在怕的。

好巧不巧地,他老爹宋紳義做的是餐飲生意,當初還是個小飯館的時候,他就經常跟着爸爸去菜市場備貨,各種菜肉蛋奶姓甚名誰、怎麽算新鮮、長啥樣好吃,他全都門兒清。

而且他上輩子獨居三年,不舍得點外賣和出去吃,飲食全靠自己起火,大學的時候也在學校附近的餐館裏打過零工。

千言萬語只能歸納成一句——不會炒菜做飯的英語教師不是個好歌手。

本來綜藝這樣策劃是為了看他狀況百出從而增加綜藝效果的。才華橫溢光鮮亮麗的小歌手一進廚房卻變成了懵懂小麻瓜,多麽反差萌。

但宋澈元卻給出了另一個方向上的反差萌——

他推着自行車在早市裏走走停停,和菜販子肉販子讨價還價,在食材間內行嚴謹地貨比三家,婉拒了随行導演郭姐直接買些肉包子的提議,最後花了三十八塊六,滿載而歸。

一進小院廚房,他更是娴熟得像個正兒八經的廚子。

洗菜切墩、點火起鍋,宋澈元不緊不慢地在廚房裏走來走去。

早飯的香味漸漸地飄了出來,攝像大哥和随行導演都是早上只啃了面包的主兒,不自覺咽起了口水。

洗漱打理完的姜悠然和單小南分別從各自的房間裏循着香氣走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了本期嘉賓小宋同志剛洗完手,正在解下圍裙挂起來。

“姜姐單哥早上好,可以吃早飯了。”

宋澈元露出友好的微笑,唇邊的小梨渦和他臉頰上的小痣一樣可愛。

“歡迎元元歡迎元元!第一次來竟然還讓你給我們做早飯,中午姐給你做好吃的!”姜悠然一邊挽着頭發一邊滿臉驚喜地走到餐桌前,“這些都是你做的?”

“可以啊小宋宋!”單小南更是不可置信,轉臉問畫面外的攝制組道,“你們是不是不忍心欺負小朋友就偷偷幫忙啦?”

攝制組一行人紛紛搖頭連連擺手。

“姜姐,聽說你要保持身材,給你準備的早飯偏清淡。”宋澈元解釋道,“雞胸肉紫薯三明治,磨了杯紅棗芝麻豆漿。”

他又看向單小南道:“單哥,聽說你喜歡中式早餐,給你做了碗蔥油拌面,這個是冬瓜肉丸粉絲湯。”

除此之外,桌上還擺着一盤蔬菜沙拉和一盤香噴噴的小炒肉。

“經費有限,物盡其用,還偷用了你們冰箱裏的一些食材。”宋澈元不好意思地撓撓眉心,“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滿意。”

“我可太滿意了!”姜悠然大喜過望地拿起筷子,“元元你可是綜藝開錄以來來做客的第一位會做飯的嘉賓,我申請你常駐,接過我的大勺。”

單小南更是沖上前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道:“哥哥愛你!我的好弟弟!”

這邊的錄制現場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而與此同時,網絡上也有人實時上傳了宋澈元參加《悠然見南山》綜藝錄制在早市采購的路透圖。

于是,起床之後的網友們又勤奮地開始了新一輪熱議。

“我老公!唱歌棒!寫歌強!懂英語!會講題!能早起!會買菜!你老公行嗎!”

“扯遠錄節目起得好早啊嗚嗚嗚別影響我寶貝繼續長高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素顏好帥嘶哈嘶哈吸溜吸溜——”

“他挑冬瓜的表情專業得好像我媽啊(bushi)”

“P5送車員是在和攤主讨價還價嗎??哈哈哈哈被我家賢惠的小老頭子給可愛住了……”

而抱着宋澈元的棉線襯衫睡了一夜大了一歲的傅冽川,拿着手機翻看了那幾張圖半天,心裏又有點癢癢的。

看樣子宋澈元這是要去親自下廚啊,他還沒吃過那小Omega做的飯呢。

确實挺賢惠的。

看來不僅音樂才華能匹配長相,不是個花瓶,生活技能方面也蠻不錯的。傅冽川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這個考察發展期裏的追求者又加了一分。

宋澈元一整天裏一刻也沒閑着,劈柴澆花、上樹打果、下田除草、陪鄰居爺爺上山放羊……

下山回到小屋以後,宋澈元和小羊們告了別,然後竟然把鄰居爺爺家在讀小學剛放學回來的小孫子給領了回來,輔導人家寫英語作業。

在錄制小屋客廳裏的茶幾上,宋澈元完全無視攝像頭的存在,幹起了自己上輩子的老本行。

“給你出道同類型的題啊……”宋澈元給小朋友講完一道錯題,順便把相對應的知識點也梳理了一遍,然後拿起筆在旁邊的白紙上寫了起來,“My eyes 什麽big?這個空應該填什麽?”

小朋友想了想,試探道:“are?”

“對啦!”宋澈元摸摸他的腦袋瓜,“真聰明!主語是my eyes, 名詞複數,be動詞要用are。”

小朋友開心道:“謝謝哥哥!”

宋澈元:“那My nose什麽small?”

“is!nose是單數名詞!”

宋澈元:“對!My hair什麽long?”

“也是is!hair是不可數名詞!”

宋澈元微笑誇獎道:“太厲害啦!”

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姜悠然和單小南倆人聞聲探出頭來,偷偷觀望這祥和美好的一幕。

姜悠然小聲感嘆道:“小元元可真是被歌唱事業耽誤了的英語老師啊。”

“确實。”單小南不僅附和道,“我表妹就是教英語的,給我兒子輔導的時候感覺還沒小宋宋細致耐心,給我那笨蛋兒子錘得嗷嗷叫喚……”

就這樣,宋澈元圓滿且超出預期地完成了他第一天的錄制任務。

晚上他本來應該住在小屋的客房裏,但他卻突然興致勃勃地跑去問正在刷牙的單小南道:“單哥,我聽說你們這有帳篷,今天天氣好,我想去山上的景區裏露營看星星。”

單小南滿嘴泡沫地眨眨眼,漱完口回道:“有有有,有帳篷,我和姜姐前兩期去景區裏露營過,那地方确實賞月看星星一絕,還有螢火蟲呢!但是她睡不慣帳篷,我血型又招蚊子,那次體驗就變成了噩夢……”

“沒事的!”宋澈元拍拍胸脯道,“我帶了四瓶花露水,而且我這人不認床,躺大街上都能睡,放心吧。”

宋澈元很放心自己,但操碎了心的茍厚睦可不放心自家崽崽,聽說他去了山上搭帳篷,連忙和酒店民宿老板借了頂帳篷,一路趕到景區和宋澈元彙合,罵罵咧咧地跟他一起搭帳篷。

“茍哥你真好。”宋澈元望着正在幫自己往帳篷頂挂露營燈的茍厚睦,由衷地感慨道,“我何德何能,遇上你這好大哥。”

“你知道就行啊祖宗!”茍厚睦氣哼哼地瞪他一眼,“想一出是一出,你折騰死我這老家夥得了。”

“你才三十四,還沒結婚呢,不老。”宋澈元笑嘻嘻道,“你要是終身不娶,把我當兒子也行。”

茍厚睦:“我也沒把你當別的啊。”

宋澈元:“……”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不跟你鬧了。”茍厚睦掀開帳篷簾要出去,想起了什麽又退了回來,“導演和攝像取完你搭帳篷看星星的鏡頭已經回去了,沒有攝像頭盯着,你可以随便在這裏面打滾,有事馬上叫我,沒事就眯着千萬別煩我,聽到沒有?”

“Yes, sir!”宋澈元乖乖敬禮道,“Love you, go home!”

一聽到這小屁孩又把自己寓意“寬厚和睦”的美麗大名調侃成“go home”,茍厚睦哭笑不得罵罵咧咧地拂袖而去。

與宋澈元充實快樂、返璞歸真的一日相比,傅冽川卻過得忙碌又無聊,和以前的每一天都如出一轍。

但奇怪的是,以前他明明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什麽,那就是他的生活正常該是的樣子,而今天他卻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似的。

但又不知道到底少了什麽。

晚上八點,助理林敞看着傅冽川一動不動地工作了一整天,比平時還要拼命,像是要通過工作麻痹掉神經而不去想東想西似的,很是擔憂。

這傅三郎都快拼成傅六郎了。

林敞觀察到傅冽川在百忙之中還一直在刷微博看着些什麽,隐約瞟見好像是一些微博明星生圖,但具體是誰看不清。

看圖的時候嘴角上揚,一關掉手機就眉頭緊鎖,林敞看在眼裏,不禁更是擔憂了。

老板最近看起來壓力好像特別大,會是因為他作為助理輔佐上司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嗎?老板不會一生氣把他給辭了吧?

還是少說話多做事別惹到老板好了,嘤。

晚上八點半,傅冽川忽然渾身發冷,作為一個年輕強壯的Alpha,在炎炎盛夏裏出現這樣的症狀顯然并不正常,一定還是和他仍未痊愈的信息素重症有關。

于是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主治醫生梁弗的電話,在對方接起後禮貌問道:“梁醫生,這麽晚打擾您了。請問一下,我渾身發冷但并不發燒,是怎麽回事?”

梁老醫生馬上做出口頭診斷,道:“這應該是您的病除了頭疼、呼吸困難、意識混沌之外的新型症狀,也有可能是更嚴重情況的前兆,傅總是不是最近沒和宋先生落實治療流程啊?”

傅冽川沉吟了片刻:“一周以前我們擁抱過,昨天的衣服不是剛脫下的,信息素比較淡。”

“那不行,那很危險的,保守治療已經是最低限度了,怎麽能中斷?”梁老醫生嚴肅道,“建議您現在立刻去找一下宋先生,哪怕是擁抱一下,症狀都會有所緩解,越親密則越有效。和您強調過,您的病沒有藥,宋先生就是對症救命的藥,可萬萬不能斷了接觸。”

“好的,我知道了。”傅冽川道,“謝謝您。”

挂斷電話以後,傅冽川摘下無框眼鏡,修長的手指疲憊地捏了捏鼻骨,脊背傳來的一陣陣寒冷和內心的掙紮讓他忍不住嘆息。

這病不就明擺着在給那個追求他的小Omega創造靠近自己的機會呢嘛。

會不會太随意了些。

發展太快,萬一成了,能長久嗎,聽說要是沒有那麽相愛的話,生出的小孩都不好看……好像想得有點遠了。

傅冽川抓起車鑰匙,走出了辦公室。

坐在屋外辦公、謹言慎行了一天的林敞馬上小跑着走過來,畢恭畢敬問道:“傅總,有什麽安排嗎?”

“你可以下班了,辛苦。”傅冽川腳步沒有停頓,“你知道從這到比樹鎮開車要多久嗎?”

“知道,我外婆家就在那一帶。”林敞跟着傅冽川往前走了幾步,“大概需要兩個小時。”

“好的,謝謝。”

夜裏十一點,宋澈元披着個小外套,把山上的月亮星星和螢火蟲都賞了個遍,終于心滿意足地鑽進了自己的帳篷裏。

隔壁帳篷裏的茍厚睦一點都不浪漫,早就呼呼大睡了。

宋澈元把衣服脫得只剩下了一件白色棉線小背心和一條平角內褲,鑽進軟乎乎的露營被,舒服地打了個哈欠,剛要伸手關掉露營燈,手機忽然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自家老板。

“喂老板?”宋澈元接起電話,“怎麽了?”

電話裏的傅冽川呼吸有些不穩,似乎正在爬臺階,問他道:“你在哪頂帳篷?”

他好不容易耐着寒冷風馳電掣地趕到了《悠然見南山》的錄制現場,卻聽導演組說宋澈元這有情調有格調的人竟然跑上山來露營看星星了。

他只得扔下車子,步行往山上走。

但越走越冷,越走越虛弱,頭上直冒冷汗,呼吸不暢,頭也開始隐隐作痛。

果然這次發病的症狀不只有寒冷,寒冷只是新增加的症狀。

“老板你過來了?”宋澈元難以置信,握着手機從帳篷裏探出頭來,“只有我的帳篷沒熄燈,你看到了嗎?”

電話那邊沉靜了兩秒,回道:“嗯。”

宋澈元把頭縮回帳篷,坐在被子上規規矩矩地恭迎老板的到來,不知道傅冽川這深夜造訪是緣自何故,難道是身體不舒服了?

可明明自己給他留了一箱衣服啊。

等到風塵仆仆的傅冽川掀開帳篷簾走進來,宋澈元忽然有一種背德感,一瞬間面紅耳赤。

這孤A寡O共處一室的氛圍,實在是像極了老板深夜來找他偷情。

宋澈元仰起臉問道:“老板……出什麽事了?”

說完這句,他察覺到脫掉鞋子站在帳篷口的傅冽川逗留在自己身上莫測的眼神,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身上穿得實在不多,立即一骨碌鑽進了被窩裏躺下,嚴嚴實實把自己蓋好。

傅冽川走近,在他身旁委身坐下,沉吟了片刻,低低道:“我發病了,難受。”

“啊,果然衣服還是得用現脫的?”宋澈元聞言不自覺擰起眉,聲音放輕問道,“我留下的那些衣服上的信息素很淡?”

傅冽川點頭道:“嗯。”

宋澈元當機立斷,伸手抓過自己疊放在一旁的襯衫外套,怼到老板眼前,道:“這件是剛脫的,新鮮熱乎,準保有效。”

傅冽川垂眼看了看那件鵝黃色怪可愛的小襯衫,卻沒有接過,耐着頭痛和胸悶搖了搖頭,道:“我都來找你了,能不用衣服麽。”

完了完了,偷情背德感更強了。

被老板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澈元心裏滾動播放着心經,吞了下口水道:“那……”

不好吧!已經犯過一次原則性錯誤了,老板和員工可不能再次越界啊!

“我能抱抱你嗎?”傅冽川打斷他,閉着眼倒吸冷氣,“我頭要疼死了。”

“啊……好。”

原來只是抱抱,宋澈元松了一口氣。

聽見他應允的答複,傅冽川因為忍耐病痛簇成一團的眉眼柔和了一些,遲疑了一下,掀開宋澈元的被子躺了進去,把暖烘烘像個小太陽一樣的宋澈元輕輕慢慢地攬進了懷裏。

夏日的信息素是花香果香和森林樹葉香的味道,暖融融的,甜滋滋的,傅冽川的呼吸漸漸順暢了起來,身上的寒意也漸漸殆盡。

宋澈元趴在他懷裏,脊背僵直動也不敢動,一小點一小點地放信息素出來,也不敢一下放太多,生怕勾引到老板。

過了幾分鐘,宋澈元仰起頭小聲問道:“好點了嗎老板?”

“好多了,謝謝你。”傅冽川點點頭,雙眼緊閉,一只手還摸着宋澈元柔軟的發尾,“頭還是有點疼,可能還要再抱一會兒。”

“好。”宋澈元很好說話地把臉埋回老板懷裏,繼續悄悄放信息素,“不着急。”

就在這歲月靜好的時刻,宋澈元都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欲睡了,沉寂了好一陣子的系統大哥忽然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裏。

系統:“嘿!大寶兒!我來啦!”

宋澈元用腦電波回複:“你走。”

系統:“……沒禮貌!”

“你又要幹嘛?我正在給傅冽川治病呢,又沒耽誤。”宋澈元道,“你每次一張嘴就提不出什麽正經要求,你走你走。”

系統:“我不走!聽我指揮!為了活命!”

被威脅到的宋澈元:“……請講。”

系統語氣嚴肅了一些道:“他這病是晚期,你不要小瞧。溫和療法還是有風險的,據我檢測,今晚他如果一直頭疼下去可能會昏迷,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才來的。他要是挂了,你也活不成了。”

“啊?”宋澈元懵了,“那我該怎麽辦?”

“好辦。”系統答道,“親他,接吻是□□和标記之外最有效的治療方式。”

宋澈元艱難道:“那我和他商量一下。”

系統:“馬上行動,不然沒命,10,9,8……”

宋澈元:“媽的!”

“?”系統停下倒計時,“咦,你個前人民教師,怎麽還罵人呢?你忘了你之前說我不文明了?”

宋澈元恨恨道:“你又不是人。”

“……”系統繼續道,“7,6,5,4……”

宋澈元心裏又“觀自在菩薩”地滾動起心經,眼一閉心一橫,擡手圈住傅冽川的脖子,揚起下巴親了上去。

傅冽川雙眼緊閉着,正頭痛欲裂地和病痛做着鬥争,唇上忽然被什麽香軟的東西給堵住了。

他睜開眼睛,就意外地看見頭發細碎柔軟的宋澈元正在非常沒有經驗地親他。

臉蛋紅撲撲的,睫毛也顫動,看起來很緊張,啄他嘴唇的動作也像小雞啄米。

看來他上次主動抱宋澈元,這小Omega應該是接收到了他的暗示,果然變得更大膽更主動了,竟敢都敢主動獻吻了。

這赤誠純情的模樣也太可愛太誘人了。頭痛漸漸緩解,傅冽川不自覺目色變深,呼吸也加快。他擡起原本放在宋澈元背上的手掌,摸索着向上,輕輕托住了宋澈元的後腦勺。

微微起身,他把宋澈元按在枕頭上,一瞬間反客為主,含着宋澈元嫣紅色飽滿柔軟的唇瓣吮了兩下,低聲哄道:“張嘴。”

宋澈元懵懵地睜開眼睛,眼底水汽迷蒙,心經早已不知背到了哪一句,總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已經被他遠遠抛在了腦後。

不行不行,這樣不對。

但即便這樣想着,被輕輕吻着嘴角小聲哄着,被清冽的冰川信息素舒舒服服地包裹着,宋澈元還是鬼使神差地乖乖張開了嘴,然後就接了人生中第一個舌尖纏繞的吻。

胸口貼着胸口,沒有一個人的心跳是慢的。身份暧昧不清着,嘴被彼此占着,誰也騰不出空來說些什麽。

“老板……”親吻的間隙裏,宋澈元喘息着含糊不清道。

傅冽川食髓知味,壓着他左左右右親個不停,半天才模糊着應聲道:“嗯?”

宋澈元找回了一點點理智,把手撐在傅冽川胸口,剛想說不能再親了這樣哪哪都不對勁,剛想把傅冽川推開,忽地又被纏住舌頭溫柔地嘬吻了兩下。

他本就未經人事,一下子理智又沒了,身子又軟了。

推拒在胸口的手也不自覺伸出去,兩只細白的胳膊軟軟地又回圈住了傅冽川脖子,很依賴很親昵的樣子。

信息素太契合了,根本無法抗拒啊。

“崽!都快十二點了怎麽還不睡?”起夜如廁的茍厚睦望見他帳篷裏還沒熄燈,揉着眼睛大大咧咧地掀開帳篷簾探進頭來,“明天還得起早下山去拍攝呢……卧槽??”

他又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沒有老眼昏花搬弄是非。

眼前這對躺在一個被窩裏抱在一起吻得纏綿缱绻、難舍難分、啧啧作響、喘息起伏的Alpha和Omega,分明就是他家性冷淡的大總裁和他家純真無邪睡前還要喝牛奶的崽。

【同位語從句】

毋庸置疑,他就是你的藥。

There is no doubt that he is your medicine.

——語重心長操碎了心的梁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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