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目的不是料想中的村舍,而是距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的荒野。在一大片玉米田裏,之前探知到的那幾個人類驚惶地移動着。

我心裏暗叫大意。方才探查得實在有些心急,竟沒能分辨這幾個人的氣息有多紊亂。

只是眼下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再想離開卻也不容易。空間折疊到底是相當消耗精力的招式,今夜我已經使用了兩次,其中一次還帶了助一郎。如果再使上一次的話,之後如果再碰上什麽突發的狀況,我怕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了。

所以雖然移動的地點并不理想,現下也只好随遇而安了。

順着聲音的方向主動找去,我很快便看到了逃走村民中的一個。那也是白天跟助一郎他們一同勞作的普通村民,名字的話我記得是叫有介的。

“發生了什麽嗎?”我攔在了有介面前。

乍聽到我的聲音時,有介如同被針紮了一樣向後連退了兩步,幾乎有些站立不穩,不過他總算很快穩住了心神,看清了我的長相,這才用快哭出來的聲音叫道:“鬼……是鬼!村口有鬼!”

“您不必驚慌,到底發生什麽了,請您說與我聽聽吧。”我心裏雖然焦急,但眼前這個異常情況卻也不能置之不理——直覺告訴我,這中間定然會有些不容錯過的線索。

于是我也只能溫聲安撫起這個驚惶失措的人來。

有介吞了下口水,似乎也勉強平靜了些許,他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麽,視線卻忽的瞟到了我旁邊的助一郎,于是方才安定下來的情緒瞬間又變得滿是驚恐,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助一郎:“他……他……”

“他是被人下了會失去神智的毒,不過沒事,已經服下解藥了。”我面不改色地扯着謊。

“毒……是毒嗎?”有介深吸了口氣,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是毒。中了毒的人大抵會變得瘋癫,有時候甚至還會襲擊周圍的人。”我說。

“是這樣嗎!”有介的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所以我家女人也只是中了毒而已,并不是被惡鬼纏身了對嗎!”

“你家女人?”我愕然。莫不是這村裏還出現了第二只鬼?

“慎子黃昏的時候說是去找花子歸還前些日子借來的針線,我在家一直等到天黑都沒見她回來,有些擔心就出來找,結果就聽人說慎子她變成了鬼怪在村口……傷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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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信,拉着那個人想去村口看個分明,結果,結果……”

結果自然是看到已經變成鬼的女人。

話聽到這裏,我心下已經了然——如果之前那個鬼殺隊的少女所說不錯的話,那麽鬼舞辻恐怕現在還在村子裏,而所在的位置……

“順便問一句,您剛剛提到的那位‘花子’是……”

“就是這個助一郎家的女人。”

有介的回答印證了我的猜想,看樣子,那位能将人類變成鬼的家夥就藏在助一郎的家裏。

而且很可能就是……

“看來花子的情況不太好,我現下得帶助一郎大哥先趕回去一趟才行。”我/草草地安撫了有介一下:“您也不必太擔心,直朝着樹林的方向跑就行了,那邊有個穿着蝴蝶羽織的小姑娘,應該能接應你。”

既然鬼殺隊的任務是從鬼怪的手裏保護人類,那麽在遇到驚惶逃竄的鄉民時,理應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把有介推給她就對了!順便還能給我争取到一點時間。

“對啦,你可別跟她說遇到過我和助一郎這件事哦!”

放下猶自癱坐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的有介,我扯着助一郎便開始往村子的方向跑,只是跑到村口的時候,我卻并沒有見到有介所說的那個變成鬼的女人,只嗅到了一股濃郁到讓人想要作嘔的血腥味——或許那個失去理智的鬼是真的開了殺戒吧。

傷了人,然後再被鬼殺隊的人斬殺,人類世界裏似乎時常出現這樣的循環,無休無止。而眼下的我并沒有多少心情去感嘆這樣的事情,因為我要去尋找那個罪惡的根源。

那個可以将人類變成惡鬼的家夥,那個頂着鬼的名頭到處招搖撞騙的鬼族之恥。

順着記憶的方向,我很順利地找到了助一郎家的那間屋子。大約是因為助一郎鬼化之後發了狂的緣故,木板制的房門無力地在外面懸着,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門口的柴禾堆有些淩亂,但洞開的房門裏與白天倒是并沒有多少不同。

甚至連空氣的味道都沒有什麽變化。

唯一的差別或許只是少了那個女人的氣息。

空氣裏沒有血的味道,這足以證明那個女人并沒有淪為食物。

可不對,如果沒有血的味道,為什麽助一郎和來訪的慎子會變成鬼?為什麽花子會消失不見?那個名叫鬼舞辻無慘的家夥究竟在哪裏?在這間破落的田舍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如同一團亂麻,讓人理不清頭緒。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靜得如同雕像般的助一郎忽然有了動靜。

一聲長長的**,接着是一連串不規則的扭動,待他再次轉動眼球的時候,原本因為鬼化而變得猩紅的眸子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清明——只是在光線的映襯下還帶着些許暗紅的光澤,這是鬼族的象征。

他已經徹底脫胎成一個鬼了。

“那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麽。”坐在桌前,我單手支着下巴,側頭看着表情有些茫然的助一郎。

“你是白天的那個……你怎麽在這裏?不對,你是……”助一郎的眉毛痛苦地擰成了一團,他将手指插/進了發間,用力拉扯着自己的頭皮。

在覺醒鬼族血脈的瞬間,身為鬼族的靈感也同時被打通了。現在的他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出我是個鬼。

而且是擁有純淨血脈的那種。

“我怎麽會變成這樣?我……花子?花子!”他原本因為痛苦而微微蜷縮的身子忽的舒展開來,他張大了眼睛,四處尋覓着,口中不停叫着那個女人的名字。

“花子去哪兒了?她到底發生什麽了?”在發覺回應自己的只有回聲之後,助一郎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這或許應該由我來問你才對。”我說:“你究竟是怎麽變成鬼的?”

“我……”

素性話痨的助一郎竟在一瞬間出現了語塞,似是在回想,又似是在掙紮,良久,他才幽幽說了句:“我能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情是花子用指甲劃破了我的臉。”

“因為我白天引你回家惹得她生氣了,這也是常有的事情,包括在是吵鬧中被她抓傷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但剛剛,在受傷之後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花子她是還在生我的氣嗎?是自己跑出去了嗎?天已經這麽晚了,一個人在外面實在太危險了,我得出去把她找回來才行!”

這樣說着,助一郎便自顧自地開始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別去了。”我瞬間移動了身形,擋在了助一郎與門的中間:“你找不到她的。”

真相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不管怎麽樣,想要将人變成鬼必定要通過血脈,而唯一在助一郎身上留下傷口并有機會将自己的血悄無聲息地注入助一郎身體的人只有一個。

花子。

或者說得更直白一點,雖然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但他家裏的那個善妒又有些貪財的樸素村婦的本體就是那個人。

鬼舞辻無慘。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我點的一鍵感謝好像一次都沒有顯示過?

于是手動感謝一波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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