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定式作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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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茍厚睦的話,宋澈元靜默了一秒,尴尬地呲牙樂樂,道:“嗐,我瞅你倆這一副老夫老妻的樣子,還以為已經談妥了呢。”

他擠坐在兩人中間,宛若一家三口裏的那個崽。

左邊是老父親般操心他事業的經紀人老茍,右邊是老母親般操持他生活的助理小方。

半晌,方森接住了他的尴尬,打破沉默道:“宋老師你別管了,先上樓睡覺吧。別吃東西,不然明天上鏡水腫不好看……我倆,我倆這就開始談。”

“哎好。”宋澈元借坡就下驢,手腳麻利地掏出幾個蘋果和橙子在桌上一字擺開,“蘋果沒洗,橙子可以邊吃邊聊,但是這個皮我覺得不太好剝……”

茍厚睦咬牙切齒道:“知道了!快走吧你!”

宋澈元沒再敢接話,飛快起身,健步如飛地沖上樓梯,在拐角處頓了一步,悄悄瞟見茍厚睦往方森那邊湊了湊,然後跟那五六十年代的下鄉知青似的,猛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茍厚睦問道:“跟我談嗎?”

方森點頭,小聲回道:“行,談。”

弄巧成拙把紅線牽實系緊還順手打了個結的月老宋澈元欣慰地點點頭,拎着水果拐過彎繼續爬樓了。

他想着要把這花邊新聞馬上分享給老板新鮮新鮮,轉念又覺得不妥,萬一傅冽川不提倡辦公室戀情呢。

還是別那麽大嘴巴了,安安靜靜送果果吧。

宋澈元拎着果果輕輕敲敲傅冽川的房門,沒敢太用力,雖然知道老板不喜歡太早睡,但萬一正在精神專注地工作着,敲太大聲難免是要吓一跳的。

“老板,是我。睡了沒?”

他趴在門板上小聲問道,問完這句又隐約覺得哪裏奇奇怪怪的,就好像他半夜十點鐘過來敲門是要偷偷摸摸和傅冽川做點什麽似的。

但他只是很純潔地想送個果果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等了幾秒鐘,裏面鴉雀無聲。

就算在工作也不至于失聰吧,有點反常,難道真睡了?

心裏的失落感沖到了天靈蓋,宋澈元讪讪地收回搭在門板上的手,慢吞吞地踱回了自己在隔壁的房間。

唉,本來還有點期待着在睡前和傅冽川聊上幾句的,哪怕就碰一面也好,這下吃閉門羹了,全都泡湯了。

宋澈元癱進房裏的懶人沙發,呆若木雞地思考起了人生來。

自從他那晚和系統狡辯被傅冽川聽到以後,傅冽川就一直對他很有禮貌和距離感,話變少了,人變安靜了,也不再主動逗他了……他心底裏其實蠻不适應,酸酸麻麻的,不太舒服。

這就好比,他本來嘴裏含着塊糖,甜滋滋的好吃極了,但他笑得太大聲,糖不小心從嘴巴裏掉到地上了。

他盯着地上那塊好吃的糖,不知所措,無所适從,傷心極了。

所以這兩天他就不由自主地變成了主動的那個,怕老板不好意思抱他,每次都恨不得助跑着撲進人家懷裏。

傅冽川是病人,因為信息素契合而依賴他,之前在行為和言語上都有所體現,他覺得完全合理……但是現在反觀他自己的種種表現,他有點迷糊了。

老板總能給他帶來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是某種神奇的催化劑,輕而易舉地就能在他心裏激起化學反應。

他好像也有點依賴老板了——閑來無事就想和人家呆在一起,就算是什麽都不做也可以。

可是他又沒生病。

作為沒談過戀愛的情感小菜雞,宋澈元有點搞不清楚自己,他變成這樣到底是因為生理上的上瘾,因為喜歡老板的信息素上了頭,還是……愛情。

愛情?救命,完全不懂。

宋澈元痛苦地撓了撓頭,小聲自言自語道:“還是先把老板治好了再說吧,現在可能是吊橋效應,為了活命親親抱抱得太多……致幻了。”

竭力停止了胡思亂想,他又打了個哈欠,關燈上床睡覺,可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隐隐有些不安。

終于,拉好被子閉眼三秒以後,他猛然間就搞清楚了自己究竟為什麽不安。

他騰地坐起身,飛快地翻身下床蹬上拖鞋,也顧不上自己只穿着小背心小短褲了,抓起桌上隔壁房間的房卡,拿上枕邊的手機,沖出了門外。

不好了不好了。

出大事了。

雖然傅冽川看起來身強體健,但他可是個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重症病人啊!他不常早睡,睡眠又淺,怎麽可能敲門沒反應啊!絕對是有情況啊!剛才腦子鏽住了吧回什麽房間啊沖進去才對啊!

“嘀——”

宋澈元刷卡沖進門,房門被他慌亂間力度不小地在身後甩緊,發出嘭的一聲。

傅冽川顯然是沒有早睡的。

房間內燈光明亮,一旁桌上的電腦屏幕上還顯示着打開的文檔,完全不像是安穩睡下該有的樣子。

宋澈元跑過玄關,一眼便瞧見,傅冽川正背對着他蜷縮在大床的邊緣,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老板?”宋澈元急急繞過床尾,小跑到傅冽川面前,只一眼便頓覺大事不妙。

傅冽川手裏攥着剛從他那得來的針織小太陽挂件,面色唇色蒼白,額角細密的薄汗飛入耳鬓,雙目緊閉,眉心擰起。

比起他們第一次滾床單那次,現在的傅冽川明顯要虛弱得多。

那一晚傅冽川只是意識混沌如同醉酒,行動綿緩但力氣尚在,而此刻,他卻像是在無盡的痛苦之後走向了某個虛無的盡頭。

“老板?……傅冽川?”

宋澈元一聲一聲叫着,整個人都慌了,蹲下身用力晃傅冽川的肩膀,企圖喚醒他,但傅冽川只眼皮微微翕動,卻好像完全醒不過來。

連帶着原本被他緊攥在手裏的小太陽也脫力掉落在了地毯上。

大腦嗡的一陣空白,宋澈元急得渾身戰栗,指尖都跟着顫抖。

他下意識拿起手機想要撥打急救電話求助,卻忽地想起,傅冽川的病無藥可醫。

能救命的方子,就只有他自己。

果然被系統說中了,就好比吃了血壓藥以後不能輕易停藥一樣,他和傅冽川的親密程度不夠,終于引起了最大的反噬。

傅冽川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會又一次病發,意識混沌,瀕臨失控,痛苦難捱,像同時有百萬只小蟲在啃噬它的身體和腦神經。

他不舍得讓宋澈元又一次為他而委屈而犧牲,就想着再忍一忍。

萬一宋澈元打算給他治好病以後馬上就和他劃清界限,萬一他們兩個到最後也沒可能成為戀人,這麽肆無忌憚地占人家的便宜,沒有一點道理,完全是在耍流氓。

他心上的Omega是金貴的,要好好疼着愛着,容不得他像上次那樣野獸似的按在身下強取豪奪。

現如今他不再自作多情了,就算是為了治病而親吻擁抱,也都溫溫柔柔的,想着起碼要讓宋澈元舒服些。

于是病痛襲來時他便像條被海浪卷落在沙灘上的魚似的,狼狽地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着,大力喘息着。

渾身的神經和血管痛得瀕臨崩裂,壓抑冰冷幾近窒息,他攥緊了那個小太陽,硬生生地咬牙捱着。

解決辦法就在隔壁,但他就是不忍心,就是不舍得。

後來疼痛窒息感漸漸模糊,伴随着殘存的意識也漸漸化作虛無。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捱過去了還是死過去了。

直至一片暖意融融的香甜氣息襲來,不知到底過去了多久以後,他方才死寂了的意識又開始漸漸重新聚攏。

所有感官都如計算機重啓一般清晰靈敏起來,尤其是滾燙着的身體某處,徹底複蘇,伴随着傳入耳中的壓抑細小的喘息聲。

難以置信自己正在做些什麽,傅冽川猛然睜開了眼睛。

目光逐漸聚焦,最終的所及之處正對着一個人——燈光大亮下,全身只穿了一件棉線白色小背心的,臉蛋緋紅的,渾身是汗的,他心愛着的,宋澈元。

劫後餘生,他愣在了原地,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腦袋裏卻忽然過電似的空白了一陣,爽得他說不出話來。

終于徹底意識到小小傅剛剛完成了什麽了不起的事,傅冽川在餘韻裏緩了半天,難以置信地握住了正撐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啞聲道:“宋澈元,你……”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抽了出來,和另外一只一起輕輕捂住了他的眼睛。

宋澈元小聲說:“別看。”

又緩了一會兒,他才從傅冽川身上艱難地起了身。

腰扭得好酸,出了一身的汗,身子也累得沒了力氣。要不是為了救人命,他上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絕對不會……自己放進去。

興許是毫無經驗,要多累有多累。

而且羞恥。

傅冽川聽話地沒敢吱聲,聽見宋澈元窸窸窣窣地從跨坐着他的姿勢向旁邊軟綿綿地倒去,捂着他眼睛的手心裏沁着薄汗,也随着動作放開了,使得他又重見了光明。

傅冽川扭過臉看向身邊的人,只見宋澈元伸過胳膊撈過被子把自己光溜溜的部位裹起來,臉色泛紅,眼底水汽氤氲地望着他,問道:“好過來了嗎?”

“好了。”傅冽川喉結滾動着,啞着嗓子艱澀開口道,“對不起。”

“早讓你咬我脖子你不肯……”宋澈元小聲埋怨道,“都那麽難受了也不找我,你是不想活了嗎?”

“想活。但是……”傅冽川慢慢轉過身來,面對面地看着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聲音幹澀而小心,“舍不得。”

聞言,宋澈元垂垂眼,沉默了半晌,把被子分了一半給他,悶聲道:“下次不許自己忍着,我再也不想……坐着了。”

傅冽川忽然嘴更笨起來,又憋了半天,最後小心翼翼地擡手把宋澈元攬進懷裏,道:“我……負責,行麽?”

雖然病還沒好,也還沒脫離生命危險,但是要了你兩次清白,又的确愛你至深,從而真心誠意地、活一天賺一天地、想給你一個身份。

他是這麽想的。但是嘴笨。

宋澈元縮成軟軟的一小團,窩在老板清冽的冰川信息素裏緘默了半晌。

他意識到自己大事不妙了,經歷了這麽一番生死攸關以後,不管是不是吊橋效應,他都覺着自己這是愛上老板了。

剛才他特別害怕傅冽川就這麽挂了,怕極了,那種害怕就此失去傅冽川的慌亂和窒息感達到了爆表的程度,讓他在解傅冽川褲子的時候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脫自己的小內褲也脫得一點都不利索。

還好救回來了。

好端端的,正望着他。

雖然但是,宋澈元開口回道:“等你病好了再談吧。”

他不想做那種把身子給了人家就非得賴着跟定人家的Omega,本就沒有那種對婚戀關系的向往,自然也不需要被負責。

要等到傅冽川徹底痊愈以後,這件事情才好決斷,情感是真是幻也容易定奪。

要是即便他們沒了信息素的羁絆傅冽川也還是看他順眼,還是想跟他好,他們之間才算真正有的可談。

生病期間生理沖動驅使下難免口不擇言,加之傅冽川又是個人帥心善的正人君子,如若不喜歡他但又出于人道主義對他負了責,那才是人間悲劇。

“萬一我好不了了呢?”傅冽川的聲音落拓地從頭頂傳來。

宋澈元想,那咱倆只能一起死了呗。

“會好的。”宋澈元悶在傅冽川懷裏,講悄悄話似的輕道,“以後我們一周做一次,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憑什麽不好。”

聽到以上言論莫名有點開心的傅冽川輕咳一聲道:“你還是讓我負責吧。”

宋澈元:“不讓。”

“……”

從閻王門前轉了一圈回來,好不容易想通并且鼓起勇氣連着求愛了兩次的傅大總裁委屈地癟癟嘴,抱緊懷裏香香軟軟的Omega,不再說話了。

果然,他還是沒有被喜歡上。

就這麽心照不宣地又彼此安靜了半晌,宋澈元推開傅冽川的懷抱,撐着身子慢吞吞坐起來,在被窩裏摸到了自己的平角內褲,摸索着套上。

傅冽川也坐起來,問道:“你要走了麽?”

“嗯,不然明早從你房裏出去,被看見了說不清。”宋澈元剛才把自己折騰得恹恹的,“回去還要洗個澡……還好明天要演的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最後斷氣的那場戲。好累,我一定本色出演。”

“我送你出去……”傅冽川內疚地抿起薄唇,也欲起身。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宋澈元攔住他,抓過枕邊的手機和房卡,迷迷糊糊地翻身下床,踩上拖鞋,拎着褲子,晃晃悠悠地走人了。

回到房裏以後,他一進浴室才猛地發現,自己剛才摸索着套到身上的內褲尺碼有點大,一直在往下掉……好像不是他的。

而此時此刻,傅冽川掀開被子盤腿坐在床上,望着眼前的那條印着棕色小熊的黑色平角小內褲陷入了沉思。

淩晨十二點,新的一天到來了,宋澈元收到了來自傅冽川的微信。

【F】洗好了,晾起來了。

過了一分鐘,宋澈元紅着臉艱難地進行了回複。

【小宋】我也洗好了……不好意思[倒地]

接下來的幾天裏,托宋澈元那一夜精心治療的福,傅冽川的健康狀态趨于了穩定,每天線上辦公,還被宋澈元勒令着去拍攝現場探了兩次班。

宋澈元一貫有着很清晰的身份認知,本來是不好意思命令老板做事的,但那天晚上他實在是被傅冽川不省人事的樣子給吓壞了,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實在是擔心他這重症在身的好老板趁他不在偷偷挂掉。只有看到傅冽川好模好樣地出現在視線裏,他才能夠安心下來。

作為赴宙娛樂的總裁,身份地位在那擺着,傅冽川每次來探班的時候免不了會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問候與關照。

比如導演制片的寒暄,又比如大小演員的攀談。

唯獨費正深除外。

大影帝一直抱着手臂坐在一邊看劇本、拍戲、看回放,再就是和他的Beta小助理于茫講要喝冰水、要電吹風、要防曬噴霧,再再就是和他名義上的老板崔拓尋眉目傳情、和何導探讨神态語氣方面的表演細節……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傅冽川。

傅冽川滿不在意,巴不得清淨。

雖然他也沒能從宋澈元那裏求名分成功,但反正這見一個愛一個的老渣A費正深在那天的那場博弈裏可半點都沒贏。

方才傅冽川圍觀了宋澈元的殺青戲。

在主角少年時的住所裏家訪結束,走出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宋澈元客串的班主任老師角色帶着初以哲飾演的背着書包的少年高茁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從昏暗潮濕破敗的屋檐下走來,走出黑暗籠罩着的過去,昂首走進萬丈陽光裏。

今天宋澈元也幾乎完全是不施粉黛地出鏡的,僅有的那一點粉底甚至還是為了故意營造出更多憔悴感而抹上去的。

但即便如此,他眼神裏充滿堅毅與希冀,好看得不可方物。

傅冽川抱着手臂站在鏡頭後,望着攝像畫面裏那張完全經受住了特寫考驗的臉,不動聲色地墜入了心跳加快的深淵。

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追到啊。

好想娶回家裏養啊……煩。

殺青之後,何忍導演對宋澈元的表現又一次大加褒獎,劇務人員也适時地送上了一束花給他。抱着花的宋澈元小臉笑得幹淨溫柔,傅冽川又饞壞了……煩。

他擰起眉,恨自己哪哪都不争氣,好不容易占到了兩次床上的便宜也都記不太清楚了,不由得悲從中來,低下頭嘆了口氣,忿忿地不願再想下去了。

宋澈元的客串任務至此徹底順利完成,下午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凜市了。

探班的傅冽川跟着他一起從片場回到了酒店,前腳剛走進自己房間,宋澈元後腳就跟着溜了進來。傅冽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靠在了房門上。

他垂眼望向宋澈元道:“你幹嘛……”

“我剛才在片場瞧見你皺着眉垂着頭,是不是不舒服了?”

宋澈元摟上他的脖子,揚起下巴湊上來親了兩下他的嘴角,小雞啄米似的。

見傅冽川怔住,盯着他卻不行動,宋澈元抿抿嘴臉紅催促道:“快親我啊。”

“我……好,謝謝。”

傅冽川嘴上客套得很,但動作上可沒有,一邊說着一邊又開始熟練地借坡下驢。

他輕攬住宋澈元的腰身,順着被勾住的脖子低下頭,找準角度含住了嘴唇。

夏日信息素頃刻間溫柔地籠住了他,傅冽川舒服得頭腦發燙,嘴上力道也跟着重了一些,親得宋澈元哼哼唧唧的,這純情的反應刺激得他愈加興奮。

但他又不舍得使勁欺負宋澈元,就又放輕柔動作,一下下嘬吻起來。

唇舌纏繞着,啧啧作響,直到宋澈元攏住他脖子的手輕輕捏了捏後頸,傅冽川才猛然想起,這小Omega還不太會換氣。

“對不起,我忘了你會憋。”傅冽川垂眼觀察宋澈元的表情,局促地用拇指擦擦他潋滟的嘴唇和嘴角,蹙眉自責道,“下次不會了。”

“嗯。”宋澈元收回自己又不由自主圈住人脖子的兩條胳膊,結束了擁吻的姿勢,紅着耳朵尖垂下腦袋小幅度點點頭,“我現在其實學會了一點換氣了,就是這次親得太久了,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不是不喜歡,挺好的……”

傅冽川被這小Omega語無倫次向自己解釋的純情樣子可愛得心口發軟,擡手捏捏他紅透的耳朵尖,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這麽害羞柔軟的,頓時情動難耐。

他像一只大型犬似的俯身把宋澈元按進懷裏,臉埋進他肩頭,悶聲道:“我可以喜歡你麽……”

“可以。”宋澈元立即給出了理智準确的回應,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背,“之前說過了,等你病好了再談。”

傅冽川深吸一口宋澈元身上香香的信息素味道,聲音懶洋洋道:“你在顧慮什麽,能告訴我麽?”

“能,我怕你覺得喜歡我是因為我們信息素契合。你生理上依賴我,心理上産生了錯覺。”宋澈元倒不是不長嘴的那號人,認真開口解釋道,“病號說的話不算數,你也不要因為睡了我兩次就覺得一定要對我負責,我不用負責的。”

“可是我想負責。”傅冽川委屈道,“我對你是什麽想法我自己心裏清楚,不是錯覺。那你對我呢?你……”

宋澈元不想讓自己暫且也不能确定下來的愛意左右傅冽川的判斷,也怕現在說出來會更讓傅冽川急不可耐地想要和自己确定關系。

他向來不是個灑脫的人,對待一切事情,越是珍而重之,就越難能開始。

因為他知道自己開始以後就難以中斷,而只要不開始,就不會結束。

還記得上輩子,從霍淇言家抱回開花之前,他下決定下了一萬遍。

“我也不清楚,我現在只想先治好你。”宋澈元打斷對方的問話,抱住逐漸黏人的Alpha的腰身輕輕左右晃晃,柔聲安撫道,“等回去以後,我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盡快治好你,一刻都別耽擱。”

【不定式作表語】

我的終極目的,就是治愈你。

My ultimate goal is to cure you.

——沒談戀愛但啥都幹了個遍的宋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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