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遇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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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的商克男聽到地面傳來的馬蹄聲由小轉大,似乎向自己奔來。商克男擡起頭,果然一個火光離自己越來越近。

“大俠,是你嗎?”商克男不敢高聲語,只能壓低聲音試探問。

黑衣人見商克男趴在地上,下馬走過來扶她坐下問,“你受傷了?”

商克男看到黑衣人回來驚喜萬分,全身疼痛似乎瞬間消失,笑呵呵道,“剛才逃跑時候摔了一跤,不礙事。”

黑衣人拿過火把來照,只見商克男衣服刮出好多口子,膝蓋之處更是撕裂開來,月白色的衣衫染出一片血跡。黑衣人把火把遞給商克男,雙手撥開商克男腿上衣物,無數粒砂石密密麻麻嵌進商克男血肉裏。商克男因為剛才與刺客交鋒幾回,所以砂石嵌入更深,尤其是兩個膝蓋,膝蓋骨處幾乎全是砂石。

商克男輕啊了一聲,側過頭去,不忍再看。

“很疼?”黑衣人問。

“我有密集恐懼症,我看不了!這比疼更讓我難以忍受。”

“密集恐懼症是什麽病?”

商克男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出自己世界的話,連忙打岔說,“就是一種怪病而已,不礙事的大俠。”

“你忍一忍,我把這些石頭給你撥出來!”黑衣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把匕首在火把上烤了烤。她一手扶住商克男的小腿,一手持匕首說,“疼也要忍一忍,不要亂動,這匕首十分鋒利,我怕割傷你。”

商克男點點頭,把頭側向一邊,咬緊牙關。

這些砂石深入血肉,每剜出來一個,都像撕開一道血肉,商克男疼得額頭不停冒汗,呼吸越來越急促,就連拿火把的手都不穩,火光開始搖曳起來。

“還……還有多少?”商克男有氣無力問。

“再忍忍,還有很多!”黑衣人手法娴熟,雖然有匕首剜砂石,但卻沒有傷及商克男一絲。終于,商克男膝蓋上的砂石被清理幹淨,有些砂石撥出後已經見膝蓋骨,商克男兩個膝蓋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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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起身去馬上拿過來一個壺,打開壺喝了一口,黑衣人噗的一聲,把口中液體噴到她受傷處。

剛才剜去砂石的疼痛商克男還能忍,但這鑽入骨髓的殺痛讓她嗷的一聲喊了出來,疼得抱着大腿就要打滾。

黑衣人一手摁住她的肩,一手扣住她的腰,整個人伏在身下,雙腿夾住商克男的腿說,“別亂動,亂動又會沾上土!”

“你……你噴的是酒?”

黑衣人嗯了一聲。

商克男抱着大腿,疼得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你就沒有水嗎?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我只有酒,酒比水好。”

商克男疼得咧着嘴心裏說,“但是酒比水要疼啊,疼死了!”

“還有另一個膝蓋沒有噴,你再忍忍!”黑衣人說完又喝了一口酒。

商克男:“等——”

“噗!”還未等她說完,一口酒水噴到她另一個膝蓋。

商克男:“啊啊啊!!!疼疼疼!!!”又一次的鑽心止疼,商克男抱着膝蓋,蜷縮成一個小團。

黑衣人從袖裏掏出一瓶藥,打開藥瓶。商克男警覺問,“你這個藥,也很疼是不是?”

“這個不疼!”黑衣人拉過商克男的小腿,一點一點往出彈藥粉。她撩起擋在面前的黑紗巾,只露出下巴,彈藥時,不停輕吹,讓藥粉散開更均勻一點。

黑衣人給她上好藥,把自己一件綢衣扯兩條布,給商克男包紮好傷口。她吹了個口哨,旁邊的馬走到兩人身邊。

“上馬吧,以你現在的傷勢,不能走路,再走路,腿沒準廢了!”黑衣人說着,一手摟住商克男的肩,一手穿到她腿下。

“你、你要抱我上去?”商克男白淨的臉乎的紅了,心跳開始莫名加快。

“不然呢,把你扔上去?摟着我!”

“可你抱不動……”商克男話還沒說完,黑衣人就已經把她舉到與馬同高,把她放在馬上。

黑衣人手執火把,牽着馬走在前面,商克男安然坐在馬上。她心想那個道姑果然說的沒錯,往西北行真有貴人。商克男想多和貴人套套近乎,于是說,“大俠,你剛才沒有殺了那個刺客實在可惜!”

“他是義膺幫的殺手。義膺幫只殺傷天害理之人,況且義膺幫所殺之人需要幫主親自批準後才可以執行刺殺。他們從不亂殺無辜,這樣的殺手,我又怎會傷他!”

商克男騎在馬上,聽到黑衣人這麽說,臉一陣紅一陣白,小心翼翼問,“那你既然認為我是傷天害理之人,為什麽要救我?”

“見死不救,我做不到。”

商克男想若是自己換成她,會不會袖手旁觀。如果是自己,知道義膺幫只殺傷天害理之人,絕對會袖手旁觀,沒準這個人死後,她路過屍體還會涶他一口。

兩人舉着火把走了一陣,一陣哭嚎聲夾着北風傳來,嗚嗷嗚嗷嘶聲吼叫。

“不好,有狼群!”黑衣人說着翻身上馬,坐在商克男前面說,“扶住了,我們得快點走!”

黑衣人拍了拍馬頸,馬兒嘶鳴一聲,開始加速跑起來。

商克男從來沒有騎過馬,馬緩步慢行,她還能穩住,這麽快速狂奔,她哪裏穩得住,身子一斜,差點沒有掉下馬去。多虧黑衣人,一手拉住她的手臂,穩住她身體。

“抱住我!”黑衣人道。

商克男驚魂未定伸出雙臂從後面抱住黑衣人的腰肢,只覺腰肢纖細到盈盈可握,抱起來十分舒服,所以摟的更緊了一些。

狼群把這隊人圍得水洩不通,這堆人各個手持火把。他們被無數雙幽綠色的眼睛圍住,但是狼群懼火,又不敢貿然進攻,只能死死的盯着到嘴的獵物。

黑衣人見勢,把左手的火把遞給身後的商克男,從馬側拿起弓,把箭頭用油布包裹,放在火把上點燃後,射向狼群。

火箭射到領頭狼群腳邊,狼群腳邊的枯草沾火後随之熊熊燃燒起來。狼群往後退了一步,呲牙咧嘴兇狠的看向射箭方向。黑衣人又射三道火箭,每箭全射在狼群腳邊,點起旁邊的野草,同時也給被狼群團住的人們射出一個火圈屏障。

領頭狼王看看火圈中的人們,又看看黑衣人拉開熊熊烈火燃燒的弓箭。狼王擡首嗚嗷叫了起來,随之轉身,帶領狼群慢慢散去。

人們看狼群散去,歡喜大呼,“多謝大俠救了我等性命,感激不盡!”說着,對着黑衣人方向跪下叩首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是要跪謝的嗎?商克男想,怪不得她不肯接受自己的謝意。黑衣人策馬過去翻身下馬,“大家快起來,我只是舉手之勞,大家趕快把這些火撲滅,随我上路。”

衆人起身,紛紛揚砂石滅火,繼續趕路。黑衣人見他們有馬車問,“車內可否再容一人?”

“當然可以,”一個領頭年長女子上前道,“俠士不嫌車裏雜亂,就請上車休息。”

“不是我,是她。”黑衣人兩手扶住商克男的腰,商克男知趣的把手搭在她肩上,由她抱下馬。商克男其實并不想去車裏坐,她還想和黑衣人同乘一馬,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開口,只好被黑衣人扶着,鑽進黑燈瞎火的馬車。

黑衣人騎馬走在隊伍後面說,“再走十多裏路,就到月盈城地界,那裏有巡防士兵接應,大家就安全了。”

領頭女子在一旁道,“多謝大俠出手相助,不知大俠姓氏名誰,我等到月盈城好報救命之恩。”

黑衣人:“無名之輩,姓名不必言表。”

領頭女子見黑衣人不願道姓名,也不強求,又道:“我看大俠剛才每箭都射到狼身前,倒不像是射偏,不知此等有何深意?”

黑衣人:“我只是想威懾狼群,讓它們知難而退。狼報複心極強,一旦傷及它們,它們會死追我們不放,我們多是手無寸鐵老弱之輩,勢單力薄,難免受傷。”

領頭女子:“原來如此,大俠不僅武藝高超,也還智勇過人。”

黑衣人:“過譽了,我只不過常在夜間行路,只比大家多了些常識罷了。聽你口音,像是膠州人?”

領頭女子:“大俠好耳力,我們正是膠州人。因為明年夏,就年滿五十,所以想早日前往月盈城,以避南海之行。”

黑衣人問:“膠東今年收成如何?是否有佃戶無田可種,鄉紳欺民霸地之行?”

領頭女子得意又感激道,“膠州乃是花将軍封地,花将軍乃賢德之君,膠東百姓民豐物埠,治世清明,夜行于路不懼匪盜。況且花将軍每年命官吏嚴查兼并田地之風,使得我們這些小民都得以安居樂業。一路走來,看到有些地方匪盜猖獗,民聲載道,才感花将軍實乃大德者也!我們在膠東安樂,念及花将軍常年在這月盈城苦寒之地,心裏尤為不忍,所以這次到月盈城,一來躲避南行,二來想親面花将軍,特帶膠東特産奉于花将軍,聊表我們感激之情。”

黑衣人,“她身在侯位,食民之俸,自當盡心為民,實則無需感激。”

領頭女子聽黑衣人這麽說,心裏不滿,但是想到她剛剛救了自己,也不想與她有口舌之争,所以閉口不言。

商克男雖在馬車,但是這馬車四處透風,所以領頭女子和黑衣人的言談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她心想,這花将軍段位很高,能在鳳鳴國有這麽大的影響力,深受百姓愛戴,是個高級NPC。如果她是玩家,應該能很快攢夠積分吧。

商克男這一夜疲乏,想着想着就在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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