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下遺囑,并有德高望重的鄭老先生監督存放,鄭老先生是我外公的多年好友,當年外公的遺囑也由鄭老先生負責,他更是沐氏的股東,我們整個沐氏都非常信任這位老者。”說着一頓“父親有遺囑也是我這幾天才知道的,所以遺囑的內容我并不清楚,不過內容是什麽并不重要,反正很快便要公開了不是?”
回答完這個問題,廖峰便差不多能上電梯直達頂樓。
可誰知,這時有一位犀利的記者忽然硬擠到人群前,拿着手上的報紙大喊着詢問,引起即将跨入電梯的廖峰注意“請問這幾天報紙上的這些人是閣下的親戚嗎?”
廖峰腳下一頓,心中才思量了一息,便立刻倒退一步,走到那記者面前,冷眼掃過報紙,精致的眉頭略有幾分緊鎖“是,不過他們早就在十幾年前就把我父親逐出門外了,這些年來除了找我父親要錢也沒其他交往。”
這話說的坦然,甚至沒有遮掩醜聞的意思,讓會場內原本喧嘩的記者頓時靜音。
這可是彌天的大新聞!遺囑公布固然能先發一個頭條,可那是上面三個人的事兒。可若能挖掘這些八卦,其後幾天的新文頭條就是他們的了!
這一靜音後的喧嘩喊叫更是此起彼伏,止都止不住。
廖峰只看着眼前這緊張的記者,對方年紀不大,莫約二十出頭,可能剛剛畢業,滿頭大汗的趕來。
他甚至有些發愣,似乎沒想到廖峰能回頭回答自己的問題甚至現在似乎還是站在那等着回答自己問題,根本沒理別人的意思。
“那,那…”小記者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這些人口中能繼承大額遺産也是真的?”
“這要看父親的遺囑了,不過父親固然是執行總裁,可手上也沒多少沐氏的錢。從進入沐氏後,父親便不願意要股份,一直是拿一定比例的工資。”
“一定比例?”那小記者立刻抓住廖峰抛出的問題。
“是的,當年父親受恩我外公,也是我外公資助他一路學習,來沐氏開始是為了報恩這點在囬雲城也不是什麽新聞了。其後我母親嫁給父親,又是我外公一手操辦,父親心有愧疚覺得無法彌補外公的知遇之恩,便一直不肯要全額工資,也不要股份。”
的确如此,小記者暗自點頭,這種傳聞早些年便在囬雲城傳開的,不算什麽稀奇事。
也是小老百姓對豪門世家的一種樂談,感嘆趙旻的好運氣也感嘆他的好品德以及沐老爺子看人的眼光和魄力。
這些年來這個話題都沒停止過,特別是在沐老爺子去世,整個産業都交給趙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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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有不少人嘲諷如今沒了沐老爺子,趙旻的狼子野心遲早要露出來。可惜,趙旻十年如一日,依舊不變自己的初衷。這越發讓人贊嘆其品德的同時,也有不少人願意和他合作。
商人重信,趙旻是囬雲城有目共睹的,更何況夫妻恩愛,從來沒負面新聞等等,更讓人敬重。
廖峰心裏都佩服這個便宜的爹,正直,品德高尚,有勇有謀,嚴于律己等等,就是一位謙謙君子。對小瓷瓶的教育固然是寵溺的,可也是注重品德。
“所以閣下認為他們并不一定能拿到多少遺産?”小記者順勢反問。
“這個…就要看等會兒的遺囑公布了。”廖峰賣了個關子。
“可據我采訪所知,他們不單單只是想要已經故去的趙旻先生的全額遺産,”甚至覺得老子拿兒子的天經地義!這種話看着一派純真的小瓷瓶還真說不出口,小記者固然自己剛剛進社會,可面對這種小天使就是不忍告訴他人間的險惡“甚至想從你這邊入手拿到沐氏的掌控權!”
一直跟在廖峰身後的幾位下來親自迎接的懂事立刻臉色鐵青不快“荒唐!上次大鬧趙旻夫婦的葬禮不夠,還妄想要那些不該屬于他們的東西?不過是一群…膽子倒是肥了!”那髒話在想起廖峰就在自己眼前時,壓下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主意的。”說完沉靜的笑笑,讓人看不出喜怒,轉身再次走進電梯,這回當真是消失在衆人視線下。
電梯內,幾位董事都是看着小瓷瓶長大的,雙雙對視一眼,便也不避嫌道“趙旻不是早就被他們趕出來了?每次來要錢倒是跑的熱鬧,有事沒事就來要,不給就撒潑打滾。趙先生為了沐氏的名譽每次都讓人給點打發了,可他們總是嫌棄錢太少。”
“什麽東西!貪得無厭!還想要沐氏的錢?胳膊肘也伸太長了吧?”
“我看他們是膽大包天,沐氏也敢要?他們吃的下嗎?哼。”
“真是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麽寫的!”
廖峰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電梯即将抵達都沒表過态。這讓身後幾位董事心裏有些沒底,他們怎麽說也是為了讓這半大的小家夥能明白這些人的狼子野心,并不是好人,免得年幼無知的他被人欺騙。
電梯打開時,廖峰才回頭沖這幾位微微颔首,笑的滿面開心“我很感激幾位叔叔和伯伯,各位叔叔伯伯的意思,我也懂,他們敢大鬧我父母的葬禮,這件事便是不死不休!”說完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掉頭就走。
這話看似偏激,可身後幾人眼中卻閃過一絲滿意,再聯想先前面對記者的從容不迫。
或許這個小家夥并不比其父差,料不準沐氏的将來真是一片光明。
董事和董事之間,為了利益的确勾心鬥角,可在對外的情況下,卻是一致團結的,面對趙家那些雜碎,他們只有從心裏感到惡心。
廖峰心裏有些得意,這一手玩的其實不算多好看,可仗着小瓷瓶這嫩的能掐出水的外表,根本沒人想過這是他有意安排的。
趙家那群蠢貨的新聞的确是他找人去報道的,還非要頭條。那就不可能沒人去跟蹤後續報道,一跟蹤就那群蠢貨嘴巴上會有門?
他們要貪圖的是誰家的遺産就立刻浮出水面,今天肯定會有人跑來追問。
提前先讓人知道趙家的人有多肮髒,等會兒也不會有人面對遺囑産生懷疑,最多覺得這身體的親爹有點狠心,小瓷瓶有點冷漠。
可他在下面時,也有董事說了,趙家人為了錢大鬧趙旻夫婦的葬禮。小家夥冷漠點又怎麽了?合情合理不是?
等風聲過去後,廖峰非得掐死這群雜碎。
另一邊,周南桉略略皺眉的看着趙德彜,又見四周衆人并未對那小子的行事作風表示不滿,反而眼中帶着贊嘆。
他固然不排斥爾虞我詐,可如今才十四歲的年紀便這麽對親人下手,還毫不留情,沒有猶豫,會不會太狠心了?
周南桉是絲毫不知小瓷瓶的遭遇才這般擔憂他的成長,轉念一想這也是趙家的因果,便也罷了。
第 13 章
廖峰固然如今算是沐氏的太子爺,可出于尊重他來的很早。
周南桉并沒有入座在圓桌內,而是在後一排的沙發上。品着錢鮮為他倒的茶,看着今天出爐的趙家鬧的頭版頭條。
錢鮮一旁看着,都不知道該怎麽勸。
等了些許,陸陸續續沐氏的董事和沐氏的當權者都來了,還有沐老爺子的不少好友以及趙旻夫婦的好友也都來了。
一個個捏着廖峰的臉蛋或者拉着他的手安慰了許久,廖少爺年又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把他的臉掐的又紅又腫。
鐘叔看的心疼極了,立馬拿冰塊給他孵着。
廖峰慘淡的看着四周,讓原本掐過的人心裏有些愧疚,沒掐過的人看着有點遺憾,早知道早點下手了…
鄭老爺子來的算是晚的,可就算他來的這麽晚,趙家的人依舊沒到。
在場其他人臉上浮現出幾分不滿和憤怒。
馮賢是父親的好友,為人豪爽大氣,也有幾分直率,如今看了看手表臉色不平道“什麽東西!居然讓我們等。”
有一人開口,自然是也有其他人出聲。
廖峰作為沐氏的太子爺,和趙家怎麽說也是在場唯一一個有血脈關系的人,不得不出來做點什麽。
“鐘叔去看看那些人怎麽還不來?”
鐘叔微微鞠躬便先離開,可他這一走頓時讓會議室內多了幾分喧嘩。
一旁不少叔叔阿姨,伯伯嬸嬸的,礙于鐘叔的面子不能上來攀談套近乎或者再捏捏臉親近親近。
可眼下鐘叔一走,馮賢第一個便坐不住,又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在廖峰身旁,勾住他的肩膀就拽懷裏“小家夥你說你怎麽怎麽倒黴,有這種糟心親戚?”
這種動作過去都是他對人這麽做的!還特別霸氣潇灑…現在被人這麽拽進懷裏直接撞胸…作為一個“正直”的男人,廖峰表示這種酸爽根本無法言語“馮叔…”他是當兵的,這種肌肉這種硬度,他比誰都熟悉,不稀罕!懂嗎?不稀罕!
馮賢看着廖峰被撞紅的臉,一臉嫌棄的向外撲騰,總覺得莫名可愛啊,比他家那個糟心可愛多了,讓他忍不住又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你說你是個姑娘我就直接讓我那兒子娶你了。”
“兒子也能娶啊。”冷不丁的,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
頓時引來衆人的哄堂大笑,這才把趙家那群糟心人帶來的不快散去。
馮賢一愣随即認真的打量廖峰“哎,別說還真是。小彜啊,如果有人今後對你動手動腳的,你立馬告訴叔,叔幫你宰了他!”
_(:з」∠)_這種防狼手冊不是該和半大的姑娘說的嗎?
鄭德恩看着幹脆趴在桌上裝死的趙德彜,笑着搖搖頭,眼中帶着些放心。能從悲痛中走出來就好,就好……
會議室裏過去和小瓷瓶親近的人,輪番來逗弄廖峰。索性鐘叔來去很快,進門就瞧見他家小少爺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桌上,再瞧四周其他人,瞧見自己立馬有種夾緊尾巴逃跑的跡象。
固然欣慰這些人對他家少爺的愛護和關懷,可表面還是哼了聲又替他家少爺整理了被揉亂的發型和衣服“那些人在樓下被記者攔住了。”
幾乎下意識的,廖峰趴在桌上擡頭,恰巧和鄭德恩對視一眼,雙雙心中個有思量。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再等等。”鄭德恩看似嘲諷,實則別有用心道。
趙家的人都是些什麽素質,他們比誰都清楚。
趙家四個兄弟和兩個姐妹在為了利益時還能克制下,但那些遠親可不會,他們既沒腦子人又嚣張。這群人當初也是在趙家人得勢後,便被自己人哄回那個三線城市,免得礙手礙腳。
鄭德恩雖然只和他們正面接觸過一次,但這塊老姜就是這麽一次便能掂量的出對方是哪路貨色。更何況,廖峰盯着他們這群人,他就不會看着了?
這幾天鬧出這麽多幺蛾子,眼下更是要添一筆。
樓下劉秋生和趙盛帶着趙家幾個兄弟,又哭又喊。
劉秋生更是趴在地上哭喊“我可憐的兒子啊,怎麽死的怎麽早?命這麽這麽苦啊。”勢要把慈母的形象演出奧斯卡的境界。
各路記者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即便問“二十年前你們把趙旻先生趕出家門時,可曾想過有這一天?”
“什麽趕出去?沒有的事!”劉秋生原本還在嚎啕大哭,如今一聽當即跳起來怒道“我警告你,不許誣陷人。我就知道那些記者娃子都是缺德的!從來不說實話,都不要臉!都是沒教養的!”
“就是,我爸媽對四弟可好了,整天想着四弟呢。”趙興盛立刻說道。
但先前的謾罵已經激怒了不少記者,如何會聽他們解釋?
“聽說你們每個月都來問趙旻先生要不菲的錢,是用在什麽地方?”
“我這個爹問兒子要點錢怎麽了?我把他養這麽大要點錢怎麽了?”趙盛當即大怒。
最後眼看着要動手了,鄭德恩的人才立刻把趙家的幾個直系迎入電梯,至于浩浩蕩蕩的那群遠親,是一個都不許進。
趙盛眼瞧着自己的人不能進去,當即橫了“憑啥子不讓進去?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留着這群遠親就是想要壯膽,否則他哪肯付這麽多錢讓那群人住賓館?
沐氏對外的負責人耐心的和眼前這根本不講理的趙盛說“只有趙旻先生的直系能進,其他人不能進去。各位已經遲到,如若再耽誤時間,怕是遺囑也公布結束了。”
趙盛等人原本還想動手,可現在這麽一聽,頓時急了,匆匆就往裏走,根本不管這些遠親死活。
趙福多他們在電梯裏還在想“也不知道四弟的遺産到底怎麽分的,給俺們多少。”
“多少?哼,合着反正那小子有沐氏了,我兒子的錢就該給我!”趙盛好壞還有點腦子,沒敢說沐氏的錢也想染指。
同在電梯的工作人員看着他們那嘴臉,心裏冷笑,也不看清楚自己是什麽東西!
趙旻他當初能救下周南桉就是在賺學費,趙家在初二開始就不再給他錢上學,若要上學就只能自己上山搗鼓山貨或者想些其他賺錢的法子。
這點,幾年前的人物傳記或媒體報道上就有寫,他們這群人還好意思說自己含辛茹苦養大兒子?
趙盛心裏窩着火覺得自己兒子死了,趙德彜那小雜種根本沒把他這個爺爺當一回事兒,剛剛在樓下還不讓那些親戚進來,心裏窩着火進門就想教訓教訓那小子。
可真進來了,卻見簡約大氣的會議室以及一個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或是身着華服正裝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大氣。
讓趙盛一時間有些萎縮,僵硬的咳了兩聲,心裏又是不平覺得如果不是他兒子,沐氏早就完蛋了!這群人還好意思坐在這花他兒子的錢?“你個沒規矩的,怎麽攔着樓下的親戚不讓他們上來?快現在和我下樓去把他們請上來!”
一進門就如此嚣張,讓在場不少人冷笑聲。
馮賢單手放在桌上,上下打量趙家的人冷笑“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
“得了小馮,連自己兒子的葬禮都能鬧,怕是連東西都不如。”蕊姨是沐婉這邊的閨蜜,最是看不慣這種人。
這種場合對這種上位者,你若夾緊尾巴規規矩矩,沒人會找你麻煩,可若相反,別說給你留臉面了,直接把你的皮都能扒了。
“你!你們是什麽東西!是不是想要分我兒子的遺産?!我告訴你們!我可問過律師的,你們這種人沒資格!”趙盛說完他們又罵趙德彜“你個不要臉的小雜種和你爹一樣的短命鬼!看着你爺爺我被罵也不管管?把這些人轟出去?”
周南桉看着這幕心都快悶死了,難道靈魂伴侶真的在這群人裏?可他又感受了下,除了心塞外,沒其他感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過靈魂伴侶,靈魂契約本來就是玄妙的東西,錯過了第一次,今後再要尋覓,卻是難上加難。
現在周大少只能安慰自己,沒感覺才是最好的感覺…
第 14 章
不過,趙家人實在太過分,周南桉皺了皺眉頭,他固然想看趙德彜那小家夥會如何做,可心裏卻有幾分被冒犯後的憤怒。
“鄭爺爺,既然人到齊了,那便別耽誤時間開始吧。”廖峰理都不理趙家人,甚至看都不去關注一眼,全然無視。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高看了他一眼,這年紀能做到淡然面對叫嚣,能面對恥辱謾罵,卻保持平常心的,可沒幾個。
趙盛氣的滿臉漲紅,看都不看工作人員給他端來的杯子和請他入座的手勢,撩起袖子就要揍“我替你那個沒規矩的爹教訓教訓你這個做孫子的!”
相較于他身後局促不安的幾個趙家兒女來說,趙盛可謂是倚老賣老的典範。
趙福多看着這豪華的裝潢,看着那一個個在他眼裏就是穿金戴銀的人,心裏別提多羨慕了。
可他也和其他幾個兄弟一樣,渾身不自在。就如同第一次進皇宮的老鼠,膽戰心驚的偷窺着四周。
鄭德恩忍到現在,他一把年紀了涵養自然有的,可面對這種無賴還真是涵養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大怒道“給我叉出去!”
叉出去…噗。廖峰心裏都快抽風了,自動給鄭德恩穿上黃袍,帶上皇冠,身旁的秘書那就是總領太監啊,保镖就是侍衛?
劉秋生見狀當即往地上一坐撒潑,趙興盛指着廖峰罵沒規矩,趙福多則勸說着“德彜啊,他畢竟是你爺爺,你就體諒體諒他。”
“就是,你也是不好,這麽大的孩子,怎麽不聽話呢?和你爺爺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趙春霖攪合着稀泥說道。
“再多廢話一句,所有人都給我趕出去。”廖峰面無表情的掃了眼趙家的人。
鄭德恩欣慰于廖峰身上隐約看到沐老爺子的身影和氣勢,趙家人被頂撞的滿面漲紅,可愣是不敢再多說一句。
前不久他們就領教過這些孔武有力的保镖有多大力氣,他們可不敢在這時候和廖峰過不去,先聽遺囑怎麽說。
鄭德恩清了清嗓子“承蒙趙旻先生信任,讓我來公布這份遺囑。在場衆人都知道,趙旻身上有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掌管權,在他去世後這份股份的所有者依舊屬于趙德彜先生。”
“憑啥,這股份就該給我爹!我爹我娘有一份!”趙小娟立刻不滿的叫道“別以為俺們沒問過人,俺爹俺娘也有繼承權的。”
鄭德恩平靜的看了他眼“趙旻先生只有這百分之五十六股權的行使權,并不真正擁有這份股份,股份是沐嘯先生贈與其外孫的遺産,只是念及趙德彜先生尚未成年,便允許其父掌管至成年後。”
“那也該有俺爹管!”趙小娟立刻插嘴,錢才能有多少,她可不傻,沐氏的股份那才是真正夠她家好幾代人吃穿不愁的金山銀山呢。
鄭德恩被氣得夠嗆,幹脆不理,開始正式宣讀遺囑。
趙旻名下的确有幾千萬,被廖峰作假抹去千萬,還剩下叁佰貳拾五萬,其中貳佰陸拾柒萬是要捐贈慈善基金裏的,剩下五十萬,趙旻剛好給沐婉和他的小瓷瓶買了一份驚喜,還有六天這筆錢便要扣去四十六萬七,剩下三萬三為遺産。
趙旻名下沒有任何不動産,股票或基金。
讀完這份還有沐婉的,沐婉直接把所有遺産都給了自己的寶貝小心肝…然後是一份清單。
是的就這麽簡單一句話,聽的廖峰臉都紅了。
趙盛和劉秋生,以及趙家衆多人這幾天滿懷希望的從偏遠鄉村趕來就是為了這筆飛來橫財,就指望拿了這筆錢後回去盛氣淩人過富太太富老爺的日子。
他們甚至讨論過這次能拿多少錢,想着他在沐氏幹了這麽多年,那麽一定有不少錢。
不是說沐氏有幾百億幾千億什麽的嗎?那他們最起碼一人能分一個億!
可現在這份遺産居然只有三萬三?
“放屁!這份遺産肯定造假的!我兒子怎麽可能只有這點錢?不可能!放屁!你們這些有錢人聯合起來騙我們這些窮苦老百姓啊,我們真是命苦,我們兒子死了,你們還騙我們的錢!”
趙盛聽到這份遺囑後,便渾身冰冷,目光兇狠的看向廖峰,而劉秋生立刻哭爹喊娘。
“既然只有三萬三,那就全給他們吧。”廖峰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你個狗雜種是不是造假了這份遺囑?!老子我他媽的掐死你!”趙貴忠氣的滿臉漲紅,他還指望着這筆錢在城市裏買幾套房子,給全家過上好日子呢。
眼瞧着趙貴忠要沖上來,周南桉擡手便把茶杯蓋輕輕一抛,直接砸在對方的腿上,也就是那輕飄飄的一個茶杯蓋便讓趙貴忠抱着自己的小腿哀嚎。
周南桉聽着遺囑便知道,廖峰肯定和鄭德恩聯手動了遺囑,怕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可誰都看不上趙家這夥人,根本不會為他們出頭。說不準,還有不少人心中大快呢。
周南桉又抿了口茶,輕哼聲,他雖說覺得趙德彜做的有些絕,不顧親情,可趙家也太狂了!是該受點教訓。
此外,周南桉也有自己的打算。
看鄭德恩和趙德彜的神情,怕是還有後手。
而若自己的靈魂契約者真的在趙家,等趙家的人受過些苦頭,吃足教訓,再由他出手相助,怕是能安分點。
是的,周南桉冷眼旁觀就想漁翁得利。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按百分比來說,還真是趙家的人可能性比較大…
廖峰輕哼聲,緩緩起身,揮揮手“幫我摁住了。”立刻有保镖上前替他摁住幾個趙家的出言不遜之人,廖峰根本不客氣擡手就是幾巴掌“我爸媽的葬禮你們都敢鬧!要不是我當時身體不适,直接打斷你們的腿,你們算是我什麽狗屁親戚,我見過你們的面嗎?上來就要錢,還真當自己是個貨了。忍你們到現在,也是看在我爸的面子。”
趙盛捂住胸口,別說他,就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趙德彜,那文文弱弱的半大小屁孩居然還會這麽張狂?
馮賢見狀立刻抱住廖峰“好了好了,別氣了別氣了。”他這麽做不是為了給趙家臉面。而是今兒在場人太多,趙家再不對,可在外面來說都是他趙德彜的親戚,動手打人就是不對“馮叔替你教訓他們,乖,我家小心肝居然也會生氣了,哎呦真是的,讓馮叔看看,是不是氣昏頭了?恩?”
這種哄奶寶寶的梗是什麽鬼?可一被哄,廖峰就自動眼眶微紅,配上粉嫩的臉蛋,那叫一個委屈。
周南桉剛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現在一看,得,那都是虛的!
揉了揉額頭,剛還覺得這只兔子不單單會蹬後腿說不定還能咬人。轉眼就是軟萌,讓在座的一群人面露不忍,看着趙家人更覺十惡不赦。
他和別人略有不同,先前廖峰那是廖家天生天養的纨绔。若別人這麽做鐵定不适合,可眼前這只長得和兔子似的小子好不容易有點嚣張有點霸氣,周南桉覺得就該好好珍惜珍惜,然後再培養這嚣張該怎麽用。
鄭德恩也想去哄哄自己的幹孫子,可礙于臉面還有正經事沒做完,只能合上材料正色道“你們既然不信,那就去告吧。”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官官相護!官權勾結!”趙春霖眼見到手的錢要飛了,她也按耐不住出口誣陷道。
趙興盛看着似乎撈不到任何好處,心裏也有些急“趙德彜你可記住了!你姓趙,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今天這出鬧出去不好看的不會是我們,而是你!”
“這位倒是提醒我了,姓式這點也需要解決。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看看這些。”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紙條,環視四周“剛好在這有不少是我父母還有外公的親朋,想來各位應該知道。趙家在我父親還未成年就不給他上學的錢,一路都是靠我父親自己上山倒賣山貨或拿獎學金讀到大學,其後被我外公一眼相中。至始至終趙家沒出過一分錢,甚至在我父母結婚時,還來打鬧要嫁妝,要錢,否則不結這個婚,這件事對不對?”
第 15 章
不少人跟着點頭,但這件事并沒有鬧大的可能,只是當笑談,略有耳聞。沐老爺子手段雷霆,直接就讓這群人怕了。一直到沐老爺子去世,他們便又跳出來叫着要錢。
在場的記者心裏有些沒底,這件事能不能寫。
在場三位記者對這種豪門世家的是是非非多少也是知道些的,所以那幾分遺屬,趙旻那份表面沒問題,但賬目怕是有些貓膩。
“我父親給只管生不管養的親生父母每個月五千,在當地應該是非常富足,人均工資不足兩千的地方,五千夠你們老兩口吃喝。可你們貪心還不夠,每個月再來要錢。一個月能要個兩三萬還覺得不夠。”真不怕有錢拿沒錢花嗎?!
這社會的法律和廖峰那時候不同,不是那種不管你是近親生的孩子還是怎麽着,只要是你的血脈你就必須贍養。
這的法律更完善更人性化,這種只管生不管養的,只要有證據可不管你贍養。趙旻當初心軟嫌煩給的那每月五千,根本毫無意義。
“兒子給老子錢天經地義!我告訴你,你不給我錢,我就去告你!”趙盛眼見既然撕破臉,幹脆就橫上了。
“我父親已經去世,我自己尚是未成年,自然沒有道理贍養老人。今後每個月五千停了,鐘叔記下,如若他們要告,他們幾家出多少,待我成年後也出多少,萬是沒有讓我這個未成年人給錢的道理。”廖峰冷笑聲“此外趙福濤你們幾個兄弟陸陸續續找我父親借錢也有寫下借條,逾期不還我們法庭見。”
這些借出去的錢,趙旻本來就沒想要回來,只是寫下借條讓他們掂量掂量,如今卻是廖峰拿捏趙家的把柄。
這幾年剛好日子過的不錯的趙家人臉色頓時難看,趙福多的妻子頓時尖叫着要沖過來撕了那些欠條。
可惜,這回保镖早有準備。
廖峰看着他們又喊又哭還有渾身冒冷汗的,反倒是不急不慢的開口“我父親實則入贅沐家,但外公尊敬我父親所以當初說定長子跟我父親姓,第二個孩子不論男女姓沐。除非我年滿十八還沒第二個孩子,才改姓。如今父母去世,我上無兄弟下無姐妹,父親臨終更希望我做個言而有信之人,父親一生以此為戒律。我做兒子的自然也要以身作則,還請各位見證。我趙德彜今後改姓沐,由外公當年便取的沐羲為今後這輩子唯一的名字!”
趙盛一口氣悶在胸口,指着如今的沐羲“孽障!孽障!!!”
趙興盛更是破口大罵“沒規沒據的東西,居然連姓也不要了,貪求富貴!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當初就該在你出生時掐死你!”
鄭德恩微微颔首,他是知道自己好友這份心願的,見廖峰在好友去世後,依舊遵從兩位長輩的遺願,改名換姓,心中多了幾分感慨,欣慰的不住點頭“老友九泉之下定能名目。”
與趙家的瘋癫相反,其他人卻多了幾分理智和認可。
“這點也曾寫在沐老爺子的遺囑上,沐羲如今遵從自己父親的遺願和外公的遺囑改名換姓并無不妥。”說話的是另一位年長老邁的董事,看了眼叫嚣到如今的趙家冷哼聲“想來趙家也不會在乎少了一個跟他姓的人。”
有了這兩位的首肯,其他小輩自然立刻颔首,表态。
周南桉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再看改名後的沐羲,眉頭微皺。隐約覺得,眼前這少年的命格,似乎也有所變化…
放下茶杯,掐指推測,卻又覺得眼前一片迷霧,讓他看不清。
這是天道阻攔,不許他觀察這人今後的命格。
周南桉如今學成他祖父七成的能耐,一般而言“皇族大臣”的命格他推測不出或是與自己牽扯過多,又可能是命格奇特之人外,尋常人的命格并不難。
眼前這忽然改了自己姓名的沐羲,命格怎麽會忽然變了?
天底下改名換姓的人不少,可極少有命格會改變的。就算有,卻也不會如同眼前這沐羲,有着巨大的變動。
當初的趙德彜是親小人,遠賢,妄聽妄信,錢財兩失,家破人亡的命運。周南桉原本不願接下這個攤子,可念及趙旻叔的為人更有救命之恩,他不得不接。
觀察幾日後,更覺得趙德彜不堪大用,不成氣候,不只是污了父輩的名號,更是讓沐氏沒落的罪魁禍首。故而下定決心,定要在七七過後,對趙德彜嚴加管教。
誰知,今日眼前這少年不單對記者從容不迫,甚至還有幾分頑劣,固然還有幾分嬌氣,卻從骨子裏開始發生改變。
這自然讓他欣慰,可真正驚嘆的還是…命格的變化。
周南桉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叫沐羲的少年,身體瘦弱修長,皮膚白皙嬌嫩,不比女子差,甚至五官更為精致了幾分。
頭發柔軟蓬松,配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哼,老一輩人最喜歡的模樣,柔弱的像只兔子,無害,乖順,需要人哄。
但,想起剛剛對趙福濤的幾巴掌,想來這後腿蹬的也挺疼的。
“真有意思。”周南桉淺笑聲,這少年郎倒也不如他以為的這麽廢物,命格撲朔迷離?反正他要停留在囬雲城幾年,有足夠的時間破解。
“霍經理,去拿三萬三,讓他們簽了字就走吧。”沐羲掃了眼坐起的臉色難看的趙家人“當然如若他們不想簽字的話,這些錢也不用給了。”
趙盛怎麽肯要這筆錢?想當初趙旻活着的時候,他每個月随随便便問這短命鬼要要,就有兩三萬。
現在這三萬一拿,可是再也不會有了!趙盛腦子還是有點,他知道若自己簽了字,怕是今後也不會有機會再拿到錢了。
“我告訴你!這天底下是有王法的!你小子貪了這麽多錢真是良心被狗吃了!我一定要告你!我,我這就去告你!”叫嚷着原本掉頭就想走,可看着眼前這筆錢又有些挪不動腳步。
趙家人都貪財沐羲如果再多給幾萬,說不定他們就不鬧了,反而覺得這小子好說話,今兒拿了錢先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