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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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最後還是牧落帶路走前面，按照原路返回找到車站，兩個人才順利到了原先碰頭的地方。

韓起看了眼時間發現一晃眼就到了下午五點，便提議要不要一起順便把晚餐解決了，牧落摸着自己只有一小塊多餘空位的胃毅然搖了搖頭，老早前王潇含女士就從市場上買回了幾斤排骨，說今晚要露一手做點糖醋排骨，牧落就饞這口，專程騰點肚子都得吃到自己想要的。

于是兩人在路口告了別，牧落上車後手機震了一下，王潇含給他發來了一個消息，問他多久到家，牧落估摸了一個時間發了過去，過一會兒對方回了他張照片，是鍋裏正在進行最後一步收汁的排骨，之後還發了一條‘你弟都偷吃了一塊了。’配上個捂嘴笑的表情，牧落擡頭看了眼車窗外，總感覺車開得好慢。

最終牧落還是如願以償吃到了心心念的糖醋排骨，甚至為此幹完了整整一碗飯。收拾完碗筷攤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牧落一只手捂着自己被撐得圓鼓鼓的肚子，一只手閑的沒事刷起了手機，這時他才想起之前答應了韓起的事。

那是在兩人一起搭乘公交車的時候，韓起無意中瞟到牧落正在一張張浏覽今天發的照片，牧落存了不少，都是拍的食物和小貓小狗，有的甚至還拍了好幾張不同角度的，牧落就把幾張對比着看，模糊不清或是角度不怎麽樣的就删掉。

韓起當時也是一時興起，讓牧落回家有空的話，把照片發給自己看看，牧落很幹脆就點頭了。

然而剛一回家就被廚房裏傳來的甜鮮味引誘的牧落當時哪裏還記得起這件事，只有待到酒足飯飽，全身心都上升到了四大皆空無欲無求的程度了，才後知後覺想起這茬。

起初他習慣性得點開微信，打算把照片發過去，然而滑了一遍聯系人才想起來之前自己根本就還沒有添加他的好友，那條可憐的待同意申請還孤零零待在那兒，牧落敲了敲手機邊緣，索性點了同意。

——

出租屋內，韓起剛費力使着筷子将炸雞腿從油鍋裏撈出來放在吸油紙上，屁兜裏的手機就連續震了好幾聲，他随手扯了張廚房紙擦了個手才将其抽出來，解鎖的同時順帶把火給關了，端着兩個雞腿就去了客廳，将其擱在茶幾上散熱，随後斜靠在沙發上，大腿一翹準備看看是誰請安來了。

點開微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申請好友同意的消息，韓起嚯了一聲，頓感意外，連下面一連串的照片都沒來得及看，首先将牧落那個只有一個句號的名字備注改成了同桌，退回聊天界面後才一張張浏覽着牧落發來的那十幾張照片，除了最前面的兩張關于甜品的，其餘的便全是動物。

韓起【就照了這麽多？】

牧落【嗯。】

韓起【沒私藏？】

牧落【？】

韓起【沒事，随口問問。】

牧落心說自己有什麽好私藏的，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照片，總共就這麽幾張照片愛要不要。

韓起倒還真的是那麽随口一問，他老覺得裏面沒有幾張加了各種動物耳朵和濾鏡的高p自拍照片都不正常，

牧落【你晚上吃了嗎？】

牧落想到自己之前拒絕了晚上和他一起吃飯，可能對方因此就會圖方便選擇随便解決一頓或者不吃，他覺得理應是應該象征性問一句的，畢竟這貨上個星期中午竟然連續吃了五天的泡面，還每天都不重樣，牧落有理由懷疑他晚上也吃的那玩意兒。

韓起【喲，牧小同學是在關心我嗎？吃了吃了，剛要吃呢，沒想到高冷如落落同志還會關心人，簡直感天動地，我含淚吃了一大碗。】

不該問的....

大概早就料到了牧落不會給他什麽回複，韓起很快就又給他發了張照片過來，是那兩只金燦燦的炸雞腿，只不過有一只上面已經被咬了一口。牧落突然慶幸自己晚上已經吃得飽的不能再飽了，否則就這誘人畫面，他高低得再去加個餐。

牧落【你現去市場買來做的？】

韓起很快便回了他：【雞腿不是，我早就放池子裏解凍了，就買了點面包糠。】

牧落【哦】

牧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覺得不回應一下不禮貌。

韓起【本來打算做好了明天帶學校去中午吃的，誰知做好了肚子餓了，這不正好當晚餐了。】

牧落【哦】

韓起【你整了個自動回複呢？】

牧落【沒有，手打的。】

那邊韓起捏着手機一時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韓起【寶貝兒你要笑死我了，行了行了，你要不知道該說啥就去做你的事，我吃飯了。】

牧落【...哦】

牧落如被大赦，雖說不太理解他在笑什麽，最後還是回了他個單字，接着便收了手機鑽進自己房間，開始繼續和數學最後的那道解答題鬥智鬥勇。

——

翌日，牧落剛走進教室，韓起緊随其後便沖了進來，一看到牧落就急切地問道：“你數學作業做完沒有？我今早上才發現我忘在書包裏沒寫！”

牧落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走到自己位置上，抽出了自己的椅子，将書包放了上去。

“借我抄抄！”

“.......”

虧他昨天還以為對方早就做完了。

牧落緩緩地從包裏掏出了語文作業本，物理試卷，将其統統放在課桌上，就跟故意似的翻找了好一會兒數學作業。

“看在牛奶冰的份上，祖宗您快點。”

知道這時候的牧落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韓起嘴也不會閑着。

直到牧落終于掏出了那本練習冊，拿在手裏斟酌了一下才無奈地遞給韓起，他想說要抄也不要一字不落全抄，但急着完成任務的韓起哪兒還顧得上這個，剛拿到練習冊就說了句：“謝啦！”

随後他迅速翻到了作業那頁，坐座位上奮筆疾書，根本沒去看題是什麽，反正牧落那本上寫着啥他便都往上面抄，最多在大題上省略一兩個不怎麽重要的步驟。也不管課代表怎麽在他面前催促，就死皮賴臉在人家面前抄，最後逼得對方沒轍了只好先去收其他小組的。

那邊金冬雖說是做了作業，但數學最後那道填空題卻還要求必須将解題過程寫在下面。給他腦子想炸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做，要不為什麽說數學不會就是不會呢，于是最後幹脆就不寫了，只留下一個解字，等着早讀前來找個腦子好使的來抄。

而這邊牧落的那本被韓起霸占着，金冬只好偷摸翻了眼旁邊蘇寧因為韓起而導致整個小組都還未交上去的數學作業，一看她做了最後那道，立馬就抽了過來。

“诶你！不會自己寫啊！盡抄別人的。”

旁邊的蘇寧見狀就想擡手奪回來，但她顯然低估了金冬的不要臉程度，第一下竟然沒讓她奪回來，這邊金冬已經拿起筆開始了。

“給我，不然我揍你了啊！”

“不給！你揍死我我都不會在作業裏留着個空，等着那個挨千刀的數學老師來收拾我！大不了我中午請你吃飯！”

說着，他一手捂着腦袋，用手肘死死壓着蘇寧的練習冊不讓她抽走，另一只手握着筆将一條條公式往自己本上拼命抄，大有一副‘任他東西南北風，我自歸然不動’的覺悟。

“嘶——”

蘇寧扯不過他，幹脆就擡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那邊金冬嗷了一下，随後又繼續埋頭苦抄。

“......”

這下蘇寧算是徹底敗給他了，一看早讀時間又到了，也沒時間再跟他掰扯，便轉身準備掏出課本早讀，結果回頭的時候目光剛好對上坐在位置上發呆随後目睹了這一切的牧落，接着對方給了她個欣慰的眼神，蘇寧一臉問號地又轉了回去。心說今天一個二個的什麽毛病。

僅僅是開學的第一個周末，班上便已經開始呈現出空前絕後的補作業熱潮，一時間連早讀都推遲了五分鐘才陸陸續續拿出課本。韓起最終在課代表要抱着作業去辦公室之前上交了練習冊。

然而早上圖一時方便抄出來的作業，到下午就得到了報應。

——

下午的最後兩節課是數學，經過一整天高強度課程折騰的大腦早已變得不堪重負，大多數人甚至抓緊了每一節課間補覺。除去接水和放水的，教室裏幾乎沒人打算出去透個氣，有精力的便做剛布置下來的作業，連牧落都困得要命，在桌上趴着閉目養了會兒神。

數學的任課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教師，姓錢，名字裏有個容字，為人刻薄又尖酸，所以經常被學生在私底下稱為‘容嬷嬷’，不少初中就在這所學校裏就讀的學生基本都認識她，早先就因為在課上體罰學生而被家長投訴過，導致她除去年終獎泡湯以外，還落選了區優秀教師。

于是那件事之後她就像是懷恨在心似的，雖然沒那個膽子再拿尺子打學生手掌心了，但語言和書面上的懲罰也足以讓人不舒服好一陣。

幾乎人盡皆知她對優秀學生和成績不怎麽樣的學生會區別對待，甚至還會特意跟她喜歡的那些學生劃點考試重點，而面對主動求教的普通學生，她只會用反正花時間教了考試還是考成那副樣子，和為什麽上課為什麽沒有好好聽講來冷嘲熱諷一番。

被她穿過小鞋的學生不計其數，可不管通過什麽方式向學校反映這個問題，最後都會石沉大海，後來才知道她是人學校副校長的老婆，有了這麽個鐵飯碗撐腰，她便愈加肆無忌憚。

沒人喜歡她的課，可又不得不在她的課上盡量表現得好一點，唯恐惹到這個關系戶了，以至于接下來一整年都不會好過。

而這天下午班裏一看到她陰沉着臉走進教室，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暗叫完蛋，今天怕是有人要遭殃。

這一刻幾乎人人自危。

“我發現你們這一屆真的越來越能耐了。”

剛剛走到講臺上，錢容娟就将教案和下面的兩本練習冊啪地一下摔在了講桌上，用她那仿佛能将所有人捅個對穿的犀利眼神掃視着每一個生無可戀的臉。

“班裏四十個人，空幾道題不做的我就不說了，早上現來趕作業的，據我所知有不少！”她頓了頓，又将班裏掃視了一遍，好幾個心虛的根本沒敢看她，随後她又繼續說道：“我今天暫時不會把你們怎麽樣，你們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我上周明明在課堂上講過的題型為什麽不會做！這些我先不說，今天我要先收拾一個特例，整篇練習冊屬于是周末時間一個字沒寫，早上來學校拿別人的照着抄完了，不僅解題步驟一樣，連和人錯的都一模一樣。”

随後她的目光落到了教室角落的那個位置上。

“牧落，站起來。”

牧落在她的眼睛和自己對上的一瞬間就知道下一秒她要說什麽了，于是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随後錢榮娟又問道：“韓起是誰？”

韓起早在牧落站起來後眉頭就微微皺着，聽到她的話後只是舉了個手示意了一下。

“喲，還是同桌，抄起來更方便是吧。”

沒等韓起說話，她便将一本練習冊拍在了講桌上，大聲質問道：“牧落，你為什麽要抄韓起的作業？”

韓起：“？”

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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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作業是不對的！（認真）