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過幾天再來。

可偏偏沐羲軟硬不吃,絲毫不願再多給一分錢。手段又狠,讓趙家這些人怎麽說也真有點怕了。

“這件事結束了,那把人扔出去吧,別髒了這地。”還是先前那位年長的董事慢慢悠悠的開口。

沐羲冷眼看着趙家人狼狽不堪的被扔出門,看着他們對着記者哭天喊地,說蒼天沒眼,一定要去告這個沒良心的混蛋,居然連他父親的錢都污了,一分錢都不給他們。

輕笑聲,這才是剛剛開始呢。趙家今後的“好日子”還長久着呢,不急,不急。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沐羲的長輩,也是因了我而聚集于此。”幾人三三兩兩的客套幾句想要散了,沐羲卻忽然起身,恭敬道“還請各位賞光,我在卿紅樓準備了宴席,還請各位長輩賞個光。”

如今的沐羲到底還是過去的廖峰,行事做人還是有幾分分寸。若今兒沒有表态,客氣一二,對方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畢竟才十四歲的少年,但如若今天放低姿态,再客氣一番,便截然不同。這算是不做不錯,做對了,便是錦上添花。

鐘叔與沐氏幾位高層立刻起身,游說幾位有意想走的。

鄭德恩見沐羲這番,頓時眼前一亮,暗笑沐老爺子這是後繼有人了。

最後,有幾位的确有事不能前去的除外,其他能去的都賞臉。

沐羲在前一天便又邀請了幾位沐氏已經退休頤養天年的高層,這些人原本都是外公的班底。還有一些與沐氏有合作往來的夥伴,希望他們能在今後幾年,多加照顧沐氏,并暗中表示,沐氏是知道感恩的。

這一番手腕,鄭德恩等沐氏的董事看在眼裏不由感嘆,還真不像一個十四歲少年能做的出的。

人只有在逆境中才會成長…或許當真如此。

第 16 章

就算沐羲如今只有十四,無需有多少應酬,可為了穩固沐家的産業和合作者的心,許多人還需要他去親自開口,請求對方能一如既往的和沐氏合作。

待處理完這些後,沐羲便走進一間鐘叔和安娜提前準備好的房間內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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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口暖茶,沐羲才緩緩開口“鐘叔,你派人給我繼續盯着趙家的人。”說着想了想,放下茶杯“順帶找人把趙春霖的丈夫工作撤了,打斷趙忠孝的一條腿。”

鐘叔有些不明,在他記憶裏,他的少爺一直是軟軟的少年,今天的變化實在是大,還可以說是成長。可現在的沐羲…

先前便說過,這世界有鬼神,周大少的工作似乎就是神棍。鐘叔下意識的,忍不住就開始懷疑…

沐羲擡頭瞟了眼臉色蒼白的鐘叔還有一臉疑惑的安娜,轉而輕笑,神情上又流露出那軟乎乎好欺負的天真模樣“鐘叔別緊張,你和安娜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才願意和你們坦白。”

又是熟悉的神情,鐘叔心裏的忐忑并未消失,反而還提着心問道“少爺的意思是?”

“我至始至終沒想隐瞞,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說着輕嘆聲“我的确還是趙德彜,你們的小少爺,可…不是十四歲的我,而是二十四歲的我。”沐羲說了一個事實又留下一個真相“我是被趙家的人害死的!心有不甘,死後不知怎麽的又回到我十四歲,爸爸媽媽剛剛去世的時候。”

鐘叔心頭一跳,幾乎下意識就要相信,又見少爺面容悔恨,雙目含淚,心有不甘的模樣不由勸說“少爺,少爺別哭,不論什麽時候鐘叔都會陪着你的。”

廖峰的心性和那個小瓷瓶相差太大,慢慢改變,循循漸進的确可行,但廖峰知道自己的性格,桀骜不馴,嚣張狂傲。難免會有掩藏不住的時候,真到時候露出馬腳還不如現在先解釋清楚,消去所有人的懷疑來的妥當。

沐羲徐徐說出從小瓷瓶那得到的後續記憶,有條有理,緩緩漸進。

鐘叔太了解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聽到一半便跪在地上痛哭“是我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先生啊!”

安娜固然不停的在落淚,可眼中熊熊燃燒着怒火。

當沐羲全部說完,算算宴會差不多要結束了,便拍拍鐘叔和安娜的肩“我先出去處理下,我們等會兒一起回去。”回去後再說“只是這件事誰都不許說,就算是周南桉,也不行。過去我的确辜負他對我的期待,但…他。”沐羲深吸了口氣“難道真沒有半點過錯了?這種事玄之又玄,周家的底細我們并不清楚,就算為了我,也萬不可把今天的事情落到第四個人耳中。”

鐘叔抹去眼淚,用力颔首“一定不會辜負少爺的信任!”

留點空間和時間給這兩位消化,想着便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瞧見靜靜靠在陽臺上躲清淨的周南桉,嘴角微微勾起。

趙家的事兒,結束了,量對方也翻不起什麽大浪,可眼前這位…

對于監護人他可以有,但可別在留宿沐家,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招手拿來兩杯果酒,走向周南桉,恭敬的雙手遞上。

周南桉的眼眸如同烏黑的黑曜石,黑的不透光卻又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記得剛醒來時,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在鬧市之中寧靜端坐的這人,仿佛,與世隔絕,仿佛,盛夏的青蓮。

外界的喧嘩是外界的,他有他的寧靜。

可惜,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這種人,有自己的道,別人,融不進去…無法介入。

想着抿了口果酒,甜蜜幾乎沒有後勁,如今的自己尚且還能喝上兩三杯。

沐羲看着前方“周先生,我們開門見山如何?”微微側頭問道。

“嗯?”周南桉抿了口,太甜,如同樓下的喧嘩,浮躁不安。

“周先生固然答應我父親照顧我,并莫名其妙成了我的監護人。想來作為閣下也會困惑,”說着直視對方的目光“畢竟周先生自己才二十四,既沒有伴侶,也沒有孩子。而要照顧我這個十四歲半大的少年也是麻煩。何不你過幾個月便查看下我的情況,而我們之間互不幹涉,如何?”

周南桉放下酒杯,看着眼前這個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年“我拒絕。”

“恩?我可不覺得公務繁忙的周先生有空閑照顧我這叛逆期的少年呢。”嘲諷的笑笑“還是說周先生自己有什麽目的?”

沐羲這話是為了激怒心高氣傲,不理世俗的周南桉。這番意有所指的話,在小瓷瓶的記憶裏,總能激怒眼前這人。

周南桉的怒不是勃然大怒,而是隐忍不發,更為讓人心慌。

可如今,偏偏…與他所想背道而馳“我既然答應你的父親,便要做到言而有信。”周南桉這麽岔開話題說實在的真有幾分心虛。

他留在沐羲身邊還真有目的,卻不是為了沐氏,而是為了尋找那個虛無缥缈的靈魂伴侶!

上輩子沒這件事,所以小瓷瓶壓根不清楚。如今有了,或多或少便會有些改變。比如,若上輩子小瓷瓶用這話對他周南桉說,周南桉必定會拍拍屁股立馬走人,而不是像現在死命的找借口留下。

沐羲聽着他這個借口,心裏呵呵兩聲“為父母守孝三年,周公子畢竟是外人,也不适合住在沐府。如若周公子執意如此的話,我自然不會反對,心存感激,但還請過幾日搬出沐府如何?”

別住在一個屋檐下,什麽都能忍!

小瓷瓶這麽個軟和的性格都無法忍受周大少的管教,更何況他這個不服管教的天生反骨了。

如若住在一個屋檐下,沐羲還真怕,他會和周大少不要命的幹起來…一天幹三場都行,反正他也是真爺們,不怕腎虛!

“無礙,沐羲是為父母守孝,住在沐府也不适合,剛好你父親臨終前把他們夫妻的別墅交給我,過幾日我們一起搬過去。”說着,從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這只急紅眼的兔子。

我列個大艹…

“周公子執意如此?”管着一個半大的小屁孩有什麽好的?不覺得妨礙你去尋找青春了嗎?

不,周大少就是要通過你去尋找自己的青春…所以叼住了怎麽可能撒嘴?

“看來我們談不妥了。”周南桉把鑰匙放回口袋“對了,別輕易換鑰匙,我開不了鎖,也有其他方法開門。”

真以為自己看不出這小子打的什麽鬼主意?恩?

“我們,”沐羲平了平自己的心“走着瞧。”

“拭目以待。”周南桉不得不承認,和自己叫板的沐羲,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也更是不辜負父輩的氣勢。

或許,沐氏的将來的确一片光明,而自己并沒有辜負趙旻叔的托付?

送走賓客,卿紅樓是沐氏的産業,包下整棟樓安排一流的服務并不困難。保密性也是極佳,沐羲才敢對鐘叔和安娜開口提起這件事。

待處理完,又一位位親自護送沐老爺子的班底上車。

如今沐氏中控權的多是趙旻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太理所當然了。若趙旻還用沐老爺子的人馬,一來無法施展拳腳,二來沐老爺子也會看不起他。

可現在的沐羲自己才十四,根本無法真正擁有自己的人,完全覆蓋住沐氏。

現在要掌控,只有讓左右平衡,自己從中得利。

趙旻的人,固然這幾年還會兢兢業業,可難保一兩年後不會對自己陰奉陽違。若全替換沐老爺子的人,不說思想陳舊,也可能倚老賣老欺負自己。

所以幹脆這兩批人都放進去,自己站在高處,拿捏他們。

這點,沐羲自覺還是能做得到。

若單單靠一個外人來震住沐氏懷有鬼胎的人,怕是等自己掌權後也會被人輕看。

眼下,既能讓對方有所顧忌,又能高看他一眼。

第 17 章

沐羲沉了沉心,趙家只是個臭蟲,弄起來并不是特別難。畢竟小瓷瓶的身份是站在囬雲城這個金字塔的頂尖的。

這世界的法律再平等,人與人之間再融洽,極少有黑暗。但卻也遮蓋不住灰的存在,更何況,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黑暗,而黑暗與光明的交接便是灰。

以權壓人,他甚至不能稱之為灰。

不過,教訓教訓趙家這點,倒是難說了。

的确,讓趙家的受點皮肉之苦算是報複裏最下層的,可架不住這也是最爽快的。

親自送走幾位舉足輕重或是對自己有利的賓客,又受到不少人的安慰與保證後,沐羲回到樓上。

這些人裏有絕大多數是在觀望,但他們看周南桉的目光卻多了幾分掂量。

雖然這個神棍有點煩,但的确是個好靠山。

另一邊,鐘叔滿眼都是悔恨和懊惱,他從少爺口中聽出了悲痛和絕望,還有身邊無人支撐他的孤苦伶仃。

雖然是少爺年幼無知,親小人遠賢者的關系,可自己在那時候選擇離開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但鐘叔知道,如若那時候心灰意冷的自己在少爺讓自己走時,怕真的會走…只是到頭來,他終其一生都會活在悔恨中。

若最後知道少爺慘死,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合眼…

索性,索性如今少爺又有了一次機會。想到這,鐘叔雙腿發軟的跌倒在沙發上坐下,抱住頭,慶幸悔恨,對趙家的恨意更是入了骨。

趙家的人,好計謀啊。把少爺身邊親近的人一個個挑撥走,讓少爺身處在舉目無親之中,只能依靠他們,只能詢問他們。

少爺那軟和的性子,一旦被那些豺狼拿捏,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最後的結局,也是意料之中。

不過,鐘叔微微皺了下眉頭“少爺,他真的…”

鐘叔微微鎖眉,看向一手照顧少爺長大的安娜,言語中帶着幾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滋味。

安娜都沒多思考便用力點頭“就是少爺!”

如此快就回答他了?沒多加思考?鐘叔反而有些不解。

安娜有些尴尬的看着四周,播弄着花瓶裏的鮮花“昨天我叫少爺起來,少爺不肯,還噘着嘴撒嬌,人也迷迷糊糊的。”真是超級可愛,就算養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抵抗力!“我就拿了個奶嘴逗逗少爺,少爺似乎還沒醒,就叼住了,然後用小虎牙不停的磨。你知道…少爺奶嘴一直吃到八歲…”黑歷史私下說說就算了,讓少爺知道,非得和她急!不讓她早晨去叫少爺起床怎麽辦?

鐘叔也贊同的點頭,但…臉色一沉“不是不允許你再偷偷給他塞奶嘴了嗎?!”少爺都十四歲的人了!

“那時他睡着了…”安娜扭扭捏捏的掏出手機“要不,發你一張?”

鐘叔嚴肅的神情,銳利的目光直視安娜,把那姑娘看的毛骨悚然,又向後挪了挪。

半響,安娜都想撒腿就跑時,鐘叔才重哼了聲“所有的照片!”他家寶貝小少爺一張照片怎麽夠?

“成交!”能賄賂就不怕,今後還能背地裏偷偷繼續。

她家少爺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叼着奶嘴,抱着被子來回蹭的模樣,真是…心肝都要化了。

“成交什麽?”沐羲剛好推開門便聽見這句話,擡頭看看這兩人略有幾分尴尬的神情,也沒在意,反手關上門“周南桉不肯放棄,我和他談過,監護權由他負責,可我們倆不必居住在一起,也無需他的監護,但談崩了。”

鐘叔心裏有些矛盾,聽少爺的敘述,周南桉周大少的确辜負了趙先生的托付。

如今少爺想遠離這人,也是能夠理解。但有周南桉這杆大旗在,便沒有人能欺負的了少爺也是真,沐氏也能更安穩。

鐘叔心裏也有些為難,這周大少的人品自然毫無問題,可惜,對他家少爺的管教的确不妥。

如今吃過苦頭重新開始的少爺顯然帶了一份過去沒有的成熟和銳氣,更有難以想象的張狂。固然少爺壓制過,可他卻也能察覺的出。少爺不想讓他們懷疑或者多問“當年”的事。

也罷,少爺自有主張便好。

只是周南桉這…他也做不了主。

“少爺,或許你可以和鄭老先生談談。”鐘叔想出了個折中的方法勸說道。

對一個未成年來說,拒絕一個監護者的關懷還真挺困難的_(:з」∠)_

“再想想辦法吧…”沐羲心裏不痛快的哼了聲。

當天晚上頭版頭條便是沐氏太子,遵從長輩遺囑改名。

還有便是十四歲太子爺,親自宴請各路商客,風采不輸其父。等等贊嘆。

至于趙家那些哭着喊着要打官司,沐氏的人修改遺囑,騙他們的錢這點,也就網上幾張帖子,以及後面跟一些仇富的回複,最多小報紙上可能還會有一席之地。

趙盛在賓館一口一口抽着煙,他那幾個兒子和女兒圍着他團團轉“爹啊,你說可怎麽辦啊!”

“就是!這個小雜種都這麽有錢了,還這麽不要臉!肯定也是個短命鬼,和他爹一樣!”趙小娟惡狠狠的詛咒着。

其他人一個個跟着怎麽難聽怎麽罵,在他們眼裏,這是到嘴的肉飛了,要他們怎麽好受?而且過去每個月能要到的錢也都沒了。

當初趙旻還活着的時候除了固定的五千還能要到更多錢呢,本來想着趙旻那不聽話的雜種死了,趙盛是一點不難過,反而想到這樣沐氏就剩下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還不是靠自己拿捏?

誰成想!“這個小雜種!咱們去告他,告他!還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沐家為富不仁!欺負咱們這些窮苦老百姓!”

“好!聽爹的,咱們告!”大兒子趙福多用力點頭,心裏卻想着那些欠條有些發毛。

“可爹,告的話,錢也不少,律師費這個…”趙興盛有些為難的看着他爹。

他也想告贏了,然後不單單狠狠教訓教訓那個小雜碎,還有錢拿,可之前的錢怎麽辦?

趙盛一聽又要錢,也有些為難,狠狠抽了幾口煙,試探的問他那個最有學問的二兒子“興盛啊,你說律師費要多少?”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去問問,但鐵定要好幾萬跑不掉的。”一般都是按标點算,如果他們要幾千萬幾個億的話,前期的錢就是他們全家砸鍋賣鐵都掏不出。趙興盛想着,便皺緊眉頭。

“還有啊,”趙福多試探的看着他爹“我們那些借條也捏在那小子手裏,萬一他告我們怎麽辦?”

趙盛見今兒沐羲六親不認的樣子心裏也有些發毛,反倒是劉秋生又吼又罵“那個小雜種敢!他不要臉改名字了,還他媽的敢告自己的長輩了?”說着又碎了口。

趙興盛聽聞用力點頭“就是,自古以來就沒有小輩告長輩的道理,他就算是個不知所謂的東西,但這點道理也該明白!”

固然這麽說,但其他幾兄弟雙雙對視一眼,心裏都在嘀咕,這可不一定吧?畢竟那小子連姓名都敢改了,完全對他們熟視無睹,就差恨之入骨了。

再想想這些年問趙旻要的錢,心裏更是發毛。

過去什麽要買房子了,孩子要讀書了,家裏實在窮的揭不開鍋了等等零零碎碎太多,每次借的也不少,萬一真告了,這錢怎麽湊?

“就算他告,咱們沒錢!”劉秋生喊的響亮,其實心裏也沒底,嘀咕了半天幹脆橫着來“咱們沒錢!看他怎麽辦!”

無賴不是?不然呢?真要吐也吐不出啊。

在幾個兄弟姐妹裏,要的錢最少的趙春霖心裏卻有些得意,真攤上事兒她可不怕,手上還有不少私房錢,若真要,自己也還的出,不要最好,拉倒。

不過也可以借着這件事看看那小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沐氏的風波尚未平息,外界議論紛紛。

囬雲城內看似風波不斷,實則暗地裏,更是波濤洶湧。

沐氏便在那風口浪尖上,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沐羲明白,周南桉這尊大佛能用,卻不如靠己。更何況,他如今只想要這尊大佛擋風遮雨,卻不想皈依佛門。其中能借調的力量,更是有限。

趙家固然是小蝦米,可當年那只小蝦米能颠覆沐氏,不單單有小瓷瓶的單蠢,更有背後之人……

第 18 章

公布遺囑第二天早晨,三位記者便把在會議室公布遺産的情況以各自角度寫了一篇文章。

固然被打過招呼,但他們也聰明的稍稍提到一筆沐羲親自打人的事。

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根本不算事兒,但要看誰來操作。

畢竟在記者的口中不過是十四歲少年,被多番辱罵,羞辱父母,一怒之下打了對方巴掌。

幾巴掌沒寫,被打的是誰也沒說,有保镖壓着來回抽這件事更是只字不提。卻點到了沐氏太子爺血性方剛,年少沖動的确不妥,可實在難忍這氣性,趙家衆人無恥,沐氏太子爺忍無可忍親自賞了巴掌。

為何要親自點名?

顯然趙家看情況是要鬧大,這件事就一定會說沐羲打長輩,話就不好聽了。還不如先由他們提起,再着重說明理由和情況。

今後若再有人拿這點做文章,也要掂量着來了。

除了趙旻的財務狀況公開絕大部分外,還有遺産的分配。

甚至有一位記者提及:可笑的是貪心無知,趙旻先生擁有唯一兒子的股份掌控權,趙家的人也要分股份,這是當沐太子爺死了嗎?

與此同時,沐太子當天來到沐氏大樓的電視采訪也被播放,讓人驚嘆的自然是其外表。

這微圈上各種尖叫:

若balabla~:兔子!兔子!沐氏的繼承人是只軟乎乎的萌兔子!他真的能帶領着一群豺狼虎豹殺回囬雲城嗎??

懷念你來回滾:兔子+1,這麽軟萌的兔子要被逼急了也是不容易,一看就是好欺負,不容易生氣的。更何況,被扇了一巴掌也不疼吧。

正直的人:這不是在打的疼不疼,他打了自己的長輩!

蛇精病1854號:呵呵,你被罵,你爸媽被罵你還樂呵呵的給人說謝謝?那群人還打着太子爺年幼無知的主意,想要霸占人家沐氏家族呢。要我,直接宰了對方的心都有,人家沐兔子脾氣還是很好的。

臣妾做不到:将心比心來說,這種極品親戚該虐,欺負人家軟兔子家裏沒長輩了這是?不要臉!

好奇的心:不過沐太子爺的确沒長輩,他的監護人會是誰?萬一真落到人家趙家的人身上可怎麽辦?不說這麽個嬌生慣養的小家夥會過上灰姑娘的日子,沐氏幾百年的家底也得完了!(本人父母也是沐氏小員工,辛辛苦苦工作二十多年,工作穩定,公司對員工不錯福利也好,不想有這種垃圾上司!點我贊,頂上去,給太子爺看!)

若愛你:我列個去是啊,被@好奇的心這一提點忽然很擔心,小兔子的監護人是誰??萬一是個壞人沐氏要完了,小兔子也要羊入虎口的啊!

一時間,網絡上真正關心的不是沐羲打人對不對,而是沐羲的監護人到底是誰?沐氏的未來又是如何?

網絡上的關心并不能給上層帶來多少煩惱,畢竟他們比誰都清楚,周南桉做了沐氏的背後靠山,可是這個靠山到底有多牢靠,卻無從知曉,只有小心的試探一二。

而懷有惡意的人,便找來一塊試金石,趙家。

趙盛金口玉言,說要告沐羲在遺囑上造假,趙興盛第二天便去找了幾個律師詢問能不能告,有多大勝算,最重要的是,要多少錢。

有個老律師嗤笑聲,心裏暗罵趙家人想錢想瘋了,不過還是耐着性子問他們“你們有證據嗎?有證據就能告。”

毛的證據!

不過這也是敷衍,也有幾個半大不小的律師想要借此紅一把,便願意免費接下這個案子。

沒證據沒關系,可以申請調查令啊,讓他們親自查趙旻生前所有財産,更何況,沒錢,趙旻畢竟是董事長,手上一塊表都要好幾十萬,這不也是錢?遺物怎麽沒分?這明顯就是不對的!沐氏的确在欺負窮苦老百姓。

這話一出,頓時讓趙家的人暗暗心喜。

趙忠孝更是碎了口“一定要那小子好看!”

或許是喜從天降,便在這時,一位知名律師聯系上他們表示願意免費替他們打官司不說,還提醒他們道“你們是趙德彜先生血脈上最親近的人,監護權應該落到你們身上。各位不應該只看小頭,遺産才值多少錢?真正的大頭還是沐氏。若得到趙德彜的監護權,整個沐氏不就是囊中之物了?”

這話一出,可真是讓趙家那些人熱血沸騰,劉秋生更是眼裏冒着惡毒“等那小雜種落到老娘手上,老娘一定要他們生不如死!!!”

可惜,趙家的人這幾天東奔西跑的在跑律師時,沐羲交代鐘叔的事,鐘叔自然是第一時間去辦不提,因沐羲的坦誠相告,鐘叔對趙家的人更是恨之入骨!

沐羲第二天還在床上睡懶覺時,鐘叔便聯系人緊盯趙家人,要他們一舉一動都回報,此外,從沐羲遭遇中他知道這幾家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趙忠孝和趙興盛最不要臉,趙小娟最是貪婪,反倒是掌管錢財的老大趙福多和老三趙福濤為了沐氏的臉面沒對少爺下毒手。

小瓷瓶當年被趕出沐氏後整個都懵逼了,他嬌生慣養,就算賣了沐氏花天酒地也能一生衣食無憂,可忽然被趕出沐氏,趙福多和趙福濤還為了名聲給留了點錢,想送他到國外去。

可趙忠孝貪婪成性,連小瓷瓶那時手上這麽點錢都想要,趙興盛卻怕東窗事發,讓小瓷瓶去國外反而可能是放虎歸山,便挑唆趙忠孝來個殺人滅口!

趙小娟卻嫉妒小瓷瓶的皮相,讓小瓷瓶在臨死前受了不少罪。

這三個人,沐羲記着呢,沒打算一下子報複,可鐘叔太了解自家少爺,那點滴的言談中就能推測出大概。不說其他,少爺上輩子的死,就和這三個人脫不了幹系,所以打斷一條腿算什麽?

可現在在風口浪尖上,不能鬧太大,鐘叔只能退而求其次,安排了一場車禍。

沐羲固然有小瓷瓶的記憶,可本質上只是廖家少爺,京城最出衆的纨绔子弟。他對趙家的人是想看着他們求而不得,每天活在妄想和煎熬裏,難受着,吃不飽穿不暖而已。

但沐老爺子一手培養的鐘叔則不是廖少爺這麽心慈手軟,他上手就是見血,但沒要求斃命。

趙家人原本喜氣洋洋的打算從那知名律師那回去,一路上分了幾輛車,都各自讨論今後掌握了沐氏怎麽怎麽樣,這錢怎麽怎麽花,讓前幾天看不起自己的人,一個個跪舔!還要弄死沐羲時,飛來橫禍,真正出車禍的只有中間那輛,上面只有趙忠孝和趙小娟,在第一輛車上伺候老爺子的趙興盛倒是逃過一劫。

可趙小娟整張臉都被刮花了,若沒巨額醫藥費和整形費這輩子算是完了,趙忠孝被撞到脊椎,能不能下床走都是個問題,但人都好好的活着。

更要命的是,肇事司機逃逸,偏偏怎麽查都查不出人。

立刻趙家人就說沐氏要殺人滅口雲雲,去找警察找知名的律師。

可誰知,那律師見了,心裏自然有成算,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事兒或許不是沐羲做的,但也是親近沐羲的人下的毒手。沐氏要動真格的了,現在對沐氏是非常時期,難免可能會殺一儆百,若自己這時候出頭做了槍頭鳥反而得不償失,料不準連命都不定有。

想到這,那知名律師就有些退縮。更何況,他這麽做也是有人示意,現在上頭的人不再提點,顯然也是有收手的打算。

他們最多只能背後動手,不能再明目張膽的和沐氏對着幹了。

鐘叔絕對不知道,自己這一手報複,反而是敲山震虎,給他家少爺擋下了不少麻煩。

至于他們家少爺現在?

第 19 章

沐羲打了個哈氣,明亮的大眼睛頓時湧出幾分水色,蓬松柔軟的發絲,被陽光照射的毛茸茸的,讓人更想揉一把。懶散的靠在軟榻上曬着太陽,拿着書,眯着眼溫習功課,白色的真絲襯衫被他滾的微微往上爬了爬露出那渾圓的小肚子,顯然剛剛那一頓吃的鼓鼓囊囊。

安娜一旁窺視着,默默嘟嚕“少爺吃的這麽飽,我應該給他親自揉揉肚子,好消化!”正經臉,她是一位非常溫柔體貼細心的好女仆,好保姆!

哎哎,那小肚子圓鼓鼓的,一定很好摸。可是少爺長大了,越來越不和自己親近了…憂傷的安娜扒着門框憂傷的繼續窺視。

周南桉眼疼的看着和條肉蟲似的曬太陽,沒形象沒規矩的沐羲,默默的算了三遍,還是忍不住問一旁的錢鮮“趙旻叔的七七還有幾天才過?!”他都快被自己手癢憋瘋了。

沐羲這小子,似乎就是在不停的挑戰自己的忍耐力。

打不得,訓斥兩句,鐘叔帶頭,家裏幾個仆役便圍上來勸他說“哎呦,我家少爺剛剛成了孤兒,可憐着呢。”

“是啊,周大少,你體諒體諒我家少爺吧,反正這都是些小事情,大丈夫何必拘于小節?”

“就是,就是,我家少爺一直嬌生慣養,老爺,先生,小姐都對咱們少爺沒要求,只求平平安安長大,周大少也一定這麽認為的,對嗎?”

對,對你妹…周大少每每看到這種場面,腦仁就一個勁的在蹦跶。

這個家,不只是沐羲熊,還有寵他寵的都沒智商的仆役們,也是一個個熊中楷模!誓要把沐羲養成一個嬌生慣養,上天下地的熊孩子!

錢鮮默默的看了眼他家大少爺,這是有被氣的多厲害?人家沐少爺,也就懶散點,行事作風還挺有章法的,更何況,也就十四歲,您要怎麽着呢?

想到這,錢鮮決定轉移下自家少爺的注意力“聽說,趙家的人…出車禍了。”

果然,周南桉聽後挑眉“是誰幹的?”

錢鮮一時為難“這…”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還在曬太陽的沐羲。

外界都懷疑是沐氏,可到底是誰,還真不敢妄下斷言。

周家豈非等閑,若非有着神乎其技的能耐,如何能讓那些當權者都畏懼一二。若非這些隐士家族有着自身的規矩和原則,難保不會天下大亂。

轉瞬間,周南桉便臉色鐵青,三步上前,拽起沐羲的前襟“趙家的事,是你幹的?”

“嗯?”沐羲半睜開眼,不痛快的看着他“趙家的什麽事兒?他們那家子人的脾氣,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說着一巴掌拍開周南桉的手“不過,你和趙家什麽關系?居然替他們出頭?我沐家天生護短,氣量也不大,可容不下随随便便便懷疑自家人的人。”

這一句話倒是把周南桉所有的話都堵死,話裏話外就是在趕人。

周南桉早就看出這只兔子的狼子野心,不過沐羲在他眼裏也就是個蹦跶不出這片小草地的野兔子,固然有些脾氣,但也就這麽點能耐!

周南桉他生沐羲的氣并非趙家,趙家算什麽東西?若非自己靈魂契約者可能出現在趙家,他早就動手先滅了。

可他能,沐羲不能。趙家怎麽說都是沐羲的血親,若犯了殺戒,沐羲今後也會産生血債。殺親和殺孽完全不同,殺親的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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