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系表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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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茍厚睦的驚呼,宋澈元的理智終于徹底回了籠。

他猛地睜開眼睛,收回自己被勾出去吮吻的舌頭,也收回胳膊,被親的沒力氣的手輕輕推推傅冽川,終于把他推開。

傅冽川轉臉看到石化在原地進退兩難的茍厚睦,手臂一圈,把生無可戀羞得想死的宋澈元按進懷裏護住,不讓他直面這一切。

“小茍,你先出去一下。”傅冽川沉穩道,“他害羞。”

“啊……啊好嘞,我出去我出去。”茍厚睦就真的像個小狗似的夾着尾巴溜出去了,“崽別羞別羞,我這就走。”

等茍厚睦退出了帳篷以後,傅冽川才把懷裏滾燙的宋澈元放了出來,垂眼盯着他看,半晌寬慰道:“沒事,我去和他解釋。”

宋澈元抿抿嘴,往上拉一拉自己的背心領口,目光躲閃道:“還是我去解釋吧。”

“你要怎麽解釋?”傅冽川坐起身,盤腿看着他。

“我……”宋澈元也坐起身,頭發亂蓬蓬的,怪可愛的,“你解釋肯定要告訴他你生病了,但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來編吧。”

傅冽川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澈元這副認真又嚴肅的模樣,問道:“你想怎麽編?說你勾引我?”

“?”宋澈元連連搖頭道,“那可不能這麽編。”

“可事實确實如此啊。”傅冽川伸手擦擦宋澈元嘴角暧昧的水漬,“你主動親我,勾引到我了。”

“不是不是,不是的老板……我是為了給你治病,為了讓你好受一些,怕你頭痛有危險,我……”

明明說的是實話,宋澈元卻越說臉越紅,腦袋瓜耷拉着自己把自己噎住。真無奈,他是個瞎害羞體質。

傅冽川看他這語無倫次的樣子,心道這小Omega獻吻成功卻被他拿來調侃,剛剛還被經紀人撞見,現在大概是覺得丢臉不好意思才開始反悔狡辯吧。

這樣的話,他不能再這樣逗他了,別再把人給逗跑了。

他對宋澈元越來越滿意了,他好像也墜入這浪漫夏日的愛河了。

等他把這晚期的病治好,變成一個健健康康無病無災、不會随時有可能挂掉的Alpha,那時候要是宋澈元還對他這麽死心塌地,他一定馬上和他在一起。

嗯,再等等,不能铤而走險地讓宋澈元和他一起承擔他病重離世的風險。

反正已經兩情相悅了。

“逗你的。”傅冽川擡手揉揉宋澈元的發頂,溫聲道,“你剛才沒有勾引我。”

獻吻那算是正常增進感情的親昵行為。傅冽川很喜歡,很受用,不然也不會像剛才那麽一發不可收拾地吻回去。

“老板你信我就好。”宋澈元蔫蔫的,苦着小臉看向他,嘴唇一片潋滟着誠懇道,“我真不是随便的人。”

雖然剛才非常極其十分之随便來着。

傅冽川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他知道宋澈元确實不是随便的人,出道六年零緋聞,連個營業的cp都不組。

原來是因為不知何時開始偷偷對他一往情深了,便只對自己喜歡的人才勇敢無畏。

傅冽川覺着自己作為被暗戀者真是幸運,竟然一直被個這麽優秀純情、潔身自好又死心塌地的Omega惦記着。

而他竟然直到上次意外發生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切,實在是太遲鈍了。

怎麽沒再早一點發現呢……再早一點知曉的話,哪怕再早一點接觸到宋澈元的話,可能他們早就在一起了,或許他也不會生這個病了。

“那好,聽你的。你去和小茍解釋,但解釋不通要聯系我,不要自己憋着左右為難。”傅冽川道,“我回山下的酒店去睡,就不在這陪你了。”

宋澈元點點頭道:“好。”

傅冽川站起身,依舊看着他,半晌開口道:“出來送送我吧,就送到景區口。”

宋澈元抓過外套和褲子開始穿,看起來特別乖順,又點點頭道:“好的。”

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到景區門前,一共也就百八十米,宋澈元被微涼的夜風吹得裹了裹外套,沖着傅冽川揮了揮手道:“老板再見。”

傅冽川轉過身揚眉看向他,忽地兩步穩穩走上前,俯身抱了抱他,輕聲道:“今天謝謝你。”

宋澈元不知道老板為什麽突然又抱自己,呼吸跟着動作一瞬間停滞了一下,回道:“不……不客氣的。”

“今晚這裏的星星很好看。”傅冽川沒頭沒尾地又道,“托你的福,我也看見了。”

宋澈元不知道怎麽接,額頭抵在傅冽川左胸口,點頭的時候輕輕撞了三小下。

全都撞進了傅冽川心裏。

終于把老板送下了山,宋澈元重新鑽回帳篷裏,蒙頭就是睡。

他這兩天真的累壞了,工作和生活的重荷,想東想西的精神內耗,再加上為了活命和系統的速度博弈,以及方才和傅冽川的信息素纏綿與意亂情迷的打啵……

已經把他給榨幹了。

次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茍厚睦就早已按捺不住地鑽進了宋澈元的帳篷,叫他起來下山,說今天還要再錄制一整天。

宋澈元睡眼惺忪地從被窩裏爬起來,慢吞吞地穿衣服,茍厚睦就一刻不停地在他耳邊問來問去。

“崽!昨晚什麽情況啊?辦公室戀情?”

“怎麽跑這荒郊野嶺的來打野戰啦?你們年輕人還怪有情趣的。”

“昨晚我聽着傅總怎麽那麽早就走了?是不是我打擾你們了,想辦事沒辦成?”

“哎喲喲,這事怪我怪我……”

“哎呦呦,沒想到哇,我這還含辛茹苦地把你當個孩子養呢,真是崽大不中留哇……”

宋澈元麻木地收拾着東西,末了,回過頭道:“哥,一句兩句跟你說不清楚,反正沒戀愛沒包養,你知道就得了。”

“沒戀愛沒包養?那你們互啃啥?”茍厚睦推推他肩膀,不依不饒道,“一句兩句說不清,那就三句四句說清楚了呀!”

“……”宋澈元無奈地閉了閉眼,破罐破摔地胡謅八扯道,“他感謝我直播學英語,傳播正能量價值觀,讓他弟看直播後重燃了對英語的興趣。”

“行了行了,別害羞了,哥都看明白了,你這才華和身家都夠包養別人的了。”茍厚睦勾住他的脖子,揉了一把腦袋,就那麽慈祥而欣慰地笑着,“戀愛就戀愛呗,哥不往外說。”

說着還神神秘秘地比手勢“噓”了一聲。

宋澈元又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聲音幹澀道:“謝謝哥。”

“哎!崽崽乖!”三旬老男人茍厚睦喜上眉梢,感慨不斷,心頭莫名有一種嫁出了女兒的幸福感和欣慰感。

下了山以後,茍厚睦掉頭回了酒店。

宋澈元拍攝期間他和助理小方不需要露面和陪同,所以他之前就和小方約好了今天要同游比樹鎮。

分別前他還是很不放心,再三叮囑宋澈元要是有什麽事就給他倆打電話,沒什麽事要是無聊了也可以打。

宋澈元全都應下來,獨自拎着帳篷大包小裹的趕回攝制主陣地,剛踏上小院門前的林蔭道,就遠遠望見院裏有個人影。

正坐在藤編凳子上削着土豆皮的某位西裝革履氣宇不凡的Alpha——昨晚半夜爬到山上帳篷裏去吃他嘴嘴的老板傅冽川。

“……”宋澈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走進院子裏,抿抿嘴問道,“老板你怎麽在這兒?”

單小南拎着個木桶從屋裏走出來,到院子裏的水井前打水,率先解釋道:“傅老板好不容易來探班,導演組連夜開了個緊急會議調整了錄制策劃案,邀請他出鏡參與後半期的錄制。”

姜悠然也從小屋窗子裏探出了頭來,打趣道:“我們元元外出務工,傅老板這是怕我們喂不好,親自來監護了。”

“噢,這樣啊,哈,哈哈……”宋澈元幹笑道,拎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站在原地,腦子裏也跟着亂七八糟的。

老板一向低調,怎麽突然願意這樣抛頭露面了?

昨晚他們抱着親了那麽久,難道老板身體還是不舒服,所以要多呆一下?

那自己今晚還會被親嗎?

還會被那樣哄着摸着溫柔綿密地親嗎?

宋澈元瞅瞅傅冽川,昨晚親昵迷離的畫面登時又在眼前閃現,讓他不禁暗暗倒吸一口冷氣,臉頰也發燙,趕緊晃晃腦袋甩開雜念。

明明之前滾完床單他也沒這麽臊得慌,只覺得是在報救命之恩替老板治病而已……昨晚親嘴也是在見義勇為治病救人,怎麽他突然就覺得這麽不好意思呢?

傅冽川放下手裏的東西,從藤椅上站起身,幾步走到宋澈元面前,從他手裏接過帳篷包,又接過其他的零零碎碎,淡淡道:“發什麽呆,進屋放東西換衣服。”

“哦,好。”手裏的東西都被傅冽川接了過去,宋澈元乖乖點頭,兩手空空地跟在老板身後往屋裏走,“老板你要不要也換一件?你這西服很貴的吧,不适合幹活。”

傅冽川把手裏的東西卸在客廳牆角,道:“昨晚來得匆忙,沒帶其他衣服。”

宋澈元撓撓頭,想了半天小聲道:“我有一套短袖短褲,oversize的,我穿很大,你穿應該正好,就是顏色明豔了一些……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傅冽川徑直走進宋澈元放行李的裏間,“拿給我吧。”

幾分鐘後,宋澈元守在門口,看着自家老板穿着印着小熊頭的淡水彩粉色T恤及短褲臉色陰郁地走出了房門,雙手插在褲袋裏,垂眼問他道:“你喜歡這個顏色?”

“不不不,我只有這一件粉色。”宋澈元連連擺手,“只是這件版型好設計新,朝氣蓬勃襯膚色。老板你穿上特帥,我說真的。”

他知道平日裏一絲不茍的傅冽川很難消化這種可愛系朋克風的穿搭,但他确實沒說假話。

就他老板這人間天菜的長相和身材,穿麻絲袋子都會好看。

傅冽川的臭臉顯而易見地被哄好了一些,沖屋裏揚揚下巴道:“你去換吧,我等你。”

“噢好。”宋澈元小跑着鑽進了屋裏。

為了配合老板,不讓老板覺得胸口印着個小熊腦袋會羞恥,宋澈元也穿了件胸口印着小貓的短袖,只不過顏色沒有那麽騷氣,是水藍色。

其實他也不太喜歡穿這種風格的衣服,上輩子教師通勤裝的顏色清一色的都只有黑白灰,單調得很,只是到了這邊以後入鄉随俗地接受了這邊的衣櫃罷了。

他也能理解,這年頭作為明星總要有幾件另類誇張的衣服的,搞不好還能引起一股子時尚潮流。

等他們重新走回院子裏,正在洗菜的單小南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說笑道:“傅總,挺慣孩子的啊,小宋讓你穿啥你就穿啥,這風格變得我還以為又來了哪位說唱明星同志呢。”

“嗯。”傅冽川竟然不以為意地應下了,到一邊去給宋澈元也搬了把藤椅,擺在自己那把旁邊,淡淡道,“他慣不壞。”

宋澈元抿抿嘴,在藤椅上坐下來,心驚膽戰地露出了營業的商務微笑,生怕老板又直來直去地說出些什麽更暧昧的話來。

“是是是。”姜悠然隔着窗子搭話道,“元元是吃苦耐勞型的,越疼越懂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特別能幹。”

單小南也跟着附和道:“昨天鄰居趙爺爺遇見我還說呢,小宋羊放得也好,英語題講得也好,輔導得他家小孫子茅塞頓開。”

“嗯。”傅冽川也屈起長腿坐下身來,又點頭應道,“他特別好。”

“老板!”宋澈元猛地伸手拉了一下傅冽川的胳膊,企圖岔開這莫名其妙地誇誇大會,“我們……我們幹活吧。”

姜姐和單哥這倆人遇見傅冽川,就好像是那幼兒園老師遇上寶寶家長,你一言我一句地對他贊不絕口。老板居然好像還挺愛聽的……多麽詭異的場面。

宋澈元心道,快都給我停。

傅冽川拿起剛才處理到一半的那個土豆,盯了半晌,英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擡眼看向宋澈元道:“教我削土豆。”

宋澈元緩緩道:“……啊?”

“我不會用這個削皮工具,削得很慢。”傅冽川道,“你教我。”

哈,原來老板也不是無所不能啊。

能運籌帷幄開公司賺大錢,卻不能完美利落給土豆削皮,這反差萌還莫名有點可愛。

宋澈元不自覺勾起嘴角,當即伸手過去,手把手地調整傅冽川拿削皮器的姿勢,道:“這樣拿就對了。”

“噢。”傅冽川試了兩下,“會了,謝謝。”

一板一眼的,真的有點可愛,老板好像和他胸口那只小熊頭莫名協調了起來。

宋澈元也拿起一個土豆,如是想道。

午後三點,太陽稍微沒那麽烤人了,比樹鎮的山間發揮出了它夏日裏清涼惬意的優勢,導演組調來了兩輛山地越野自行車,推進了小院裏。

随行導演郭姐走上前,衷心地建議正拿着大蒲扇坐在屋檐下扇風的宋澈元帶着他正坐在一邊專注地剝着板栗的老板去林間騎上一圈,再多攢攢素材。

于是宋澈元連人帶板凳地往傅冽川那邊挪呀挪,終于從門左邊挪到了門右邊的老板身邊,胳膊肘戳戳剛學會剝板栗而正剝得不亦樂乎的這人。

“老板,去騎車嗎?”

傅冽川眼皮沒動一下道:“和你嗎?”

“嗯。”宋澈元點點頭,“就我們倆,姜姐和單哥午睡呢。”

“好。”傅冽川咔吧一聲剝出最後一個,放下開口器,把剝好的一小碗板栗端起來,放進宋澈元手裏,“吃吧,吃完了去。”

宋澈元受寵若驚地眨眨眼道:“給我剝的啊?”

傅冽川站起身進屋洗手,淡淡“嗯”了一聲。

中午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Omega說的,自己喜歡吃堅果,但是實在懶得剝,所以就索性不吃了。

反正慣不壞,就再慣慣吧。

宋澈元紅着臉蛋坐在屋門口,規規矩矩地把小碗裏的板栗吃了個幹淨,礙于攝像頭還在拍着,努力作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來。

老板對他好他是能感覺出來的,而且是越來越好,看來是很珍惜他這味救命的藥。

但他怎麽就是不争氣地有點害臊呢……看來還是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處過對象的鍋。尤其是從昨晚開始,老板一有個風吹草動他就心如擂鼓的。

等他吃完最後一顆板栗,傅冽川端着杯水走出來,俯身遞到他手裏,把吃空的碗拿回屋裏去洗,全程和他沒有交流。

簡直像一對歸于平淡但彼此照料的老夫老妻。

等宋澈元局促地把水也小口喝光,傅冽川走出來,颔首沖他道:“走吧。”

【主系表結構】

他特別好。

He is very nice.

——十分贊賞員工小宋的精英老板傅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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