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自系統的提示——殺死花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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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澈夜點點頭，繼續脫自己的盔甲。商克男着實心疼她手上的手臂，誠懇道，“将軍，剩下的盔甲我幫你脫吧！”
花澈夜沒有拒絕就是默許，商克男利索的把她盔甲全部脫下，又給她脫下長靴後再次泡入溫泉中。見花澈夜還坐在石頭上，脫掉盔甲的她顯得形單影孤，商克男道：“将軍，這泉裏的水是活的，你下去吧，不會污了池子的！再說，我也不嫌棄呀！”
聽商克男這麽說，花澈夜把纖纖玉足先放到池水裏，裹着一層單衣身體慢慢滑入池中。
商克男坐在花澈夜對面滑入溫泉，整個人泡在溫熱的泉水中，肌膚沾到泉水的那一刻邊瞬間打開每一個毛孔，讓人完全放松下來。
商克男不時看看花澈夜，越看越覺得花澈夜的下颚曲線和那個黑衣大俠相似，于是撩起水，洗着頭發裝作若無其事說，“将軍，雖然今天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總覺得，我們曾經在哪裏見過。”
“是嗎？”花澈夜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從她的語氣和态度看不出任何端倪。
商克男不甘心繼續說，“是呀！将軍，我來月盈城路上遇到救我性命的大俠，可惜我沒來得及好好謝謝她，她就走了。你說巧不巧，将軍今天也救了我！所以我感覺我們曾經見過。”
花澈夜她輕輕閉着眼睛，聲音略有疲憊緩緩道，“我從未離開過月盈城。守城将帥無诏不得擅離守城，否則就是滿門抄斬的死罪，你——一定是認錯人了。”花澈夜的語氣肯定，不容一絲反駁。
怪不得她當時要帶黑紗帽不以真面目示人，她冒險離開月盈城是去哪裏呢？什麽事值得她冒如此風險？
聽出花澈夜語氣不善，商克男道，“那肯定是我認錯人了！我并未看清那位大俠的面容，我說的像也只是感覺。”
溫泉洞內安靜下來，只聽到兩人撩水的嘩嘩聲。
身體泡在溫熱的水中，雙臂搭在光滑的溫泉池邊，剛才慘烈的厮殺仿佛是一場夢。
***
小靈：恭喜行者斬殺赤血蚺，獲得武力值10點積分，同時獲得本次任務100點才華積分。希望你再接再厲，早日回到地球。
商克男：那麽大一條赤血蚺，武力值才有10，你們系統是不是搞錯了，計分邏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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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克男心裏小聲道，我殺死袁嵋還500點，怎麽殺死窮兇極惡的赤血蚺才10點！
小靈：沒有問題，所以經驗值計算是根據系數計算的。
商克男：那殺什麽樣的系數值才高呢？殺人嗎？
小靈：稍等，正在查看行者等級來确定是否回答如此敏感問題。
兩分鐘後……
小靈：行者久等了，根據靈游記保密體系，你現在雖然不能查看具體系數列表。但你目前積分已經達到1360分，小靈可以給你一個情景提示：只要殺死你身邊的這個人，你就可以直接回到地球。
商克男：誰，你指……花澈夜？
小靈：對，花澈夜是鳳鳴國大将軍，守境安民，她的生死存亡關系重大，若她現在死亡，會觸動顯國發兵劇情，到時戰火紛起，流血成河，民不聊生、餓殍遍野，這些都會算到你的積分裏。花澈夜是靈游記裏為數不多的高級NPC，這樣的設定的人物很難有機會讓行者得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要把握得住哦！
商克男聽完小靈的解釋震驚到半響不語，她細想這幾個月來在靈游記所得積分，出賣祖母祖父三百兩銀子兌500積分，自己這幾個月辛苦掙來的十兩月錢沒有分，殺死手無寸鐵的袁嵋得500分，但是殺吃人赤血蚺才10分。
商克男：你們的系數設定是，從善低，作惡高，如果想要快速積累分數，就要多做惡事，對不對！
小靈：你可以這麽理解，為非作歹，就能快速積攢積分回到地球，不過同樣的事不能重複做，否則系數會邊際遞減，所以，壞事也要做出花樣。
商克男：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小靈：這個問題超越我能回答的權限，無法回答。小靈再次提醒行者，千載難逢機會，請及時把握。
商克男看向對面撩水洗頭發的花澈夜，緩緩把頭低下道，“我做不到，她救了我兩次，我下不了手。”
小靈：在你的邏輯裏，她不過是NPC，她沒有血肉，沒有感情，死不足惜，殺她不等于殺人。你既然可以出賣自己祖母祖父，可以殺死袁——
小靈還未說完，商克男罵道：夠了！你閉嘴！
小靈在她耳邊如念經：想想你的姐姐，你姐姐才是你真正的親人，你們多少年未見了，二十四年了吧，人生又有多少二十四年，你難道不想她嗎？你本來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只要你回到地球，你就會見到她。你一生所求，難道不是找到你姐姐嗎！
小靈的話如同唐僧的緊箍咒，絞的商克男頭疼欲裂，她捂着耳朵，痛苦的搖頭。
“葉癡！葉癡！”花澈夜見商克男異樣，游過去拉住她手臂關切問，“你怎麽了！中毒了？”
商克男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臂，有氣無力道，“沒事，将軍，剛才不小心睡着了，做了噩夢。”
“快點洗完出去睡，泡在這裏睡着更容易受風寒。”
商克男點了點頭，不再留戀溫泉的熱水，從池中出來，裹上衣服。她耳邊小靈的聲音如魔咒，一遍一遍，反反複複：
“你一生所求，難道不是找到你姐姐嗎！”
“殺了她，你就可以回去了！”
“殺了她，她只不過是NPC而已！”
“殺了她，就能見到你姐姐了！”
就算小靈已經隐去，但是它的話還在商克男腦中徘徊不去。
兩人洗完穿好衣服，花澈夜擎着火把走在前面，帶商克男出山洞。漆黑的山洞裏，只有花澈夜手中一點燈火。商克男把匕首握在手中，藏在袖裏，跟在花澈夜身後。現在的花澈夜全無防備，全身上下都是破綻，一擊斃命，只在眨眼之間。
“小靈都說了，花澈夜是NPC，她只是個工具，工具不是人。”商克男每走一步，都會在心裏重複這句話。
花澈夜想到商克男曾被冰塊擊中後背，便摸出自己随身攜帶的內傷藥瓶，停下腳步，轉向身後的商克男。
商克男見她回身，以為她察覺到自己身上殺氣，不由心中暗驚，握緊手中匕首。
花澈夜把藥瓶遞到商克男面前，“這是調理內傷的藥，你一會兒喝兩粒，剩下的自己留着吧！”
原來沒被發現，商克男緊繃的身體松散下來，她伸出左手，接過藥瓶，“謝謝将軍。”
花澈夜笑了笑，回身時目光掃到她藏在袖中的右手，繼續擎着火把向前走道，“你今天斬殺赤血蚺有功，應得的。你回去後想要什麽，盡管開口，我會在軍法制設之內盡量滿足你。”
被花澈夜轉身這麽一吓，商克男只覺手腳酥軟，于是默默把匕首收好。
商克男想要什麽！她想要姐姐，小靈說的沒錯，她一生所求，就是找到姐姐，只要能見到姐姐，能和姐姐團聚，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花澈夜見商克男沉默不答，繼續道，“若是一時想不出來，就再想想，等想出來再告訴我。”
洞中的士兵大多都已經躺在榻上睡着，值守的士兵見花澈夜和商克男出來，低聲道，“将軍，幹糧和水放在榻上了，你吃完早點休息吧！”
洞裏空出兩張挨着的床榻，榻上放着白布包的幹糧，花澈夜遞給商克男一個馍餅。商克男吃着幹噎的馍餅，突然想到小時候，她剛有竈臺那麽高，雙手扒在竈臺上，踮起腳，看向油煙四起的鍋裏，聞着姐姐給她烙的雞蛋餅香味。
那天是她的生日，父母都不在家，姐姐從挂在梁上的雞蛋籃子裏偷出一個雞蛋說要給商克男做雞蛋餅。她期待又興奮的看着鍋裏，不住的咽口水。姐姐把雞蛋餅拿出來放到盤子上，她伸手就夠，結果被燙的嗚嗚大哭起來。
可就算是燙的哭了，她也一口一口吃着姐姐給做的雞蛋餅，那是她此生吃的最美味的餅。
想到這裏，商克男情不自禁的笑了，但記憶遏制不住的浮出了接下來的片段，他們父母回來，發現姐姐和自己偷雞蛋，抽出鞋底就向姐姐和自己打來。姐姐把自己壓在身下，抱着自己，承受父母的毒打，一遍一遍的哭着求父母不要打了。想到這裏的商克男恨意在心頭蔓延。
花澈夜察覺她神色不對問，“你怎麽了？”
商克男微微笑了下說，“沒事。”
“吃完早些睡吧！”
商克男微微颔首，充滿歉意的看向花澈夜。
将軍，對不起，雖然我很傾佩你，但我更想我姐姐，你今晚，不得不死了。
商克男躺在花澈夜身側，摸出匕首，藏在衣服團成的枕頭下，靜靜等待花澈夜熟睡。
夜很靜，白日裏所有雜亂的聲音都淹沒在浩瀚的長夜中。
商克男聽見火堆中，樹枝燃燒的噼啪聲，聽見陷入沉睡士兵的鼻鼾聲，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更聽見小靈袅袅餘音。
“你一生所求，難道不是找到你姐姐嗎！”
“殺了她，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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