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會
喬恩畢竟是高手，大概在作戰的過程中也把道路都打探了一遍，所以現在才能帶着她還駕輕熟路地避開風險。
歌雅扯了扯衣領，捂住心口，跟在喬恩後面不斷奔跑。
許是剛才終于和羅有了交流，原本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放松了不少。
“小歌你這段時間還好嗎，我們可是擔心死了。”喬恩一邊加快腳步，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語氣裏滿滿的擔憂，“你知道嗎船長可是找了你很長時間。”
“……挺好的，路飛君一直保護着我。讓你們擔心了……”
“草帽小子？他對你這麽好啊。”
“嗯。”嗓子澀得微微發疼，歌雅有些吃力地回應，“多虧了路飛君我才能活到現在……”
他現在傷勢那麽嚴重……只能希望羅早點過來到時候用船上的醫療設備，好歹能幫上他的忙。
心口輕微撞擊着，只感到喉嚨口一股血腥味。
扯了扯衣領，歌雅咬住唇。
大概是剛才受傷的影響吧……還是第一次在這種頂尖的戰争中呆了那麽長時間，估計人生也就只有那麽一次了。
……好痛苦。
不知是不是錯覺，從剛才開始傳入耳畔的聲音就越來越多，來自于各方面。戰争的激烈，無助的吶喊，和死亡的聲音。
眼前的道路越發扭曲起來，還隐約摻雜着黑暗。
總覺得……世界在慢慢颠倒……呢。
“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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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恩的聲音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語氣滿滿的擔心，“小歌你沒事吧？！”
感覺被他小心翼翼扶住，随即對方将手附在了她的額頭試探了一下溫度。确認不是之後又搭上了她的脈搏，皺了皺眉。
“喬恩……”忍住胃裏泛起的陣陣惡心，歌雅努力穩住不讓自己的重量給予青年太多負擔。
“小歌，你太累了。”喬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勉強，我扶你吧。”
對于很少參與實戰的她來說，這次積累的壓力着實已經超出了界限。能夠堅持到這地步真的不容易了。
逐漸脫離最激烈的中心，來到了較為安全的地帶。浮在僅存的幾塊冰面上，這裏已經靠近大海。喬恩連上線，似乎打了幾個暗號确認了位置。
歌雅靠在冰面上，喘氣越發頻繁。
意識正在一點點剝落，視線已經模糊不清。喬恩握住她的手，再次确認了一遍脈搏，表情開始嚴肅了起來。“……”
身體有點冷，或許是曾經掉進過海裏的關系。
歌雅扶住額，搖了搖手，示意不要緊。“我還能堅持，別擔心。”
“……船長讓你別劇烈運動的。”喬恩沉默了一會，說道。
“是啊……”約法三章果然全被她打破了，想想還真是對不起羅。“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喬恩怔了怔，“小歌，一段時間不見，你堅強了很多。”
“诶，是嗎。”有些意外他的話，歌雅眨了眨眼。
喬恩剛想說什麽，忽然從內壁傳來一個巨大的聲響。随即如同剛才一樣流火攻擊四處散落，将不遠處正激戰的人打的猝不及防。
這個招式……是赤犬。
一股不詳的預感忽然筆直地從心口湧了上來，歌雅晃了晃身子站起來，卻在下一秒聽到了這份預感的來源。
——“火拳艾斯……火拳艾斯被赤犬大将給幹掉了！”
“艾斯……先生……？”
不是吧……就在前十幾分鐘……才剛剛和他們告別的……怎麽會……
“草帽路飛還在那裏！”
“赤犬想殺了艾斯的弟弟！”
“開什麽玩笑——那個是艾斯拼了命守護的，怎麽能讓他死！”
——“那·個·生·命，正是艾斯活着的意志！”
源源不斷的對話聲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歌雅捂着頭，疼的快炸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艾斯先生……為了保護路飛君而被赤犬所殺？是這樣的嗎？那麽路飛君呢？……一門心思想救的兄長……從監獄一直拼到現在的……
卻為了保護他，而死在了他的面前。
路飛君會是什麽心情……
眼眶濕潤，忍不住鼻子一酸。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想邁出去，卻猛地被身後的人拽住。
喬恩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氣，“小歌你想幹什麽？！你瘋了嗎！”
“喬恩放手……路飛君他……”歌雅掙紮着想擺脫他，無奈本就男女差距再加上身體虛弱，毫無力氣。
路飛君會精神崩潰的……
他本來就已經受了那麽重的傷，現在還被這麽刺激……
幾乎快要哭出來，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喬恩……”
“小歌！”
放在肩膀上的力道猛然加大，一瞬間加劇的疼痛讓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視線得此清晰了不少。對方的眼神憤怒而認真，他搖晃着她的肩膀。
“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去又能起什麽作用？只會再給赤犬送去一條命啊！草帽小子身邊有白胡子海賊團的人保護，他們一定能保住草帽小子的命的！”
“我知道他對你來說很重要，他救了你很多次。”
“可是，可是啊，”
“——你對于我們，對于船長來說也很重要啊。如果你有什麽危險，我們……船長會難過的啊。”
越說下去，青年的語氣越是沉重。“失去夥伴的心情一次就足夠了……好不容易才終于找回你了，絕對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好嗎？”
“喬恩……”
歌雅抿了抿唇，心口一疼。
她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心情。
……她是心髒海賊團的船員。路飛君最多只是她的朋友，而不是夥伴。路飛君有他的歸宿，而她也有自己的歸宿。
“對不起，喬恩。”
歌雅咬住唇，拍了拍青年的手臂，無力地笑笑。“是我不好，沒想過這些，對不起。”
喬恩說的沒錯……
她即使現在去了，也派不上什麽用場，還會拖累他們。只能希望白胡子海賊團的人真的能夠保住路飛的命。然後可以的話，由他們來接手處理路飛的傷勢。
……她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羅的到來。
“嗯。別擔心，船長很快就來了。”
喬恩安撫似地對她笑笑，似乎為了她的冷靜而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展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白胡子和赤犬的戰鬥，七武海的黑胡子海賊團的驟然登場，白胡子和黑胡子的戰鬥。
以及，白胡子的壯烈犧牲。
黑胡子将白胡子所擁有的能力以不明的方式占為己有，随即和海軍的較量。展開讓這場戰争的走向越來越混亂，其中唯一目的明确的只有赤犬不斷地追擊着草帽路飛，誓要将革命軍首領之子置于死地。
白胡子海賊團和前七武海甚平一起保護着他的性命躲過赤犬的攻擊，然而赤犬卻毫不放棄，攻擊淩厲，簡直就像野獸一般。
不斷的混亂反而讓歌雅更加冷靜了下來。身體也不再顫抖。只是她的視線一直放在遠遠地被保護着的路飛身上，一邊向喬恩确認。
“小歌，”最後一次通訊結束，喬恩向少女點點頭，“ok。”
“……好。”歌雅閉上眼，向着少年的方向默默在心裏說道，放心吧路飛君……我們一定會救你的。
轉過身，深吸一口氣，然後握住夥伴的手，跳入了海中。
冰冷的海水再次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刺骨的冷冽。歌雅屏住呼吸，跟着夥伴慢慢地朝前游去。漸漸地，一個熟悉的輪廓在面前勾勒了出來。
喬恩對她點點頭，拉住她朝潛水艇底部游去。
底部的船艙已經緩緩地打開，喬恩屏住呼吸，有些難受地讓她先上去。
歌雅聽話地過去，對于這個動作她不能更熟悉。她熟練地游了上去，抓住了船杆，往上浮起。幾乎是在她探頭的一瞬間，一只手朝她伸了過來。
毫不猶豫地抓住那只手，借助于那個力量來到了船艙。熟悉的環境和氣息，還有略沉重的氧氣。
歌雅有些難過地咳起來，想要把嗆進去的幾口水吐出來。
背部被輕輕地拍了拍，然後有人将一塊毛巾裹在了她的身上，“辛苦了。”
幾乎同時，她原本恢複平靜的身體又再次顫抖起來。猛地擡起頭，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熟悉的身影難得耐心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擦傷，一邊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觀察她所受的傷，過了幾秒才将視線停留在她的雙眸，知道她在看自己，又恢複了以往的慵懶笑容。
“怎麽，認不出來了？”
“羅……！”
終于無法遏制住自己的情緒，少女緊緊地摟住了他，把臉埋在他的懷中，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仿佛要把多日來的負能量一起發洩出來。
特拉法爾加·羅怔了怔，無可奈何地笑笑。
他伸出手拍拍她的後背，放任她在自己懷中哭泣。揚了揚眉，笑容裏多了一抹安心。
“歡迎回來，歌雅。”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